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世遗虽然遗憾,但也接受了,这回这人生了这麽大的气,若他还要坚持,万一气跑了这人可怎麽办。既然不能把自己当作送给月不由的“礼物”,那就换一个吧。月不由最在乎的另外一件事是他的自由身,那他就早一天拿到自己的自由,早一天投奔月不由,与他浪迹江湖。
窗外的夜虫名叫,相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睡得很沉,明天会发生什麽事明天再说,这一刻,他们只要拥有彼此就够了。
(28鲜币)画堂春:第五十二章
在床上躺了一天,第二天月不由就下床了。那个地方自然不会好得这麽快,不过月不由可不是身娇肉贵的人,不就是裂伤嘛,过几天就好了,没必要天天躺在床上,说出去还让人笑话呢。
莫世遗很想让月不由在床上多躺两天,但他太清楚自己这个小情人的脾气了,只能叮嘱他做事慢一点,别加重了那地方的伤势。好在成棣帮他找来的药膏似乎挺管用,月不由那里已经不出血了。看著月不由姿势怪异地走来走去,莫世遗很心疼。
吃完了早饭,月不由就让莫世遗派人去喊成棣,生孩子的事要做,这治病的事更不能落下。莫世遗去找人喊成棣了,月不由赶紧跑到许清水那边,拉住他说悄悄话:“那个药你做好没?”
许清水失笑:“那个得几天才能做好,昨天我刚让他们帮忙买来药材。”
“哦。”月不由揉揉自己的屁股,压低声音,“你快点。这做一次得好几天都不能做,太亏了。最好是那种抹了之後第二天就没事的。”
他一说完,许清水就咳嗽了起来。在这种事情上月不由还真是男儿的豪爽啊。但面对这样的人许清水还不能太扭捏,怎麽他也是长辈,月不由又是认真地在跟他说。心知月不由在这种事上的单纯和直率,许清水也趁机道:“男子做这种事本就与女子不同,你不要太心急,让世遗给你做好了准备,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再上些药,第二天肯定会没事。切记,不要太鲁莽,不然你会不好受,世遗也会不好受。”
月不由一听愣了:“莫世遗也会不好受?”
许清水压著脸红点点头,严肃地说:“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浓情蜜意的事情,哪能急躁野蛮。我们这些外人都看得出世遗喜欢你,心里也只有你。你要他怎麽做他自然是全部答应,但这样往往会让他忽略自己的感受,你也不想吧。”
“不想。”月不由低下头,腮帮子鼓鼓,“那……那莫世遗他,是不是……”
许清水忍不住轻轻敲了下月不由的脑门:“你别多想,世遗对你的心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月不由想了想,重重点了点头:“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这不就是了?你们彼此喜欢,那你还怀疑什麽?喜欢了,自然会想做亲近的事,我的意思也不过是让你不要那麽急躁,你也不想自己不舒服让莫世遗心疼你吧?”
他想,他最喜欢看莫世遗心疼他的模样了。不过……月不由看向许清水,郑重地说:“往後我听他的,不鲁莽。”
许清水笑了:“这才对。你不知道那天世遗有多心疼你。”
月不由的眼睛弯了:“我知道。”
“你啊。”许清水无奈地笑笑,不过这样的不由还是让世遗那样的人来疼的好,他们两人,是天生的一对。
被许清水“教训”了一番,月不由也开始反省。先不说这几天只能喝粥吃青菜,单就是不能再跟莫世遗做生孩子的事,他以後也不能再这麽鲁莽了。这麽想著,月不由乖乖回了屋,爬到榻上,养伤。
莫世遗回来了,见月不由躺在榻上,他赶紧走过去,问:“不由?是不是疼得厉害?”这人刚刚还说不躺著呢。
月不由摇头:“不是。我就想赶紧把伤养好了,不然都不能再跟你做生孩子的事。”
莫世遗脸上一愣,然後嘴角不是太自然的扬起,到不是他不愿意,而是还没学会自然的笑,不过他心里却是甜蜜地开了花。弯身,在月不由的嘴上亲了一口,他哑声说:“让我看看又没有再裂开。”
月不由马上翻过身,撅起屁股,一点都不害臊。莫世遗解开他的裤绳,脱下他的裤子,温柔地掰开他的臀瓣,只见那个地方暗红色的裂伤依然明显。从怀中拿出药又给月不由抹了些,莫世遗在月不由的屁股蛋子上亲了两口,给他套回裤子。
“这几天还是躺著吧。”
“好。”
月不由翻身,嘟嘴。
两人又在屋里你侬我侬了,有人敲门,莫世遗从榻上下来,就听外面有人说:“公子,少爷来了。”
莫世遗穿鞋,嘴里说:“让他过来吧,去把许公子和波松公子也请过来。”
“是。”
“成棣来了?”月不由坐起来就要下榻,又猛地想起他答应莫世遗要养著了,便又躺了回去。
莫世遗点点头,起身去开门,不一会儿许清水和波松过来了,成棣也来了,还带回了许波。
一见到许波,月不由就很是惊讶地说:“哇,你居然回来了,我还想著你是不是被成棣吃了,他没欺负你吧?”
许波摇头正要说话,一人不满地走到榻边,斜眼看他:“本宫又不是洪水猛兽。到是你,咱们的月大侠怎麽病歪歪地躺在榻上?”嘴里问著,成棣却伸手去揉月不由的屁股,被一人拦下。
“成棣。”当然是莫世遗。
“哼,这家伙一见我就没好话。”成棣不甘地收回手。
月不由还继续撩拨:“你嘴巴那麽坏,许波又笨,我自然会担心他了。”
“再笨也比你聪明。”
这刚一见面,两人就斗起了嘴,许波在一旁偷笑,许清水和波松也笑了起来。坐在榻上大大方方地搂住月不由,莫世遗看向成棣:“你就别跟他闹了。”
“哟,你到护起他来了,别忘了我可是你哥。”成棣毫不避嫌地责怪莫世遗,在榻的另一边坐下。他刚坐下,月不由就抬脚踹他,结果却扯到了伤处,疼得他直咧牙。成棣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恨得月不由牙痒。
轻抚月不由的脖子让他不要生气,莫世遗道:“别逗他了,正事要紧。”
一说到正事,月不由和成棣都收起了脸上各自的表情,严肃了许多。许清水也收起了笑,起身走到成棣身边,许波很懂事地给爹搬过去一张凳子。
“太子殿下,我要先给您诊脉,之後波松再来看您和世遗的蛊虫。”
莫世遗和成棣的心都沉了几分,成棣点点头,在许清水的要求下伸出右手。许清水号上他的脉,垂眸检查,这期间谁都不说话,都盯著许清水看。许清水面上不变,过了很久他开口:“还请殿下伸出左手。”
成棣伸出左手,许清水继续给他号脉,又过了许久,许清水才拿开手。成棣没有问,莫世遗抿抿嘴,问道:“情况,如何?”
有人轻咳了几声,是月不由。许清水看了他一眼,神色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地说:“殿下的心疾是娘胎里带出的毛病,光是这样诊脉也无法确定,我还要看看你们的蛊虫是怎样的。”说完,他看向波松。
波松走了过来。莫世遗解自己的衣裳,成棣握了握双拳,抬手解开衣襟的盘扣。许波在一旁看著忍不住出声:“太子殿下,爹和大爹很厉害的,你不要担心。”
成棣朝他笑笑,可笑容却很苍白。两人都解开了衣裳,露出了自己的胸膛。许波低低地倒抽了一口气,赶忙捂住嘴。波松的眉峰紧了紧,尽管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莫世遗和成棣的心更沉了几分。
“逾矩了。”对成棣说了一声,波松上前仔细查看他胸口的那块凸起,然後摸了摸。看了良久,他朝许波伸出手:“波波,把旺财给我。”
许波马上从脖子里掏出旺财,波松手捧著旺财接近成棣的胸口,嘴里低低念著什麽,成棣胸口的凸起动了动,他难受地闷哼了一声。波松看向莫世遗,就见他的胸口也有了微动,把旺财给回许波,波松直起身体。
有人吸了吸鼻子,抬手去擦,莫世遗眼疾手快地拉下他的手,从袖袋里掏出一方帕子给他擦了擦。波松没有看月不由,但他听到了对方吸鼻子的声音。沉吟片刻,他看向紧盯著他的成棣,问:“殿下的这个蛊,中了有多久了?”
成棣面色有些苍白地说:“本宫五岁起直至今日,快三十年了。”
波松点点头,又问:“那给殿下下蛊的那人殿下可知道是谁?”
“只知道姓杨,是苗人,不过被母后灭口了。”
波松没什麽太大的反应,只是道:“如果是姓杨的话,该是杨长老了。不过他不是我们寨子里的人,我与他也仅见过几面,他的蛊毒倒是使得十分厉害。”
“波松大哥,这蛊虫驱得了吗?”莫世遗紧握著月不由的手问。
波松走到莫世遗跟前,看起了他那只蛊虫,过了会儿,他说:“你这只是母蛊,只要取出母蛊,太子殿下体内的幼蛊便可清除。只是你们中蛊的时日太久,要清除乾净需要花费一些时日,而且我手边也没有所需的东西,得准备准备。”说完,他直起身体对两人笑笑,说:“这种蛊虽然麻烦,但是可以除掉的,还请太子殿下放心。”
成棣的脸上有所放松,但又有别的担心,碍著月不由和莫世遗的面,他不好问。不过月不由帮他问了:“那除掉蛊虫会不会影响到成棣的安危?”
波松看向许清水,许清水宽慰道:“要拿掉蛊虫的前提自然是不能伤了殿下和世遗。我和波松不会让太子殿下和世遗有事的。”
“那就好。”月不由笑了。
成棣淡淡一笑,拉上衣服:“有你的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月不由悄悄拐了拐莫世遗,莫世遗站起来说:“成棣,咱们出去说话。”
不是太高兴的成棣起身跟他走了,许清水对担心地看著成棣离开的儿子说:“波波,爹昨天买回来的药材还没来得及晒,你帮爹去晒晒。”
“啊。”许波带著点心思出去了。
三人一走,月不由就马上低声问:“情况怎麽样?如实告诉我。”
和刚才不同,许清水和许波都是一脸的凝重。月不由见状反而更冷静了。他坐起来道:“不管情况多糟,你们都如实说吧。”
深吸了口气,许清水首先说:“太子殿下的心疾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从殿下的脉象上来看,若取走殿下体内的蛊虫,殿下的身子怕是……”後面的话无需多说。
月不由拧眉:“没有别的法子?”
波松压低声音:“那种蛊专门寄生在将死之人的身上,殿下五岁受蛊,可想而知殿下那时的情况有多危险。可是若不取走殿下体内的蛊虫,殿下的情况只会更糟。那是幼蛊,虽有母蛊压制但总会长大。一旦幼蛊摆脱了母蛊的控制就等於有了自主的意识,开始反噬寄主。不仅如此,无法再控制幼蛊的母蛊也等於失去了目标的野兽,会疯狂地撕裂它的寄主。所以不管是世遗还是殿下,都必须尽快取出蛊虫。刚才旺财接近它们的时候它们都有所反应,说明它们已经快要脱离控制了。”
“怎麽做!”月不由出奇的冷静。
波松闭了嘴,许清水看向他。月不由看看两人,又是一句:“怎麽做!你们只管说!”
舔舔嘴,许清水的手不禁颤抖了起来,却仍是看著波松。许久之後,波松抬眼:“有办法,但是很危险。”
“说!”
许清水开口:“我和波松,曾试过一个法子。有一种蛊,叫连心蛊,再配合我的医术,可以救殿下的命,但是……过程,极其凶险。”
“什麽法子!”
许清水忍不住握住了波松的手,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了:“在取出太子殿下的蛊虫之後,立刻为太子殿下施入连心蛊。但这种蛊需要一个药引。”
“什麽!”
“连心蛊……顾名思义就是连心……就是,就是……”许清水说不下去了。波松扶住他的身体,对月不由一字一句地说:“要同时刺穿殿下和药引的心脏,让蛊虫从药引的心里吸收了药引的心血进入殿下的心里,以药引的心血来养殿下的心气。九九八十一天後,连心蛊会永远地长在殿下的心内,直到殿下寿终正寝。”
“药引,可能,会死。”许清水的声音有了哽咽,“但,这个药引,必须是血脉相连之人。除了世遗……”这後面的话,也无需多言。
月不由的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缓缓地松开,他问:“你们曾经试过,药引死了吗?”
“试过两回,死过一个。不过我们是用牲畜做的,对人,还不曾有过。连心蛊难育,我们也无法多做。”
“那……中蛊者,死了吗?”
“没有。”
长长的、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月不由沉声道:“这件事你们不许对任何人说,答应我。”
“不由……”许清水哀求。
“答应我!”
看著月不由那双严厉的眼,许清水和波松艰难地点点头。
“还有一事,”波松咽咽嗓子,只觉得喉咙乾涩的难受,“因为要刺穿心脏,所以必须在极冷之地。我和清水当时是在寒窖里。但寒窖的温度还不够冷,因需用冰锥刺穿心脏,有一枚药引便是因为冰锥提前融化所以死了。”
“极冷之地?越冷越好?”
“是。”
月不由点点头:“这好办,我知道哪里有极冷之地。”竖起耳朵听听,他又一次叮嘱:“我会想办法,但你们记住答应我的,一个字都不许让莫世遗和成棣知道,尤其是许波,他肯定说漏嘴。”
“世遗,也许还有别的法子,让我们再想想。”许清水的心很疼,不忍见月不由失望。
月不由抓抓脑袋:“我信你们。你们不是说连心蛊难育吗?需要什麽你们尽管说,我帮你们去找。”
“有旺财和元宝,蛊虫我们自己可以找,只是需要一些珍奇的药材还需太子殿下出面。”
“你们写下来,我让成棣去找。”
两人点点头。月不由朝他们竖起手指让他们噤声,房间的门这时被人从外推开了。月不由朝进来的人笑笑,带著点幸灾乐祸地说:“成棣啊成棣,你要受苦喽。”
有点失落的成棣挑眉:“怎麽说?瞧你高兴的,这麽想看我受苦?”
月不由点头,很不客气地说:“波松说取蛊很疼,你这麽弱,到时候肯定会疼得哭。”
成棣冷哼:“这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本宫是弱,但这哭你却是别想见。”
见月不由一脸的兴味,还有心情调侃他,成棣的心里稍稍轻松了一些。他不是不担心蛊虫取出後自己会死。
在成棣坐下後,月不由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很疼哦,你真不怕?”
“你想本宫砍你的脑袋吗?”
“来啊来啊。”
月不由竖起脖子给对方砍,成棣一个手刀下去。
看著又闹在一起的两人,许清水把心里的难过强行压下去,不敢让旁人看出自己的异样。波松适时开口:“殿下,您和世遗的身体需要先调理一阵子才能取出蛊虫,只是有些药材,还需要殿下帮忙。”
成棣脸色一整,立刻道:“不管需要什麽尽管开口。”
“我和清水这就去把需要的药材写下来,还请殿下能尽快。”
“好。”
波松带著许清水下去了,许波跟了出去,这三人一走,莫世遗和成棣也有话要私下问月不由。
“波松和许清水怎麽说?”
月不由摸摸下巴,一脸的沉重。成棣和莫世遗的眉头紧拧在了一起,他们就知道情况不会那麽乐观。
月不由拍拍成棣:“我不骗你,真的会很疼,我怕你吃不住。”
成棣挥开月不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