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镖师人缘很好啊!这小店里三分之一都是前来道贺的同道人耶!”
“小子,你江湖阅历尚浅,当今武林人缘好的人多了,你谁不知道也得知道单映春!全天下的人他都认识!”
“老叔,骗小孩不好耶!全天下有多少人,他认得过来么!…哎哟!君子动口不动手!”
“什么橘子,我还老子呢!笨小子!那是说他认识的人多你懂不懂!跟你说你也不懂!武林中哪个没欠过单映春人情?哪个不希望单映春欠自己人情?谁能让他欠下人情就是全武林欠谁人情!”
“老叔,你很会扯皮耶…哎哟!哎哟!哎哟…”
……
云云。
付了帐,单映春踏着夕下余辉走出小店。
“…从早晨就去店子,什么话也没问,什么话也没说,中午要了盘乳腐干子,下午太阳下了山就走…东家,连着两天这样了。”
连九言垂手床侧,必恭必敬向床上人报告自己所见。
“呵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映春也要尝尝相思苦才公平那!”
阵阵轻风出自这雍懒声音手中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
“东家,你确定他是去找你的?”人家可连个‘苏’字的斜音都没说过。
“当然!他去我的店不找我找谁!没见他坐在我和他定情的那张桌子那里等我吗?”
看见了,不过人家好象只是找了个能听四方的好位子听消息来的。
“映春还在害羞呢!想问又不敢问不是?”
他绝对没有开口的意思。连九言保证自己躲在犄角旮旯看得很清楚。
“他想店里的人见了他定会告诉我,他想我知道了定会去找他!”
事关雷府,他可能早忽略这件事情了。
“…小九,你想我揍你是不?”
“不是!!!”
底气十足回话才发现刚才想的话都嘟噜了出来。
“那扣你六两银子好了!”
“…”
连九言为这六两银子郁闷了六个时辰。
“很奇怪啊,东家,他喝的是茶,连半点酒没沾!”那个嗜酒如命的人转性了?被东家拿酒勾勾怕了?
“哈哈哈哈哈哈!”胸膛起伏震荡,苏少东大笑不已:“有酒的话他的心思都在酒上了,哪听得见别人说话!掌柜上的苦根茶可是顶级的,映春喜酒却最厌苦涩茶水,若不把心思放在别处,两天的茶水怎喝得下去!”
“原来东家早知道他会去…”
“那日走后他定先去衙门,后找了那些前来道贺的人,再找个认识他人少的地方听消息!这几日过了他定会来找我!接下来你猜他要去哪儿?”
让他猜?他又不像他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
邪邪一笑,衣着整齐的苏少东倚着锦衾华被,揽过身侧衣衫凌乱的女子,惹得媚眼伊人格格直笑。
“天门山。”
天门山十里外一乏人问津的寺院,杂草丛生,处处断瓦残桓,荒废了很久。
来人徐徐而至。
掰开一拦腰断了的石砌亭灯圆柱上几块土石,伸手往圆柱里掏了掏,掏出一块小土块,上面凹凸不平似有痕迹。
两指轻松一碾成了粉末,连同那没人看清的字迹瞬间风逝。
“下来吧!”
从树上跃下的身影落在男人身后,嬉笑声掩过落足音。
“单大爷!”
单映春转身,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赫然而立。目如星子,狡若脱兔,秀气的年少面容笑吟吟着单足鼎立,黑色紧衣袭身,掐腰的手上绕着细长的索魂锁缠上臂膀从左侧甩了回来,同锁缠绵于指间中指的是透明紫石骷髅,狰狞骇人吸附着肌肤。正如他的身份,专属一人的情报贩子七鬼子之一,鬼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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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五一快乐~偶是加班的小孩~55~(踢!在办公室上网看小说也算加班?)偶有在工作……咳。
那个抽人是不对D,反对暴力…唉,偶知道偶反对没用的。
过节么,挟儿带女给大家来点特别的。乖~映春对少东说句‘我爱你’!
单:…你疯了?
(呸!咒你老娘偶啊!老老实实给偶说出来!)
单:不可能。
(给偶乖一点,他喵的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单:…你给我一刀!
(说句话又不要本钱,刀还用买呢!)
单:让我考虑……
(打住!你打算考虑个几世纪?)
单:干这种事你总要给我个我能接受的理由啊!
(这种事,人家还以为偶逼你干什么呢!不就是三个简单易懂发自内心童叟无欺真心实意流传千古周星星大人的经典名句么!)
单:不能接受。第一,我不认为你在骗小孩是因为我二十多了;第二,我不认同所谓经典是因为我不认识那位大人;第三,我不认为你笑得全无淫亵是因为我知道你控制脸部表情已如火纯清…
(死小孩!想早托生是不是?!)
单: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句话目前来说全无意义!你要让人家看无根据的虚假东西吗?
(只是服务一下,你罗嗦这么多干什么!)
单:没人想听的…
苏:我很想啊~
单:…把爪子拿开!!
(咳!听见没?听到广大人民的呼唤了没?说吧!说吧!不是罪!喂!分开点,面对面!)
单:这算不算你欠我人情?
(跟偶谈这个?那些个门啊派的你怎么不主动跟他们要人情,专门给偶要!)
单:他们比较好面子要脸皮,自己会送上门,说好听点算是有良心的那种。
(……你是说偶没脸皮没良心?偶又不是苏少东!!!)
苏:母亲大人,听说有种东西叫遗传因子。
(……踢!!你给偶老实点说出来,不然偶今晚拼一晚上让他上了你!)
单:…急跳墙。
(什么!)
单:我说。[看着苏少东…身后的某一点]我爱你。……
苏:…你不觉得恶心吗?
单:……有点。[含蓄说法]
九:吐~~~~~~
七:一手资料啊!写,写,写…
(……偶错了……恶……)
“你毁的可是千金难买的消息耶!”狡黠亮眸骨碌碌转着,十分讨喜的脸孔笑嘻嘻地全无惋惜之意。
“听你说不是更快,紫七。”
毫不掩饰的熟念与信任让鬼子七两道月弯秀眉挑挑。
“雷家一媳一孙没死。”见他面色沉了沉,接着道:“是买命。雷老爷子多管了闲事,把某样东西往盟主眼下送,只好给雷家吃的水里下那东西,这东西嘛……可不得了了,在这里随便抓个人问问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夜醉。”
“没错。这东西在柳南可猖獗,五个人中有三个人身上有一瓶,只要是活的吃下去保证一夜动弹不得。这和唐门那个有名的春药不一样,没有淫性,不过动都动不了的话也是…呐,雷老爷子活活气死了!”两手一摊。
“这个也是唐门的东西。”
点头,有些失望于自己的消息不新鲜,又道:“一夜醉在柳南被锁下消息,买卖不曾出外,更不曾为外人知,啊,这是说雷老爷子冒死送出去之前。数月内奸淫掳掠各样的案子多了好几倍,多是先用一夜醉灌上再下手,衙门查办不及,只差给人泼狗血。”
不是查办不及只是官府无能,一两个为民尽力的捕头顶不上拿官印的一张嘴。想起雷府尸骨未寒横于厅堂,官位上无人主事,暗骂狗官!嗔吟一下,问:“为什么放过雷家媳孙?”
“这我怎么会知道?你问那些个杀他们的人啊!”摆摆手,鬼子七说:“没什么大钱就别打听这么重大的秘密!”
“我没大钱你不还跟着我?”他穷真是犯了很多人的忌讳啊!
“谁让你是我现在的主子啊!”七鬼子一人只认一主,为其提供想要的情报,按条目计算价格昂贵,保证速度和正确性,如果有一天情报有误,那是被吸干了钱财等死的时候。因此有人叫他们‘吸血鬼’,七个人,七鬼子,由此得名。
“再说你和我的关系可不同寻常啊!”
听他言语不乏暧昧,眨动的眸子戏谑非常,像是习惯了少年顽性心大,不禁无奈笑道:“既然你我有此等关系就麻烦你卖点我能给的小钱的消息吧!别净说些我知道的事情!”
“单大爷没钱,不过消息怕是比别人都灵通呢!”甩了甩掌中索魂锁的末端,鬼子七面色一整,多了分肃然,说:“雷家灭门应该只是把一夜醉送出柳南惹到人家的发财路,加上怕魏出云出面才先下手灭口。不过他们没杀雷家媳孙…我也想不通。半路上雷家的孙子又被另一伙人抢了去,灭雷家的人和他们不是同路,抢人的时候双方杀了大半。”
“雷家的儿媳妇和孙子被两伙人抢走了?”
“对。双方都没想杀他们,反而留了活口。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杀人者是以抢人为目的,一种是他们知道什么,而那两伙人都想知道。”
“雷家儿媳妇家世清白,为人自爱,没听说和什么人有瓜葛。大概是第二种…”单映春低吟,雷家并无大仇大恨之人,雷老爷子最后含恨而终应该是杀人者刻意在他面前做了什么才让他气死;他对雷家算是清楚,不该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事,怎么想两种猜测都不太对,只有雷家因为一夜醉被灭这一初衷应该没错。等等!一夜醉!对!一夜醉在柳南很普通,不会有人去想雷家被灭和它有什么必然关系,别人也不会知道其中关系。因为他不是柳南人,而恰巧对一夜醉非常在意,眼睛才会一直放在它上面,其他人定会抓着雷家后人的去向不放,所以说杀手虏人是转移视线?抢人是意外?这些不能肯定。“雷家被灭因为雷老爷子把一夜醉送出柳南送给了陈镖头,而风扬镖局遭贼盗了一夜醉,这样的话…有人不希望一夜醉被柳南之外的人,被某些人或某个人知道!”
“不想让人知道一夜醉的存在,莫非是想用它做什么事?”
双眸瞬间雪亮,又因所想蒙上担忧。
人心险恶,多为利欲熏心,莫又是武林浩劫?
反过头来想。假设雷家有仇人,是什么人什么仇恨?假设雷家儿媳妇和外人有瓜葛,是什么瓜葛和什么人有什么关系?假设雷家确实有不能为外人道的事,是什么事和什么有关?知道的两批人马又是什么人?
“紫七,能查出灭雷家和抢人的两批人马是什么来路吗?”
“灭雷家的是落月阁,小小的杀手组织一个,没干过什么大事,但谁买的查不出。倒是抢了雷家孙子的…好象是策月教。”
策月教?
想起苏少东在雷家捡起的刻有弯月的那块木牌,只觉这策月教行事诡异,让人琢磨不透。
“你要帮雷家报仇?”
“仇,不是我报。毕竟雷老爷子只托了我传话和东西给后人而已。”
笑笑耸肩,就知道他会如此。他好心助人,却不多事,更不喜无事生非。
自顾自回忆之前的蛛丝马迹,未几,发觉身旁那人没了声,看过去却见少年似笑非笑地瞅他。
唉…不好的预感刚上心头,就听鬼子七揶揄道:“江湖传言消息真真假假,虚实难辨,不知我听说单大爷下嫁阴毒邪少苏少东这事是真是假?”
好事出门半步,坏事风驰千里!
他想说是假的,却有那人理直气壮说是真的。
“你信?”
“现在外面有传你与他关系甚笃,没几个人相信就是。”不是没人相信,至少他就相信。
关系甚笃么?他要谢谢某人的口下留情了!不犹得轻笑。
“苏少东这人行事张狂,鬼得很,商场上得罪的人多了,被他整死的人多了,要杀他的人数不胜数,阴、毒、邪这名号我可记得清楚!他在街上一站,后面最少有五路人马拿刀子等着砍他!”
最少啊…人说祸害祸千年,能活得如他般逍遥那就是灾祸了!
“你怎么被这么个麻烦盯上了?”
他也很想问呐!
“不过,嘿嘿,他什么不好,也有一样好!有钱人啊!”双眼放光,“传言他出手阔绰,举步金银,不知可否让你借点来花,也好喂喂我这饿死鬼!”每次作工都像作白工,榨不干他自己怕会先饿死!他鬼子七的脸面都丢到天边去了!
钱啊…想起来那人的确很舍得在他身上散金散银。
“你…该不是想把我卖了吧?”看他的样子很想啊!
“正在考虑。哪天你被他吃干抹净,我却只有骨头可捡,我鬼子七可是七人中混得最惨的?”
他还真想过啊!一阵寒战。
“我从不限制你的行动,与跟了其他主子的鬼子而言,七人之中数你最逍遥自得,哪里惨了?”
“我鬼子七要的是钱财,现在跟着你混穷,可不是惨到极点!”哀号一下,随道:“我看我还是换个苏少东这样有钱有势的主子来得好!”
早知道七鬼子认钱不认人!
“要我查一下他么?”
“不,那人碰不得!你万万不可打他的主意!”单映春脸色冷下来,出言提醒他,“苏少东小人心性奸狡至极,背景极深,料你查也查不出什么。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人在江湖总是明白适可而止,不可惹祸上身。
“你若是真与他相好,我不惹他都难!”鬼子七也一改玩笑态度,不客气地口气带着责怪,很是不满。“你别给我惹他的机会就好!”
机会…他会给么?给谁?
“倒是你要如何处理暗柳家?现下可是十路以上人马盯上你了!”
短短几天已经有这么多的人行动了么?忍了忍看天的冲动,苏少东果然拉他‘同甘共苦’呢!
想起那人眸中邪佞,单映春从怀中拿出鸟兽柳签,左右两手手指放于柳签面上纹络摸摸摁摁,两手无名指同时向上一推,柳字圆顶‘咔’地弹起,这柳签竟开了!
—————————我叫分割线,真的,不骗人—————————————
前几日拿着自己刚买的书在公车上看不时发出诡异笑声,虽然有碍视听,但实在是忍俊不禁啊!啊?你问偶看的什么?恩,偶笑得最狞的时候正巧看到之‘趁火打劫’其引意:明助暗夺、落井下石等等~哦哦,一切为了偶的儿啊!嘿嘿~
鬼子七双眉一挑,并无多大惊异。
单映春一根手指伸进柳签内,抹了抹内部凹凸不平的纹络,触感所绘与外表的鸟兽图纹全然不同。
双面刻。这便是暗室柳家的精工艺技。
手指自柳签拿出,指腹带着淡淡墨黑,显然已干涸时久。
果然抢了先么那人…
拿出一小块布放进柳签,固定住一边角,隔着布以手指均匀地涂抹圆柱内壁的纹络。拿出。可见布上浅淡墨迹如山峦连绵起伏,似小路崎岖曲折。
看了几眼,扔给少年。
“宝物?”鬼子七嘴角一勾。
“祸害!”单映春沉道。
把柳签收回怀中,又说:“三日后如果此图现世,你拿着它去找卞京书肆的老板,对他说‘物以稀为贵,泛之可滥’,单映春请他帮这个忙了!”看他面露趣味,问:“怎么了?”
“帮忙帮忙,每次给你办事,你请人家帮忙都不带礼的!”害他想从中克扣点什么都不成。
“应该…不会用得着银子。”
想要他也没有。
江湖尽人皆知他单映春最嗜的是酒,最缺的就是银子!
“是不用啊!”嘻嘻一笑,以他单映春的名哪里还用得着银子呢!想也知道为什么。“书肆的那个老板又是欠了你的人情债吧!”
又啊…偶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