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两军裁判长冯国璋和良弼急匆匆走了过来,语气里带着焦急说道。
此时北军已经围住了湖北新军,湖北新军不怵近战肉搏,针锋相对。大家都没有演习的经验,真枪真炮地对了起来,眼看演习就要变成一场真实的鏖战了。
不断的有受伤的人从前面运了下来,铁良皱起了眉头:“这样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铁大人,演习嘛,总要和平时打仗一样,现在受点皮肉伤,总比真的开战了送掉性命的好。”袁世凯显然对北军表现颇为满意,微微笑着说道。
北军总统官段祺瑞、北军指导评判坂西利八郎,南军总统官黎元洪,一众审判都来到了观礼台前,段祺瑞上前一步说道:
“诸位大人,场面再这么下去只怕要失控了。”
“是啊。”黎元洪赶紧把话接了过来:“虽然将士尽心,三军用命,不过真要闹出点人命来,只怕在外国友人和朝廷面子上都不好看。”
袁世凯清楚其中利害,此刻北军已经占据上风,也可以说北军已经赢了,这么收场,皆大欢喜,大家面子上好看,和铁良、张之洞低低商议了会,正想下达停止演习的命令,忽然环顾一下四周:
“张彪和土肥原少佐呢?”
黎元洪有些尴尬,在那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难不成告诉袁世凯和诸位大人,张彪和土肥原贤二不按照事先商定好的演习规定,带人偷袭北军去了?
这个时候有卫士上来,在段祺瑞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段祺瑞面露诧异,走到袁世凯身边:“大帅,刚才我过去的卫士杨林押着一群人回来了。。。。。。”
袁世凯听段祺瑞说完,面上也是阴晴不定,过了一会忽然站了起来,朝张之洞和黎元洪看了一眼:“秋操继续进行!”
说着微微一笑:“张大人,黎总统官,很快就有精彩的表演要来了。”
张之洞和黎元洪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袁世凯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
“别动,别动!”
呼啦啦一下,周围树丛里冲出几十个手里端着枪的人,一下围住了张彪这几个人。
土肥原贤二和山木太正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两只麻袋从天而降,一下套在了两个日本人的头上。
接着十几只枪托用力砸下,麻袋里的土肥原贤二和山木太正惨呼着倒在地上,困在麻袋里的这两个日本人什么也都无法看到,只能感觉到无数的枪托、脚,不断的朝着麻袋里的自己打来,踹来。。。。。。
伴随着还有一声声中国人的“抓到探子啦,抓到探子啦”的声音。
张彪被吓的不轻,生怕面前穿着北洋军服的这些人也对自己动粗,四个卫士又都被制住,谁都无法帮忙。
正在担心时候,忽然看到一名北军低级军官走到张彪面前,笑嘻嘻的给张彪请了个安:“张大人,我们是第三镇辎重营的,奉萧管带命,前来,这个,这个,前来抓您。您是上司,这个,还麻烦您合作一些,现在您已经是我的俘虏了,成不?”
这人正是奉命在小道上堵截的俞飞!
张彪这才心神稍安,一指那些拼命殴打着麻袋里人的北洋士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不知道他们是。。。。。。”
“张大人,我们也是奉命!”俞飞一下打断了张彪的话:“根据情报,您手下有两个身手好的惊人的卫士,就是麻袋里的这两个人,我们奉命先制服这两个卫士,您千万不要见怪,我们也是实在没有法子是不?”
“荒唐,荒唐!”张彪一下叫了起来:“你们知道你们打的是谁吗?那是南军指导评判官土肥原少佐和山木上尉!”
“哎哟,这可打错人了!”俞飞一拍大腿,赶紧着招呼起来:“住手,住手,都娘的别打了,你们可把东洋教官打了!”
一边叫着一边走了过去,趁着张彪没有注意,狠狠地抬起脚朝着麻袋踩了几脚,里面刚停息下来的惨呼再度传出。
“让你们别打还打。”俞飞骂骂咧咧的解开了麻袋。
土肥原贤二和山木太正被打得惨了,好不容易在张彪卫士的帮助下站了起来,两个人鼻青脸肿,土肥原贤二更加惨些,两只眼眶一片乌青,满嘴都是血,一张嘴,两颗牙齿落了出来。
“您瞧,您瞧,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我们该死,我们该死!”俞飞一边轻抽着自己,一边强忍着想笑的感觉走了过来:
“这可真正对不住您二位了,这都什么情报,还说是什么武功高强的中国侍卫,谁想到是您二位日本教官!”
“八噶牙鲁!”涵养再好,土肥原贤二也忍不住暴怒地叫了起来,可这一喊,满嘴鲜血流了出来,疼得连连龇牙,手指着俞飞大声叫着:
“你的,什么名字,我要去袁世凯,不,我要去大清朝廷那里告你的状!”
“我?”俞飞一脸无辜,双手一摊:
“这不能怪我是不,我真当您是中国侍卫了,可您要真的告状,我也没有办法,我的名字?我是辎重第一营的陈少东。”
“陈少东,八噶,我会记得你的名字的!”
第五十章 日本陆军公敌
“萧天,我知道你能打,这次被你俘虏,也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可是东洋人被打成了这样,恐怕你在你们袁大帅面前也不好交代吧?万一朝廷动怒,这个。。。。。。”
萧天带人赶到的时候,张彪早就已经在等着他了,也不怎么动怒羞愧,却好心地提醒了几句。
萧天知道张彪这人性格是个老好人,能够几乎没有,就喜欢和个稀泥。
看了一眼在那暴跳如雷的土肥原贤二,萧天心里也笑了出来,没想到俞飞平时看着胆小怕事,这次却居然给自己上演了这么一出。
土肥原贤二被打的惨了,只怕从来也都没有吃过那么大的亏,萧天正想着应该如何处置,忽然看到罗索一下冲了出去,跑到土肥原贤二面前笑嘻嘻的:
“那个,土,土,土少佐,是吧,您瞧,这哪和哪的事,您是东洋友人,这是朝廷说过的,您大老远的跑到中国来,可不就是为了帮助咱们,那是什么?大仁大义那!甲午海战也得亏您没有参加,您要参加了,凭着您的胸襟肚量,指不定的会用身子制止战争,是不?”
没头没脑的说了一通,土肥原贤二有些发怔,这人虽然会说中国话,对中国的政治经济、风土人情也都颇为了解,可罗索这个滑头滑脑的人说了一大通话出来,土肥原贤二哪里分得清这些话里哪句是真的,哪句是讽刺?
听罗索说的客气,土肥原贤二怒气稍稍消了一些:“是的,我来支,来中国,为的就是帮你们武装新军,但是。。。。。。”
“别但是啊您那。”罗索赶紧打断了他的话:“这次辎重营偷袭,土少佐虽然身处重围,但临危不乱,嘿,一个人打八个,八个那,弟兄们,你们说是不?”
“是那!”那些辎重营的兄弟一齐笑嘻嘻地大声回答。
土肥原贤二也安静了下来,倒不是因为罗索的这一段话,而是这事要真疯传了出去,自己丢了面子倒是事小,大日本帝**官的面子只怕也要被丢光了。
偷袭北军是自己的主意,结果偷袭失败,自己反倒被打成这样子,自己哪里还有脸继续呆下去?一个弄不好非切腹自杀不可。
可要按照中国人说的,自己是奋战不屈之后才遭的这样的罪,面子上多少也会好看一些。
“萧管带,我们可以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话吗?”怒气从土肥原贤二的脸上消失,土肥原平静的来到萧天面前说道。
萧天点了点头,随着土肥原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您说到也做到的,您没有让我失望,您是中**人中的楷模。”土肥原贤二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好像刚才那些事情从来也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您个人表现得再出色,并不代表着所有的中**人都和您一样出色,您可以打败我,但并不代表能够打败整个帝**队。国家和国家之间,比的是综合实力,在这一点上,中国和日本相差得太远了。
我知道您对日本有些误会,和日本陆军之间也有过不愉快的往事,但我希望,我们能够彼此抛弃这些误解,有什么样不愉快的事情都可以忘记。甚至,我可以通过我的方式,向贵国朝廷建议重用您,两年,也许更短时间,您就可以成为一名统制官,中国,不,全世界年纪最轻的一名将军,这将是您毕生的荣耀!”
萧天笑了,土肥原贤二正在那里拉拢自己。
日本人就是这样,他打疼了你,他就想着在你头上拉屎撒尿;可你打疼了他,日本人就会对你卑躬屈膝。
现在,土肥原贤二正是这么做的。
“我很感激你的这些建议,但有些事情并不是误解。土肥原少佐,你和我之间,不会成为朋友的。”
土肥原贤二的眼睛眯了起来,但萧天的语气淡定、从容:
“中国的国力是不如日本,军队也没有日本强大,但中国很大,日本很小。。。。。。”
土肥原贤二的身子似乎微微颤抖了下,萧天又重复了一次自己说过的话:
“中国很大,日本很小。一个很大的国家,不会永远被一个很小的国家欺负的。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家,这个很大的国家早晚都会强盛的。你信吗?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相信。”
萧天嘴角带着一些笑意,他看着土肥原贤二:
“我们输了很多战争,但不会永远输下去的,我不是你所说的军人楷模,中国像我这样的军人还有很多,我不过是在做一个军人应该做的事情。我拒绝了你,我也知道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但我不会后悔的,永远也都不会后悔!”
“你是一个优秀的军人,可惜你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土肥原贤二沉默了一会,用手绢擦去了嘴角血迹:
“你杀春川一刀流的广泽本原,春川一刀流有许多弟子都在日本陆军服役;你杀了日本陆军拼刺之王腾野陆川,腾野陆川在日本陆军有许多崇拜者;现在你又得罪了我,萧管带,很快,你就将是日本陆军公敌!”
“日本陆军公敌?”萧天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大了,在另一边的兄弟都纷纷把目光朝这投来,萧天大笑着说道:
“土肥原少佐,我可以把这看成是一种恭维和嘉奖吗?如果是,那么我接受!我将会把这看成是我的一份巨大荣耀!当战场上你的每一个敌人都把你恨得咬牙切齿,都想杀了你的时候,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让人振奋的事情?”
土肥原贤二也笑了:“萧管带,你是一个有趣的人,诚如你所说的,我们之间不可能成为朋友,但我会把你看成是一个有趣的对手。如果有一天我们在战场上相遇,我会以砍下你的脑袋当成自己最大的乐趣!”
“我也是,土肥原少佐!”萧天还在笑着,来到这个时候之后萧天从来没有那么开心的笑过。
第五十一章 目瞪口呆
“张大人,这可是南军派来偷袭我北军指挥部的人那,您这可乱了规矩了。”
袁世凯脸上表情似笑非笑,指着那群“被俘”的南军官兵慢悠悠地说道。
张之洞表情大是尴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手下的人居然破坏了演习规矩,狠狠地瞪了黎元洪一眼,黎元洪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自己钻了进去。
要怪只能怪日本人不好,好好的弄什么偷袭,按照演习路子来走,可不弄个皆大欢喜?
段祺瑞在边上冷笑了声:“还好,要是这群人忽然出现在了指挥部,只怕我段祺瑞也要成了俘虏了。”
正在那说话,忽然远处杨林急匆匆跑了过来:“报告诸位大人,萧天的辎重营回来了!”
“好,诸位大人,随我一起去看看萧天又闯了什么祸那?”袁世凯似笑非笑,眼睛滴溜溜的在张之洞身上转了一会,也不说话,自顾自走了下去。
身后铁良、段祺瑞、冯国璋、坂西利八郎也都鱼贯跟下,张之洞在那犹豫了会,这才一跺脚跟了下去。
那外记者、各国武官、朝廷大臣也都听到消息,顷刻间观礼台上走的干干净净,正在前面进行的演习倒被暂时忘记。
“一、二、三、四,辎重第一营!”
“一、二、三、四,兄弟如手足!”
远远的就看到那些辎重营的兄弟一个个昂首挺胸,兴高采烈,大声吆喝着朝这走了过来。
“号子虽然有些鄙陋,却也不失军人风采,何其雄壮!”这边伍廷芳摇头晃脑,大加赞赏。
见到袁大帅带着诸位大人在那等候,萧天翻身下马,快跑两步,来到袁世凯面前,一个敬礼:
“大帅,北洋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一标辎重第一营完成任务归来!”
“完成任务?谁给你指派的任务那?”袁世凯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抬高了一些声音:“辎重营,辎重营,是做什么的?那是负责后勤保障的!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给我整那么多俘虏来做什么?人家那是南军精锐,难道我北洋一个小小的辎重营,就胜过南军精锐了吗?荒唐,糊涂,我这次非好好的办你不可!”
这话一说出来,张之洞面孔涨得通红,萧天生擒了自己几百号人也算了,袁世凯这话说出来可就刻毒了。
袁世凯对朝廷大臣都是彬彬有礼,谦逊得就和后辈一样,可面对张之洞这样的竞争对手,一旦情势有利半分情面也都不留。
“袁大人,虽然辎重营这次侥幸得胜,但不是说南军就不如北军了!一次小小胜利岂可以评判两军真正实力!”
这个时候张之洞身后一个年轻人大声说道。
袁世凯冷眼朝发话地方看了一眼:“朝廷大臣对话,一个后辈小子焉能插嘴?成何体统?张大人,这位是谁那?”
张之洞定了下神:“袁大人,这人是我身边一个幕僚,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夏侯远山,不懂事,袁大人见笑了。”
敢这么对袁世凯说话,也是个人物,萧天不由自主多看了夏侯远山两眼。
袁世凯也没把这么个小角色看在眼里:“萧天,你说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还把演习规定放在心里吗?还把朝廷法度放在心里吗?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回大帅,南军不守规矩在先,萧天被动应敌,况且这也是平常大帅教的!”
萧天的大声回答,倒让袁世凯怔了一下:“我教的?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们那么无法无天那!”
“回大帅,大帅平常告诉我们,当兵的,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旦夕不可以松懈;为将者,要当断则断,随机应变;对方不守规矩在先,我方岂可被动挨打?要想成为一支铁军,就必须要懂得随机应变!”
“还要嘴硬,非给你上上规矩不可!”袁世凯嘴里这么说着,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萧天生擒那么多俘虏,那是给北洋,给自己挣了好大一份光彩,自己欢喜还来不及,又哪有半点责罚萧天意思?
现在萧天又把这功劳往自己身上一推,辎重营这么做可就全变成自己平常教导有方了。
“袁大人息怒,萧管带这么是虽然略显鲁莽,不过也并非理亏。”边上伍廷芳充当了次和事佬:“萧管带,既然破了南军偷袭,为何到现在才回来那?”
“我。。。。。。”萧天迟疑了下,然后一挺身子,大声说道:
“回诸位大人话,我辎重营顺带着把南军指挥部给端了!”
“什么?”袁世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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