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之谷作者:夕夕成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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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之谷作者:夕夕成玦-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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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男子拨开她的手,淡淡地道:“哈,幸好只是天砚城中第一!”
  女子软软地倒在他怀里,勾著他的脖子道:“男人整天想著打打杀杀,我们现在还有时间,你可以想一些别的事情。”
  年轻男子道:“嗯?”
  女子的手指头,在他胸口绕著圈圈,勾引道:“我的名字叫芙姬,除了打点安排之外,我还能照顾男人需要……”
  年轻男子静静地听著,看不出任何表情,也没再阻止女人亲昵的动作。
  女子亲吻他的耳垂,一双手不安分的到处抚慰,娇笑道:“你现在……不想要吗?”
  年轻男子只是任她动作,身子靠在柱子上,嘴角上扬,眼中带著暖笑。
  女子妖媚的表情渐渐变得迷惑,摸在男子胯下的手停顿下来,扬起头看著男子,道:“你是……”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道:“是,我对女人没兴趣。你若是个男人,也许我会考虑!”
  女子露出惋惜的目光,之後又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摸著自己的头发道:“真奇怪,天下美男都有龙阳癖吗?”
  年轻男子淡淡地道:“姑娘又在说笑,不过是我个人之好,与天下男子有何相干?”
  女子抿唇一笑,岔开话题道:“独孤情最近跟一名道姑好上,二人常在後山私会,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他的秘密早被我发觉。我已经将那名道姑抓获,找人模仿笔迹约他出来。今晚亥时三刻,我想他必定孤身前来,你守株待兔便可!”
  烟花灿烂,爆竹震天,独孤情陪著宾客在院中欣赏烟花,大家的眼睛都望著夜空,家丁护院也不自觉地停步抬头,谁也没有留意到一条人影闪入新人别院。
  年轻男子进入别院之後,身形鬼魅出手如电,迅速击倒廊下守卫。他飞身一跃跳进二楼,往贴著囍字的窗户走去。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独孤冉的春宵千金之刻,碎在破窗而入的男子手中。为图吉利,独孤冉没把兵器带进洞房,这就给杀手制造绝佳机会。
  年轻男子善於把握机会,一招‘暗之流野’,手中宝剑化光飞出,刺向这对震惊中的新婚夫妇。
  血,溅上墙壁!
  亥时三刻,独孤情走进後山,一个孤寂的背影正在亭中等候。
  距离一丈远,独孤情察觉异状,冷然道:“你是谁?她在那里?”
  年轻男子转过身来,道:“独孤情,你的死期到了!”
  独孤情冷笑一声,弯钩在月光下闪烁亮光,道:“哦,任沧浪终於忍不住了,还是派人来杀我了!”
  年轻男子道:“你们父子投靠新盟,杀害白刀掌门和青莲教主,挑拨五凤船行内讧,陷害神踪山庄庄主,罪无可恕死有余辜!”
  独孤情淡淡地道:“义正言辞的腔调,年轻人,你眼中正义何来?”
  年轻男子皱眉道:“嗯?”
  独孤情道:“这个动荡纷乱的武林,每天都有无数的血案上演,究竟是谁来做这个所谓正义的判定者?是你,是我,还是任沧浪?”
  年轻男子抽出宝剑,道:“难道加诸在你身上的罪名,是盟主凭空捏造出来的吗?”
  独孤情道:“断章取义的说法,有谁不会呢?说我杀害白刀掌门和青莲教主,为何不说是他们二人先将我逼上绝路,我为求自保才联合新盟将其铲除。”
  “……”
  “说我挑拨五凤船行,其实是她们人心不和,姊妹相残迟早之事,与我一名外人有何相干?若单凭我几句话,就能覆灭五凤船行,那我现在让你去刺杀任沧浪,你会不会听我的?”
  “……”
  “至於神踪山庄的庄主,他窥觊神器贪心作祟,才让新盟有可作之机,身陷囹圄贪婪所致,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年轻男子道:“若非你在其中穿针引线,事情又怎会演变至此呢?”
  独孤情道:“你持刀杀人,却将罪名推卸给卖刀之人,天下焉有这样的道理?”
  年轻男子道:“狡辩!”
  独孤情道:“哦?我讲的都是事实,你们却说我是在狡辩。白刀掌门青莲教主的说辞,你们却是信之不疑,这到底是为什麽呢?是我的脸上写了坏人吗?还是天巧山庄臭名昭彰呢?”
  “……”
  独孤情道:“你回答不出来,我替你说了吧。因为他们投靠任沧浪,受到武林盟主的庇护,天巧山庄不在你们麾下,所以就是铲除打压的对象。”
  年轻男子道:“一派胡言!”
  独孤情冷笑道:“武林之盟是什麽?不过是最大的黑暗联盟,专门欺负弱小门派,打压异己的黑道势力!”
  年轻男子道:“荒谬!”
  独孤情到:“一点也不荒谬,问题的症结就在此,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用来掩饰铲除异己的借口。”
  “……”
  独孤情道:“其实江湖上每天都有人死,白刀掌门和青莲教主算什麽?五凤船行和神踪山庄又算什麽?放在平时任沧浪根本不管,弱肉强食本就是江湖规则。这些人死也就死了,只能怪他们技不如人。”
  “……”
  “现在多了一个新盟,一切变得有所不同了,天巧山庄因此浮上台面,成为你们眼中钉肉中刺。”
  “……”
  “铲除异己,消灭对手,永远是两股势力针锋。任沧浪要你来杀我,只不过是杀一儆百,震慑那些投效新盟之人!”
  年轻男子道:“你眼中的新盟,是犯下无数血案的黑道组织,无故掀起武林风波的罪魁祸首!”
  独孤情摇头,冷笑道:“你是瞎子,看不见他们只是一群被逼上绝路之人。若当初任沧浪肯为我主持公道,给我一个生存之地,我又何须与新盟联手,後来一切也不会发生!新盟之所以日夜壮大,任沧浪该好好反省自身,其实他这个盟主才是最该死的人,就算一死也不足以谢天下!”
  年轻男子道:“拖延时间无用,你们父子活不过今夜!”
  独孤情道:“不明事理又固执己见,任沧浪身边都是盲从之徒,何愁武盟不会败亡呢?”
  年轻男子道:“哈,就算真有那一日,你也看不见了!”
  独孤情诡异一笑,道:“也许我看不到,但吾儿一定能够看见!”
  年轻男子皱眉,道:“嗯?”
  独孤情道:“任沧浪心狠手辣,我早知道他放不过我儿。新盟答应过我,只要新盟一天不败亡,我儿一天性命无忧!”
  年轻男子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道:“新房之内……”
  独孤情道:“没错,那是我花钱请来的戏子,我若不这样做,又怎给他们争取逃亡时间呢?”
  新盟和旧盟的战事越演越烈,新盟若公然带走独孤冉,一路上恐有危险。独孤情想出李代桃僵的计策,让人易容成自己的儿子,留在山庄成亲,私下里让新盟带走真正的独孤冉。
  独孤情明知自己有危险,仍然留下来迷惑敌人,父子之情让人动容。
  年轻男子眼神复杂地道:“独孤情,你既知有今日,当初就不该为恶!”
  独孤情冷笑道:“为完成任务,不惜一切代价,是任沧浪一贯主张。我若没有猜错,婚房之内那名女子,你也没放过她吧?”
  年轻男子道:“嗯?”
  独孤情似笑非笑地道:“为把握最佳时机,杜绝变数发生,你之做法无可厚非。但从情理上来讲,一名女子何罪之有,你赶尽杀绝的行为,难道不叫为恶吗?”
  年轻男子道:“这一切都是你布下的局,是你把她推到死亡边缘!”
  独孤情道:“哈,把一切罪责推到我的头上,能让你的良心好过些吗?还是你不敢承认你内心残忍,不敢承认你代表的正义,是多麽的虚伪无情。”
  年轻男子皱眉道:“你……”
  独孤情道:“如果你在动念之初,能够存著一丝善念,她就不会成为你剑上亡魂。”
  年轻男子全身真气流转,一道剑气凛然射出,道:“独孤情你玩弄人性,是想证明别人都跟你一样阴暗吗?”
  独孤情拧腰错步,避开那道真气,冷笑道:“在你眼里,我所作所为称之为恶。在我看来,我所做一切,只为求生存。你我各执己念,谁也不能说服彼此。”
  年轻男子道:“不重要,我不是来与你言论,动手才是正途!”
  独孤情道:“动手之前,我要告诉你,你又抓了一名无辜之人!”
  年轻男子冷笑道:“哦,你想要我放过她?”
  独孤情淡定地道:“错了,想杀她尽管动手,不用跟我客气!”
  年轻男子道:“嗯?”
  “虽说只是一名故交,也非江湖中人,与我来往实属不幸。”独孤情幽默地道:“鹤云,黄泉路上,你可不能怨我!”
  年轻男子道:“你想说什麽?”
  独孤情道:“宁可错杀不可错放,是你们行事风格,不是吗?”
  年轻男子冷若冰霜,不愿与他再废话,银剑缓缓指向目标。
  独孤情眼睛瞟在剑上,口中冷笑道:“哈,一口滥杀无辜的剑,它还能衡出正义吗?”
  年轻男子真气流动,银剑闪闪发光,道:“多言无益,动手吧!”
  月光如水,冰冷幽幻,鉴证著一场激烈的厮杀。银剑对弯钩,一者为任务,一者为生存,剑光钩影,你死我活。双方过了几十招,缠斗之下极招出手,剑与钩的对决,在巅峰之後霎时平静。对峙身影,一人倒下,江湖之路,就此了结。
  子时二刻,废庙遗址,年轻男子缓步走来,那名女子已经等候多时。
  “你来迟了!”女子道:“独孤父子的人头呢?”
  年轻男子道:“死便死了,要人头何用?”
  女子惊讶地道:“组织没教你规矩吗?”
  年轻男子道:“什麽规矩?”
  女子看怪物似地看他,道:“杀手杀人之後,要将人头带回组织,除了验证死者身份,也是你立功凭证,不然组织如何确定目标身亡?”
  年轻男子道:“嗯,听起来跟江湖杀手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杀手杀人有钱可赚,而我们分文无取,真不公平!”
  女子古怪地看著他,软款地道:“大家都是为盟主做事,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保护天下苍生,担负武林和平,怎可与江湖杀手比较?”
  这些大义凛然的话,从撒娇献媚的口中说出,更是平添几分讽刺之味。
  年轻男子道:“哈,如此说来,杀人不是目的,只是一种手段!”
  女子狐疑地道:“是……”
  年轻男子道:“尚若换种方式,也能达成目的,那还要坚持杀人一途吗?”
  “……”
  “或者我们早已背离初衷,成为别人眼中嗜杀之徒,甚至更加丑恶,是满口仁义的刽子手!”
  女子渐渐收敛媚态,竖起柳叶眉,警觉地道:“你……到底想说什麽?”
  年轻男子道:“我知道那名道姑还活著,独孤情未死之前,你们绝对不会杀她。我要你把人活著带来见我,顺便把天巧山庄的资料,整理一份卷宗给我!”
  女子冷冷地道:“不行,没有上面指令,我不会把人交给你!”
  一只晶莹剔透的骨球,出现在年轻男子手上,道:“执事令牌在此,芙姬,方才的话不需我重复了吧?”
  女子身子一震,瞬间镇定下来,道:“芙姬领命!”
  一个月後,海口古城某处古宅,地上是普通院落,地下是坚固地牢。地牢铜墙铁壁,守卫森严,还有数不清的机关陷阱,就算武林高手也难以逃脱。
  年轻男子走进地牢,让人打开紧闭牢门,站在独孤情的面前。
  自那日决斗之後,独孤情就被关押此地,既没有人来问话,也没有人来刑讯,好似被人遗忘一般。独孤情倒也不急,既然那日没有杀他,料定自己还有所用,对方迟早会露面,他又何须心急呢。
  年轻男子进入牢房,四周环顾一下,找个舒适地方坐下,道:“独孤情,失去自由的滋味,是不是比死亡更可怕?”
  独孤情听出声音,目光落到对方脸上,淡淡地道:“是你!”
  那夜年轻男子黑巾面蒙,独孤情虽不知对方样貌,但因交谈甚久,年轻男子一开口,他便认出对方声音。
  年轻男子迎上对方目光,道:“如何?”
  独孤情盯著他的脸,没想到对方面容如此奢美,美得让人过目难忘,道:“江南美男香家少主,上官素的嫡传弟子,身有残疾退隐江湖,看来你的腿完全好了!”
  香逸雪笑容有些自嘲,道:“咦,江南美男的称号送给白湘水,我相信他会更乐於接受!”
  独孤情道:“我在龙城见过你,身著浴袍街边嬉戏,给我的印象甚为深刻。”
  香逸雪似笑非笑地道:“我之身份,并非重点!”
  独孤情打量著他,道:“哦,那什麽才是重点?”
  香逸雪侧著身子,翘著长腿摇著扇子,一派悠然的模样,道:“我用你最想要的东西,换我最想知道的内幕,你看这买卖如何?”
  独孤情嗤笑一声,道:“哦,我没有听错吧,你要跟我谈条件?”
  香逸雪微微一笑,调侃地道:“你曾经说过一柄杀戮之剑不配谈正义,所以我今日前来只谈生意,各取所需公平交换!”
  独孤情道:“哈,你转变之快,著实让人惊讶,任沧浪听到你方才的话,脸上表情必定精彩。”
  香逸雪道:“此事由我作主,你只管跟我谈,人多反而坏事!”
  独孤情看著他,惋惜地道:“我越来越欣赏你之个性,但是真可惜,我有不能与你合作之理由!”
  香逸雪道:“咦,谈生意谈生意,若是一拍即合,那又何需相谈呢?”
  独孤情哈哈一笑,并不作答。
  香逸雪道:“将你的难处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参详!”
  独孤情幽默地道:“老板真抱歉,你来迟一步,我已找好买家,钱已经收下,对方也只等著验货!”
  香逸雪道:“咦,生意场上的规矩,反悔双倍赔金,独孤庄主损失,香逸雪理应承担!”
  独孤情笑道:“只可惜,你承担不起!”
  香逸雪微微一笑,打了一个手响,有人带著一位道姑进来,正是独孤情的红颜知己,玄天道观的鹤云道姑。
  独孤情表情一震,鹤云竟还活著,倒是出乎意料。
  香逸雪调侃地道:“独孤庄主,定金在此,我之诚意,请君收下!”
  一个月後,香逸雪叫人将独孤情带出地牢,好久没有走出地牢的独孤情,顿觉空气新鲜阳光明媚。
  荷花水榭,纱幔飘逸,一壶清酒几碟菜肴,摆放在简约长几之上,配上风姿绰约的荷花,顿有三分超脱尘世的味道。
  香逸雪见他来了,便为他斟酒,道:“独孤庄主,近来可好?”
  独孤情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眼睛飘到他身後二名侍从──香逸雪的左右手蝶儿、叶影,慢条斯理地道:“多谢关心,有鹤云相伴左右,牢中日子别有一番滋味!”
  香逸雪微微一笑,举杯道:“咦,这只是一个开端,独孤庄主轻易就说满足,恐怕我都不会答应!”
  独孤情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道:“承蒙香老板抬爱,留我等贱命,独孤情感激不尽。这杯酒我先干为敬,以表谢意!”
  香逸雪道:“咦,事情还未完成,这份谢意让我受得惶恐!”
  “香老板话藏玄机胸有成竹,想必事情又有新的进展!”独孤情道:“哈,这一次又为我带来何种惊喜?”
  一封蜡封完好的书信,顺著桌面推至过来,香逸雪微笑地道:“独孤庄主,打开一观便知!”
  独孤情狐疑地展开信封,脸色微微一变,额上青筋蹦跳。他瞥了香逸雪一眼,又飞快地看信,越往下看面色越凝重,眼角肌肉微微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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