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尽是红衣黑发，入目三分，此情此景，说不出的协调与美好。
红烛默默地烧着，烧尽了一室的暗香浮动，无穷暧昧。
艾云扬放开季子轩，“啊！抱歉，我忘了帮你解穴了。”说着点开了季子轩的穴道。
毫无疑问，季子轩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推开艾云扬。
然后飞快的跑到窗户边，拉开窗户拿起那个香炉扔了出去，回头瞪着床上那人，“艾云扬！你无耻！”
被发现了啊！
艾云扬扶着额，“小季，这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香炉上做了什么手脚！这香味根本不对！”季子轩靠在窗边，整个人被冷风吹得清醒了不少。
能有什么手脚？不就是那黑色瓶子里的东西嘛！
艾云扬无奈地站起身，“讲点道理成不？我今天到现在还是头一次进来这房间呢！我怎么可能在那里做手脚啊？”
“你敢说不是你吩咐的！”
“冤枉啊！我哪会用这么不着调的东西啊！”
小六子！都是你干的好事！看老子回头怎么收拾你！
季子轩“哗啦”将窗台几案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够了艾云扬！你滚！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唉……又来了。”艾云扬踱到桌前，斟了一杯酒注视着季子轩，“小季，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呢！”
特意加重了新婚之夜四个字，季子轩的脸上顿时浮现羞怒之色，看着艾云扬的一双眼睛简直像要喷出火来，“艾云扬，你还羞辱的我不够吗！欺骗我捉弄我！逼我像女子一样嫁给你！反复玩弄我于股掌之间！你究竟把我当作什么了！”
“当然是把你当我的夫人喽！”艾云扬脸上挂着笑，靠近两步，立刻惹得季子轩厉声惊叫，“别过来！”眼睛闭上又睁开，指尖死死地抠住窗沿，“艾云扬，你定要辱我，还不如一掌杀了我！”
艾云扬叹气道，“小季，我觉得你还是昏迷的时候更可爱一点。一睁眼就总是说一些扫兴的话。”
艾云扬说着又迈近一步，伸出了手。
季子轩侧过身子逃到一边去，脚步不稳撞上了桌子，酒菜翻了一地，凳子也被踢得七倒八歪。季子轩失了力气，跟着跌坐到了地上。
艾云扬伸手关上了窗户，回头笑道，“外面冷，不要站在窗子底下。”
好热……
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季子轩用手揪住衣襟，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脸上烧得好像要着起火来。
好奇怪……刚刚那香味，到底是什么？
“小季，你是不是很难受？”艾云扬蹲□来，用袖子拭去季子轩额上的汗，语气无限的温柔。
这种感觉……是什么……他的指尖凉凉的，好舒服……
“不……不要碰我。”季子轩声音颤着，本能的挥开艾云扬的手，抬起一双迷蒙的眼睛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间突然有了几分清明。
他，他竟然给自己下了……
“艾云扬。你简直——”季子轩脸上一片死寂，死盯着艾云扬，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禽，兽，不，如！”
艾云扬的脸色白了一白，苦笑了声，“是吗？”随即不在乎的抚着季子轩的脸庞，轻声道：“那我还真要干出点‘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呢！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个称号？”
季子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死死地揪着自己的衣襟，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微张着唇想要多汲取一些空气；心脏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下一下，像是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一般。
“不要……”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使不上一丝力气，奇异的感觉在体内各处流窜，好难受。
“不要……”
“不要什么？”艾云扬一伸手探进了季子轩的衣摆，笑道：“小季你撒谎哦，明明很想要的，对吧？”
“啊！不要！”季子轩惊叫一声，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不禁用力抓住了艾云扬的手臂。
艾云扬的脸庞近在咫尺，勾起季子轩的下巴，笑得有点邪气，“小季，你尽管叫破喉咙吧，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季子轩只是无意识的重复着那句“不要……”，脑中是乱糟糟的一团。
为什么大哥和小七都不来找他呢？他一个人……要怎么办？
“我给过你机会的。”艾云扬摸摸季子轩红得发烫的耳朵，贴近了道，“你说过你在家里排行第六，我以为你的家人至少会来找你的，如果他们来了，我说不定会考虑放你回去……可是这七天，居然没有任何人来打听你的消息。小季，看样子你好像被忽视了呢？”
艾云扬亲昵地蹭蹭那发烫的脸颊，魅惑道，“不如你就从了我吧？嗯？”
“不……不是……”
不是那样的……不是他说的那样的……
大哥和小七不会置他于不顾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说不定……说不定是小七出事了……不不，小七不会有事的，大哥不会让他有事的……
说不定是大哥太忙了……没错，一定是他太忙了……
季子轩浑身颤抖的厉害，无助的拽着艾云扬的袖子，睫毛湿润一片，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好……难受……”
艾云扬顺势将季子轩圈进怀里，柔声哄慰着，“放心，很快就舒服了……”
说着扯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横抱起季子轩大步流星的向床边走去。
将季子轩轻放到床上，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去，季子轩意乱情迷的勾住了艾云扬的脖子，纠缠间两人的衣物已分别散落在了地上。
药物的作用下，季子轩的身体呈现出一种瑰丽的粉红色，双腿间的东西也早已是蓄势待发的样子。喉结上下滚动着，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仔细去听，却仍是那句“不要”。
艾云扬抚弄着季子轩的身体，手下的肌肤不仅光滑而且弹性极佳，让人忍不住想使劲儿捏两把。
于是艾云扬就真的这么做了。微微的痛感让季子轩的欲｜火烧得更甚，脸上现出迷乱的表情，意识浮浮沉沉的，仿佛不知身在何方。
“小季，你可真诱人，我要……吃了你！”魅惑的嗓音在耳边挥之不去。
艾云扬埋首在季子轩的脖颈处，细细地噬咬着那光洁的肌肤，一路沿着胸膛吻到了大腿内侧。
随后伸手摸到枕头底下，哈，果然不出所料。小六子啊小六子，你想得还真是相当周到呢！
盒子里的软膏是玫瑰香味的。
艾云扬用手指沾了为身下那人做扩张。
一根。
两根。
三根。
时不时曲起指节搔刮一下柔软的内壁，便惹来一阵混乱的喘息声。
疼痛和快感几乎是同时袭来的。
季子轩攀住他的肩膀，承受着艾云扬在他身体里面一下又一下强而有力的撞击，指甲深深地在那人背上抠出几道血痕来。
意识已经不太清明了。
不记得自己还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只是迷失在最原始的欲望当中。
肆意地呻吟着，尝试过各种姿势，然后被他一次次的送上了最高处的云端。
芙蓉帐暖，一夜春宵。
艾云扬终于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放过被折腾个半死的季子轩，抱着他沉沉地睡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つ﹏？） 捂奤……
9
9、第八章 。。。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床单上还残留着欢爱过后的痕迹，红白交错，看上去触目惊心。季子轩就躺在他身旁，身上斑斑点点的红痕带着几分淫｜靡，脸色却是灰白一片，发丝凌乱的散在床上，双唇也失了血色，看上去毫无生气。
艾云扬不禁有些懊恼的去抚他的头发，暗想自己似乎做的太过了，却看到季子轩倏忽间竟然睁开了眼睛。
眼神中尽是茫然，飘忽了好久才找到了焦点，出声唤了一句“艾云扬？”，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眼见那人惊喜的点头，季子轩盯着他看了好久，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被他抱了……
像个女子一样在他身下婉转呻吟，曲意承欢……
原来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下贱吗？
真恶心。
视线被那人全部占据，季子轩最终只对艾云扬吐出了三个字。
“我恨你。”
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飞快地消失在发间。
“小季？我……你……”艾云扬怔怔地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木讷地道了一句，“我抱你去清洗可好？”
想来也是不会有回答的。
之后，不管艾云扬做什么，季子轩都没了反应。由着那人帮他清理身体，由着那人喂他吃饭，不答应也不抵抗，整个人如同失了灵魂一般，跟他说话他好似听不见，睁开的眼睛也空洞洞地没了神采。
傍晚的时候季子轩发起烧来，脸颊是不正常的潮红，吃进去的东西也尽数吐了出来。
吴老道神神叨叨地诊断了半晌，站起来拍了拍艾云扬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句，“小伙子，房事要节制啊！”
偏生任五任六还在那里架秧子起哄，“老大你雄的！好好的人居然被你折腾成这个样子！他没吐血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艾云扬一怒之下将他们全都拍了出去。
回头看到季子轩在床上缩成一团，身体瑟瑟发抖，便掀开被子，从身后环住了他。明显感觉到那人身体僵了下，却没有任何动作。
这一烧便烧了数日。一直都是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即使醒着，也差不多跟没醒一样。
喂他吃药，没反应。
给他擦身，没反应。
跟他说话，还是没反应。
同他道歉，依旧没反应。
艾云扬那个着急上火啊，一绺一绺往下薅头发，都快秃了，那人仍是不听不看不说不动。你说他要是株盆栽，随便找个地方搁在屋子里就了事了，可他是个人！还是正正经经与他拜过堂的夫人！而且还是自己把他搞成这个样子的！叫他如何弃之不顾啊！
吴老道天天被艾云扬烦得不堪其扰，刚开始还一本正经的把脉诊疗，后来直接朝着艾云扬翻白眼道，“他这就是心里不爽，懒得理你，你来找我干嘛呀！自己多哄着他顺着他不就成了，他哪天一高兴肯定就愿意吱声了！”完了还意味悠长的捻着胡子感叹一句——年轻人啊，就是浮躁！
艾云扬忍住抽他一顿的冲动，继续呆在季子轩身边磨嘴皮子。
“好像已经不烧了。”艾云扬贴着季子轩的额头，然后将一个暖手炉塞进了他的手里。
“已经冬天了呢，外面很冷，抱着这个会暖和一点。”他扯出一个最近习惯性用的温和笑容。
季子轩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暖手炉出神。
已经冬天了吗？
小七一直都很怕冷呢。恨不得从早到晚都待在炉火旁边。
他却喜欢在外面跑着玩。
一双手冻得通红，大哥便会揣在怀里帮他暖着，小七还在一旁叫嚣着不公平。大哥就笑他，“谁让你没有小六儿长得好看呢？”
那个时候自己还因为有一张漂亮的脸而得意洋洋，真是可笑。
小七说得没错，男人长得他这般倾国倾城，简直就是一种罪孽。迟早有一天会引火烧身的。
若是小七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定会替他感到伤悲的吧。
“艾云扬。”
那人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着，无非是“我错了小季求求你跟我说句话吧”之类的话。
猛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艾云扬只当是幻听。
“艾云扬，你喜欢我什么呢？”季子轩盯着艾云扬的眼睛，抬手抚上了自己的面颊。
艾云扬刚从“小季愿意开口跟自己说话了”这一足以另他狂喜的事实中反应过来，便陷入了另一种惊惧中。
“是因为这张脸吗？”季子轩手指微屈扣皮肤上，语气无波无澜，“那我便毁了它好了。”
艾云扬闻言立刻迅即地抓住了季子轩的手，可长时间没有修剪的尖利的指甲一下子就在脸颊上划出了一道血痕，血珠一颗一颗涌出来，蜿蜒汇聚而下。
“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不满你冲着我来啊！伤害自己很好玩吗！”艾云扬气急败坏地吼道，随即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药，顺便拿出一把剪刀来，准备将那富有杀伤力的指甲彻底“咔嚓”掉。
“我讨厌自己这副样子，”季子轩面无表情道，“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当作女子出言轻薄，对我的好也全是因为这张脸。”
“哪有。”艾云扬忍不住小声的反驳。
季子轩嘲弄道，“不是吗？如果不是这张脸的话，你怎会对我这般好？又怎会不愿放我离开？你当初又怎么可能救我？呵……我忘了，本来就不是你救的我，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为什么呢？想得到我吗？现在艾大寨主已经如愿了，干嘛还要赖着我呢？我现在对你应该没有价值了，一脚踢开才对啊……”
“别说了小季……”艾云扬突然有些慌了神，不想他这样妄自菲薄下去，打断了季子轩的话，“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只是喜欢你。”
“喜欢？真可笑。”季子轩真的笑起来，“艾云扬，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又谈何喜欢？你喜欢的……不过是我的皮相罢了，若我是个丑八怪，你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不会的。”艾云扬揩去季子轩脸上的血迹，捧过他的脸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
这种话，季子轩不是没有听过。
那一回他玩疯了，额头撞在了石阶上，流了很多血，生怕破了相大哥不再喜欢自己，一直躲在屋子里面。后来大哥抱着他柔声安慰，“小六儿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大哥喜欢的小六儿。”
看得小七在一旁直撇嘴，男人长那么好看干嘛？又不能当饭吃。
他以为小七是在嫉妒，他没错。只是小七嫉妒的不是他的容貌，而是大哥对他的百般呵护。
那人说，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大哥喜欢的小六儿。
——都是大哥喜欢的小六儿，不是季铭熙喜欢的季子轩。
大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他永远都猜不透。
他以为他对谁都是一样的，温文尔雅，气度不凡。可有些东西，偏偏叫他撞破了。
艾云扬瞪大了眼睛地看着季子轩，手足无措的帮他拭去眼泪，“喂！你怎么哭了啊！我又没对你做什么，抱一下都不行吗？”
眼看着那眼泪越来越汹涌，艾云扬在心里叫苦不迭，他只见过女人哭得惊天动地的，还没见过男人哭得梨花带雨的呢！这要让他怎么办啊！
“哎哟喂我的小季啊！你别哭了成不成？我给你糖吃？要不，我唱歌给你听？你想让我怎么安慰你啊！”用抓耳挠腮来形容此时的艾云扬真是一点也不过分。
“艾云扬，我想回家。”
房间里倏忽安静了。
“艾云扬，我不想呆在这里。”
“艾云扬，你能放我走吗？”
泪水安静的从脸上滑落，经过伤口时带出了一条淡淡的血痕，季子轩并不觉得疼痛，每句话都说的很轻很淡，不似在恳求，只是平静地陈述着心内想法，却带给了艾云扬无法磨灭的震撼。
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时的季子轩，只觉得那人绝望的令人心惊，脆弱的让人心疼。
“以你现在的功力出去了说不定会有危险的。”艾云扬静默了半晌，才抬手抹去他的眼泪，“你别哭了，对身体不好的。你现在要好好养伤才是，等你伤好了……”
艾云扬最终是妥协了，他说，小季，等你伤好了，我们来打一场，如果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