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雨堂和杨幕雪也到过了营地,唤了几只猎狗寻去杨天彧的方向。
几拨人马都飞快的朝向杨天彧。
薛无夜的弓拉了个满,举起架在面前。
“皇上!”流溪已看见了杨天彧,不由的大喊一声。杨天彧听得声音回过头来看,见流溪奔驰而来,不禁有些奇怪。
“皇上!”博雨堂业已看到火光,
杨天彧听得博雨堂的呼喊,又偏过头来看博雨堂的方向,自觉不对,却又不知道到底何事,复又看向流溪。
“皇上!”
流溪在杨天彧回头看自己那一瞬,看到杨天彧背后的薛无夜搭的弓并没有放下,却调了个方向指向杨天彧,不禁大惊,借着马奔之力,一提真气飞身扑向杨天彧。在后守侯的宋清源也跃起。
“皇上!小心!”博雨堂看的心惊,却慢了一步。
薛无夜的箭破空而出,呼呼的朝了杨天彧的方向射去。
西厢 25
那箭直直的飞过来,杨天彧下意识的回头看,却看那箭擦着自己的头顶飞过,一箭扎在自己后面飞跃而来的流溪身上,箭穿左胸,力道之大狠狠的把流溪向后推出距离,跌落在地。
静静的,几个人都看向倒在地上的流溪,宋清源则落在了流溪身边,俯下身去查看流溪的伤势。
博雨堂落了马,飞快的奔向流溪,而杨天彧则回了头看薛无夜,薛无夜却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回望着杨天彧。
杨天彧跨身下了马,行到流溪的身边,流溪牙关紧扣,双目微合,嘴角鲜血汩汩而出,伤口却未见出太多血,杨天彧蹲下身来,轻唤:“流卿?”
“流卿,可听得见朕说话。如若听见,睁开眼看看朕。” 杨天彧有些心慌,眼前这人怎么就这样倒在地上?
流溪慢慢睁了眼,看着杨天彧:“皇上!你没事吧?”
杨天彧盯着流溪:“朕……”
流溪弯起嘴角微微一笑,复又闭上眼。
“传太医……”
杨天彧站起身来,对侍卫说,“快传太医。”
虽然只是来狩猎,但随行的大夫倒是跟了几个。侍卫调转马头飞弛去营地。
杨天彧走到薛无夜身边,薛无夜高坐马背,俯视着杨天彧。
“你的箭到底是指向了谁?”
杨天彧问道。薛无夜却未答。杨天彧叹了口气吩咐侍卫:“把他带下去,即刻押回宫内,禁足火宵殿。”
两个带刀侍卫骑着马行到薛无夜身边,薛无夜被挟持在中间,骑着马慢慢前行,回头看了一眼杨天彧,那一眼深远而悠长,意味无尽,杨天彧和薛无夜对视,想从他眼里看出什么,他黝黑的眼眸几乎要吞没杨天彧,杨天彧却感觉不到任何信息,薛无夜回过头去,慢慢行走。
杨天彧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听见流溪轻轻唤了一声,“皇上……”
“流卿。” 杨天彧回到流溪身边。
“皇上……”流溪嘴唇已泛白,“臣,看到箭朝着,朝着皇上去,臣心里……害怕,很,很害怕。”
“流卿,朕没事,你不要说话,朕传了太医,稍后我们就回宫里去医治。”
“呼——”流溪似乎难耐的出了口气,鲜血开始从伤口渗出,嘴角已血流成片。杨天彧看的心里一阵揪着痛,自己从小到大还未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没有失去就不会心痛,可眼前这个人,之前不肯从自己的时候让自己怒过,从了自己进了宫后让自己喜过,却心里惦记着别人让自己伤过,现在却让自己狠狠的痛着。
“流溪有个请求,想……请皇上答应。”流溪突然抓了杨天彧的袖子。
“你说。”
“请,请皇上饶过流晴。”
杨天彧心里又是一痛,甩了衣袖,怒声道,“你到现在都只惦记着那个流晴?”
“不是,皇……”流溪眼里一丝绝望。
“朕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几乎忍不住要去摇眼前的人,摇醒他,让他好好的看着自己。
“……”流溪眼里含着泪光,无力的摇着头。
“朕到底要怎样,要怎样做才能换你一片真心?”
“这天底下有多少人想要朕这颗心,朕只要点头,有多少人愿意把心掏给朕?你却丝毫不在意,整日里念着那流晴,朕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你说啊!!”
“噗!”流溪一口鲜血喷出,染了衣襟。
“流大人!”博雨堂心下道声不好,“皇上,流大人伤的不轻……”
“闭嘴!”
杨天彧动了怒气,直指博雨堂,“朕真是平日里惯着你们,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把朕的心意放在心上,却扔在了地上只践踏来践踏去。”
博雨堂跪在地上任杨天彧指骂,不敢回声。
两个上医和一个太医急急忙忙从营地赶过来,却见杨天彧怒火滔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敢上前。
“都给朕滚回去。”
杨天彧翻身上了马,怒言“让他在这里想清楚了,没有朕的命令,谁要敢动他,朕要他人头落地。”喝了马飞弛而去,侍卫和大夫们只得跟了回去,一时间只
剩下博雨堂、杨幕雪两人。
博雨堂看看杨幕雪,“王爷……”
“哦?想要本王去劝皇上?”杨幕雪却笑了问。
“流大人他……”博雨堂扶着流溪让他躺在自己腿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马上就会回来。”
“什么?”博雨堂一惊,话音未落却听得马声,果然杨天彧一行又回转而来,杨天彧一脸痛苦之色,盯着博雨堂手里昏迷的流溪。
“皇上。”杨幕雪一揖。
“说!”
“这流大人若真无半点心意,怎会飞身上前替皇上挡了一箭,他可是不知道,这箭是射向谁的。”
杨天彧看着神态自若的杨幕雪,复又看着流溪。
“皇上!”博雨堂出声喊道。
“看看他的伤势。” 杨天彧吼道。几个大夫哆嗦着上前。
西厢 26
“皇上,流大人伤势严重,以现在情况来看似乎并未伤及心肺,实是不幸中万幸,但这箭取出的话,必有血涌而出,届时……”
“那就不要取出。” 杨天彧焦躁的说。
“箭穿胸而过,势必堵塞血脉,心肺之周血脉经络繁多,若听之任之,时间一久,回天乏术!”
“……”
杨天彧的马此刻嗅得血腥重味,在原地来回打转,自己也心乱如麻,“现在动不动的他?”
“动的,只是须万分小心。”太医面露难色。
杨天彧落了马,行到流溪面前,伸手点了他的穴,止了血,轻轻将他抱起。
“皇上……”博雨堂抬头望。
杨天彧回头看博雨堂,目光决然,大步往那火光照耀处走去。
箭取出来了,流溪没有醒,一直躺在杨天彧的龙榻之上,杨天彧每日上了朝就回寝宫看着。
日渐消瘦的人,堪比黄花,朵朵凋零,衣带渐宽。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转摘,出自哪实在不记的了…_…)
博雨堂也眼见着瘦下去。
“雨堂?怎么你也似那流溪,瘦的像柳条一样?”杨幕雪自那日后,成天跑来明理大公殿里粘着博雨堂。
“王爷,皇上现在为情而苦,宫里多了去人想借这机会做乱的,你若不喜在自己馨波俯里伺弄那些个花草,就好好留心,以免……”
“雨堂,”杨幕雪放下脸来,“本王与你说的话,你可是真的想清楚了。”
博雨堂放下手上公文,“微臣自是想清楚了,但微臣却不过真正一微尘而已,如若能得王爷相助,对皇上来说才是如虎添翼。”
“哦?对了,那日你怎知道是大皇妃拿了那配刀?”
“那兵库里气候寒冷,配刀用材料不寒不热,周遭之地都有寒露凝结,配刀点地之处结水珠明显与周遭未放配刀处相同,明明就是失踪超过六个时辰了,大皇妃却才当日辰时告之皇上,说明他说谎。”
“恩!”
“王爷,那日你在驿站里躲在何处?我们进站时怎未发现?”
“啊?”
杨幕雪难得脸上一红,转过身去轻咳两身,“啊,这个,这个天气也开始转暖了。”
博雨堂凤眼一挑,嘴角忍不住提了起来。
“你还害那北侯王杨文男被皇上责怪。“
“无妨,皇上多宠爱他,自是不会严厉。”杨幕雪未再多言,博雨堂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要得这西侯王杨幕雪。
巫马少穹坐中间,丁一尘和王宏左右各居一方。
“这刀?”王宏盯着红枣木八仙桌上的四把刀,问巫马少穹。
“恩,我看着眼熟,不知道副舵主是否有所闻?” 巫马少穹指着刀上的标徽说。
“巫马少穹,以后无人时,你可直呼我姓名。”
“啊?”
“咳!”丁一尘出了个声。
“呃……属下不敢。” 巫马少穹偷瞄丁一尘一眼。
“无妨,直呼我名,”王宏却也没有多纠缠,捧了刀起来看仔细,“这个……可是传闻中火灵堂的配刀?”
“火灵堂?”流晴听着有些耳熟。
“清风兄知道?” 巫马少穹问道,
“恩……不曾听闻。”
“副舵主!”有人来报,“收到教中飞鸽传书。”
“哦?呈上来。”
一管竹笺送到王宏手里,王宏一看,不禁面色凝重。
“何事?”
“副教主末吉风不日来查,速备。”
“啊?可是听到什么风声?”
“不可能,多半是为着戚广门的事而来。”流晴思忖。
“这……”
王宏花了几日时间清理教中帐务,疏通关系,并且打理好了新上任的江郡城城主,盐运之事所得钱财与官衙按股分成。
连丁一尘也佩服王宏的手腕,刚柔并进,无一遗漏。只巫马少穹看了有些吃味,那新上任的江郡城城主不是个好东西,整日托人来访,不是请了王宏赏花喝酒就是砌牌赌博,王宏到也不推辞,得了闲就经常应邀而去。
这日说是去了山上烧香,到天色尽黑都未回来,巫马少穹左右等候不见人归,气的直在屋里打转。
“你到是急?”丁一尘看了冷笑。
“不是,那个狗官……” 想想不对劲,巫马少穹瞟一眼丁一尘,赶紧打个弯道,
“呃,那副教主不日即到,他这整日里出去,若撞上……”
“今夜你可睡我房。”丁一尘说完转身走出厅堂。
“啊?” 巫马少穹目瞪口呆立在原地。
流晴端了药碗从侧堂进来,“巫马少穹,这药你拿去给他,不要临睡前喝,闹心。”
“哦!” 巫马少穹楞楞的接过。
流晴看他傻站着,想了想又说,“行房时要小心,他体虚,不可耗时太久。”
“啊?”
流晴未多说,转身出去。
“你,你们是一伙的吧。”
巫马少穹咬牙恨恨的说。
西厢 27
巫马少穹轻手轻脚爬上丁一尘的床,见丁一尘背对着自己,也不敢出声,只好望着丁一尘的背影发呆。
丁一尘很瘦,这会脱了衣物,只剩里衣,露在外面的肩膀更是显的消瘦,想那不久前的浩劫,终于忍不住伸手搂了丁一尘,丁一尘也没有推脱,却眼见着抽噎起来。
“唉!” 巫马少穹叹了口气,把丁一尘搂的更紧了。
“你可是喜欢那王宏?”
“这……我说过要好生待他。”
“你!”
“这事若不是得他相助,怎会如此顺利?”
“可是用你去讨了他欢心?”
“这话……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我心里是装着你,是为情,惦挂着他,是为公,但是人非草木,他为这事冒如此危险,连命都差点丢了,却是放不下他一人。”
“那要如何?”丁一尘翻过身来看着巫马少穹。
“可能像清风兄所说一般?我会好生待你俩。”
“……”丁一尘没说话,垂下眼睛。
巫马少穹亲了亲丁一尘额头,知他心里不舒坦,却是无奈。
“我会对你好些。”
“哦?……比对王宏好些?”
“恩?”
“怎么说,我也比他前一步与你一起,按得辈分我可是大他?”
“啊?”
“你与他欢好,却让我一人担心。”
“这个,这个……”
“今夜你可碰的我。”丁一尘说完脸一红,将头埋在巫马少穹胸前,巫马少穹感觉丁一尘的颤抖在自己怀里荡漾,看见他乌黑的发缀着昏暗月光摇摇摆摆的,突然血脉喷张,将丁一尘压倒,丁一尘被他动作吓到,瞪大了眼睛看巫马少穹,巫马少穹却被他眼里亮光吸引,吻落下去,丁一尘顺势闭上眼睛。
丁一尘一直是个比较严肃之人,对于床第之间情事更是鲜闻,此时动了情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顺了巫马少穹。
巫马少穹虽然此刻也有些把持不住,却是知道丁一尘与那王宏不同,不敢乱来,只轻轻退去他衣物,爱抚之间更是小心。
待到进去时,两人如临大敌,巫马少穹已是汗流浃背,不光情欲却不少紧张在内。
“一尘……你……”
“我没事。”丁一尘咬着牙说,却是痛的不想继续。
“恩……你,你放松点,这样夹着我太紧,我也很痛啊。” 巫马少穹终究忍不住说道。
“恩?”丁一尘不太明白。
“你,” 巫马少穹伸手摸了丁一尘后庭,“你放松些,这里我才好进去。”
丁一尘脸红的像桌上蜡烛,“你,胡说些什么……”
“啊?王宏这里可没你紧的厉害,不然……” 巫马少穹一闭口,“完了。”
果然,丁一尘如怨妇般盯着巫马少穹,只见他深吸了口气,用手捉了巫马少穹的腰,自己一个贴近,把巫马少穹全数吸了进去。
“恩!”
巫马少穹只觉得丁一尘内里紧致如万蛇纠缠自己。
“你,你给我动。”丁一尘恨恨的说。
“啊?”
“你!”
“哼!”
巫马少穹忍不住笑出声来,俯下身来搂紧了丁一尘,“丁一尘,你还真是……”
“!”丁一尘没说话。
“不论怎样,我是不会对你撒手不管的,我们还要一起回家去看婶娘。”
“恩……你记得,就好。”
流晴回自己药铺的时候,看见王宏坐在堂内。
“呃?”
“哦,今夜让我借住一宿。”
“你,可是根本没去那什么山上烧香吧。”流晴问。
“啧,杨清风,你有时候是不是聪明过头了?”王宏懒懒的问。
“我叫下人在厢房里给你开铺。”流晴转身回自己的屋里。
“啧,这小鬼真是……”受不了流晴的面无表情。
“哦,”流晴回过头来说,“不要半夜到我房里来。”
“你!”
西厢 28
春分后十五日,斗指丁,为清明,时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此为清明。
半夜王宏果然来敲的门。
“做什么?”流晴披了衣物起身。
“我,想去勤力山上看看。”
“现在?”
“恩……”王宏表情有些许不自然。
“那你去吧。”流晴转身就要回房。
“死小鬼!”王宏一把揪住流晴,“你跟我一起去。”
“为什么?”
“这个时辰我一个人出去,你有护送之责。”
“那就换个时辰。”
“不行。”
流晴盯着王宏看,看他不像闹腾, “我去换衣物。”
两人在夜色中急行,越往山上去了越是露重气寒,却见王宏直去了山后墓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