风晓掀开被子,“院子里的菊花是不是也开了?”
楚煜揽住他,“你身子弱,这么冷还是不要出去了。”
“我已经都好了,多穿点衣服就不冷了。”
“真拿你没办法,那把狐裘披上。”
风晓垂眉,少年脸上洋溢的笑格外明媚。
绿中金黄,一簇如捧,满目鲜色。
“好香。”风晓轻嗅,嘴角的笑意渐浓,“煜有没有闻见?”
“嗯。”的确很香,从以前就知道他喜欢花草,香香的,淡雅的,就像本人一样,楚煜抱住他的腰,“冷不冷?”
“不冷。”怀中的人侧头,“还是放手吧,这样被人看见了不好。”
“我不在乎。”楚煜笑,亲吻他的脸颊。
风晓无措,想自己失明,幸亏有他在身边,不然真的……可也免不了担心,像上次那个安若……他知道在煜的心中,没把他当什么,只是自己还是忍不住嫉妒。
“煜,以后你想……就找、找我……”揪紧了下角的衣服,他的声音娇羞的颤抖,难以启齿的吞吐。
楚煜知道他说的什么,还在为先前的事耿耿于怀,“你身子弱,这个……只怕受不住。”
“我已经好了,况且以前……”以前他们也有过的。
“我不想伤着你,等你身体好了再说。”楚煜握住他的手,“不要瞎想,安心养身体。”
“嗯。”风晓点点头,闻嗅花香,有些不甘心,却也无奈,不过他还是相信煜的,毕竟他是这个世上对自己最重要的人。
崩溃
雪花满地,清冷的月光映在上面,寂寞光华。
屋内的暖炉似乎不起作用,始终暖和不起来。
安若躺在床上,瘦弱的身子蜷得小小的,好冷……
小月推门而入,点上蜡,“公子,少爷让人送了燕窝来。”
没有立即得到回答,任她只是站在原地。
知道她没有走,安若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公子,天这么冷还是趁热喝的好。”小月为难,将东西放到桌上,她身份卑微什么都做不了,虽说同情却也无奈。
轻轻带好门退出去。
楚煜……送东西过来了么?
已经……还让人送东西,他想干什么?已经好久没来了……
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忍不住想他……安若苦笑,无奈的起身,摸索着走到桌前。
热热的茶盅,握在手里热流扩散开来,自己真是没用……
甜腻润滑的口感,连五脏六腑也温暖起来。
于他来说,楚煜就像他捧在手心的东西,热感源源不断,将他裹紧,将他俘获,温暖得让他舍不得放手,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发觉的时候就已经是一种习惯,一种不用经过多想就做出的反应,让他一直沉迷的习惯……
“好好想想我说的……”想起他说的话,这样的言辞,无关情爱,只是……需求……
安若长叹,微仰着脖子,不希望有什么东西滑落,心似双网,中有千结,可以允许自己留在他身边,继续以往……以前是不知道,所以可以无虑,现在……是要自己装作不知道,以色侍人,等到韶华老去,自己又该……如果不答应,他会……不要他吧!也许从来没想过要,只是这副身子……
要是有些事并不是那么深刻就好了,就像第一次见楚煜,毫无预料的将自己带回家,一起去参加诗会,第一次相吻的触感,那份心跳。
冷气侵入,门被推开的声音划破寂静,有点刺耳,莫名的一惊。
无声无息只听得见脚步声,温温的吻落在毫无准备的唇上。
楚煜……安若一惊,身子被轻而易举的抬起,柔软而温热的被塌之间,熟悉的感觉侵袭而来,让他无法招架。
细碎的吻,重重叠叠,衣结被拉动,狂热的、急躁的……现在的自己,让他想起笑楼里的……小倌。
“我不想。”安若拉住那只往下探的手,他不想,他不想这样跟他,像对一只狗,喜欢的时候,想要的时候给点甜头,等到厌烦,一无是处,就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那样的感觉让他崩溃。
一刻的停顿,安若希望他离开,想起身却被一个大力按下去,衣摆被撩开,粗糙的手掌覆住自己。
“放、放手。”一波热流涌上,身体忍不住颤抖。
滑腻的唇舌在颈间游走,一寸一寸的舔舐,衣襟被拉开,雪色的肌肤在烛光下宛若凝脂,爱不释手的想碰触,想要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什么感觉……身下好胀……从来没有一次欲望来得这样汹涌,直接将他吞噬,安若难耐的扭着身躯,怎么会这样,刚刚明明很冷的,现在却好热 ,好难受,想要解脱,想要被给予。
“嗯啊……啊……“如同猫咪的声线,挠人心弦。
是自己的声音么?安若不敢相信,怎么会……怎么会这般下贱。
“安若……”低沉的声音,淡淡的悦耳。
夹杂着□的味道,浓重的鼻息混淆不清,但也足够分辨的出……
这一刻让他感到害怕、无助,……
那不是楚煜的声音,不是……
怎么会这样……
“白阑……”安若目光惊恐,喉咙腻得发颤。
白阑无措的抚上他的脸,本是情动时的一句耳语,却打破一切。
“怎么会是你?”请按住体内的热流,安若惶恐本能的想要缩起来。
“我……安若……”看着他泛红的肌肤,知道他体内的情药已经发作,那样的感觉应该很磨人吧,指尖轻轻划过,就敏感的受不了了,所以他不会拒绝自己,也不能拒绝自己。
“不想要么?”白阑揉捏着他的耳垂。
“你、你在说什么?”体内有什么想要倾泻而出,挖空自己的理智,怎么会这样……明明……难道……安若的脸色变得惨白,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对自己。
粗糙的指腹在胸口逡巡……快感难耐,想要拒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样的感觉逼得他发疯。
“啊……煜……”忍不住脱口而出,安若甩头,想要恢复理智,“你、你们给我吃了什么?”强作的镇定,也许下一刻就是崩溃。
“到这时候还是忘不了他么,安若……你其实很、下、贱。”白阑纠结住他的发丝,许是愤怒,许是嫉妒、不甘心,“放心,那碗燕窝里的东西会让你很快乐的。”
安若僵住,身体内的高温不断传来,果真是……媚药。
笑楼里□小倌用的东西。
媚药
“啊……”亵裤被拉开,腿间一片凄凉,知道将要发生的事,安若挣扎,“不、不要,不要……”
“是不要么?”白阑笑,屈起手指在那根硬挺的嫩芽上轻弹,“憋得很难受吧,这药霸道的很,不过……很快就会适应的。”
“我不要……不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不是说喜欢他的么?不是还帮他找凰珏了么?尽管到如今这个地步,但知道他出事,不是让人赎他出来么?那现在又是什么?
“当初……你不是说不喜欢男人的么?”白阑挑起他的脸,面目冷硬,“又为什么跟了楚煜,我对你不好么?你却只喜欢他。”
是啊!只喜欢他,对他笑,对他好,在他身下承欢,而自己连一个拥抱都变得艰难。
“啊……”一声惨叫,安若脸上血色全无,后面被撕裂开来,有液体汩汩而下……“嗯……啊……”却依旧感觉得到快感。
“这些并不只是楚煜能给你。”白阑拉着他的手,伸到下摆,自己跟他的连接之处,“现在在你体内的是我,知道吗……这并不是第一次。”
并不是第一次,安若呆滞,是什么意思……他们已经像今天这样……
又是欺骗,看不见,所以不知道,不止一次,楚煜,原来很久以前你就计划好了。
泪水忍不住往下滴,肉体的摩擦,耳鬓厮磨,比起别的,这些更来得重要吧,不然自己也不会被逼离家,不会辗转到笑楼,更不会是现在、是今天,恶心的连自己都厌恶自己……
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他跟楚煜永远回不到从前,假装也不行……
“好难受……。”当理智思维分离,身体的感触变得格外重要。
白阑笑,身下凸起,有些疯狂,不是第一次碰他,却是第一次让身下的人知道是他在抱他,“会满足你的。”
药性果真真很厉害,不过多时,全身叫宣着沸腾,不顾一切的□,扭捏,摇摆,想要被给予的更多,更多,不管是谁都好……只要能让自己解脱……快感与疼痛并著。
如影随形……
身子被箍得紧紧的,逃脱不得,任人宰割、玩弄……直到身体变得软绵,一丝力气都没有。
连心也空了,从此不会有人护着自己,不会有人在对自己好,剩下孤身一人,就算不知如何是好,也不会有人给予同情……
一把折扇,一把乌琴,一袭白衣,京城安若……绝丽骄傲的少年。
思绪飘得很远,纵他绝代风华,纵他潇洒自如,也已回不到过去……
激情过后,什么都不会剩下,房中洋溢的腥味,让人作呕。
药效已经散去,像是受了一场大刑,连动的力气都不剩。
“安若……”白阑皱眉,摸摸他的脸,心中满足不已,只是见到他呆滞的神情,着实吓了一跳。
即使直到楚煜给他治眼的真相,也没有这般神色……空空的,似乎灵魂被抽离,只剩下这副皮囊,黑琉璃的眼眸失去色彩,空旷的骇人。
床伴、男宠、小倌、男妓……不齿的、下贱的的人,在笑楼的那几天,拼了命的想要逃出去,希望有人会来救自己,现在出来了,可是又有什么分别,还不是被不同的男人压在身下……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要被救出来,绝望总比别给予了希望之后,再将他狠狠推入深渊,粉身碎骨,一切崩溃……
很凄惨,很悲哀,同时也很可笑……
白阑穿好衣服,转身看见安若嘴角的笑意,嘲弄,无奈还有痛苦。
“我……”
“白公子,少爷让您去书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小月的声音自门外响起,跟平时一样,恭敬生疏。
这么快就知道了,白阑冷笑,加了外衣便离去了。
弦月高挂,干净如洗。
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找我何事?”白阑坐下,将暖炉握在手中。
“他发现了。”放下手中的账簿,楚煜轻抿了一口茶,一脸的波澜不惊。
“消息真灵通。”白阑讽刺,只怕在安若身边安插了线人。
不是如楚煜所料的担惊受怕,谎言被戳也不过如此,喜欢安若……变得可笑,“还好先前让人加了药。”眼神流转,瞥见衣袖处的红迹,“他流血了?”
白阑侧头,顺着他的目光,果真里衣边斑驳一片,自己没有受伤,是安若的血吧,的确他记得少年身下的殷红一片……
“是他的。”
“你该小心点。”楚煜蹙眉,“那样清理起来很麻烦。”
白阑不语,他想起刚刚嘴角那抹鲜明的笑意,好看的唇形微微勾起,心中发慌,似乎有什么东西缺了一块,永远都找不回来,许久,呼气道,“天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楚煜笑着点头,算是道别,没漏掉他刚刚的神色。
发烧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
忽来的骤雨,一直没有停歇,叮叮咚咚竟下了一夜,直到早上也并未放晴,断断续续的雨雪依旧在下……
梅花花瓣被雨打落了不少,搭在泥里沾了不少污色,雪落到上面瞬间便化了,随着雨水一直流到低洼处汇成一汪浅水。
小月撑了伞在雨中疾走,不顾阴冷的泥水将绣鞋映湿。
“怎么回事?”楚煜从风晓的房中出来,一脸的不悦,她这时候从后厢房出来,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少爷,公子他……”
“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楚煜往房里看了一眼,兀自走到亭廊之处,有些事还是不能让风晓知道的好,以免旧病又发。
“什么事。”
小月跟上前,“公子似乎病得很严重,昨日白公子去了之后,公子他、他一直没有净身,现在高烧不退。”毕竟是姑娘家,说道原因不免红了脸。
楚煜皱眉,“有没有派人去请袁大夫?”
“已经去请了,只是……”
“只是什么,你什么时候做事这么没分寸了?”既然找了大夫就不该再来找他,不过是风寒也不是什么大病。
“只是公子一直在叫少爷的名字。”见他要走,小月急着脱口而出,刚刚她去送药的时候,的确安若一直叫着少爷的名字,只是说了又立即后悔,自己的身份自己一刻都不敢忘,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急躁了。
楚煜转身,目光冷冽,“你好好看着他吃药便可,别的事不用多管。”
就是这些自以为是、多嘴多舌的下人,风言风语的传到风晓耳里,不然病怎么会生的那样严重,更何况安若的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现在反倒这样来劝自己。
“是。”连忙应了一声,小月吓了一跳,她怎么忘了,她只是一个奴仆,本就是及其低微的地位,又怎可管起主人们的事。
听她这么回,楚煜才复转身离开,得快点回去,这时候风晓应该快醒了,见不到他又要起了疑心病再犯了可不好。
等到袁音到后院的时候,安若早已烧迷糊了,被子只遮住蜷缩着得大半身,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
白色的玉肌上满是斑斑点点的痕迹,嘴唇微肿,脸颊不正常的红晕渲染开来,床单上皆是合房后的痕迹,麝香的味道弥漫整间屋子。
“将窗户打开。”
“这……外面天冷的紧,只怕公子受不住。”小月踌躇,本就伤了风再让冷气一吹岂不更重。
“无妨。”袁音率先将西边的窗户打开,背着雨倒是风吹进来不少,屋子也清亮了不少。
小月怕怠慢了,将东边临长廊的窗也打开来,以便通风。
待到把了脉 ,不免皱眉,再看看床上认得情形,明显是服了什么药的,袁音收回手却猛地被抓住,“不要……不要……楚煜……”
不禁暗叹,既然不要又为何紧紧抓住,真是矛盾,想放却又不能。
只是欺骗……任是谁都会有过罢。
楚煜从门外进来,听见那声低喃似的叹息问道,“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只是血气虚了一点需要进补。”袁音起身,走回案边写了一张药方,又从药箱中那里一包药一并递给小月,“这是治风寒的药方,这是新配的药,以往的就不要再服了。”
“是。”
“新配的治眼的方子么?”楚煜问。
“嗯。”袁音淡淡答道,起身将东西收好。
突来的一股凉气,“屋里怎么开着窗户?”楚煜皱眉,道是已经伤了风,这样吹岂不会加重,治眼的时间又要耽误不少。
“空气太浊对他没有好处。”袁音顿了顿,“等过会子关上就好。”
“他这一病可是会影响治眼?”
“这倒不会,不过他身体虚得很,合欢散这类药还是少用的好。”
楚煜一怔,料想不到他诊得出也说得出,当真是事不关己,也不会上什么心,于是径自走到倒了一杯热茶慢饮。
“啊……”
袁音收拾药箱的手停了一下,,看着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的安若。
“不要……不要……不要……”安若拼命的摇头,要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呜咽声从指缝间倾泻而出。
好恶心……昨日的事似乎还在继续,一直一直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