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臣环伺作者:御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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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臣环伺作者:御景天-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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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庭朝着侍者一挥手,不多时,八个身着异族服侍,长相也十足地道异域风情的舞娘袅袅打众人面前过,婀娜多姿地朝着上位的萧纵拜了拜。
  萧纵顿时眼角一抽。
  舞娘们叩拜之后便十分卖力投入地跳起了秦王口中所谓的灵蛇舞,萧纵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方才秦王瞥他的一眼那样古怪又邪气。
  
  扭腰肢,晃酥胸,裙子高开叉,大腿一撩一撩,又露肚脐又露背,煽情的动作配暴露的衣装。
  萧纵木着脸看舞娘在他眼前晃,这就是灵蛇舞……果然扭得跟蛇一样。转眼看席上,最初的震惊过后,众位又都渐入佳境,迷醉不已了。当然例外还是有的,比如韩溯,他低头吃菜。比如任不悔,面无表情。
  萧纵想,我也吃菜罢。一低头正见身边八岁的皇侄瞪眼一眨不眨看着舞池,拿筷子的手抖了抖,一把摁下萧横的脑袋,压低嗓子:“你不能看。”
  次座上立刻传来一声低沉闷笑。
  萧纵有些恼火,冷着面孔朝一脸戏谑的秦王瞥了一眼,轻飘飘地,可秦王却不知怎的戏弄之意忽然一滞,直视萧纵的眼琥珀锋芒闪了闪,深沉难测。
  
  宴席持续到子时方才散,萧纵把萧横送到昭阳宫门口,嘱咐他赶紧睡,自己也回了寝宫,打算沐浴之后就寝。
  他脱了衣袍刚泡进浴池,身子没舒缓下来,就听轻纱帘外一阵踉跄的脚步,贴身内侍结结巴巴的声音滚了进来:“皇……皇上,秦王……秦王闯宫!”
  
  萧纵一惊,起身披了件袍子出到外间,内侍躬着身回禀:“禁军程统领来报,秦王和他的几个贴身侍卫出了玄武门,突然又提着剑折返,连杀守备禁卫十数人,冲入宫。程统领带兵前去围堵,不敢对秦王动真格,这会儿正僵持在轩辕殿前,等皇上旨意。皇上……”
  萧纵皱着眉,匆匆出殿,寝宫外已围守了大批禁军,持着剑,个个严正以待。他并不紧张,秦王区区几个人,皇宫守卫上万,强弱悬殊,结果毫无悬念。只是,他很不解,拓跋锋怎会做这么不靠谱之事。
  急忙赶往轩辕殿。
  
  轩辕殿前火把昼亮,秦王跟他的四个侍卫被张弓持剑的禁军围在中间,火光里兵刃寒光阵阵,周围一片肃静,只听得火把在风中“霍霍”轻响。
  几个没来得及出宫的官儿不明所以,被这阵势惊吓到,缩在一边装死。韩溯任不悔跟禁军统领程善一同站在兵刃丛立的禁军前与秦王对峙。
  韩溯道:“皇宫重地,秦王殿下杀人直闯,意欲何为?殿下一己之力要对抗上万禁军么!”
  拓跋锋并不理会,目光投向了刚到场的萧纵,冷峻的面容映着火光透出几分狰狞来。
  
  萧纵皱了皱眉,委实不明白他怎的忽然丧失理智,跟饿狼似的冲他露獠牙。想了想,先平息眼前这茬子事要紧,便接着韩溯的话尾轻轻笑道:“秦王莫不是席上多喝了几杯,醉了?把朕的皇宫当成了自家练武场。”挥退护在周身一众侍卫,只身近前。
  走过韩溯身侧,韩溯凝着脸默然挡在他面前,萧纵笑了笑。危机之时方显真心,有他的太傅在朝一日,他在龙椅上就不会只觉得冰冷刺骨,低声轻笑:“无妨,就让朕去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萧纵在秦王面前一丈处站定,秦王几个亲卫见他靠近,握剑的手皆紧了紧,眼中杀意横生,似乎只等着主子一句话一个眼神,管他天皇老子,手起刀落照样当冬瓜砍。
  尖锐的杀意!
  萧纵并不看在眼中,他只看向秦王,一眼,便愣住了。
  晃动的火光里,冷峻的面孔坚毅如同山岩,忽明忽暗,却掩盖不住一脸的青黑。
  
  ——中毒?
  萧纵一惊,没作多想几步近秦王身。
  
  拓跋锋不仅面色发青发黑,连紧抿的唇都灰中带白。他绷着脸,神色凶狠,一把捏住了萧纵的手腕,眼中薄光比四周的箭芒更冷冽锐利。
  萧纵淡然迎着那眼,手腕处生疼,生疼之中却也感觉到了捏着他的那手正微微颤抖。垂下眼,秦王的另一只手握着剑,青筋暴鼓,同样,抑制不住地抖动。
  
  这男人确实中毒了!可能,是十分厉害的毒。
  他撑得很辛苦,随时会一头栽倒。栽倒后,还能醒过来?
  若是醒不过来,死在了皇城,他麾下几十万大军会怎样?楚王会怎样?天下……又会怎样?
  究竟是谁下的手?挑在这个时候!
  瞬间,伤神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比一个让人头大,一个一个砸在了萧纵脑门上。
  
  事发突然,措手不及。
  
  正暗自心惊,秦王一声闷咳,萧纵下意识一把扶住,脱口问:“很不舒服么?”他只觉得那紧绷挺拔的身躯似乎僵了僵,肩上随即一沉,却是秦王整个人靠了过来。颈侧呼吸,压抑,急促。
  
  “你这样,传出去不妥罢……”沉默了片刻,萧纵凑在秦王耳边刚说了半句话,却不知秦王是不是阴沟里翻船心有不甘,还是撑到了极致孰难再撑,一口咬在了他肩上。
  肩头顿时火辣辣,萧纵倒吸了口气,“轻……”“点”字还没出口,又感觉肩上的牙又往皮肉里扎进几分。
  萧纵心知他情况不妙,呼了口气,扶住压靠在身上魁伟的身躯,高声道:“秦王果然是醉了。来人,扶秦王去信阳宫就寝。”
  
  拓跋锋未作反抗,很顺从地就着两内侍的搀扶去往内宫。只是临去前,咬着萧纵的肩头狠狠磨了一口牙。萧纵疼得直皱眉,心道,又不是我下的毒,咬我作甚?转头看了看肩膀上鲜红的一块,挑起一缕头发,盖住。
  
  拓跋锋一离场,紧绷的气氛顿时缓下来。程善几人上前,秦王的几个亲卫没得主子指令,剑虽在手中,但都不妄动。
  朝他们看了看,程善道:“陛下,他们如何处置?”
  萧纵道:“他们又没喝酒,闯宫杀禁卫,押入天牢听候发落。”转而对韩溯,“那几个,”眼角余光指向叩拜在几丈外,没能及时出宫的朝官,“受到惊吓,劳烦太傅安慰,别让他们胡说八道。”再对任不悔吩咐:“给东行馆秦王的一众部署传话,秦王醉得厉害,要在宫里多歇几日。”
  韩溯眉一拧,“皇上,东行馆那里是否调派禁军监视,以防不测?京师的守备要否再做部署?”
  “不。”萧纵干脆道:“一切如常。”
  众人领命而去。
  
  萧纵果断发了几道令,挥退禁军,明面上算是暂时把事情压下。
  然,秦王在信阳宫里生死难测,他的江山随时战火四起。
  谁给他弄了这样一个横祸,他尚不敢断言,但敢对拓跋锋出手的人,胆色不小,势力必定不弱,在京师对拓跋锋下手,居心尤为险恶。
  
  他的麻烦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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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10、第十章 。。。 
 
 
  信阳宫里秦王躺在榻上,紧闭着眼蹙眉,面容冷峻沉静。萧纵凑上前瞧了瞧,发现那脸色比起不久前更难看了,嘴唇都隐隐发暗。
  内侍有些哆嗦道:“皇上,太医马上便到。”
  萧纵默然半晌,看着榻上昏睡的人,心情很复杂。这个男人现在不能死,但最终应该死,可真要是死了,他好像又会觉得……惋惜。
  
  正烦乱,太医到了,把脉看诊,把不醒人事的秦王折腾了一番。
  
  “太医,秦王如何?”
  太医凝着满脸的皱纹,躬身回禀:“皇上,秦王殿下中毒,此毒十分厉害,并不常见,殿下恐有性命之虞。”
  萧纵拧着眉道:“朕不认为天下真有解不了的毒,他中了哪种?”
  “回皇上,是‘封魂’。”
  
  世间听过‘封魂’大名的人不少,真正见识过它的却没几个。此毒出自异邦,据说是以巫蛊之术混合数种毒物炼成,毒药连同其解药早已失传。
  
  萧纵听了这个噩耗,倒是很平静。
  此种传说里邪乎其邪的毒中圣品,他不但听过,并且早在十年前就尝过了,拜它所赐,他及时顿悟,远离了诸多是是非非。
  他记得那回他并没有把解药全吃了。
  看了一眼秦王,暗道,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御药房有解药吧,还不去取。”
  小医官遂领命而去,太医垂首在一旁吞吞吐吐:“皇上,秦王中毒已深,怕是现在服下解药也不能完全,臣……”
  “朕不想听废话。”萧纵断然截了他话尾,一字一字道:“朕要他万无一失。”
  
  说话间,秦王醒了过来,似乎是听到了谈话,微睁着狭长的眼盯着萧纵,眸光虽薄,然锐利清明。
  
  ‘封魂’的厉害之处不单单在它能致人死,更在于过程教人生不如死。它跟‘见血封喉’不同,‘见血封喉’瞬间取人命,好比砍头,‘封魂’侵入五脏六腑,内腑烂透了才毙命,好比凌迟。
  这种酷刑,秦王却撑起了神智,哼都没哼一声。萧纵记得自己被这毒折磨的时候可没这样英雄,不由生出一股敬意来。
  他俯下身,见榻里的人撑得委实艰辛,额头汗水汩汩而下,很顺手地拿方巾沾了凉水,给擦汗,擦得十分细致,边擦边道:“你放心,朕一定会救你的。”
  秦王抓住他的手腕,喘了口气,他离气若游丝只差一步了,开口却仍然蛮横,“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我死了,你会很麻烦的。”眼一挑,扯嘴低笑。
  萧纵看着他不说话,心道,此人就是临死也不是个不讨喜的主。
  秦王笑够了,闷咳几声,似乎扯动了内腹,拧着眉闭眼喘气,却不放开萧纵的手。萧纵只听得低低一声胡话:“陛下,你可真体贴。”当即把湿巾扔在了他脸上。
  
  从信阳宫出来,天色将亮。回头看刚过去的一天一夜,秦王威风八面觐见直至眼下躺在床上虚弱沉睡,跌宕折腾又漫长。
  萧纵揉着发涩的眼角回寝宫就寝,昨晚摆宴迎接某人,他已经宣旨今日不朝。
  
  接下来几日,秦王在宫中调养,病情反复不稳,太医院日夜照料,折腾了三日才终于安静下来。萧纵一面隐瞒瞒不了多久的真情,一面暗中追查是谁向秦王下了毒手。秦王突然入住内宫一事,朝中各方对此倒是没有太大反应,貌似平静,只东行馆里秦王的部众几番求见自家主子,被萧纵接连回绝,小闹了一场。
  
  这日,萧纵正召韩溯任不悔在御书房议事,内侍来禀,秦王近臣孟和又来求见。萧纵想了想,问,秦王现在如何?内侍道,秦王服了药正睡着。萧纵点了点头,着他领孟和去信阳宫见见他主子。
  孟和从信阳宫出来,不见萧纵不肯罢休。
  
  他对天子本不见待,秦王出了事,态度就更无礼了,遭了韩溯几句斥责后才收敛了些,口气却依然不善:“皇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纵捧着茶杯轻描淡写,“秦王不幸中了毒,现在已经无恙,朕留他在宫里好生静养,养好了自然让他出宫。”
  孟和冷笑了一声:“皇上莫不是拿这两句话就打算打发西北二十万大军吧。”
  毫不遮掩的威胁。
  一旁韩溯正要呵斥,却被萧纵抬手止住。孟和这便越发看不上这坨烂泥皇帝了,轻蔑地瞥了一眼,道:“臣主上在皇宫之中遭此毒手,皇上不能不给个交代,否则秦王府不会善罢甘休!”
  萧纵揉了揉额,道:“此事朕已着人追查,毒害秦王之人,朕自然不会放过。”
  孟和只当那是无能的敷衍,不甚客气地追问:“敢问皇上进展如何?可知何人所为?对那不知死活的贼子又怎么处置?”
  萧纵再扶额,心道,秦王府的果然个个咄咄逼人。“谋害藩王其罪当诛九族,真凶……朕不会由他逍遥的。”
  “那就是尚未有眉目。”孟和手一拱,“追拿凶手之事,臣请交由秦王府亲自查办。皇上可放心,臣等不冤枉无辜,只拿真凶,”咬了咬牙,“依法诛其九族。”
  萧纵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便依你罢。朕会派人协助,韩太傅与任侍郎原本负责此事,已经查出了些线索,一并交由你。朕也期望早日找出凶徒,为秦王报一箭之仇。”遂拟了旨交给孟和。
  
  孟和退下后,御书房里剩下萧纵韩溯任不悔三人。萧纵端起杯啜了几口茶水,心情似乎轻松了不少,韩溯任不悔垂手站在一旁,不说话。
  许久,任不悔淡淡开口:“鱼儿上钩了,孟和自请捉凶,皇上可以稍微安下心来。不过,闻名不如见面,这个鞑靼的三王子真够目中无人的。他对秦王倒真是尽心尽忠,只是,把覆了自己故国的仇人奉作主人,这种事情寻常人还真做不来。”讥诮地笑了笑。
  韩溯却没他这份心情,微蹙着眉道:“此人为秦王心腹,听说颇有谋略手段,文武俱佳,对他不能掉以轻心。”
  萧纵在座上平静的喝了口茶,搁了茶杯,道:“他的能耐本事就看这回他怎么替他主子报仇解恨了,但愿不会让朕失望。”微一沉吟,又道:“此事体大,不容有失,你二人虽然不再主办这事,却不可现在就全然撒手,必要之时帮他一把。”
  “遵旨。”
  
  这日之后又过了七八天,秦王遭人下毒的消息再也瞒不住,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幸而此时秦王早就脱离了险境,只是身子虚,仍在宫中养着。西北没乱,大周朝仍然留有一口气苟延残喘地吊着。
  虽无动乱,震惊却是少不了的,尤其京畿更甚。朝臣们不敢相信,竟有人敢在皇宴上下毒害权势滔天的秦王。
  不知道是哪个蠢材,大胆包天,不知死活,居心叵测!
  
  众人尚且在这道惊雷中没缓过神,只过了两日,便有另一道霹雳落在头顶上,震得人人静若寒蝉,心神惶惶。
  
  秦王的一千亲卫突然于拂晓晨曦之际发难,顷刻间把相府围得连只老鼠都进出不能。相爷温庭坐在轿子里正要上朝,被俩凶神恶煞的莽汉拽出来,拖进府。巡视皇城的守卫匆忙赶到,相府已是一片鬼哭狼嚎。相爷跟他的四个儿子连同五六个孙子躺在一片血泊里,刚做了刀下亡魂,一群侍卫很野蛮地把哭喊地撕心裂肺的女眷驱赶到一处。守卫武官上前,一个字还没说,秦王亲卫里领头的年轻男子一脸阴狠扔给他几样东西,武官一看,却是奉旨拿凶。
  
  孟和拿凶,拿的却不单是温庭一门,跟着一起遭了秧的还有相爷在军中的几个得力亲信。孟和早几日便查得谋害主子的正是宰相,秦王府素来奉行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没立刻动手乃是为了筹谋一网打尽。
  此时发难,已是策划完全部署周密,雷霆行事直把不知死活的宰相一党连根拔起。
  
  权倾两朝的相爷,跋扈了半辈子,一夕之间家破人亡祸及子嗣党羽,曝尸荒野,下场凄惨。朝野上下,对强悍狠辣的秦王府,一下子畏惧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
  
  萧纵在御花园里听完任不悔的禀告,问了几句近日皇城里的情形,便一言不发了,平淡的神色看不出一丝情绪。
  任不悔微微抬眼,似乎想说什么,几次动唇却没开口。
  “这几日你辛苦了,下去歇着罢。”许久,萧纵道。
  任不悔顿了片刻,眸光闪了闪,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退下了。
  
  萧纵在御花园里站了大半个时辰,前往信阳宫。
  
  信阳宫里,秦王半躺在榻上,一手拿着卷书在看,另一手被太医按着把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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