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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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不要-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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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里所有东西都是最好的,点着的熏香轻轻幽幽,满是书本的书架占了半个马车车壁。车里铺着厚实的熊皮,小小的书案上还有白玉的钵,里面热着一白玉酒壶。父皇此时坐在书案前,却依旧看着我的兵书。而我进来时,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尽量小声的上了马车,将长枪横放在墙角,而手中的酒葫芦就放在身边,在父皇对面的拐角处盘膝而坐。父皇书兴大升,我也不好打断他什么,只得窝在拐角莫不出声。即刻,马车轻轻的一个震动,便开始行使起来。这辆马车的动静小的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没有丝毫的颠簸感,就连玉钵中的温水都不曾大幅度的晃荡过。 
                  痛之种土,迷雾散
    我尽量小声的上了马车,将长枪横放在墙角,而手中的酒葫芦就放在身边,在父皇对面的拐角处盘膝而坐。父皇书兴大升,我也不好打断他什么,只得窝在拐角莫不出声。即刻,马车轻轻的一个震动,便开始行使起来。这辆马车的动静小的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没有丝毫的颠簸感,就连玉钵中的温水都不曾大幅度的晃荡过。
    我什么事都没法做,这马车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父皇的,也都是按照他的身份九五之尊的级别安排的。我现在摸不清情况,最好还是什么都不要碰的比较好。或许这实在是有些过分的小心了,但是身在皇家你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一步错就是满盘皆输。
    闻着面前的香炉里的幽香,就觉得全身轻飘飘的,思绪也变得混混沌沌起来。眼神不由的凝在一处,看着父皇衣袖上的白色兔毛,看着他的手每隔一段时间就翻动一下书本,听着书纸张的摩擦声,感觉越飘越远……四周的一切越来越亮,看到袖口有兔毛的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抚摸上了脸,感觉非常的暖……
    ……
    胳膊已经被吊的都没感觉了,脚下有着一个钉满了钉子的木板,脚根本不能放下来,一用劲,那这双脚绝对是要废了。胸膛上的鞭伤是一层一层的叠加上来的,火辣辣的都疼得麻木了。眼睛被自己的血糊的看不清楚了,就看到前面的火光,还有来回晃动的人影……
    好疼……
    低下头,没有力气再抬头了……
    ……不能说……满脑子都想着这个……
    “……不能说……”干裂的嘴唇已经快张不开了。一定不能说,说了弟兄们会死……将军会死……城里的百姓会死……我也会死……
    一块烧的通红的烙铁在我的面前晃了晃……蹩脚汉语,充斥着整个耳朵:“说!大军多少人?在哪里?!”
    ……打死我也不能说……
    火辣辣的疼痛!让我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的惨叫最后还是从喉咙里迸发了出来!全身疼的不断的挣扎,身体里残余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四肢上拴着的铁链被我拽的绷得紧紧的,发出‘格拉格拉’的乱响。
    这背后的疼,疼的我恨不得就这么死掉才好,太疼了!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老三!老三!”脸颊被轻轻的拍打,让我猛地全身绷紧,汗水凝结在眼帘上,让我视线一片模糊,粗喘的呼吸让我一片迷茫。头脑里混沌的可以,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哪里,是不是还在那牢房里,背后火辣辣的疼痛到现在还能感觉到,烙铁烙上的疼痛。
    “醒了吗?”
    我眨了眨眼,这才发现这一直拍着我的脸的人是谁。但是这个人是谁到没有太让我吃惊,反而现在的姿势让我很是惶恐!此时此刻,我躺在父皇的怀里,整个背都靠在父皇的胸口,而父皇则是整个人靠在车壁上,搂着我,我们的身上还都盖着一条白色的驼毛毯子。
    “……父皇!”刚想挣扎着起来,却被父皇按下,轻声喝道:“别动。”一巴掌拍在我的背上,轻轻的。“你一直梦呓,你,被人用过刑?”拍在我背上的手,轻轻的按了按,而按下的位置便是我那块烫伤的位置。
    我只能莫不出声,斥候被敌方逮到大多数是不可能活下来的,我能够侥幸活下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这么多年,在战场上我早就已经明白了一点,当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不关你事有多大的能耐,还是身份有多么的高贵,你的性命都被握着刀的人掌握。
    父皇没出声,搂着我的手继续紧了紧。
    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只是感觉到了疲惫,疲惫到我靠在父皇的胸膛上,也能沉沉的睡过去。
    太累了……
    傍晚的时候雪下得更大了,我昏昏沉沉的被李冬来搀扶下马车,看着昏暗的天空倍感压抑。我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父皇从背后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对李冬来道:“发烧了,去找太医。”说完便大步走开,自己先进了行宫别馆。李冬来点头称是,便对他身边的小太监吩咐了一声,小太监立刻小跑着离开了。
    李冬来伸出手想要搀扶我进去,我摆了摆手。就算是发烧爷也没有虚弱到了需要人搀扶的地步。对着他道:“带路。”
    若是寻常,发烧风寒,大多是喝一大碗烧刀子,直接捂着蒙头睡一觉便好了。可是大约是真的应了病来如山倒这句话,感觉这次病的比往常都要重,烧的糊里糊涂,眼睛都看不清楚了,想来是父皇让我换袭衣的时候,冻着了。摇了摇头,回到京城整个人都娇气了,一个风寒都能闹腾的这么大。
    李冬来引着我道了一处院落,推开门让我进去,我根本什么都不看,在内屋找到了床便开始脱卸盔甲,然后是中衣,棉裤,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一句话都没有。李冬来大约也是知道我难受得紧,什么都不说上来给我放下帐子,便关了门出去了。练过内功的人耳朵都很好,就算李冬来再怎么小声的说话,我还是听见了塔和门口的小太监嘱咐道要好好照顾我,待会太医过来了诊断后让人把病情通知给他。还想听点什么,人已经忍不住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非常好,几乎没做任何梦。醒来的时候隐约透过床帐看到了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虽然身体还是很不舒服,但是好歹不像傍晚的时候,那么无力难受了。身体被捂在被子里捂了一身的汗,黏黏的非常不舒服。索性起身想要擦洗一番,一旁的小太监看到我起身了便近身前来伺候。
    “大人。”这小太监一张口,我就明白父皇没将我的事情公布出来。 
                  温水凝意,苍白雪
    这一觉睡得非常好,几乎没做任何梦。醒来的时候隐约透过床帐看到了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虽然身体还是很不舒服,但是好歹不像傍晚的时候,那么无力难受了。身体被捂在被子里捂了一身的汗,黏黏的非常不舒服。索性起身想要擦洗一番,一旁的小太监看到我起身了便近身前来伺候。
    “大人。”这小太监一张口,我就明白父皇没将我的事情公布出来。
    李冬来是个会看父皇脸色的人,父皇不说他自然也不会和下面人说我的身份,所以这个小太监估计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是个比他大的官,让他好好地伺候着。小太监不紧不慢的掀起床帘道:“皇上派太医来看过了,您是风寒了。”说完转身从暖盒里端出一碗药来:“李公公说了,您要是起来了赶紧把药喝了,放久了药性就没了。”
    我看了看黑乎乎的药碗,端了过来一口喝下,皱了皱眉头。“有吃食么?”
    “有,李公公让人给您备下了,一直热着。”顿了顿道:“大人您是要在床上用还是下床用?”
    我道:“下床用。”又不是什么大病,在床上用餐实在有点不像样子。
    “是。”小太监说完便从一旁的屏风上拿下了我的红色中衣,还有一件白色的大裘,顺势要往我身上披。我穿了中衣,拦了他要披在我是身上的大裘道:“这……是谁的?”
    小太监的眼里亮了亮:“李公公说是圣上赐下来的,太医说人您身子有点虚,要注意保暖。”
    我没出声,坐在桌子前面,打开了暖盒,里面摆放着一碗白粥,几小碟精致的小菜。我看了看这个暖盒,上面绣这龙凤,下面的炭炉里放置着几个不大不小的火炭在哪里加热着,确保整个暖盒子的东西都不会冷掉。
    这个暖盒很是精致,恐怕是父皇日常用的东西。
    心里有点忐忑,父皇对我已经超出了对待一个皇子正常的宠溺范围,我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也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图究竟何在。更不想去想,这些事情被有心人看见了,将是什么样的后果。
    心里不是滋味的吃完了粥,浑身还是黏糊糊的难受,便抬头问了小太监:“可能沐浴?”小太监一边收拾了饭碗,一边答道:“可以的,后院就是一个温泉。”
    我看了看外面,快道丁庚之夜了,想必不会有什么人这个时候在温暖里泡澡,我边吩咐了这个小太监自己先去休息,我直接拿着盆架上的毛巾顺着小太监指的方向寻那个温泉去了。
    这里是皇家行宫,每一样东西都有着皇家特定的标准。不过只要我不去逾越这条标准,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也不知道是这漫天飞舞的大雪太过迷惑人,还是这个小太监存心和我过不去,我顺子他指给我的方向绕了好几圈也没见着温泉。好在,李公公早就对下面的人有所交代,所以一路上并没有侍卫拦我。而我不想为了这种事情去问那些侍卫,总归是不认识的人,不太想开口询问。最后还是自己想了想,才恍然大悟,皇家的温泉可不比塞外的。在小太监指给我的地方找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一处宫殿。
    侍卫见我并未阻拦,我直径推了门进去,迎面扑来一阵热气。宫殿不大,中央便是热气滚滚的温泉,形状有些不太规则,即便如此四周还是让人砌起来了一圈白玉石的台阶。两层台阶相隔很大,看样子是可以方便人坐在上面在温泉里泡着。我走了进去,绕道了东边,那里有间耳室。入了耳室,里面很是细致的放置了桌椅,茶壶,还有红木的屏风和架子,想来是给人挂衣物休息之用。不做他想,我直径脱得光光,将自己带出来的毛巾围在了腰上,从耳室里出来,直接来到温泉边。
    先用脚试了试,有点烫,不过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便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灼热的温烫席卷全身,全身有点刺痛刺痛的,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抚摸或是挠挠。但是不过片刻,这种温烫就变得舒服起来。泉眼在旁边,水不断地涌出来,水波推在身上是轻轻柔柔很是舒服。
    用手捧起来一些,浇在了脖子上,一种弥漫全身的舒爽感让我不由的叹息出声。全身上下都软了下来,放纵的让自己靠在了边缘,昂起头看着这飘渺的雾气。
    看着周围的隐隐的烛光,眼皮子又开始打架了。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感到一阵疲惫。和父皇在一起每时每刻,每句话每个动作都要我倍加小心,生怕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只不过才半天,身心疲惫的让我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和别人对战三天一样,心力憔悴,体力透支。
    叹息一声,倘若有机会,还是和父皇提出放我回塞北算了,虽然那里是艰苦了一点,不过好歹比这里要自在的多……
    隐隐的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了水声,可是我睡得实在是太舒服了,只是皱了皱眉头也不愿意醒过来。有点不耐烦饿转了方向继续睡,将头靠在了枕头上,身上暖暖的……非常……舒服……
    “老三……”
    恩。
    “老三,起来。”
    一双大手轻轻的托着我的背和胳膊,将我轻轻的唤醒。
    似乎靠在了什么东西上,不像这温泉边的白玉石那么硬,这个是硬中还带着弹性,温温润润如同一块上好暖玉一样。背后似乎被人用水轻轻的浇着,然后随着一边一边唤着我的声音,赋有了一种独特的节奏。
    “老三,醒醒,别睡在朕身上。” 
                  踏雪寒梅,斩魂枪
    似乎靠在了什么东西上,不像这温泉边的白玉石那么硬,这个是硬中还带着弹性,温温润润如同一块上好暖玉一样。背后似乎被人用水轻轻的浇着,然后随着一边一边唤着我的声音,赋有了一种独特的节奏。
    “老三,醒醒,别睡在朕身上。”
    又是这个朕字,将我彻底从从梦中唤醒了过来。我微微的抬头,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自己的胳膊,猛地感觉到了自己是抱着一个人,而头就靠在这个人的肩膀上。立刻弹开,手脚来不及的往回缩!
    我居然敢抱着父皇睡着!老天!
    父皇面色自然,看着我的手脚无措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他等我站稳了之后,不咸不淡的道:“老三,你多大了?朕怎么觉得你还没有你五弟大。”
    五弟?我的脑子被父皇给拽着走,瞬间就想到了五年前那个7岁得小不点,算起来这个五弟现在也应该有十三岁了。不过等明白父皇的意思后,我也开始不好意思起来。一边不好意思,一边也想打量父皇的脸色,看他是不是对我的不敬盛怒了。
    一抬头,就见父皇凌厉的眼睛半闭着,斜斜地靠在温泉边,一头乌丝只是垂下来几根。很是刚毅的下巴就算在这么舒服放松的时候还是绷得紧紧的,还有点青茬。肌肉和骨骼很是宽大,显得很健壮,胸肌很是厚实,看来父皇也没有疏于锻炼什么的,腹肌还一块块的清清楚楚。
    父皇十年前还御驾亲征过多次,体能肯定不差。不过我记得父皇用的兵器似乎是长剑来着,君子用剑,想来是这个道理。
    “老三。”
    我立刻回神,父皇还是那样半闭着眼睛,目光流转的看着我:“泡够了就回去睡。”
    点头称是,便起身出了温泉,挤干了毛巾将身体擦干,穿上衣服,拜别父皇出了门。一阵冷风袭来,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皮裘,就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一夜无梦,睡了一觉起来真的是精神倍爽。不过在床上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真的傻透了!昨晚稀里糊涂的在温泉里遇到了父皇,居然傻兮兮的跑回来睡觉了!父皇用的浴池,居然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进去了!倘若有心人知道这逾越之罪必定让我哑口无言。
    这么说起来,当时那么晚父皇还来沐浴,是无心的还是来为我掩盖这种过失的?躺在床上,摇了摇头。父皇的心思从来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人猜透,所以我并不需要再在这种事情上多去费心思。反过来,现在的我的处境真的很不妙,且不说父皇为什么不公布我的身份,让手下的人,乃至白斛都云里雾里。再来,父皇从不会这么对待一个人,这么明明白白的对他好,好到了衣食住行都要亲自过问的地步。
    常年在战场上的警觉,一直都在提醒着,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的。皇家无亲情,这句话母后在世的时候常常对我这么说,小的时候并没有在意,但是五年前的那件事情让我知道,这句话血淋淋的含义。父皇在我出走之后,对皇室宗亲,还有其他大臣是怎么解释的,我并不清楚,可是在五年里他居然一直都不曾来抓我,而且现在突然来找我,我觉得怎么都不会简单。
    但是我任玄亭重来都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我迅速起身,穿戴好自己的衣物,在穿着那件裘皮的时候,手微微的顿了顿。既然父皇布下了如此之大的迷局,必定是我对他有这一种可以用的价。
    想到这里,心冷不已。
    父皇能立刻找到我,恐怕他一直都知道我在哪里,也知道我在做什么。而这么多年他都未曾来找我,为何现在突然寻我,并将我绑在他身边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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