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怜君心作者:左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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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怜君心作者:左青家-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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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没有一刻心里这么惊慌过,嵇月祁身上没有一处不散发出危险的讯息。他害惨了我的瞳儿,他的手段无人不知,而我灭了他的国家,杀了他的父母兄弟,我们之间的帐是算也算不清的,姑且可以令我自以为我们是仇人。被仇人抱在怀里狎弄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了。
  “你真的叫白晴霜么?”一只手摸上我的脸,不用说肯定是这个人的,他的疑问令我有些忐忑,不知道他知道什么,希望他没有查出我的真实身份,否则我就死定了。
  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是白晴霜。”
  嵇月祁显然不是很在意我的回答,伸手扯下了我的面纱:“这么漂亮的脸,遮遮掩掩的多可惜。”
  陈平川瞠大了眼睛,而安启元也没有例外地双目发直。
  “白公子,你一夜是多少钱?”嵇月祁用食指跟中指抬起我的下巴,我无法挣脱,只好任他摆弄。
  “公子请自重,晴霜卖艺不卖身!”
  “哧——”嵇月祁笑了起来:“清倌也有开苞价,就是贵了点,你开个口,要多少?”
  “请公子放手,晴霜还有事要忙!”我不准备同这个无赖纠缠下去了,因为他根本不能讲理。
  “这么冷淡?难怪空有一张漂亮脸蛋却成不了头牌。”嵇月祁一点放开的意思都没有,我挣脱了起来。突然,只觉得耳朵一痒,这个变态……这个变态竟然饶有兴趣地舔舐我的耳朵!
  被视若无物的安启元顿时醋意大发,夺过陈平川的剑便向嵇月祁刺来,嵇月祁怎是束手就擒的主儿,他将真气聚集到指端,迅速点断了长剑,又夹了那断剑反手一抛,安启元身形一滞,右肩已经中剑,登时血染长衫。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重伤安宁公子!”陈平川扶助好友又是气愤震惊又是忌惮人家的武功一时也不能冲上去做为朋友报仇,四周的侍卫虽然剑拔弩张却都不敢轻举妄动。
  血腥的气味蔓延开来,四周突然涌起一股杀气,嵇月祁微微一愣。
  “哈,原来这小花馆里也有藏龙卧虎,啧,可惜我势单力薄,小美人,我还会来看你的!”嵇月祁大概没有做什么准备就到觅梦居来了,所以顾不上对我的调戏,匆匆在我腰上捏了一把之后破窗而逃。
  “主子,您没事吧?”原来是吴徊回来了,有青龙、吴徊这两个以实力见长的高手存在,连嵇月祁也不敢久留吧。
  “我没事。”我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热,腰也很酸疼,尽管我知道我这张脸比较惹目,但我毕竟是个皇帝,没有人胆敢对不敬,更别说对我我动手动脚了,如今遇上这可恶的没有廉耻的赤卫世子,白白被吃了这么多豆腐,我是又羞又气又无可奈何。
  生气归生气,眼前被刺的安宁公子却不知如何收拾,差人去找了医生过来,又让德先生腾了间房间给他养伤,最后好不容易才摆脱他的纠缠,回到房间里解开衣服一看,被嵇月祁掐德地方已经青紫了,心里恨不得将这个变态到极点得世子碎尸万段。
  隔天,东海王总算有了动作,他在城下搭了个台子,张贴出招驸马的公告,青龙得到消息很快便复制了一张公告回来,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是,东海王郡主招驸马的方式竟是歌舞比赛!还要求求亲者必须亲自上场。这下所有备了大礼而来的人的傻了眼了,文才武略也派不上用场,惟有舞台上见真章。
  “这东海郡主还真有趣,竟想出这种主意来,不过这样也可以避开存心要吞并东海的野心家,东海郡主这样做无非是不想做政治的牺牲品。”放下公告我有些怅然:“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也白跑了一趟,我又不会歌舞,只好打回府了,也好甩掉安宁公子这块牛皮糖。”
  看我神情黯然,青龙欲言又止。
  “青龙,你想说什么?”我问。
  “也许属下可以去试试。”
  我惊愕地张大了嘴,我有可能在所有人口里听到这句话,但却很难想象这句话出自青龙地口中。
  “先不说你娶东海郡主做什么,你……你会跳舞吗?!”开什么玩笑,青龙因为练武而孔武高大地身材加上十分有男子气概的硬挺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跳舞的料。
  “主子忘了么?赏花大会的表演,是我替你上场的。”
  “你?我记得那天明明是白虎参加的啊!”
  “白虎路上发现了尚韩世子,二话不说就去执行任务了,我只好替上。”青龙老实地说。
  “难不成这几天总来找德先生要我的牌子的人是你招来的?莫名其妙多了些追随者,我还在纳闷呢!”我又上下打量了青龙一阵:“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学的舞蹈?跟谁学的?”
  “我是素妙仙的儿子,小时侯我在她的指导下,受过很正统的舞蹈训练。”
  “素妙仙?!”我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仔细一想,竟然是天下第一舞伎,玉簪的师傅!“既然如此,机不可失,我们去参加!”
  虽然新发布的公告断绝了无数竞争者的希望,但是东海城却越发热闹起来了,因为一舞招亲可比其他招亲方式精彩多了,不少原先的参与者都变成了观众,围在舞台下翘首以待,想要看看东海驸马会是怎么样舞艺高手。一时间东海城内的客栈纷纷告急,可是好奇的游人却仍旧源源不断地涌进城来。
  杨逸德帮我们租了个视野良好的看台,又帮青龙报了名,我和吴徊坐在看台上目光四处梭巡着,竟发现了白虎。与白虎挽着手的,应该就是尚韩世子了,尚韩世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倒还端正,下巴留着一小撮胡子,看起来有几分诙谐。
  “乐伎帮都准备好了吗?那首曲子他们可会演奏?”一旁传来青龙低沉的嗓音,我回头一看,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青龙梳了一个繁复的华丽发型,头上簪上了不少金饰、步摇,还有一朵刚开放的牡丹,身上披了一件宽大的大红袍子,袍子的下摆长长地垂在了地上,脖子上还缠了一条很长地丝绸,脸上更是扑满了白粉,怎么看怎么古怪。
  “没问题的,那乐伎班子本来就是从舞阳国来地的,曾为舞阳宫廷做过礼乐伎呢。”杨逸德说。
  白虎正好往我们这边望,一看见青龙的装束,眼睛马上亮了起来,显得十分激动。
  “我上台了。”青龙对着我还是有些拘谨。
  我微微一笑,目送着他走进后台,消失在帐幔之中。
  “郡主!东海郡主出来了!”人群中突然一阵喧哗,大家纷纷仰面,高高的城楼上站着一个衣着华美的女人,她脸上蒙了纱巾,看不清容貌,但从身段上看却是少有的纤细袅娜。
  东海郡主在城楼边坐下,下面一阵急促的鼓点响起,司仪宣布比赛正式开始了,却不见东海王的影子,也许是病得下不来床了。
  前面几个参赛者都平平无奇,还有一个根本不会跳舞的上去比画了两下想碰个运气蒙混过去,被观众用水果蔬菜砸了下来,场面十分热闹好笑,接下去的秩序总算好了一点,大部分的参赛者还算身怀技艺,此行就算无功而返,看了这样一场异彩纷呈的精彩演出,也不会太遗憾了。
  “马上就轮到青龙上场了!”杨逸德数着参赛名单高声说道,白虎和尚韩世子不知何时靠过来的,尚韩世子掏钱要租个位子。我自然没有拒绝,但只给了他们一张椅子,尚韩世子犹豫了一阵,租下了这张椅子,结果却是白虎坐下了,赏花大会开始到现在,其间这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实在叫人遍猜不着。
  “公子,左上边的看台有一个人盯了您很久了。”吴徊侧身在我耳边说,我抬眼一看,竟是嵇月祁,他坐在一个十分考究的看台上,估计是东海的某个官员私人的台子,眼光直勾勾地射了过来,夹着三分笑意、四分戏谑,还有些看不清楚含义的阴沉隐藏在棕色色的瞳仁中。无奈我们的看台比嵇月祁的看台低,真是想躲都躲不过去。我只好当作没有发现那个人,望着舞台等待青龙出场。
  进场的帘幕终于拉开了,一个腰圆臂壮的大汉走了出来,却不是青龙,又有一个男人上了舞台,他们吃力地抬着个什么东西,等他们抬上舞台我才敢确定,那是一张床,吊顶丝幔的西域样式,也不知是从哪个西域女人房里弄来的。那两个男人放下床马上离开了舞台,一阵轻风吹过,我们才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音乐响了起来,那旋律是那么陌生,一听就知道那不是龙鼎的流传的乐曲,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乐器演奏出来的。透明如蝉翼的丝幔里浮现一抹鲜红的颜色,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那个舞者的动作。只听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那个舞者竟在床上扭动着跳起了舞蹈,朦胧的纱帐内火红的身影犹如一盏罩着灯罩的夜火,荧荧燃烧,若有似无,又勾动人心。音乐逐渐急促起来,一只脚从床上探出,那抹鲜红终于从床上下来,却是缠绕着一团火红的红绸看不清面容,但把一条柔弱无骨的红绸舞成这样围绕着舞者的技艺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轻盈而不轻浮,热情而不放浪,温柔而不失刚劲,艳丽而不失神秘,这样的舞蹈,简直让人想不出形容的语句,仿佛天底下惟有一个人能舞出如此的舞蹈,再没有人能攀上这个高度。看在眼里,已经不是一个舞蹈的人,而是一团火焰在风中摇曳,或者一朵红莲在悠然绽放。
  一曲终了,舞者回到床上迤俪躺下,这时的床幔散落,观众终于看清了舞者的容貌,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青龙只是涂了层白粉在脸上,所以也不是很引人注目,如今上了妆,眉眼勾勒了出来,又点上了颜色娇艳的红唇,又做出这种媚态,露出令人屏息的慵懒、艳冶、香汗淋漓的姿态,那披在他身上描绘出了身体曲线的红色绸缎竟是那么透明,隐约可以看见里面不着寸缕。
  “啪——”我听见一声脆响,原来是吴徊把手里的茶给洒了,城楼上的东海郡主也看得目不转睛。
  在所有人都意犹未竟的时候,青龙的身影从舞台上消失了,会武的人大概能听见刚才破空而来的一声箭音,那箭是射向东海郡主的,青龙反应很快,马上用轻功飞过去抓住了郡主往一边扯,多亏了青龙的及时出手,那支箭只射中了东海郡主的面纱,面纱被射落下来,饶是看过不少美人的我也有些惊艳,东海郡主,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绝色。
  “有刺客!快保护郡主!”侍卫们纷纷围了过去,掩护着东海郡主下了城楼,比赛不得不中止了,连青龙也好象被那些侍卫带走,高高的城楼上不见了他的踪影。
  “刚才那个人跳得真是不错。”尚韩世子说。
  “是啊,我还不知道除了若梨有人能把这出霓裳日落舞得如此之好,而且还是一个男人。”杨逸德赞叹了一声。
  我的背突然僵直了,“先生刚才说的可是安宁花魁虞若梨?”
  “莫非公子也听说过?那么多年前的事了,如今大概只有很少的几个人记得虞若梨了,就算她当年没有失踪,此时也是人老珠黄,淡出风月圈了吧。”
  “我倒是听说有人看见她又回到安宁芳踪楼了,只是没有出来见客。”尚韩世子抚了抚须。
  虞若梨,我的母亲在没有进宫前用的就是这个名字!
  “吴徊,备马!”我激动地站了起来,什么都顾不上了,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头绪,我恨不得马上插翅飞到安宁去见母亲。
  “主子,这里怎么办?”杨逸德有些担心地问。
  “先生如果进得了东海王宫,麻烦给青龙捎个口信过去,告诉他等我回去时,最好能看见东海郡主也在那里了。”我转身跟代写书信的摊子借了笔墨纸砚,写了张字条交给杨逸德:“这张条子必须亲手交到青龙手中,切记不可遗失,否则提头来见!”
  杨逸德唯唯诺诺地下去了,这时吴徊也把马准备好了。我正想骑上马去,突然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袖子,回头一看竟是白虎,他望着我满脸哀怨:“主子不要白虎了吗?”
  “说什么傻话?他待你不好么?”我问道,看了一眼小胡子,他直挺挺地站着,原来是被白虎点了穴。
  “他特没劲儿。”白虎神情厌弃,爬上马搂住了我的腰。
  “还不快跑,我看见那个穿红色衣服的人过来了。”白虎在我耳边说。
  我以为是青龙,回头望了一眼,妈呀!是嵇月祁!
  “驾!”白虎拉住缰绳双腿一夹,骏马马上飞快地向前驱驰,正好,把这些麻烦都甩到身后去了。没有什么阻挡也没有什么羁绊,只想着能跟母亲相见,我的心里莫名温热起来,到了城门口,正要下马接受盘查,突然一个人闪到了我们的马前,差点就被马蹄践踏到。我急忙勒紧了缰绳,好不容易才把马的情绪平息下来。
  “小鬼!你不要命了啊!”白虎气呼呼地说。
  “小贼!这下你跑不了了吧!”一个男人跑过来抓住了这个被马惊到,摔倒在地上的少年,伸手就要从他身上摸索东西。
  “我没有偷你的东西!我没有!”那少年怒气冲冲地挣扎着,眼里的傲气是什么熟悉。原来是上次赏花大会上遇到的小偷,没想到他还在作案。
  “这位先生,他偷了你什么东西?我可以赔偿你。”下了马我走过去拉开快要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那男人抬头打量了我一眼,露出一个贪婪的笑容:“他偷了我一块玉佩,至少要五百两银子,你能赔偿我?”
  “五百两?”我眉头没有皱一下,当即从袖子里取出银票。
  那男人看我这么爽快,反而犹豫着不敢接下。
  “你别被他骗了!我根本没有偷他的东西,这块玉佩是我的!”那少年一只手将银票推掉,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一块淡黄色的玉佩,从成色上看,这块玉佩也没什么特殊的,这种料子最多就评个中上等,可是上面的纹饰似乎在哪里看过。
  我还没看清楚,吴徊便将玉佩夺过去仔细地审视了一番。
  “这块玉真的是你的?”
  “还给我!这是我父亲的遗物,当然是我的!”少年伸手要抢回自己的玉佩,却被吴徊点住了穴道,一把亮晃晃的利剑瞬间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吴徊,你要做什么?”莫名其妙对一个流浪的少年亮剑,吴徊的举动实在反常。
  “主子你看这玉佩。”吴徊把玉佩放到我手中,一块淡黄色的玉上雕刻着两条交缠的龙,盘龙中间还刻着一个“青”字。
  “这……这是五哥的玉佩!”难怪我看着眼熟,我也有一块相同的玉佩,只是上面的字是“贝”字,所有龙鼎国的皇子出生后都能得到一块这样的玉佩,是用太祖皇帝的玉枕雕刻而成的,有永保安康的寓意。
  “这块玉是谁给你的?是不是闻人香远?”我拉着少年的手问道。
  “你怎么认识我娘?”少年的表情疑惑起来。
  那就应该没错了,我的五哥——旧太子龙彦青的正妃闻人香远是跟着五哥一起消失,没想到他们竟然留下了一个孩子。
  “五哥……不……你父母现在怎么样了?”
  “我爹已经死了,我娘生了重病。”少年说着有些哀伤。
  “主子,您不要再跟这个孽种纠缠下去了,让我杀了他,断绝了后患!也算是亲手为先王报了仇!”吴徊敌意地瞪视着这个少年,宏梓三十九年旧太子龙彦青突然狂性大发,血洗了龙鼎皇宫发动政变,包括先王在内的皇室龙脉几乎都在那一天丢了性命,屠兄弑父的恶行激起了不少正义人士的愤怒,但是龙彦青还没有登上皇位便消失了踪迹,从那一年开始,龙鼎国便陷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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