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岚无奈一笑,苦涩道,
“我们帮得还不够多吗,当初为了刺杀二哥……”
“是啊,他是你们的二哥,是我为了坐稳位子逼着你们杀了你们的二哥。”
齐岚知道他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只是如今也没有力气辩解。齐越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个做弟弟的难道不清楚吗?
“锦离留在冀州是因为那里是兰陵王府的封地,燕君事事恭维谦逊是知到君臣有别。”
齐越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转过了头。
“皇兄,自古帝王多寂寞,站在这个俯视众生的位子上,哪里是寻常人能够平视的。”
“你们不是寻常人!”
齐越忽然说道。
齐岚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他道,
“我们都是寻常人,所以,分量都敌不过皇位。”
说罢,齐岚又看向了那张奏折,落笔正是华迟的名字。
“皇兄,恭喜您得到一个能臣,能够在这么时间内掌握了如此完备的证据,华大人果然不简单。皇兄信任与他,往后在朝中慢慢地也能有一批心腹之人。”
说到这里,齐岚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
“丞相大人的这个案子能牵连起多少老臣子,不过,说来也是,空出了位置才能让年轻有为的青年良将站上来。”
齐越心头一震,知道自己的算计全部都齐岚点明。
“总之,这件事我只是知会你一声,如今已是证据确凿,不要妄图有什么手脚。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借着外出寻药的借口,派了乘风到处去找燕君。”
齐岚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他笑着看向齐越,目光里有着太过浓烈的意味,令得齐越根本不想面对。
“难道皇上不想知道燕君的生死?我总以为,当时您没能狠心到底的。”
说罢,不等齐越反应过来,齐岚已拱手行礼。
“臣弟身体微恙,恳求回府歇息。”
齐越知道两人之间已无话可说,便挥挥手让他走了。齐岚刚走到门口,齐越忽然又叫住了他。
“如果真找到他了,就当作我不知道吧。”
齐越的声音疲惫而又无力,凝着浓浓的倦意,就好像是一时老了十岁。
齐岚没有转头,应了一声“恩”,便离开了书房。
离开书房不远,齐岚就看到陈三蹲在地上摆弄几个盆栽。
“这花不错啊。”
感觉到齐岚走到了自己身旁,陈三便说道。
齐岚只是粗略瞟了一眼而已,并不敢细看。
“恩,燕君从老远的地方弄来的,听说是往西域的那块的地方,那时候皇兄喜欢这些东西。”
“是吗,赵大人真是有心了。”
齐岚淡淡一笑,不再多语。陈三看在眼里,多少能猜到刚才在书房里的事情与赵燕君有关,认识齐岚已有近半年,他也知道只有这么几个朋友能让他露初如此悲伤的神情。
回王府的路上,齐岚仍旧没有讲话,他就这样坐在车上,整个人就好像是大病了一场,浑身都没有力道。
陈三看着他如此模样,心里觉得有些闷,少了一个和自己说话的人,实在是无趣至极。
“看样子王爷似乎心情不太好,要不然,咱们回去小喝几杯?”
齐岚一愣,转头看向陈三,只见那人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脑中顿时忽闪那日情景,不也是从陈三让自己坐下来喝几杯开始。
“酒会误事。”
齐岚眉头微蹙,表情僵硬地说道,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自然。
陈三见状,更是放肆地大笑了起来。齐岚以为他是想到了那天的事情,心里有些忐忑,耳根微微一红,倒是一时想不到那些烦心事。
15
不出三日,老丞相的事情已经京城皆知了,再联系起当初赵燕君的事情,百姓们评论之余也不免叹息,这一次赵府也算是完了。各种流言蜚语流传在街头巷尾,全部都是直指赵丞相的,齐岚不禁猜测,多半是有人暗中部属,而那个人除了华迟之外还能是谁呢?
正如齐岚所料,老丞相的事情全部交由了华迟负责,就连几位老臣也只能给他打副手而已。齐越对他的信任,如此也可见一斑了。一旦完成使命,于华迟而言显然是一笔功绩,齐越也更有理由升官放权,往后的步步高升已能预料。
比起华迟的得意,齐岚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他与赵相虽无交情,却因为赵燕君而有了联系,毕竟是好友的爷爷,齐岚哪能看开。更何况,赵相乃是一代忠良,只是在位子上坐得久了,又见齐越年轻冲动,平日里多加干涉,始终不肯放出权力。
齐岚心里烦闷,又因齐越的寡情而感到心凉,这样的结果并非没有猜到,只是一直不敢给予肯定。年少时的种种事情仍是历历在目,但没有想到二十多年的感情始终赶不上王权,到底还是让他苦涩痛楚的。
自从那日之后,齐岚几乎没有走出过院子,终日待在书房,手里虽然捧着书,心神却是恍惚。府里的下人们多少猜到其中缘故,更加不敢枉然打扰,生怕是惹得王爷心烦。
惹齐岚心烦是不可怕的,他是决然不会迁怒下人,只会把所有东西都往肚子里咽,反而是府里的下人们见了为他难受。
当然,这些人里并不包括陈三,除了每日两顿药之外,就连三餐也交由他来负责送。齐岚问他怎么不是侍女送进来的,那人便说是侍女让他帮忙。陈三此人向来是能说会道的,随便什么事由他说来就变得特别有趣味,再者,他现在也不像原来那样整日摆出恭维的样子,确实让齐岚看得顺眼不少。
每次送饭送药,陈三也不多待,一边看着齐岚吃饭喝药,一边与他闲聊。渐渐的,齐岚也忘记了那夜的事情,面对陈三时不会感到不自在,倒是慢慢觉得这人着实有趣,只是太过随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齐岚不是圣人,尽管他一直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总有搁不住的时候。身边没了昔日好友,胸中的苦闷无人诉说,堵得他心里更加难受。午夜梦回,总觉得赵燕君已不在人间,噩梦连连更让他终日难安。
这一夜,给齐岚送来饭菜的人是原先的侍女,看到来人不是陈三,齐岚不禁心里咯噔一下。
“陈三呢?”
齐岚也不着急,待到饭菜都摆好时才问道。
“在院子里面斗蛐蛐呢。”
说到这里,侍女不由地笑了起来,脆生生地说,
“那小子还说王爷最近烦闷不爱见人,奴婢瞧着王爷挺好的。”
王府里面规矩不多,往常,齐岚也会像这样和身边的下人们轻松谈话。
“是吗?他什么时候说的?”
侍女想了想,娇俏地笑着,回答说,
“就是前几天,他说王爷不想见人,往后饭菜都由他送来就行了。”
闻言,齐岚嘴角浮出了笑意,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觉得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思绪也从官场上的事而转到了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身上。
想起那天陈三在马车上提议说喝个几杯,齐岚不禁心头一动,命人送来一坛好酒。然后,齐岚亲自拿着酒坛,几天来第一次走出了院子。
齐岚走进偏院的时候,陈三已经折腾够了那几只蛐蛐。他懒洋洋地爬在石桌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那些小家伙。
“王爷,您怎么来了?”
看到齐岚来了,陈三也不像从前那样立马站起来行礼数,他仍旧是趴在那里,笑着看向齐岚。
“喝几杯,你说的。”
齐岚把酒坛放在了桌上,陈三立马坐直了身体,抱着酒坛细细闻着,果然是一坛好酒。
好不容易从房里找到两个杯子,陈三刚要替齐岚斟上,齐岚却摇了摇头。
“你喝就好,我不喝。”
陈三心里知道他是想着那夜的事情,只是并不点破,他笑道,
“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更何况,王爷总不能干坐着吧。”
齐岚反应也快,立马答说,
“平日里,你不也是一个人喝的。”
陈三摇摇头,笑嘻嘻地说道,
“那可不一样,往常是没人陪我喝。可是,一旦尝过和人对饮的味道,就觉得一个人太无趣了。”
齐岚知道,也许陈三是没有别的意思的,但是,听到他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总觉得陈三是在若有所指。发现自己脸上有些不自在,齐岚只能在心里暗笑自己太过敏感。
事实上,并非齐岚敏感,陈三确实打着这个意思。倒不是想着借酒灌醉齐岚,只是觉得这个人喝过几杯后,整个人都能生动起来。
陈三毕竟是个外人,齐岚对他还是有些戒心的,只是赵相的事情如今已人尽皆知,以他和赵燕君的关系,谁会猜不到他是在为什么事而烦忧。齐岚说得含糊,并没有道出原委,只是聊起了少年时与赵燕君和姚锦离之间的趣事,但却只字未提齐越。
虽说是趣事,如今也已物是人非了,言语间不禁是惆怅和苦涩,眼眸里凝着浓浓的痛楚。陈三只管听,也不插话,一杯杯酒喝下肚,却未见丝毫醉意。看着齐岚的这般模样,陈三心里其实是欢喜的,一来是没想到这个人第一次走出乌龟壳是来找自己,二来也是觉得会愁会忧才像个活人。
原先齐岚的样子对陈三来说,就跟刚开始昏睡时没有区别。没有情绪的人,只是一个活死人而已。
“这酒真不错,不比东风楼的差。”
陈三手里握这杯子,赞赏道。
齐岚一愣,没想到他会忽然开口,便道,
“这是去年宫宴时,皇兄赐的。”
想起了齐越,齐岚不禁神色黯然,隐隐泛着失望和难受。
“果然来头不小,王爷,您喝一杯吧。”
说吧,陈三自顾自地替齐岚斟满,也不管齐岚要不要喝,酒杯已经递到他的面前。
齐岚无奈一笑,只得接过了杯子,盯着里面的酒看了好一会儿,他忽然一口饮尽,滴水不剩。
“酒量是练出来的,多喝多喝,自然就能喝了。”
陈三一边替齐岚斟满,一边说道。
齐岚不再拒绝,笑问道,
“这么说,你这酒量也练了不少时候?”
“我从小就拿酒当水喝,的确是练了不少时候。”
每次听到陈三说自己的事情,齐岚便来了兴趣。
“府上莫不是开酒肆的?”
陈三笑了笑,并不否认,
“不算是卖酒为生,不过,也差不多吧。”
说完,陈三又扯到了其他的事上,齐岚见他不想多说,便也不再问下去。
几杯酒下肚,齐岚的样子也生动得多,嘴唇和脸颊都红红的,看得陈三一阵心痒难耐。回想着那夜种种,至今仍让他回味无穷,怎么也想着要再来一次。
见齐岚已经醉了六分,陈三忽然笑了笑,少了平日的吊儿郎当,倒是先得有几分认真。
“王爷,那日的事情我一直想向您道歉,陈三自罚赔罪,望王爷原谅。”
说完,不等齐岚反应过来,陈三已连罚三杯。
齐岚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脸上一红,思绪也有些混乱了。
“算了,你知道那是不应该的就行了。”
陈三端着杯子摇了摇头,他道,
“可是,王爷不也觉得舒服吗?只要是男人都会有欲望,哪里算是不应该的事。”
听他如此道来,齐岚只觉得羞涩和不自在。在情事上,他向来青涩,又从未碰到过像陈三这么大胆的人,哪里还能有平日的沉着镇定。
陈三只当没看到齐岚的这般反应,一口喝碗完了手里的酒,又道,
“更何况,王爷,我是喜欢你的。”
闻言,齐岚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顿时一片混乱,心也跟着狂跳起来。
他心里暗骂道,怎么有这样大胆的人,尽是说些胡言乱语。
“王爷,你说,华月阁里有这么多弟子,阁主怎么就派我来了王府。这就是缘分啊,你们文人怎么说来着的,是命里注定的姻缘,前世欠下的债。”
齐岚听他越说越夸张,只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法阻止那人的胡言乱语,借着喝酒来遮掩心中的不安,偏偏那些疯言一句句的钻进耳朵里,想躲却躲不掉。
看着齐岚的种种反应,陈三越发觉得有趣,原本只想逗他几句,到后来竟然放不开手了。一把夺过那人手里的杯子,摆出急切的样子看他的反应。
果然,齐岚已是脸色通红,就连耳根也是烫烫的。手里没了东西,他更感不安,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陈三心想,这人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碰到感情的事就这样手足无措,到底还是个青涩弱公子。
“王爷,既然你我都没娶妻,是男人又总会有欲望的,不如做对相好,彼此慰藉需要也好啊。”
“放肆。”
齐岚一时无措,只得冷言骂道。
陈三素来是厚脸皮,又是第一次看到齐岚生气,非但是不觉得可怕,反而是觉得有趣极了。他笑嘻嘻的站起来,走到了齐岚旁边,一只手搭在齐岚的肩膀上,说道,
“怎么说我也救了王爷两次,就当是以身相许好了。”
“你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强忍着狂跳的心,齐岚故作镇定地说道。
陈三为难地摇了摇头,难得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喜欢你,只要你。”
从来没有想到陈三也能说出这样的话,除了震惊之外,齐岚心里更是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无法形容,也捉摸不透,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撞着他的胸口,扑通扑通,压得他喘息连连。
陈三是个人精,光看着齐岚脸上的表情就能猜到他的心思。心里知道小鱼儿已经开始上钩,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宽厚的手掌抚摸着上齐岚的脸颊,这样的感觉竟让齐岚感到熟悉。脑中忽然闪过那夜的画面,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开陈三,却反被那人一把拉起搂进怀里。
“王爷想起来了吧,那天,我就是这样伺候你的。”
说着,陈三的手慢慢下滑,动作轻柔地磨蹭着齐岚的胸口。齐岚毕竟生涩,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逗,身体颤抖了一下,整个人都软绵绵的。陈三自然是乐于看到他这样的反应,一手搂着齐岚,一手伸进了他的衣襟,隔着最里面的那层单衣揉捏着左胸的红蕊。
“王爷,舒不舒服,喜不喜欢?”
说这话时,陈三故意凑近到齐岚的耳边,他早就知道那个地方极其敏感,便故意用嘴唇蹭着耳垂,声音更是温柔动听。
“你……放肆……”
毕竟是自家府邸,齐岚不敢出声,只得羞愤地低叫道。事实上,陈三搂着他的力气并不大,若是齐岚能保持冷静的话完全可以挣脱,偏偏这人早已乱了头绪,光是心里的种种滋味就让他心慌不已。
齐岚害怕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整个人不受控制了一样,根本无法阻止心脏的狂跳。那些萦绕而生的感觉不仅仅是羞愤而已,还有那么一些其他的意味,却非齐岚敢去想的。
陈三把齐岚正面搂在怀里,他双手栓着这人的腰,大胆地撩开他的衣襟,舌头忽然添着那个极其敏感的地方,果然令得齐岚身体一软,倒在自己的怀里。齐岚嗯哼一声,发出了甜腻的声音,就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羞怕地不敢抬起头,脸上涨得通红,身体更是热烫难受。他知道,那是一种叫情欲的地方侵占了自己的身体。
陈三得意地笑了起来,掌心朝着桌子上的东西使出内力,那酒坛和杯子顿时被飞的老远。见陈三把武功用在这等事上,齐岚更是又气又恼,想要挣扎却没法动弹。身体的反应太过诚实,甚至不受他的控制。
陈三脱了齐岚的棉衣外套,未等那人反应过来就铺在了石桌上。石桌本是严寒,铺了厚厚的几层外袍,又有陈三灌以内力,竟然开始发热了起来。如此可见,陈三的武功绝非一般。
哪里会给齐岚挣扎的机会,陈三又骗又哄地把他抱上了桌,身上只穿了一层单衣而已,齐岚自觉羞愧难耐,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偏偏被他咬住了耳垂。那人的动作虽然温柔,舌头的技艺却是高超,粘湿的东西激起身体的热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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