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墨莲-父侵子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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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墨莲-父侵子戏-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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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至半路之处时,眼泪终是忍不住夺眶而出。一手轻拭泪水,柳嫣紧按住药单,双眼通红。

    柳嫣知晓那些婢女虽是哭泣殿下的病,但更多的却是哭自己。一个人在这深宫之中跟得一个好的主子是重中之重,主子若好,仆人自然过的好。但主子若去,那么留下的仆人运气好的或许可以换个主子。但多数却一生跟随着主子陪葬在那黄土之下,永世安眠。

    而心疾,便是死症,这是所有人皆知晓的。只因为曾经的惠德皇后,也是如今太子的母后便是死于此病。那时陛下为了让惠德皇后好起来,可说是耗尽了国力,却依旧无法挽回惠德皇后的生命。

    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悲痛,柳嫣快速的奔跑起来,只愿快速拿到药让殿下快点醒来。

    脚步未停的转弯疾跑,却不想一队衣装华丽的人正巧走至此转弯路角,柳嫣快速跑动的步伐一时未刹住,直直的撞上走至最前方左侧的丽人。

    “啪——”

    响亮的巴掌声瞬间响起,柳嫣身子瞬间跌坐在地面,只觉被打中之处火辣辣的疼痛。

    “贱婢,没长眼睛么。”

    “对、对不起,燕妃娘娘,请娘娘恕罪。”

    柳嫣快速的跪伏在地上,不断的磕头认错,神色惶恐。

    “对不起?嗯?”燕妃双眸冷寒的看着对方,手指轻抬起柳嫣俯至地面的脸庞。待看到柳嫣艳丽的面容,与那楚楚可怜的神色,尖利的指甲顿时狠狠的划向白皙的脸庞上红肿的一边。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这样看本宫?”

    反手重甩,一道响亮的耳光再次将柳嫣重打至地,身子匍匐在地面,柳嫣这一刻只觉耳鸣眼花。

    燕妃正欲叫人狠狠的教训下这莽撞不懂规矩的婢女之时,眼睛却不小心扫到那婢女紧握的右手,似是再紧拽着什么。

    “手上拿的什么?”

    “回娘娘,是一张药单。”柳嫣快速的跪好身子,惊惶的答道。

    “拿来看看。”

    “娘娘,这是为太子殿下开的药单。”

    “本宫要看,哪容你这贱婢多嘴。”一脚重重的踩上柳嫣的手腕,柳嫣吃痛,紧拽的手快速的松开。

    快速的拿过药单,燕妃笑意讥讽的打开药单,快速扫完药单,燕妃脸上的笑容渐渐加深,眼眸中隐含着一丝得色与欣喜。

    “本宫看这太子殿下的病倒是不轻,这一般的药物恐是无多大用处,或许去请陛下来看看会更好。”

    轻扬手中的药单,燕妃看也未看趴伏在地上不断颤抖的柳嫣,转身扭腰向外走去。

    一滴滴的眼泪滴落至地面,柳嫣大哭出声,随即脚步趔趄向太子殿跑去。

    太子殿下,是奴婢害了你,奴婢真是该死……

    惠德皇后之所以会死于心疾,却是因为生下了太子殿下才会犯病,而爱皇后甚深的陛下一怒之下自是对太子殿下极为冷淡,甚至是几年未理。而太子殿下也因觉自己害死母妃,性格变得极为内向与自卑,多不喜与人交谈。

    前几日好不容易见到陛下,让陛下注意到了太子殿下,却不想如今又犯病。

    心疾,一直都是陛下的忌讳,曾经的惠德皇后死于此病之后,陛下便极为厌恶心疾之症。若不是云清蓝男后陛下后来的出现,或许陛下会继续消沉多年。

    如今燕妃娘娘若告知陛下,那么陛下自会再次想起曾经之事,不知又待如何对待太子。

    快速的用衣袖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柳嫣一刻不敢停留的快速奔跑。

    跑过弯弯绕绕的回廊,柳嫣急喘一口气,看着近在眼前的太子殿,才舒了一口气。双脚快速的轻踏入太子寝殿,却不想再下一刻身子便快速的震住,只欲瘫软。

    大殿之内,一身红装的褚缠渊坐在床沿上,修长无暇的手拿着一根银针,快速的扎进床上正陷入昏沉中之人的身上。

    随着褚缠渊扎针的速度越来越快,身旁的婢女侍从脸上越见苍白,纵使不懂医术,但也有不少之人看懂那落针之处皆在死穴。

    而躺在床上之人的褚秋笙脸色早已毫无血色,苍白如雪。

    褚缠渊唇角勾勒出邪肆的笑意,微挑的双眼内满是戏谑与调笑,只是那隐含在眼底之处的光华却是阴寒至极。

    一手快速的将针扎入褚秋笙气海之处,躺在床上的人身子瞬间紧绷起来,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太过寒冷,紧闭的双睫不断轻颤。

    “皇儿,不要再睡了,不然父皇可要生气了。”轻笑出声,褚缠渊将手中的银针狠扎向褚秋笙身上的神阙穴。

    看着依旧沉睡的褚秋笙,褚缠渊轻甩袖摆,从袖中拿出一根细小如牛毛的金针,笑意盈盈的猛扎向沉睡中褚秋笙的心口之处。

    “陛下……”

    一旁的婢女终于忍不住惊叫出声,面容苍白如灰。

    一双干净素白的手快速的抵住扎向心口的金针,冰冷的双手紧拽着金针一动未动。

    “醒了。”褚缠渊一手反握住对方冰冷的手,俊美无匹的面容上挂着风流洒脱的笑意。

    褚秋笙并未回答对方,只因此刻的自己周身大穴已被制住,此刻按住银针的手也早已无力。如今若稍出语,口中的鲜血定会溢出唇角。

    双手无力的垂落至床褥上,褚秋笙虽身子早已疼痛如火烧般,但双眼依旧平静的看着褚缠渊潇洒翩然的笑容。

    “笙笙乖,疼的话就喊出来,父皇不会笑你的。”

    小心翼翼的轻抱起褚秋笙的身子,褚缠渊轻拍褚秋笙的后背,一下下轻轻的抚弄着。

    褚缠渊这翻动作让褚秋笙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轻拍在背部的动作恰好按在自己几处的气穴上,褚缠渊终于忍不住一口喷出早已积郁在心口的淤血。

    喷涌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被褥,沾染到褚缠渊的衣袖上。

    褚缠渊并未在意,反是笑出声,一点点的拔出褚秋笙身上的银针。

    “皇儿乖乖,父皇最喜欢皇儿这种不怕痛的孩子了。”

    轻吻上褚秋笙的染血的唇角,褚缠渊舌尖轻饶过那微腥的鲜血,隐含的笑容带着无比的妖异与诡邪。

    “皇儿的血,真甜……”

    褚秋笙听到褚缠渊贴在自己耳旁轻笑的软语声,双眸幽深莫测,唇角缓缓的上扬。

    “父皇,秋笙最喜欢你。”

    反身抱住褚缠渊的身子,褚秋笙紧埋入褚缠渊的身前衣襟内,微含笑意的眼眸冰寒冷冽。




第7章 嘲龙戏凤

褚缠渊听到褚秋笙突如其来的“告白”神色并未有丝毫诧异,反是大笑出声。紧揽住褚秋笙的身子,褚缠渊手指轻撩过对方柔顺的黑发,眼中柔情尽显。

    “皇儿病了这些时日,性子倒是变了不少。”

    “秋笙近几日在生死边缘走过一次,明晓了一些。”褚秋笙温顺轻言道,言语间并未有丝毫慌乱。

    “性子变了倒也不是坏事,只要秋笙还是我儿便好。至于那下毒害你之人,父皇自会一一替你查明。”

    “谢父皇。”褚秋笙双眸略染温和的看向褚缠渊,神色乖觉。

    轻扯绕着褚秋笙发丝的手指,褚缠渊静静的看着褚秋笙,似在估量着一件物品的价值。轻挑的凤眸波光流溢隐含笑意。

    片刻,褚缠渊柔笑出声,指甲轻划至褚秋笙的脸庞上,几根断发掉落至床褥上,一道红色的血痕划过褚缠渊的脸颊,丝丝血迹渗透出红痕。

    “皇儿不是最喜父皇么,如今怎还待父皇如此客气,真是让父皇不快啊。”轻笑出语,褚缠渊手指轻按了按褚秋笙脸庞的血痕。

    “是秋笙太过见外了,秋笙以后定不会再如此,父皇不要生气。”轻扬头,褚秋笙双眸隐含一丝愧意的看着对方深邃幽暗的眼眸。

    看着褚秋笙苍白的面容与期待的眼神,褚缠渊轻勾起莫测的笑意,未出一语。对视良久,褚缠渊方悠然站起身,将褚秋笙早已疲惫虚软的身子放在床褥上。

    “以后不会再犯?我想今后我也不会给皇儿犯此错误的机会了。如今皇儿想必也累了,早些歇息罢,明日父皇会再来看你,但愿皇儿身子到时已是无恙。”

    笑意洒然的看了一眼褚秋笙微合的双眼,褚缠渊转身向外走去,所过之处,皆是淡淡清香萦绕。

    听到褚缠渊消失在门前的脚步声,褚秋笙方才缓缓睁开眼,眉宇间隐含些微疲惫。

    “殿下……”

    柳嫣快步走上前,双眸噙泪的看着脸色苍白胜雪的褚秋笙,神色满是担忧羞愧。

    “都是柳嫣的错,柳嫣不该将药单让燕妃拿去,害殿下受如此多的苦。”

    “我想静静。”褚秋笙无力的挥挥手,示意柳嫣一干人等出去。

    柳嫣双眸大睁的看着褚秋笙,此刻只觉褚秋笙定是怪罪自己了,待看到褚秋笙平静得无丁点波澜的面容,心神更是仓惶恐惧,不知该如何是好。

    “都出去罢。”冷淡的话语再次响起,却已然隐含了一丝不耐。

    柳嫣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次头,方抽噎的站起身,与众位宫女侍从走出寝殿。

    双手无力的撑起身子,褚秋笙看着瞬间空无一人的寝殿,身子无力的靠在床柱上,呼吸之气越见急促。

    待深吸几口气,气息渐渐平稳之时,褚秋笙蓦的抬起自己的右手,狠狠的拍向自己心口之处,鲜血瞬间从口中喷涌而出。

    一根金色的细针随着褚秋笙的动作,快速的从心口之处飞射而出,倒插在一旁的墙壁之上。

    轻拭尽唇角的鲜血,褚秋笙伸手拔下那根被褚缠渊插入自己体内的金针,双眸微漾嘲讽的笑意。

    褚缠渊确实是想杀了自己,那最初刺向自己心口的一针自己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浓烈的杀气。之后在替自己拔针,一手在自己后背上顺气的时候,却是想将这根金针从后背刺入自己的心口,若非自己反应快,反手将褚缠渊抱住,并及时“告白”,扰乱对方的心绪,恐怕这根就不是插到离心口之处一厘米之处了,而是正中心口。而自己,此刻恐怕也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身体内钝疼难忍,多处穴位皆被封,自己周身原本渐渐恢复的精神力亦是被削去不少。如今看来,纵使褚缠渊不会再动手,自己这身子也抗不了多久。

    而褚缠渊那架势又岂是想放过自己的意思,那话中含话,不知绕到何处。恐怕只待明日,明日便会……

    轻笑出声,褚秋笙缓缓的下床,走向临窗之处,伸手推开封闭的门窗,任窗外细雨飘散至屋内。

    天色渐渐沉暗,褚秋笙似未感觉到身子的酸疼与冰冷,只是静静的看着那越见黑沉的天际与倾盆骤雨欲来的黑暗天宇。

    “殿下,把窗子关了吧,这风吹着会着凉的。”

    柳嫣进来见自家殿下任由风吹的身子,不由瞬间担忧起来,此时也顾不得以下犯上,脚步快速的走上前,“澎”的一声关住窗户,挡住外面已刮起的大风与飘散的细雨。

    褚秋笙也未阻止柳嫣的动作,只是平静的出语道。

    “可有琴?”

    “有,殿下。”

    “拿一张琴给我。”冷淡出声,褚秋笙神色平静的看着柳嫣。

    柳嫣被褚秋笙如此看着,不知为何心中突生紧张,虽觉殿下自方才醒来之后,性子与行为皆与往常大是不同,但此刻却也不敢多问,只是快速的步出大殿去拿琴。

    片刻,柳嫣手捧一张香楠红木古琴进来,冰冷的琴弦上似有点点光华流转,晶莹光润。

    “殿下,奴婢只找到这张琴,这琴是仙逝的惠德皇后在世时所用之琴。”

    褚秋笙微颔首,拿过柳嫣手中的古琴,看也未看,便紧抱着古琴向大殿外走去。

    柳嫣似未想到殿下会听到惠德皇后竟会无丁点反应,且句话未说就直走出大殿,看到褚秋笙如此举止,柳嫣神色不由有着些微呆愣。

    待醒悟过来之时,便看到褚秋笙早已只身步入雨幕中,细密的雨丝已将那一身单薄的衣衫淋湿渗透。

    狠跺脚,柳嫣快速的拿过一旁的雨伞,冲入雨幕向褚秋笙之处追赶而去。却不想,明明是极为短的距离,却是始终也无法追赶上。

    轻踏满是积水的青石板,褚秋笙任由冷风吹过湿透的衣襟,冰凉自己的身子。此时的褚秋笙早已对此漠不关心,满心只注视着那屹立在皇宫正中央之处的帝王寝宫。

    …………

    温暖如春的寝殿内,明亮的灯光将寝殿照耀得如同白昼。

    褚缠渊一手拿着一杯红色的水液,对着灯光轻漾了漾酒杯,那鲜红的酒液在灯光下反射着迷人的光彩。

    “陛下,欲桃白酒可还要?”

    云清蓝将手中已勘满白酒的琉璃杯递给褚缠渊,笑容温和轻声询问。

    “当然。”

    接过白酒,褚缠渊笑意邪肆的将手中的白色的欲桃酒一点点倾倒入另一只手中的红色酒液中,两种水液混合,色泽渐渐加深,片刻便浓腻的似一杯粘稠的鲜血,散发着醉人的醇香与淡淡的甜腥味。

    轻饮一小口,褚缠渊笑容轻佻的看着对面正含笑看着自己的云清蓝,微笑开口道。

    “酒是好酒,就是少了一些助兴的东西。”

    “哦?陛下想要什么来助兴?”

    “一直知晓皇后的舞姿倾国,却未曾得以一见,如今不知可否为为夫起舞?”

    “可以,但若没有好的乐曲,我是不愿就此起舞的。”云清蓝轻扬眉目,笑意温润的轻笑出声,话语之意明显有着拒绝之意。

    褚缠渊正欲开口之时,却听到一阵清灵的琴音传来,虚渺的琴音穿过重重雨幕在这黑夜中更显幽静,清明。

    “可巧,这老天都要帮朕,皇后如今可还有什么要求否?”

    大笑出声,褚缠渊笑容满溢的看着云清蓝,神色满是戏谑。

    “无……”

    云清蓝知晓此刻是再无理由拒绝,只得走至大殿正中央,翩然起舞。

    褚秋笙席地坐在满是雨水的地上,古琴正放在自己盘起的双腿上,双手轻拂琴弦,眉宇间一派淡然。

    狂风骤起,大雨倾盆,虚渺的琴音渐渐的被这雨声与狂风冲刷的零零落落。

    十指猛的拂过琴弦,原本清灵的琴音瞬间变得激昂澎湃,若鼓点阵阵直击人心。雨声此时已变成了那战意盎然的琴音的伴奏,狂风只能衬托这琴音的汹涌。

    激烈的曲声直逼人心,令人喘不过气,若孤岛困兽,身处绝情找不到出路。片刻,琴音渐渐低沉下去,沉重的曲音中隐含些微轻松与欢乐,但却只让人觉得嘲讽与戏弄,若身处逆境中的人看到了光明,本以为可以找到出路,欢乐不已。却不想到头来只是一场玩笑,再次断绝了所有退路,绝望欲死。

    滴滴血水沿着指尖沾染到琴弦上,褚秋笙此刻早已觉得身子寒冷如冰,身旁更是早已聚集着不少侍卫与宫女,然而,却无一人上前,更无一人替褚秋笙撑伞挡雨。

    “嗡……”

    琴弦猛的一震,一根根坚固柔韧的琴弦似不堪重负般,一根接一根的断掉。

    十根琴弦十去九,断九余一。

    看着已无用的古琴,褚秋笙释然而笑,轻溢的笑声清冷如冰。

    “九死一生,九死一生……”

    低笑出语,褚秋笙将手中的古琴随意丢掷在地上,晃悠的站起身,脚步蹒跚的向来路走去。

    温暖的宫殿内,宁静清幽。云清蓝早已在曲音弹至一半之时便停下了舞步,此时更是笑意温和的看着一直笑得邪异的褚缠渊。

    “陛下,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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