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群侠传--驼铃惊梦- 第69部分

　　廖美珍冷笑道：“烧了更好，这东西太霸道了，无论留在任何一方，都会害人不浅，毕竟那些士兵都是父母生，父母养，本来有逃生的机会，在它面前，只有死路一条，太残忍了！“

　　“对，应该毁掉！”陈秀婷说：“虽然燕王雄才大略，谁知道将来会么样呢？”

　　姜秀云冷哼道：“我不管他怎样，只要他不坑害老百姓，处处为老百姓着想，我就支持他。如果她违背了我的意愿，象纣王一样，昏庸，我肯定会杀了他，无论他在什么地方。”

　　陈秀婷笑道：“瞧，这姜丫头又在说疯话了。”

　　廖美珍说：“走吧！”

　　姜秀云一愣，说：“去哪儿？”

　　廖美珍不悦道：“人家本来睡得好好的，结果被你们一惊吵，现在没睡意了！还是趁着夜色赶路吧。”

　　姜秀云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好好好，趁夜赶路！说不定在北平还能见到，夜思梦想的他呢！”

　　廖美珍不仅瞪了姜秀云一眼，转身就走。她对这位小师姐，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陈秀婷哼了声说：“丫头，你这乌鸦嘴能不能闭一闭？”说着仰头跟着快步追了过去。

　　姜秀云唧唧咋咋地笑道：“我从现在开始，闭口不再说话，行不行？”说着追了上去。

　　廖美珍心中不仅暗想：“对呀，现在龙大哥他们在干什么呢？如果他知道我还活着，他会是个什么样子？他肯定会激动的……”想着心里一甜，不禁抿嘴一笑，抬头张望着北平方向的夜空，那滚滚的狼烟，是不是已经弥漫在北平的上空？那里的战争是不是开始了？……

　　此时的北平天寒地冻，荒草萋萋，万里云天、沉重似铅；在这阴云密布，北风狂舞的季节，一场战争即将展开。北平城前乌云密布，两军对垒，严阵以对。城门外的原野上波澜壮阔，架火战车、虎头盾牌、排弩、战车、襄阳炮、布阵北平城前。北平城上弓弩队、虎头盾牌、巨形盾牌、排弩、连珠弩、红夷巨炮、在女墙垛口架着，构成第二道防线；燕王虽已将主力带走，但留下来的装备，仍有许多杀伤力巨大的武器。还有第三道防线，为攻击防守线。巨形铁炮、重型武器架在城上，作为远攻的支援武器，以及最后阻击的防线。

　　而与燕军对垒的李景隆阵营，也早已摆好了架势。由于是进攻一方，第一道防线为虎头盾牌、架火战车、连珠弩、单级火箭。为第一攻击面。神火飞鸹、火龙出水、弩床机为第二攻击部队；第三层攻击部队，便是火炮、石炮机。还有云梯队、撞门车、攻击步兵，以及协调作战的骑兵。专等一旦攻击命令下达，就要拼死攻城。

　　李景隆身披战甲，要悬指挥剑，手持杏黄旗，威风凛凛地坐在战马之上，面孔冷峻地看着严阵以待的北平城。对于这座即将载入史册的龙虎之战，是乎胸有成竹。不难看出，对于一座燕地重要城市，只有区区三万守军，要面对数十万的政府军的攻击，这种悬殊的对比，好像胜败已经没了乐悬念。这也正是李景隆得意的原因。

　　（二二五）

　　“咚咚咚”李景隆的督战队已经开始击鼓催战。于是间，虎头盾牌后面火箭、架火战车群的火弩、鸟枪队，纷纷点火。条条火舌充当先锋，只杀向阵前。于是第一层防线上，开始了火力攻击。燕军也不示弱，架火战车、襄阳炮、排弩战车在虎头盾牌的掩护下，也开始对射。顿时间双方火舌非射，烟火弥漫。由于南军是主攻方，依靠巨大的兵力优势，将大量火箭射入燕军阵营中，恨不得一下子就将北平活活吞掉。

　　朱高炽坐在城楼之上，他们由于人少，又居高临下对南军布阵看的一清二楚。就在第一防线相互对攻的时候，朱高炽已经看是了第二轮进攻。他望了望远处的骑兵部队，以及随时准备攻击的火炮、石炮机，想了想，举起了令旗，怒道：“铁炮、襄阳炮、远程巨炮，对准南军纵深发动攻击！”

　　一时间，炮声震天，巨石如雷，咆哮着从城上直飞向南军的后防线上。南军没想到燕军的重型武器会提前发威，火炮加抛石在南军军营里开了花。一时间南军后防线上阵型大乱。他们的炮石还没发威、便被从天而降的抛石击中。那些骑兵，攻城步兵、云梯对、重兵器还没发动进攻，就已经受到巨大的损失，尽管对于南军来说，那只是伤及皮毛，但是对于燕军来说，已经是占了先机。尽管前面头道防线上短火器接触异常激烈，但是由于都有防御工具，虽然烟雾弥漫，但是人员伤亡却很小。倒是朱高炽提前发的远程打击，使南军第二第三攻击线提前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击。虽然南军也相继开炮还击，但是由于北平城中空虚，防御面大，又有一部分做预备队，那些抛石打进城中，只是炸毁一些民房，而军队在藏兵洞中养精蓄锐。城中百姓也早已躲到地下掩体里，伤亡并不大。倒是南军由于想一口吃掉北平，所以各种兵力都布置在北平外围五里之内。这给了燕军远距离炮击，近距离还击有利条件。

　　经过双方数次相互攻击，城里城外，城上城下成了数片火海。由于南军军力毕竟强大　，一直打到中午，燕军阵型有些动摇，南军倚仗火统，鸟枪将燕军的虎头盾牌击穿，燕军第一道防线不得不提前进入肉搏战。尽管南军占有第一道防线的攻击优势，但是他的后防线上已被朱高炽远程武器所覆盖。各的其优势。战争就是这样，双方对垒，就是拼将智、兵勇、武备。对方层层剥皮战术，使南军强攻了一天，后继部队组织不成有效的支援力量，所以成了相互轮战，而无一点进展。知道晚上，战争仍没停止。只是由于燕军城外防线过于薄弱，而道防线也有被摧毁的可能，朱高炽只好明金收兵。撤退回城。南军的攻击部队冲到城前，被城上串下的火舌逼退。

　　李景隆见攻城部队次次进攻次次受阻，恼羞成怒，指挥敢死队，推着撞城门机车，云梯部队，冒死进攻。北平由于已经一整天处于紧张的防守之中，已经有所吃不消。云梯队冒死架了上城墙开始登城。撞城门车已冲到城门口，开始撞击城门。撞城车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冒着城上射下的火箭，一次次撞向城门。由于城门洞已经被堵死，象三米厚的墙，尽管下面震耳欲聋，但是城门仍然耸立不动、攻城部队的云梯架在城墙上，被城上的守军放的火箭在城下火龙，阻了回去。从黑夜打到天亮，攻城的部队尽管死伤无数，但仍拼死攻城。燕军守军毕竟人少，没有料到南军一开始便全力攻城，轻重装备全用上了。

　　这虽然也在燕王的预料之中，但攻击力之强悍，武器攻击之密度，使朱高炽没有料到。彰义门攻击最为激烈，瞿能的骑兵攻击有章。攻城的主力前仆后拥，整整一天一夜，都是险象环生。瞿能见天色已亮，他的巨形铁炮已到位，瞿能挥旗，铁炮稳稳地对准了城门，“点火！”火把对准了引线，火焰迅速沿着引线，钻进引巢。直听“轰”的一声，一炮过去，便将城门打掉半扇。“点火”“咚”又一发炮弹扎在城门洞里，城门坍塌，豁然开朗。守城部队一看，急忙将远程火力用上，一时间巨石，炮弹在瞿能父子骑兵间炸响。瞿能抽出指挥剑，厉声大喝：“冲！”大队人马如绝提洪流，冲向城门。抛石在马队中开花，人扬马翻。炮弹在马队中开花，血骨横飞。

　　瞿能意志坚定，他的指挥剑指着城门，一动不动。他的骑兵，勇往直前。由于护城河上的吊桥上的铁链已经炸断，城上已经指挥不了了，只好将虎头盾牌、架火战车、架火排弩、布置城门两旁，对准冲来的骑兵开火。瞿能打骑兵如切葱一般，齐刷刷地栽倒在城门洞前。由于瞿能纪律严明，没有撤退命令，谁也不敢后退，只能一直往前冲。弩矢如雨，火箭如火龙，骑兵部队一批批地栽倒，后面一批批地接着冲击。尘烟中一条条长龙扬起，骑兵被挑起的绊马索绊倒一排；瞿能的骑兵，乃南军的精锐，战力之强悍，令人吃惊。他们的骑兵冲破防线，将城中的内线冲散，出现在眼前的是宽敞的街道。

　　马队冲进城，由于城中早已层层设防，还没走多远，就被埋伏与四周民宅的“狙击手”用一窝蜂，袭击过来。一时间，整个城中成了地狱。到处是一窝蜂，想杀人的毒蜂，无处不在。南军被四处射来的火舌射中，成了火人。与其说是火大，不如说是火的海洋。瞿能的骑兵在火的海洋里苦苦挣扎，冲进一批，击退一批，又冲上一批，彰义区的守城士兵终于顶不住，军心开始有些动摇，瞿能见战损太大，挥旗换下了骑兵。虎头盾牌开道，架火战车掩护，单兵弓弩猎杀，终于在强大的协同作用下，击垮了城中防线，掩护大批敢死队杀入内线。

　　（二二六）

　　燕王妃听到报告，沉思不语。抓起剑，起身就走。马和说：“娘娘，凤体安危是大，还是奴才当先锋吧。”

　　徐妙锦说：“王姐，还是坐镇指挥为好，我和公公一起前去御敌好了。”

　　王妃想了想说：“也好，不过要小心点。”马和答应了一下，带着他的部下，手持火枪，秘鲁铳，直奔彰义门。

　　马和带着火器队，正遇上瞿能的敢死队。马和急忙将防御盾牌展开，一时间火枪吐着火舌，直射向敢死队。盾牌后也跟着吐出团团火柱，不过那不是火箭，而是火药和钢砂、铁钉的混合物。乱串的钢砂，飞溅的铁钉，如人间地狱。

　　瞿能改变队形，又让铁甲军开道。就是宋时金兀术的拐子马演变过来的。由于制革技术的完善，冶金水平不断提高，居然研制出厚革缀薄钢板的轻便护甲。这种攻防与一体的均衡模式，稳健的攻防体系，使马和的火气逐渐失去作用。再说马和的部队，只是少量王府侍卫组成，无非器械精良战力精悍而已。如今遇上重装备军团，怎能挡得住敌人的进攻？

　　就在这时，只见城上人影一晃。韩朝英、韩朝云二女已纵身月下城墙，扑进去能的骑兵阵营当中。展开近距离厮杀，由于中间防守薄弱，二女身怀绝技，被儿女一搅合，队形大乱。马和、徐妙锦也弃掉重装备，抽出随身兵刃，加入战团。城上守军一见有了希望，也开始记鼓诸位。纷纷将箭弩射向后队。

　　瞿能大怒，大旗一挥，大队人马又架起云梯，他的预备队又冲向城上。襄阳炮将巨石抛向城上，一时间守城士兵伤亡不断。守城兵力本来就少，又有人不断伤亡，就出现许多无人可守的空防地带。朱高炽的后备部队全用上，仍无法有效弥补漫长的防守空缺。面对着蜂拥而上的南军，只好敲响了集将钟……

　　王妃一听到聚将钟声，抓起宝剑，直奔彰义门。她的婢女们一见主子亲自上阵，也急急忙忙跟着出了帅府，呢些隐藏在暗处的百姓看到燕王妃上阵，也开始纷纷走出掩体，从四面八方向城上赶。于是无人防守的空防地带，就出现了一支由妇女、百姓组织的防御部队。他们手持砖瓦、石块、棍棒、长矛砸向攻城的南军士兵。尽管他们作战力无从谈起，却极其守城士兵的勇气。整个战线士气大增，成了处处设防，处处有兵的城市。

　　廖美珍、陈秀婷、姜秀云三女冲入阵中，她们本是艺高胆大，如出水猛兽从面掩杀过来。他们三人刚杀进阵中，张娇荣、史媚娘、程四娘，也跟着杀了进阵。凤旗十二品已有八品出现在北平保卫战中。她们两组在外围，韩朝英、韩朝云二人则配合马和、徐妙锦在内线，杀得血染征衣，*。

　　正阳门也集中精锐，开始重点进攻。陈晖指挥骑步兵，一起攻城。一时间云梯云集，人欢马叫杀声震天。巨形铁炮对准正阳门，也学瞿能，想用火炮摧毁城门。火器营的士兵刚要点火，人影晃动，何美玲、程怀秀已挥剑杀进，将点火的士兵杀死。他们儿女一阵砍杀，将冲过来抢炮位的士兵，挡在剑光之外。二人仗着艺高胆大，守着巨炮，迎战冲上来的南军。何美玲说：“程丫头，我拦住他们，你想法将这个毁掉。”

　　程怀秀点了点头，四下观望。忽然看到地上的炮弹，抓起几枚塞入炮筒之中，抓起地上燃烧的火把，也插入炮筒中，惊叫道：“快走！”话音没落，人已飘身而去，何美玲也急忙丢下士兵，急身而退。“轰”的一声巨响，铁炮炮筒炸了一个大缺口……

　　彰义门，瞿能的步骑兵，在城门内受阻，韩朝英、韩朝姊妹奋力迎战。马和、徐妙锦带队压阵，真是惊险万分。正在这时，只见人影连闪，数人飘落阵前……

　　（二二七）

　　九福童子、有尸无魂、刘飞三人联袂而至直奔韩朝英、韩朝云、马和奔去。三人被九福童子、有尸无魂、刘飞缠住，脱不了身，不禁暗暗叫苦。徐妙锦一人指挥卫队，顿感空前危机。那些进攻士兵见主力比牵制，也拍马开始进攻。徐妙锦的卫队如一层薄纸，只放了一个齐射，打死一排冲上来的是兵，便被纷涌过来的士兵冲散。瞿能的部队“哗”的一下，涌入城中三条大街。这股决堤猛兽，如无人之境，直奔燕王府第。

　　夕阳再下，这场攻坚战，从昨天到现在，已经持续了两天一夜。攻者尽遣主力，全力一拼。守者也是杀红了眼，惊险不断。正是：“红焰恶魔舞魔爪，累累白骨缀夕阳。”夕阳西下又是夜晚，灯笼火把照亮天，阴云强风缠绵不断，血迹瞬间结冰，惨烈空前悲壮。这就是战争，战争从来都是倾向与最坚强者。

　　帅府已和瞿能只隔一条街，邓师正按照道衍的安排，收拾物品，准备撤离。瞿能开着无人防守的燕王王府，不禁哈哈狂笑，是啊，他该大笑，他毕竟为了这座王府，伤亡惨重，损失巨大，才到手。：“朱棣，你想不到吧？你的铁桶城池，还是被我攻下了！”瞿能正得意忘形，忽然远处传来鸣金之声。瞿能面色一沉，冷哼着回过头。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施礼说：“启禀将军，奉元帅之命立刻收兵回营。”

　　“为什么？”瞿能像喝醉酒似的，在马上晃了两晃，勉强稳住身体，拍着额头，厉声说。挥剑将传令官斩杀马下，“为什么要撤兵？为什么？……”

　　他的儿子叹了声，说：“父帅，元帅的将领不敢违背，还是撤兵吧！”瞿能四下看了看无人把守的街道，恨恨地长叹道：“撤！”拔马向外走去，长长的队伍，消失在阴沉中的黑夜中……

　　燕王妃见大队人马已经撤走，不仅瘫倒在地。久久不能起身……

　　朱高炽松了口气，说：“立刻清理战场！修复被毁城池，进行灭火自救！”

　　马和过来说：“娘娘，少师有请！”

　　燕王妃站起身，松了口气，下城去了。朱高炽回头看了看四周的大火，群众正在抬水灭火，心中不禁暗自叹道：“这种局面，能持续多久？”心中这么想，还是打起精神，指挥军民收拾残局。

　　燕王妃对于这件事，也是心里没底，本以为能守一个月，照此看来，别说一个月，就是能守十天，已经实属不易了！燕王妃这么想着，就进了帅府。道衍已在帅府等候多时。见燕王妃进来，急忙施礼。燕王妃随乃女流，但是气概绝不输于任何七尺须眉。“少师，不必多礼，有何要事尽管说来。”

　　道衍说：“刚才，贫僧出门一趟，见好些士兵救活，很多士兵被结冰的地面滑跌了。有的膝盖都被跌碎了！”

　　燕王妃“噢！”了声，吃惊道：“这种事？那得赶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