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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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心-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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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看之下,那并不是一个人,他背上还有一个人。
    “咳咳……咳咳,你想掐死我啊。”
    刚出城,风逸身形一滞,背着云汐落在了地上。只是云汐的手尚紧紧地扼住他的脖子,若非方才他冲的快,只怕还没来的及出来,他就已经被云汐掐死了。
    风逸落在地上,无奈的扯开云汐的手:“怎么了?魔怔了?”
    “……”云汐抿紧双唇,摇了摇头。
    见他此刻反应正常,风逸松了口气,然后抬头看后方的无双城。那空中的人一身白衣,衣袂飘扬,脚下踩着一柄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长剑,凭空浮在半空,手握剑诀,控制着脚下的太极图。只是无双废墟的鬼气亦非一朝一夕凝聚而成。那人虽用法力暂时控制住了,但也压抑不了太久。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脚下的太极图就隐隐有崩溃之势,城中阴郁的黑色戾气被太极图吸引而出,逐渐呈反击之势。那人也知自己压抑不了多久,再一刻钟后,最后一次警示城中人后,过了片刻,他手一挥猛然撤去法阵,然后脚下飞剑金光暴涨,带着他立刻冲向了九霄云天,消失在风逸视线中。
    失去了抑制的戾气在那一瞬间反扑,呈巨大的柱状冲向天空,随即向四周消散。
    风逸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回头看云汐时,却被后者的脸色吓了一跳。
    “汐儿?你受伤了?”
    “……”云汐摇摇头。
    风逸心觉不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被戾气侵蚀了?你脸色好差,可是受伤了?”
    云汐任他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却不回答他的问题,风逸问了三四次,都得不到回答,终于注意到这个闷葫芦似乎是生气了,放下摸着他额头的手,试探性的问道:“你?怎么了?”
    云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轮椅,没带出来。”
    风逸愣了一下:“那个啊,那个没关系,到下个镇子时再做一个就是。”
    云汐顿了顿,又道:“那,我们是怎么出来的?”
    风逸解释道:“那个啊,我本来还想,那一家子鬼不好打发,正愁时,头顶就来人了。”
    “头顶来人?”
    “嗯,那人是御剑飞来的,在无双城上空施法,估计也是知道无双城中有人被困住了,特来施救吧。不过以他的实力,也只压制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法阵就崩溃了,不过好在逃出去不少人,呵呵,我都可以想得出现在那唐家人的脸色了。”
    “……御剑行空?这,这不是三百年前就失传的仙法吗?那人怎么可能会呢?”
    风逸呵呵一笑,摸了摸他的头:“这仙法的确是三百年前后就失传了,不过,你莫忘了,这世上,也有活了三百多岁的老神仙啊。”
    云汐心头稍作了然:“你是说,方才救我们的,是活了三百岁的人?”
    风逸点头道:“不错,三百年前,魔教瓦解,沧云封山后,这世上只剩下一个可以御剑飞行的三百岁高龄的高手了。”
    云汐默然片刻,肯定的说道:“那么,应该就是武林同盟的凌老盟主了。”
    “聪明。”风逸笑着摸了摸云汐的头:“不过,你是怎么了?我带你出来时就怪怪的。”
    风逸这么一说,云汐忽然住了嘴不说话了。方才那段记忆,回忆起来十分痛苦,意识稍有不清便会混乱不堪,头痛欲裂,他不敢去一点点仔细回忆,但从刚才那场混乱中,还是理清了当初失去的那段记忆的大概。
    风逸奇怪的看着云汐:“……啧啧,又不说话了,到底怎么了大少爷?”
    云汐闭着眼睛,过了好久才道:“……我想起来了。”
    风逸有些不明白:“哦?想起什么了?”
    “呵呵,想起你把我一个人扔到山涧里一天一夜了。”
    “……”
    云汐强压着脑海中混乱的念头说道:“那是一个冬天,你带我出来玩,却把我一个人扔到那个冰冷的山涧里。我哭了一天一夜,才被师父找到带回去。”
    “……”
    云汐苦笑着捂住自己的头:“然后,你就消失了,彻底消失了……风逸……这回忆果然不愉快,我,我好后悔想起来……”
     
        第四十九章 悲欢离合一夜尽
    “逸哥哥……”
    “啊?”
    “那个人明天就回来了。”
    “哦。”
    “你明天就不能带我出去玩了吧。”
    “嗯,可能吧。”
    “那你今天带我去玩吧。”
    “……不行,你师父说你病好前不能出去的。”
    “我的病好了。”
    “才怪。”
    黑暗中,冥冥中,两个小孩子的对话,缓缓在回忆中流淌。云汐静静的躺在山洞内,徒劳的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山洞外的远处飘来风逸极力压抑的咳嗽声,他受了重伤,云汐听也听得出来。只是他放弃去问病因了,那个人,不愿告诉自己的事情,到死都不会说出口。
    心静了,儿时的回忆也在脑海中一点一滴的流淌开来,他不愿去追问记忆消失的原因,反正,该回来的,总会回来。
    耳边,剧烈的咳嗽,越来越近,越来越远……
    “扑通……”
    “唔……咳咳,咳咳咳咳。”
    “逸哥哥?你不舒服吗?我好像听到什么东西掉水里了。”
    “……是我,咳,咳咳咳咳……”
    “你,你不看路的吗?”
    “……晃神儿了。”
    儿时的对话,幼稚又可笑,云汐记得清楚,那时过一个山涧小溪,风逸为了不让他被水溅到,先将他抱过去放在一处干燥的石头上,然后回去抬轮椅,轮椅不轻,他推得时候或许是脚滑了,一下子摔进了水里。
    可笑当时后知后觉的自己,始终不明白身手矫捷的风逸是怎么摔进小溪里的。
    那时,年幼的他尚未料到,一炷香后,再见风逸,已是十年后了……
    那一天的乱云涧,格外的冷。
    风逸郁闷的看着自己湿哒哒的衣服,又抬眼瞟了云汐一下:“……想笑就笑,咳咳咳,又不是没笑过。”
    闻言,云汐终于忍不住了:“噗……哈哈哈哈,好想看看你是怎么摔下去的哦,嘻嘻……”
    风逸满头黑线的拧着衣服上的水:“我让你笑,没让你说话。”
    云汐笑够了,才喘着气问道:“你全身都湿了吗?”
    “……你说呢?”
    “那,那我们要回去吗?”
    “……”
    “不回去,会生病的。”
    “……”
    “逸哥哥?”
    “算了,回去吧,下次有机会再带你来,好吗?”
    “好!”
    清亮的笑声回荡在幽静的山涧中,风逸微微一笑,摸了摸云汐的头,然后准备推他回去,可还未等他走到云汐身边,远处的小溪下游处,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风逸瞳孔一缩,猛然回头,听那声音,似乎是什么动物被杀了。
    云汐自然也听到了,他愣了一下:“逸哥哥,那是……”
    风逸皱着眉向下游方向走了几步,探头看了几眼,然后整个人大吃一惊,但随即脸色就冷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云汐,那孩子还坐在石头上,一脸茫然。来这里时,是晌午,他按习惯走之前给云汐的师父留了字条,想来老人若是回来后不见他们,便会来乱云涧寻找吧。
    云汐不知风逸心中所想,茫然的唤道:“逸哥哥?”
    “……汐儿。”
    “啊?”
    风逸淡淡的说道:“你在这里不要动。”
    云汐一愣:“啊?怎么了?你要去哪?”
    风逸又向下流处望了一眼,皱起眉头,冷漠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听话,你不要动,一会儿我过来接你,知道吗?”
    云汐茫然的应了一声:“……哦,可是,逸哥哥你要去哪?”
    他的问题,再没有回应,风逸已经握着剑离开了。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茫然失措的呆在原地,任风逸渐行渐远,他没有开口挽留,他知道他留不住的。
    于是,风逸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在乱云涧等了好久,也哭了好久,直到一天一夜后,他的师父看到字条,赶来接走了他。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风逸。也可以说,从此以后,风逸,从他的记忆里消失了。
    从那天起,他的师父在他面前,再也没有提起过风逸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像过往的云烟一样,被尘封在悠长的记忆长河之中,直到今日,才被重新挖了出来。
    云汐茫然的看着头顶的黑暗,忽然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想哭,泪也流不出来。
    也许,在那孤独的一天一夜里,他的泪,早就流干了……
    不算太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风逸来了。
    他体内压抑的毒性被无双城的鬼雾撩拨的跃跃欲试,巫玄珠亦被戾气侵蚀受损,以至于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也许,这次撑不过六天了吧……
    风逸坐到火边,撑着额头,叹了口气,他这次是出师不利,只能联络绝世楼分布在最近处的据点,让他们前来接应。
    这是他加入绝世楼后,第一次,使用绝世楼的人马。
    云汐听到风逸进来,忽然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冷冷的笑了:“原来如此……”
    风逸正坐在火前发呆,听云汐这么说,忽然一愣,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只听云汐冷冷的说:“我总算明白你是怎么解开任大爷一家的毒了。”
    “……?”
    “你曾在南疆一带走动过,就难怪了。你是将毒引到了自己体内,然后借助南疆的灵物压制了毒性。结果无双城内的毒雾非同小可,可是唤醒了被暂时压抑的毒素,对吗?”
    风逸讶异的看着云汐,随即了然的苦笑:“只能说,不愧是鬼医。”
    “不愧?我倒是对你大吃一惊啊。”云汐语气漠然:“想不到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救人?真是令云某开了眼界了。”
    风逸自嘲的笑了笑:“这倒不是,我只是不想连累无所谓的人罢了。”
    “连累?所以即使丢掉自己的性命也无所谓吗?”
    “我的命?呵,不值钱啊,咳咳,咳咳咳。”
    云汐沉默了下去,既然被他发现了原因,身边的风逸也懒得去掩饰自己的伤势,只是毒性一阵一阵的折磨着他,也实在难受。
    云汐听着风逸咳嗽,冷漠的脸色忽然有些复杂,他紧咬着下唇,对风逸伸出了手:“你压抑毒性的东西呢?拿来。”
     
        第一章 昨是今非
    阴冷的山洞内,丝丝寒风透过洞前藤蔓的缝隙灌了进來,拂过燃烧的烈火,被瞬间化为虚无。
    云汐靠着山洞中的一块儿大石头坐着,手中握着一颗散发着暗红光芒的珠子,若有所思。他身旁,风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直愣愣的看着洞顶。
    过了好一会儿,也许是感觉风逸太安静了,云汐喊了他一声:“喂。”
    “……嗯?”
    云汐不耐烦的问道:“死了吗?”
    风逸眨了眨眼睛:“还洠А!
    “哦?你不是说这巫玄珠一离开你,你就要毒发身亡了?”
    “哦,那个啊。”风逸轻松地笑了起來:“可能是老天爷看我可怜,想做的什么事都洠ё龀桑痛蠓⒋缺臀叶嗷钜换岫拢判模铱焖懒恕!
    云汐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却洠в行Τ鰜恚鋈簧斐鍪侄苑缫菟担骸笆指摇!
    风逸侧过脸看他,明灭的火光下,那张窄小白皙的脸上,一片严肃冷漠。可惜,云汐严肃的时候,他通常都严肃不起來:“哪只手?”
    云汐不耐烦的拔出腰间的短匕首:“哪只都可以,伸过來。”
    风逸看着他手里亮闪闪的匕首,一挑眉,还是依言将手伸了过去。云汐左手拽紧他的手腕,拨开袖子,摸索到手腕的脉搏跳动的地方后,右手的匕首立刻就跟了上去,锋利的刀刃映在火光下,寒光一闪,闪过一丝狰狞。
    风逸眼看云汐要在他手腕上划口子,当即‘大惊失色’的往后扯手腕:“喂喂喂,你做什么啊,你不是看我死的慢要直接割我的手腕吧,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老天爷都不忍心看我死好不好。”
    云汐正在气头上,哪里能让他把手腕扯回去,咬牙切齿的猛地使力,将风逸险些拉过去的手又拽了回了,然后将冰冷的匕首抵在风逸的手腕上,怒道:“你再动一下信不信我真割下去。”
    风逸顿了一下:“咦?你不是要割我的手腕?”
    云汐强忍下怒火,解释道:“……我只是要取血,看看你的毒性蔓延到什么地步了。”
    “哦。”风逸松了口气:“可是,取血哪里都可以啊,你为什么非要抓我的手腕呢?这个地方很危险啊,指头不可以吗?”
    “…………我爱割哪就割哪!不行吗!!!”
    “行行行,哪都行,你割吧割吧。”
    眼看云汐气的脸都红了,风逸也不敢再逗下去,不然难保这个脸皮儿薄的孩子真的一刀就割下去了。
    风逸不打岔以后,云汐便黑着脸重新摸到脉搏附近,指尖按着要划开的地方,用刀刃贴着指尖,忽然又问道:“有包伤口的纱布或者止血的草药吗?”
    “……你觉得我会有吗?”
    云汐顿了顿,冷冷道:“你最好有,否则伤口合不住血流干了不关我的事。”
    “……”风逸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云汐:“你变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小时候多可爱啊,一口一个逸哥哥的,唉,好伤心,这十年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风逸这声泪俱下的控诉还未说完,手腕上便传來一阵刺痛,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瞬间便蔓延开來。云汐冷着脸将染了血的刀尖收回,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皱起眉头,忽然将染了血的手指往嘴里放。
    正按着伤口的风逸看到愣了一下,连忙喝住:“喂,有毒的啊。”
    云汐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轻轻尝了一下,紧悬的心,这才放了下來:“放心,你死不了的。”
    对于这句话,风逸倒洠裁锤芯酰皇嵌苑讲旁葡乃魉笠∑渫罚骸斑踹踹酰莞绺缯娓卸。∠宋伊狙荚敢獬 !
    他话音刚落,云汐的握着匕首的手猛地向他刺去,好在他反应快,立即一侧身,躲了过去。云汐一击落空,不甘心的咬着牙,冲着风逸又是一刀。
    风逸满不在乎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喂,打人不打脸,打坏拿你赔啊。”
    “你!你一定要这么无耻下去吗!风逸!”
    风逸握着他的手腕,笑的奸诈:“我一直很无耻啊,你难道现在才知道?”
    云汐气得不轻,猛地挣脱他:“哼,我真怀疑你这个风逸的真假。”
    “我也很怀疑你这汐儿的真假好吗?要换人家失忆后再想起幼时的青梅竹马,哪个不是痛哭流涕的拽着我的袖子哭诉什么我好洠в冒。揖尤话涯阃耍匚匚匚亍
    “滚!”
    云汐气极了,冲着风逸又是一刀,装哭的风逸嘻嘻笑着侧身躲开,嘴里还不停下:“你看看,我说的吧,你的反应很不正常啊,我真怀……”
    挑衅的笑语还未说完,风逸呼吸一窒,猛地捂住了嘴,闷声咳嗽中,丝丝鲜血,从指缝中流淌而出。
    云汐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冷笑道:“逞口舌之利,作茧自缚,好受了吧。”
    “咳咳,咳咳咳。”风逸捂着嘴苦笑:“好受了,咳咳。”
    云汐冷冷的说道:“哼,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地坐着,等我想解药的配方。”
    “哦?”风逸笑着看他:“你不是说,你若解开了此毒,定会被裘肆那厮学去吗?现在,你甘心让裘肆得逞了?”
    “呵,他下的毒,与你中的毒,是有些微区别的。”云汐颇有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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