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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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璜的艺术-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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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些,不过没关系。沈措稍稍一顿,说,“饿了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妈妈和尔妃先吃了,我等你回来。
  什么家务都不会做的秦藻固执地每天守候着丈夫回家吃饭。难以亲力亲为照顾小孩的她请来了自己的母亲——祖孙俩正在楼上酣然而睡。通常情况下,那个美丽至极的女人都坐在大得能听见回声的客厅里,直愣愣地瞪眼看着用铜釉和彩陶装饰的墙面好几个小时,困了就蜷缩在沙发上。
  收了线。
  “哇哦,这么好!”白未果甜甜笑着从床上跪坐起身,去接沈措给自己的信用卡。
  当女孩的手指要触到它的时候,男人冷不防以一个逗弄宠物的手势将卡拿开,眼神一刹变得异常冰冷,“不要去接触她们,不要去骚扰她们。听懂了吗?”
  
  白未果絮絮叨叨地抱怨自己那冷漠无常的情人,略带夸张地叙述着自己的委屈与不易。一旁的林北声一直面带淡然笑容,仔细聆听着。
  “不过,他可以若即若离、时冷时热,可他休想甩掉我。”天使一般清纯漂亮的女孩露出一个魔鬼才会有的笑容,“他有把柄在我手上。除非我先离开他,否则他休想甩掉我!”
  “那么,你想离开他吗?”
  “那要看你想不想要我,”女孩含情脉脉地注视起身旁那个非常好看的男人,“再说……他比我大那么多。他现在是很帅没错,十年后呢?十年后也许他就老了,老成一个脑满肠肥得让人想哭的中年大叔……”伸出手摸向那张微黄额发下轮廓清晰而干净的脸,“可是,你不一样。”
  “二十年后我也会老的。”林北声淡淡一笑。
  “可是——”
  摇了摇头。打断她的话,彬彬有礼但却斩钉截铁的口吻,“你对我来说,太小了。”
  “沈措都不嫌我小。”白未果翻个白眼撅了撅嘴,悻悻地将内裤拉起来,轻轻嘀咕,“秦藻有什么好。”
  原来,每个后来者都羡慕嫉妒恨着自己的前任。
  
  林北声让白未果自己打车回去,然后下车走向了秦藻。这个女人刚才对着从一个重要会议中抽身接听自己来电的前夫失声大嚷,威胁他要离开北京,带着女儿南下生活。十分钟过去了,她依然如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般掩面哭泣。
  
  “秦小姐,居然在这里碰见你。”
  对于这个街头“偶遇”显得十分惊讶,微微睁大眼睛说。
  秦藻慌忙背过身去擦拭眼角的泪滴,然后掉过脸以一个极为端庄而美丽的笑容向驻足于自己身前的男人打了个招呼。
  算不上特别漂亮的秦尔妃唯有一双初露雏形的杏仁大眼依稀与妈妈有些相似,粉嘟嘟的小脸盘上丝毫找不到沈措的痕迹。她明显像是被沉浸在愤怒与悲伤里难以抽离的秦藻吓到了,躲在她的怀里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北声哥哥好。”
  蹲□子与小女孩平视,林北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问,“告诉哥哥,你妈妈怎么哭了呢?”
  小女孩仰脸看了一下正悄悄整理衣容的妈妈,说,“因为爸爸说妈妈在床上像一条死鱼——刚才一个姐姐——”秦藻赶忙捂住女儿的嘴,极是尴尬地一笑。
  林北声笑了起来,“你的妈妈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哥哥会证明你爸爸的话是错的,”他抬起脸,唇角含笑,用无限温柔的目光凝视秦藻满是愕然的双眼,“在不久的将来。”
  
  黄昏无限漫长,天光泛红,仿佛鲜花紧挨盛夏的大地不愿举步。与秦藻母女共进晚餐之后,天才渐渐暗了下来。
  林北声回到家里。刚脱掉外衣,就被一个人从身后牢牢抱住。低下头隔着衣服吻起他的肩胛骨,两只手开始不安分地往下滑动。林北声笑了,“我先洗澡。”
  动作麻利地将衣裤一并褪去,光裸着走向浴室。孟旖放紧随其后,“一起。”
  两个人互相涂抹完沐浴液就拥吻在一起。胸膛挨着胸膛,乳''尖对蹭,鼠蹊、耻骨、阴''茎不断互相擦碰,花洒里喷出的冰凉水注反倒激起了皮肤对触摸的渴望。水花溅在地砖上噼啪作响。
  “你去和校长说一下,让秦尔妃进重点班。”林北声含含糊糊地出声,“我出面不合适。”
  “一年级哪有重点班。”
  “没有,就开一个。”
  “北声,你干嘛对姓沈的他老婆那么上心,你看上她了?”孟旖放撇了撇嘴,“姓沈的玩腻了的旧货,你居然还当宝了。”
  推开□已有反应显然再难自持的孟旖放,笔直地看向他的脸,敛尽情''欲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我还是个精神病患者。你不也一样?”
  这才是林北声。卸去温文尔雅的考究装帧,书页里尽是灰丝素蟫——阴沉、冷漠、极为蛮不讲理。
  “真他妈窝囊废!”孟旖放挥了挥拳头,却没敢砸在林北声身上。
  对方扫过一个冷冽的眼白。
  “我说我自己。”认错、认命似的低下了头,这个大男孩一般的英俊男人颇为委屈地轻声抱怨,“林秘书日理万机,这几个月都没怎么见到面。难得有机会独处,为什么非要提些扫兴的?”
  “回国以后一直很忙,下个星期市里又要开研讨会,今晚上好好玩吧。”林北声展齿笑了起来,他今天的心情显得出奇的好,所有的阴霾都很快烟消云散,“不过你得先满足我,我再来满足你。”
  “老规矩,明白。”孟旖放挑眉一笑,滑溜的身体蛇一般顺着林北声的躯体滑了下去。一路的吮吸舔吻,最后撑开下颚含住了他的性''器。林北声仰头靠于壁砖,身体不自觉地轻颤和挺送起来。他用双手捧着孟旖放的脑袋,用力将他按向自己的下''体,好让自己的阴''茎完全探入他的喉咙深处。
  一阵阵云里雾里的快感让林北声眼眸微阖,唇角挑起一抹弧。他的手指开始温柔地、轻轻地抚摸起孟旖放的脸。
  私''处的体毛和男人乌黑的头发缠在一起。少年时代屈指可数的快乐和一个营养过剩的肥胖男孩紧密相连——而现在,那个男孩的眉眼日渐泾渭分明,英挺的轮廓正在自己的掌心毫发毕现。
  只有高''潮的那一刻林北声才会想,这场“周瑜打黄盖”的戏码也许多少也掺杂了点“爱情”。
  尽情释放后,他转过身用手撑在墙上,身体与墙体曲出一个角度,让孟旖放从身后进入。
  一块巨大的烟灰色丝绒渐渐蒙面了黑缎子般的天空,也许暴风雨将于午夜造访。
  
  白未果用林北声给自己的钱,出去狠狠败了些东西。她一掷千金,买昂贵的化妆品和衣服送给平日里那些围绕自己、奉承自己的女同学,女生们歆羡的眼神和喋喋惊呼急剧地膨胀了她的虚荣心。直到雨点子突如其来地砸下来,始终如沐春风的白未果方才意犹未尽地回了公寓。打开灯,开阔的光亮盖向地面,坐在原本漆黑一片屋子里的英俊男人猝然出现在眼前。他目不交睫,听见主人归来的声响也纹丝不动。白未果被这个不请自来而且没有一点声息的访客吓了一跳,冲他嚷出声音:沈措,你差点吓死我!
  “工作到这么晚,是不是还没吃东西?我去给你做宵夜。”一股脑扔下手里的大包小包,跑去厨房。女孩哼着歌摇摆着纤细的腰肢,在灶台前忙忙碌碌。
  Baby for all my life 
  Don’t you know that it’s true 
  I’m living to love you
  
  “好了。”三五碟素雅小菜,量不多,摆放得很漂亮。
  沈措是北方人,不喜浓油赤酱,吃东西的口味一直很清淡。相较同龄女孩更有心机的白未果自小深知“拴住一个男人就要拴住他的胃”的重要性——她那个经营私房小菜馆的妈妈就是靠着一手好厨艺将已经有两个孩子的男人抢了过来。
  筷子搁置在一旁。沈措动亦不动,面色仍是一副辨不出喜怒的寡淡。
  “那个女人还真是幼稚哎,都离婚了还到你这儿来告状!”似乎理解了对方的一反常态因何而来,漂亮女孩毫不介意地咯咯笑了起来。她俯□,从身后抚摩勾紧他的脖子,轻咬舔舐起他的耳垂。这是沈措性''爱时很敏感的一个地方,可是今天的他无动于衷。
  用很嗲很柔的声音轻轻地重复地叫着他的名字,“沈措……”
  “……”
  “好嘛,我错了。”
  “……”
  “沈措……”白未果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秦藻,嘴上却甜甜地撒着娇。这一招一直很管用。“我不过是顺道去看看尔妃嘛,下回不敢了。我都说我错了……”
  “不,是我错了。”沈措抬起了脸,一眼不眨地注视着在自己眼前讨饶撒娇的白未果,忽然笑了。
  “沈措,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白未果往后退,却突然被对方出手拉住了。女孩纤细白嫩的手腕被眼前的男人极为粗暴无礼地捏在了手中,疼得眼泪立刻掉了出来。她听见他毫不带感情的冰冷声音,“你很年轻,也很漂亮。但很显然,我错估了你的智商,你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说过,不要去骚扰我的家人!”
  “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不敢了……下一次我肯定……”
  “没有下一次了。”沈措将女孩一把甩开,起身就走。
  “不是我……不是我……是……”女孩跪坐在地上呜呜咽咽地解释,“是……林北声……”
  




13

13、各怀鬼胎(1) 。。。 
 
 
  邱岑歌那名为“墨魂中国”的画展十分顺利,返璞归真的黑与白,酣畅淋漓地泼洒,气韵天成。将东方人秉持的含蓄古典之美以最为大胆泼辣的笔触描绘而出,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过目难忘。观众人流如潮,媒体争相报道。完美谢幕的时候甚至迎来了新一波的高''潮——一个蜚声世界的日本画家将应邱岑歌之邀前来中国。
  
  “岑歌先生,为什么当初你大学尚未毕业便选择离开中国,去日本发展?”
  “因为突然意识到课堂所学并不能实现我的艺术梦想。”
  “你对国内媒体铺天盖地地宣传你是‘中国第一美男画家’,有何看法?”
  眉目如画的邱岑歌极为好看地笑了笑,“那说明我本人和我的画一样还能入眼。”
  记者们的新闻通稿出自Vanessa的手笔,当然也有些熟络的媒体兴之所至搞了些临场发挥。基本都在控制范围内。
  “听说你和即将抵京的日本画家北村亮关系非比寻常?”一个没有受到邀请的记者突然自说自话地站起来提问。
  邱岑歌愣了愣,然后微微皱起了眉头说,“他是我的老师。”
  “北村亮画艺无双却独立独行,一个即便是对方是日本人也从来不收弟子的画家,为什么偏偏对你这个中国人‘情有独钟’?”
  并不太擅于应对媒体的邱岑歌不曾料到会遇上这样难缠的问题,稍显错愕地睁圆了双眼,没有作声。站在台下的沈措以眼神示意主持人,不要让那个记者再问下去了。
  “可以说你有今天的成就全仰仗于他的一手提携,可为什么他会提携你?”全然不顾主持人的圆场,依然以咄咄逼人的目光不依不饶地瞠目而视,大起声音又追问一遍,“为什么?”
  邱岑歌平静地回视着他良久,慢慢微笑起来,“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我觉得你卖身卖国,丢人现眼。”那个眉毛浓黑一脸英气的记者同样笑了笑,用一种绝对生硬又绝对客气的口吻说。
  周遭的世界正逐步染上夜色,满座哗然。
  “你历史学得挺好的。”轻摇了摇头,颇带自嘲意味地勾唇一笑。
  那个北村亮沈措在一次酒会上见过。那是真正的大师,活着的时候一幅画都能卖出天价——死了还了得。年旬半百,因为患有严重的风湿痛,有时不得不以轮椅代步。相貌还算儒雅端正,只是一张脸终日不苟言笑死气沉沉。据说邱岑歌初到日本的时候就拜师在了他的门下,也正因为他的妙手点化与“特别关照”,这个年青的中国画家才能一步登天般享有今天的荣耀。
  除却他的艺术才华与天价画作让人咋舌惊叹以外,他的性取向也一直为画坛津津乐道。
  
  对邱岑歌的追求,令谭帅仿佛一夜回归了最无虑最单纯的学生时代。那天对沈措说出自己要“病愈梦醒”之后,他每天带着一种要将人恶心死的笑容寸步不离地围绕于邱岑歌的身边,完全不顾对方的冷漠与白眼。
  一阵夜风轻轻拂来,挟卷着昔日的片段一闪而过。捧着一大丛玫瑰的谭帅穿过新闻中心安静宽阔的走廊,对偶有的注视自己的工作人员笑得无懈可击。他似乎重回很多年前——那段纵容自己在“爱情”中奋不顾身的大学时光。高大英俊的男生矫健地翻身跨过球场的围栏,众目睽睽下跑向了那个名为瞿圆圆的漂亮女生。他朝身后打个响指,一众狐朋狗友就开始了事先安排好的齐声高唱。这个因为年少并未显出多少不妥的夸张行为引来校园内不少驻足的目光,善意的起哄的笑声与口哨声合奏一体。瞿圆圆因从天而降的惊喜面红耳赤激动难语,谭帅却将目光移向了静立于围观人潮背后的邱岑歌。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相视微笑。
  对于邱岑歌回国后媒体铺天盖地不遗余力地报道什么“美男画家”,谭帅一直觉得好笑到了要破穿肚肠,所以他决定带着“美男”最好的朋友——玫瑰,加倍寒碜那人一下。然而他一脚踏进新闻会场的时候,正巧与那个僵持不下的尴尬场面撞个正着。
  谭帅知道台上的人也看见了自己——他的目光掠过人群,遥遥在自己脸上停留了片刻。从那束敛尽微笑、欲语还休甚至略带歉意的目光里谭帅敏锐地觉察出:这个北村亮和他的关系并不只是师生这么简单。
  二话不说退出门外。将手里的玫瑰花统统扔进垃圾桶,顺道拉下了整栋大楼的总电闸。
  突如其来的黑暗,已经逼仄沸然的新闻中心陷入另一片鸡飞狗跳。
  关我屁事。
  谭帅心情很好,边走,边想,边笑。
  
  第二天去“视觉”向沈措道歉,因为自己一时的“情难自控”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沈措倒是挺大度的一笑,“我本来也想拉电闸,只是晚你一步。”
  谭帅牢牢盯着那双忧郁的眼睛好长时间,终于决定开口向他求证自己的猜疑。
  “你不太关心艺术圈的事情,所以可能不知道。”破天荒地大白天取塞开瓶,沈措将斟得半满的酒杯递给谭帅说,“我以前一直没有告诉你。不过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尚未毕业的中国大学生,是怎么在日本这样一个排外的国家发展的……”
  “行了。”谭帅举杯一饮而尽,打断了沈措的话,反倒挺轻松地笑了,“谁没个身不由己的时候。再说,我谭帅也不是什么好人。和我睡过的男女组织起来能行军打仗,我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三贞九烈?”
  “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妈的还没完没了了?你和沈措有私人恩怨还是怎么的?”谭帅正是一肚子暗火有待发泄,瞅见鞠躬尽瘁的人民公仆张警察又带人找上了门,顿时怒火高张地大起嗓门,“有这个闲功夫就逮凶手去,一个劲骚扰良民干什么?!”
  “应该的,”沈措笑,“协助调查,公民义务么。”
  如果说衣冠楚楚的沈措看着还像个好人,那么在张昱昊眼里,奇装异服还带着钻石耳钉的谭帅整一个社会残渣人类流氓,惹他急了一准“袭警”。张昱昊自认自己是公事公办,没有必要决不想和这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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