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未可知作者:鎏沙(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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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未可知作者:鎏沙(完结)-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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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小弟弟,想不想你哥哥我啊?”似是终于有了决断,白衣人对着他嘻嘻一笑,“哥哥我可是累坏了,乖弟弟可把哥哥接好了啊!”

    说完,只听“呼”的一声,他拉着那绳索笔直地往下跳,笑呵呵地往闻人宣身上扑去。手中那绳索挂过桅杆,绳索的另一端被急剧拉起,“哗啦哗啦”一阵乱哄哄的响声,一大团东西湿淋淋地被挂在桅杆上。重量让船身剧烈地摇晃了几下,那团东西居然还会出声,发出了一连串咳嗽声和哭爹喊娘的声音。

     

    “哎呀我的妈啊!”

    “这什么东西?”

    “操……操他大爷的!”

    “妈的这什么鬼玩意儿!”

    ……闻人宣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笑脸在自己脑袋顶上放大再放大,直到跌进自己怀里,直到被强行塞进手里的绳子挣得紧紧的,才晓得要使力,自己险些被这重量拉到桅杆上去。

    闻人宣被扑了个结实,再要空手抓着这八九百斤的重量已是后力无继。无忧摇摇晃晃地站好,见他咬牙切齿累得连气都喘不过一口来,竟掩住口唇大笑了一阵,这才接过绳头缠在船舷上。

    激战多时,又使了仅存的力气拉起着近一千斤的重量,闻人宣累得一屁股做在甲板上,张着嘴只有出气没进气,死死盯着笑个不停的人。

    萧红楼廖碧城原还因大娘娘的出现有些微的愣神,这边乱七八糟地一闹腾,一时间敌我双方都愕然地看着那一大团挂在桅杆上的东西。那是十几根大麻绳,绳子上栓的是八九个穿着水靠的大活人。几个人都穿着水靠,听声音竟然有男有女。

    原来无忧下水之后在船底扯了随船的麻绳,在水下和凿船的人缠斗之际,将他们都捆了个结实,之后见人捆得差不多了,就挂了条绳索上了桅杆,接着猛地拉下来,栓在绳上的人就上了桅杆。

    自己的兄弟姐妹已经成了大幅的活人靶子,岸边的敌人再凶悍也不敢动手了,纷纷停下动作望向方才出现的女子方向。

    险情已解,萧红楼拂了拂衣袖,洒洒然上下打量着蒙面女子。

    “二十四水寨,总寨主?”

    不想紫衣女子只是随意对上他森然目光,转了一瞬,就将视线扫在廖碧城身上。

    从初见女子那一刻起,廖碧城就有些呆愣,此时却是更甚,连手中的剑被萧红楼接去也不知道。

    萧红楼似有察觉,扬起衣袖擦了擦他汗湿的前额。

    “碧城,可是累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用后背遮住了那妇人的视线。

    “大娘娘!大娘娘不用管我们!杀了这个大魔头!”

    “是啊大娘娘,不用顾惜我们,错过这个机会就再也没有了啊大娘娘!”

    “大娘娘!”

    眼见着他二人亲密如斯,挂在绳子上的男男女女都开始不安分,纷纷扭动着身子嘶吼。若非无忧捆得结实,怕早就蹿下来和他们以死相搏了。

    无忧嫌他们聒噪,一转身给他们全点了哑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闲闲地倚在船舷上笑眯眯地观望。

    “大娘娘!不能放过这几个妖人啊大娘娘!”

    若非有那紫衣少妇按着,岸上的丫头早就控制不住要冲上船来,总寨主却只眼望着船上二人。

    和方才的箭雨如蝗相比,此刻的寂静让人觉得有几分突兀,船上和岸上的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望着,意味不明的目光让人觉得分外危险。

    “苗疆女子待客之道果然与中原大大的不同啊,只可惜红楼有要事在身,不能耽误,”萧红楼学着江湖侠士的样子作了个揖,“或者,总寨主愿意船上一叙?”

    “大娘娘……”

    “萧楼主盛情,红叶心领了。”

    紫衣少妇终于开口,音量不高,没有内力催动、丝丝入耳,声音略有些沙哑,却并不会让人过耳不忘。

    廖碧城疑惑地皱起眉头,不由得看得越发认真了些。这才发现那女子一手按着身前的丫头,一手垂在身侧,指间那一抹湖蓝色的是……

    某沙:揭秘大戏即将上演,请亲们关注下一章!!!【滚来滚去】




第六十六章    旧相识(一)

第六十六章旧相识(一)

    “萧楼主果然好手段,手下的人也非常人可比,”红叶已有所指地看了看廖碧城和无忧,“看来今日红叶准备得还是不够充分,且……今日和故友有约,就不叨扰了,若有情分……”说到这二字,她的目光似乎飘忽了下,“我们改日再叙。”

    说完拱了拱手,道:“萧楼主,请了。”

    萧红楼似也没有留意那用得不慎恰当的词,饶有兴味地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也拱了拱手。

    “大……大娘娘!笑谷主不是说……”

    笑儒平?萧红楼微微一笑。不知无名这会儿到了哪里,来不来得及……接应呢?

    女子的声音渐渐消散,栖龙船也驶出了险滩。直到龙船重入平湖,紫衣妇人也只是紧紧盯着廖碧城,当然也没有错过萧红楼若有所思的眼神。

    度过隘口,船上众人似乎都松了口气,尤其是闻人宣,几乎是立刻就懈了力气仰躺在甲板上,也不管一身的江水和血水。

    “哎呀玉帝观音如来佛祖啊!你们是哪一路神仙开眼了?竟然让那个什么鬼娘娘好心放我们走!等你爷爷我发了俸禄,一定给你们送香火钱!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想到自己险些被火箭射成马蜂窝,又差点被某个公子近身调戏,闻人宣就一阵恶寒,现在安全了,更恨不能在甲板上滚两滚。

    无忧依旧笑眯眯的,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了那柄从不离身的风流扇——竟然未被打湿——随手向桅杆一划,麻绳应声而断,之前挂在绳上的十几个人就“扑通扑通”地掉回河中。

    “碧城,累了吧?”萧红楼细心地理了理他挣乱的衣襟,体贴道,“我们去里面歇歇?”

    廖碧城方从莫名的思绪中回神,一时间有些错愕,瞥见微有些倾斜的船身,这才掩饰着道:“右舷已经漏了,这船怕是撑不住几个时辰,我们不如……”

    “不怕,为防有人偷袭,这栖龙船预备了双层船底,他们凿穿的只是外层。以现在这个速度,薄暮时分就可到达岳阳,我们在希夷楼分舵换一艘船即可。”

    “哦,原来是这样……”

    “你不舒服?”见他脸色苍白,萧红楼随手按他脉门。

    “不,不,”廖碧城安抚地摇摇头,“只是……有些累了。”

    “哎哎哎,我说我怎么发现咱们少一个人啊,”闻人宣受不了地打断他们,“我记得昨晚分明还有一个穿黑衣服的啊,他人呢?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观察力有余,反应力不足!”无人看清他的动作,无忧的扇子却已经落在闻人宣的头上,“很简单,那个家伙昨天晚上来了,今天早上又走了,你当然看不见他。”

    说完旋身向船舱方向走去,身子却突然顿住。

    闻人宣不明所以,廖碧城却是瞪大了双眼,眼见一口血雾从无忧的口中喷出来。

    “无忧!”

    闻人宣和廖碧城一同惊呼出声。

    “我……我还想……坚持到房间再说……”毫无血色的脸上浮起一个无奈的笑,说完无力地软到了身子。

    原来方才在水中的时候他已经身受重伤,那一袭白衣上的血迹多半竟是他自己的,只是在敌对之时他不得不凝注一口真气作出安然无事的样子,此刻险情已过,这便再也掩饰不住了。

    萧红楼等人急忙将他扶回船舱疗伤,撕下他那一身湿透的衣服,才发现无忧腹部、肋下、后背都有伤口。从胸口紫色的掌印看来,必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萧红楼先以纯阳真气为他推宫过血,廖碧城又给他简单处理了外伤,可是这才发现治疗外伤的药已经所剩无几,想是为无名疗伤时用去了。

    将仅有的伤药敷到伤口包扎完毕,廖碧城等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想不到这家伙还挺能忍。”闻人宣嘀咕着,对着一盆触目惊心的血水,主动提出收拾残局。

    萧红楼坐在一旁看着无忧苍白的脸,心里也是百味陈杂——他一直守在碧城身边,一心只顾他的安危,却连无忧身受重伤业未曾留意,害得他有耽搁了疗伤的时辰……

    若在往昔,他也不会有如此细腻的思绪,只是也不知为何,一向“置他人生死于不顾”的萧大魔头也有了正常人的考量了。

    站在一侧阴影里的廖碧城目光虽然注视着病床上的人,身侧的手却一会儿放松一会儿握紧,视线……竟是凌乱的。

    是夜,四人弃船登岸,抵达岳阳。

    在下榻的客栈安顿好之后,已是二更时分。

    廖碧城说了一声去为无忧买药,便离开客栈。只是急匆匆地买到伤药之后,他却并未返回客栈,而是四顾了一下之后,提气以极快的身法向今日船战的隘口奔去。

    疾风杀耳,朔月如晦,天幕深沉,万物寂静。

    夜间江水烟雾如霭,此岸看不清彼岸,便是江边蛮是罅隙的岩石也掩去了棱角,江边的景象像是地府,又宛若梦境。

    廖碧城在江这畔停步,缓下来的脚步越踩越深,沉重的脚步声惊得树栖的睡鸟“嘎嘎”怪叫着飞上天空。

    而他也似乎竟被这恐怖诡异的气氛感染,紧抿的嘴唇越发苍白,眼睛紧盯着江边的雾霭,似乎有什么即将喷薄而出。

    “十三……”

    略显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出现,竟是从他身后传来的!

    廖碧城瞳孔蓦地一缩,旋身之际手中的易牙剑已经出鞘!

    然而下一刻,这柄几乎从不离身的剑却跌落在地上!

    小……小绯!

    某沙:【泪奔】求评呜呜呜……

    各位霸王们,手下留情呜呜呜……

    虞姬再次先行谢过(被pia飞……)




第六十六章    旧相识(二)

第六十六章旧相识(二)

    朝迎晨曦,暮染西风。

    曾经的誓言承诺,在触到那人冰冷的尸身时成了梦幻泡影。经年的伤痛结成伤疤,留在无人窥见的角落,时时作痛。

    当曾经的爱终于在新的柔情中化为岁月年轮中的刻痕,当那一抹火红的颜色渐渐侵入心灵的每一个角落,当滚烫的温度灼烧着他的胸膛,他也曾想,终于可以有新的沉沦。

    所以,当这个面容酷似小绯的女子向他走来时,廖碧城落了手中的剑,惊愕地看着她,却是向后退了一步。

    “十三哥?你……太好了!我们终于团聚了,太好了!”

    泪水流淌在熟悉的脸庞,那曾经刻入心扉的面容苍白憔悴,引人垂怜,却也那样的不真实。

    “不……不可能……”廖碧城的脸色如她一般苍白,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呼吸也有些不稳,“小绯……小绯四年前已经……已经去了,是……是我亲手葬了她,怎么可能……”

    “十三哥,我……我就是小绯啊!你看!你和我下了一盘棋……我们……我们四年前成婚,还有,还有……”女子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件湖蓝色的事物,用颤抖的手递到他面前,“这是我一年前亲手绣的香囊,它……本来是一对的,我……你今天不也是看见我拿着它,才来寻我的吗?”

    廖碧城心头巨震,不由得抖着手从贴身里衣拿出一个与她手中一模一样的香囊。

    “小……小绯?……”

    “十三哥!”女子悲泣一声,纵身扑入他的怀中。

    廖碧城身子向后微仰,思绪混乱,不由得紧紧闭上眼睛。

    今天在江边相见,即便是蒙着面,但朝夕与共三年的人也是立时就会认出的。加之紫衣女子手中拿着香囊,以他的眼力,立时看出端倪,只是当时情况混乱,且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他只愣怔着,还来不及应对,只想趁夜再来查看,没想到……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当年亲手埋葬的妻子如今就在眼前?

    又是为什么,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都不回到自己身边?

    又是为什么,知道她仍然在世,见到曾经心心念念的人重又出现在眼前,本应该欣喜若狂……而今,却是惊诧多过欣喜……

    “十三哥,小绯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滚烫的泪水灼着他的皮肤,带雨的面容更让人心疼,“生病的那半年,我日日盼着你能回来,回来和我团聚,只是没想到……没想到我竟然先走一步,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

    廖碧城惊愕地站着,颤抖的手垂在身侧,却如论如何也不敢抚到她的背上。

    “在我孤零零死去的那一刻,我也以为这辈子就完了,我和你再无相见之日了,可是我没想到,后来竟然是……”叶绯稍微撤离了些距离,嘴角裂开一抹庆幸的笑容看着他,“晋安王竟然救了我!”

    廖碧城的眼睛蓦然睁大,在瘦削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你也不相信的是不是?可事情就是这么神奇啊!”叶绯安慰地抚摸着他的眉梢眼角,“还记得老郭吗?他竟然是晋安王爷的人!他把我病死的消息传给了王爷,于是王爷就派来神医,将已经下葬的我挖出来,把我医活了!”

    听到“晋安王”的名讳,廖碧城的面容渐渐冷下来,似乎思绪也平复许多。

    “可是,我在入大青岭之前路过武家冢,其时老郭也在,他为何不告诉我?”

    “我知道你怨他没能早早告知你这个好消息,对不对?”叶绯撒娇似的在他胸口蹭了蹭,新的泪水又将她的面庞染湿,“你不知道,我当初毕竟是已死之身,又在地下埋了整整七天,本是回天乏术了。后来……后来经了太多波折才医回现在这样子,整整一年时间,直到半个月前,我才从药庐来到这里,听王爷的命令假扮二十四水寨总寨主,”凄苦的笑容挂在脸上,“你在武家冢时,我还没有复原,老郭自然不能将这事告诉你,一旦不成功,一旦……一旦我还是亡故之身,只得让你更痛苦,不是吗?”

    “这么说……你是刚复原?他……他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法?”

    “其实最初我也不相信,呵,可是你看……”叶绯娇笑一声,轻轻握住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你摸,还是热的……”

    廖碧城感受着衣下的温热和沉稳有力的心跳,惊愕不已,又像忽然烫到了一样,把手收了回去。

    “十三哥?……”

    “你……受苦了。”

    “不苦,真的,我不苦,见不到你,才是真的苦。”冻得冰冷的手胡乱擦着眼角的泪,“现在我们团聚了,再苦也是甜!”

    突然发生的情况大大超出廖碧城的接受范围,混乱的思绪几乎让他有些晕眩。朦胧之中像是被砂纸打磨般的粗糙声音飘渺地传来,让他整个人都如钉子似的僵在叶绯怀里。

    “别说是具干巴巴的尸体,就算你想要个活的,寡人也一样能给你!哈哈哈……”

    曾经交易时的承诺言犹在耳,当时他还以为只是那人故意刺激自己的玩笑,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竟是真的!

    “十三哥?”

    见他目露惊愕,呼吸不稳,叶绯善解人意地抱住他的腰,安抚地拍着他的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在想那个萧红楼的事对不对?”

    廖碧城一震,手突然握紧。

    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叶绯又温和地拍了拍,“晋安王已经告诉我了,你是故意接近他的,是为了帮王爷完成大业对不对?”

    


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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