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野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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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野神龙-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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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存了恶毒的念头。要将骆宝绿弄到手,以惩戒八爪蜘蛛父女,令这两父女受报。

可是,他却毫无理由地放弃了。

右面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小花子打扮的金贞姑一跃而出,笑道:“你放过了她,我还以为你是她的人呢,嘻嘻!”

他哼了一声道:“是你,你可恶。”

金贞姑拂着竹根鞭笑道:“是我,怎么啦?”

他恨恨地说:“那天你跑得真快。”

金贞姑笑道:“你叫我不要在大庭广众间生事,那天可是你先出头的。”

“但你先动手的。”他仍然薄怒地说。

“反正你也要动手的,没错吧?”金贞姑仍然笑问。“反正你早存了心,是么?”

“你也是。”他吁出一口长气道:“你可把我坑惨了。”

金贞姑撇撇嘴说:“说得多好听?哼!你该说我成全了你。要不,怎会两个郎才女貌的人……”

“胡说1你……”

“我跟在路右,你一双爱侣居然未曾发觉……”

“哦!我以为是条狗呢。”

“喂!你少骂人好不?”金贞姑似恼非恼地叫。

“好吧,不骂你,当然你值得骄傲,我确是发觉有后方有人跟踪,却被你装狗所骗,误以为是条狗。说吧,你到底是谁?”

“我”

“不要说你姓吴。”

“不告诉你。”金贞姑诡谲地笑着说。

他突然伸手,擒住了金贞姑的右肩井。

金贞姑吃了一惊,想躲却力不从心,浑身发僵,惶然叫:“天!你……用的是什么手法?”

他呵呵笑,说:一探囊取物手,在八尺内你绝对逃不掉。”

“放手你……”

“放手?呵呵!你说得太容易了,你在酒楼一闹,八爪蜘蛛找我的晦气,金银行囊全丢了,你得赔。”

“赔?我一个小要饭的……小花子,如何赔?”

“有多少你赔多少,不然……”

“我身上只有十余两碎银。”

“那天你出手便是十两金子押柜,十两金子赏琵琶六娘,不要向我哭穷。”

“我的金银都花光了……”

“好,那我就剥你这身八宝衣抵押。”他恶作剧地说,果真伸手剥衣衫。

金贞姑大惊,叫道:“住手!住手……”

“哈哈!我可不听你的!”

女孩子的衣裤怎能剥?衣襟一解,金贞始只好认栽,可怜兮兮地说:“我是女孩子,不要……”

他放手,大笑道:“女孩子,不是狐狸?真想看看你的狐狸尾巴。”

金贞姑白了他一眼,嘟着小嘴说:“你为何不说给骆宝绿听?肉麻死了。”

他脸色一正,问:“你把琵琶六娘弄到何处去了?”

金贞姑一怔,问:“咦……你……你知道多少?”

他哼了一声说:“全知道。”

金贞姑一跺脚说:“坏死了!你已经知道我……”

他呵呵大笑道:“我要听你说,如果我不坏,怎会青天白日剥女孩子的衣衫?”

“哼!鬼!难怪你会到大风庄勾引骆宝绿。”

“呵呵!不要说废话了,说说你们的事。”

金贞姑噗嗤一笑,得意地说:“没有什么可说的,我这一面带人救琵琶六娘,家父带人在和州同时动手,大牢中救走了贾兴,洗劫了土豪高和的龟窝。这几天故布疑阵,诱使八爪蜘蛛在这附近鬼撞墙似的干碰乱撞,家父早就返回池州了。”

“你不走?”

“昨天才从和州来,不放心你,所以前来打听消息,毕竞你是个亦邪亦侠亦盗的江湖奇人。”

“哼你……”

“家父已和南乞碰了面,你的身份瞒不了人。”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周兄,我抱歉,其实,那次我还怀疑你是骆家的秘密眼线,因此一走了之。”

“算了,这件事不必再提,你走吧。”他挥手说。

“我们一同走吧,八爪蜘蛛今早回来了,此地凶险,何不到池州寒舍小驻侠驾?”

“抱歉,我可不与你们这些劫牢反狱洗劫土豪的白道强盗打交道。你走吧,你的处境比我凶险得多,八爪蜘蛛捉住你,不剥你的皮才怪。”

金贞姑粲然一笑道:“生气了?原谅我好不好?”

他摇头道:“你这顽皮丫头,还不走?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你”

“我要回去取行囊。”

“我陪你前往。”

“谢了,我的事不会假手旁人相助。”说完,他撒开了大步独自走了。

他在镇西三里外的一座农舍中等到天黑,方匆匆人镇奔回客栈。

踏入店门,店伙与掌柜帐房都惊呆了,做梦也没料到他敢回来。

他一拍柜台。大声道:“结账,把我的行囊取来。”

掌柜的三魂人窍,战栗着说:“客官明……明鉴,你……你的行囊……”

“我的行囊怎么啦?”

“骆……骆大爷已……已经派人取……取走了,小……小店

店门人影乍现,有人叫“阁下,你真是胆大包天。”

他头也不回,冷冷地说:“你回去告诉八爪蜘蛛,他如果不将在下的行囊送回,乌江镇骆家将有飞来横祸,周某不是个仁慈的人,忍耐已到了极限,阁下记住了么?”

两名大汉以扑上作为答复,两根铁尺来势似奔雷。

他向下一挫,避在柜台下,仰身一腿登出。

“啪啪!”两根铁尺同时击在柜面上。

“哎……”一名大汉狂叫,掩住小腹向后暴退,“噗”一声挫倒在地狂叫。

同一瞬间,周永旭长身压住了另一名大汉的铁尺,“啪”一声给了对方一耳光,再反手一掌削在对方的胸口上,力道恰到好处。

“砰!”这位仁兄也倒了,跌了个手脚朝天,口中鲜血溢出。

他双手握住铁民,猛地一拉,铁尺竟然拉长了三寸“当”一声丢在大汉身旁,沉声问:“阁下,记住刚才在下的话么?”

两大汉挣扎许久方吃力地站起,脸上血色全无,惊然地说:“在……在下记住了……”

“你重说一遍,兔得你忘了,前言不对后语加多减少口齿不清,传错了会出毛病的。”

大汉凶焰尽消,乖乖地复诵一遍。

他点点头,一字一吐地说:“还有件重要的事,劳驾一并转达,那就是在下等他一个时辰,过时不候。这期间,如果再有人敢前来行凶撒野,最好是带郎中来,也许需要叫忏作来验尸。滚!”

两大汉鼠窜而走,狼狈已极。

他在店堂对面的长凳上落坐,等候变化。

客人纷纷走避,店伙们—一溜走,只留下一个小厮招呼店面,偌大的店堂冷冷清清。

店门外,经过的行人急急而过,谁也不敢逗留。

街两端,有一二十名胆大的镇民,站得远远地等候着看热闹。

家家闭户,连门灯也熄了,形同罢市。

柜上有两盏灯,店内悬挂着两盏灯笼,光线并不太明亮,因此店堂显得幽暗冷清,如同鬼城。

一刻时辰过去了,了无动静。

又是一刻,气氛愈来愈紧张。

看柜小厮躲在柜内,惊得不住发抖。

一个时辰是八刻,按理。骆家的人早该来了。

他站起来伸伸懒腰,向脸无人色的小厮叫:“小兄弟,你走吧,这里将刀光霍霍剑影飞腾,留在此地等死么?快走!”

小厮怎敢不遵?老鼠般溜走了。

他信手一挥。柜上的两盏灯同时熄灭。

叩指一弹,“啪”一声悬着的两盏灯笼熄掉一盏。

店堂中更是幽暗,剩下的一盏灯笼,发出暗黄色的朦胧光芒,像是鬼火。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有两个人稳步地踏上了门阶,接着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周永旭安坐不动,冷冷地说:“说吧,来说理呢,抑或是还行囊?”

两黑影踏人店堂,为首的人沉声道:“把琵琶六娘夫妻交出,还你的金银包裹。”

他冷静地徐徐站起,一字一吐地说:“在下已经表明态度,这件事与在下无关。”

“即使你跳在大江里,也洗不清罪嫌。”

“好吧,你不是来说理的。”

“你明白就好。”

“这是说,除了武力解决,别无他途?”

“正是这意思。”

“那你还等什么?”他语音奇冷。

尾随在为首大汉身后的人,双手又腰举步逼进,系在背后的银鞘长剑在朦胧的灯光下闪闪生光,在丈外止步,粗眉一掀,用中气充足的嗓音说:“没有人等你嘴皮子逞强,阁下就是神龙浪子?”

“正是区区。”

“在下银剑应奎。”

“不必用名号来唬人了,你上吧。”他冷冷地说,哼了一声又道:“当然你可以拔剑上。”

“你没带兵刃?”银剑应奎问。(奇*书*网。整*理*提*供)

“在下的剑已被姓骆的连包裹偷走了。”

“看来,应某要用拳脚打发你了。”

“我说过你可以拔剑上,没听清楚是不是?”

他的话委实骄傲得令人受不了。

银剑应奎是江湖上名号响亮的人物,听来更觉刺耳,强忍怒火冷笑道:“对付你这种江湖小辈狂小子,应某不屑使用兵刃,你将为这些话,付出可怕的代价。”

“你已经是第二次用话唬人了,阁下。”

银剑应奎忍无可忍,立下门户咬牙道:“十招之内,应某要你骨裂肉开。”

他哼了一声,疾抢而人,右掌直削而出抢攻,闪电似的削向对方的腰腹要害,奇快绝伦,攻势极为猛烈。

银剑应奎一怔,这种抢攻的怪招确是罕见,看招势,应该是连削带打守势占先的招术,但却有一种震慑人心的浑雄声势形诸于外,看不出异处。但却可感觉得出这是可怕的一击。因此不敢大意接招,疾退两步先看看再说。

糟了,不退倒好,退了便失去先机。

刚避过一掌,第二掌已直插而来,不像是变招,却像是因势利导一气呵成的奇奥掌法,紧迫切人丝毫不觉勉强,变得顺乎自然,似乎这一掌早就料定下一步的反应。

无法再退,来不及闪避了,只好硬接,大喝一声。反手急拨化招。为首的大汉已看出银剑应奎遇险,飞身而出抢救。

来不及了,周永旭插出的一掌又变,腕一翻,妙到颠毫地扣住了银剑应奎的脱脉,猛地一振一抖。

银剑应奎大叫一声,右臂脱臼,扭身重重地摔倒。

在马步一乱身躯晃动时,右胁下又挨了一掌,浑身一软,完全失去了活动能力。

为首的大汉尚未近身,招式尚未攻出。

周永旭已人如怒豹,先发制人,扭身飞腿便囵,势如奔雷掣电,挟浑雄的声威,展开了劲力万钧的抢攻。

大汉吃了一惊,收住脚步仰身进招,双手上下急封,用“如封似闭”守住中宫,避免接区而至的更猛烈袭击,反应比银剑应奎高明快捷得多。

棋高一着,缚手缚脚,周永旭高明得多。一脚走空,人已顺势贴身,双手疾抓,无畏地疾探而人,突破如封似闭的封闭,双手一分,便错开大汉的双手,“怀心腿”排空直人,志在必得。

“噗!”腿半分不差地登在大汉的胸口筋骨下。

大汉身不由己,闷叫一声踉跄急退。

“砰噗噗……”铁拳着肉声暴响似连珠。

大汉在退了三四步的短短瞬间中,连挨了九拳之多,全在胸腹之间开花\每一拳皆沉重如山。

“嗯……”大汉终于绝望地呻吟。僵硬地倒下了。

周永旭不客气地解下银剑应奎的银剑,快速地系在背上据为己有,试行拔剑看是否趁手,剑出鞘龙吟隐隐,银白色的剑身打磨得锋利异常。

他深感满意,收剑归鞘。向在地上挣扎意欲爬起的两个人说:“你两人够幸运,在下放你们一马。哼!你们该把郎中带来的。”

银剑应奎脸色灰败。吃力地说:“阁下。你……你走……走不了的……”

“噗!”周永旭一腿将对方踢倒,冷笑道:“你还想威吓我?昏了你的头。回去告诉八爪蜘蛛,在下的包裹衣物值一百两银子,钱囊内有两百六十两金叶子,百余两碎银,一把剑值五十两银子。告诉他,这笔账该怎么算,他瞧着办好了。当然,五天前他打伤在下,要派人活埋在下的账,也得一并结算。本来,在下不想与他结仇,不想追究他谋杀在下的过节,因此只向他讨回金银行囊,他却派你们前来行凶,所以,一切后果皆由他负责,咱们已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他向店门走,距门约有四五步。突然止步凝神倾听片刻,虎目中冷电四射,哼了一声。

“锵!”剑啸似龙吟,他撤下了银剑,回头一把抓起银剑应奎,在应奎尚未弄清他的意图时,狂风似的冲向店门。

应奎惊得魂飞天外,狂叫道:“不要发射暗器……”

一声沉喝,剑虹似电,啸风声刺耳,人影如虎跃龙腾。

“砰!”银剑应奎被推倒在门外。

六枚暗器全向银剑应奎集中,想躲闪已无能为力。

发射暗器的两位仁兄随在暗器后冲进,恰好接住冲出的周永旭,罡风骤发,剑气扑面生寒,剑虹以可怖的奇速左右分张,行雷霆一击。

“啊……”惨叫声惊心动魄,两位仁兄丢剑掩胸踉跄而退,然后失足摔倒,在街心挣扎叫号。

他屹立门外,神色木然,徐徐收剑人鞘,冷然四顾。

街两端,黑影飞掠而至,不少高手正以全速赶来。

人太多,先离开再说,身形像鹰隼般冲天而起,无声无息登上瓦面,一闪之下蓦尔失踪。

不久,锣声大鸣,鸣锣的打手用大嗓门满街叫嚷:“有强盗人镇,家家关门闭户,不许外出,藏匿强盗者,与强盗同罪……”

全镇成了死市,狗吠声此起彼落。

打手们五人为一组,在镇郊发疯似的穷搜。

高手们则以两人为一组,在镇内寻觅踪迹。

两个佩剑的中年人沿着南街向北走向十字街,用目光搜索每一可疑角落,聚精会神,随时准备出手。

可是,他们竟不知身后来了不速之客,左首那人突然止步,直挺挺站定像具僵尸。

“阁下,替我传活。”右首那人耳后传来冷冰冰的语音:“一刻之后撤回所有的打手,不然杀无赦。”

这位仁兄想回身,但浑身发僵动弹不得,原来天柱穴被人制住了。

等穴道一解,身后却鬼影俱无。

打手们并未依限撤回,周永旭的警告,反而令这位乌江镇的上皇帝八爪蜘蛛,气得几乎发疯,不但不撤回打手,反而亲自出马,带了大批狐群狗党遍搜全镇。

周永旭藏身在骆宅对街的檐下,留意骆宅的动静,看了打手们出人的情景,心中不无顾忌。

骆宅不但打手众多,而且隐有不少艺业不凡的高手,要和八爪蜘蛛明里结算,的确有困难,除非他能不顾一切大开杀戒任性而为。

“先剪羽翼拔爪牙,再擒贼王铲除这个土霸。”他暗中下定对策。

他像鬼魁般没人黑暗中,开始执行剪羽翼大计。

长夜漫漫,他有的是时间。

乌江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街道窄小,房屋凌乱,而且小巷甚多,即使是最大的商业区南北两街,宽度也不过丈余。而且街道曲折,绝大多数的房屋没设有门灯,天一黑便成了死镇,想动用大批打手对付一个武艺超群的人,谈何容易?

是时候了,八爪蜘蛛不在乎他的警告。

五名打手正沿街向镇南的栅门接近,前二后三相距约五六步,一时进时停逐段搜索。

经过一条小巷口,两名打手向巷内用目光搜视片刻,一个扭头向同伴说:“老五,进去看看,里面好像有脚步声呢。”

两人手按刀把,猫似的进人小巷,蹑踪步相当高明。

只走了六七步,墙角闪出一个有形无质的幽灵,无声无息到了两人身后!

手一伸,走在后面的人如中电殛,立即昏厥。

幽灵是周永旭,不费吹灰之力将两名打手点昏摆平。

巷口的三名打手三方戒备,等候搜巷的两同伴出来。

安顿好两个被打昏的人,他站在巷内吹了一声口哨,举手相招,同时向巷口迎出。

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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