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群侠传--驼铃惊梦- 第84部分

　　由于李景隆的粮草被焚，几路援军迟迟不到，他盘算得兵力仍不到位，燕王的援军提前投入了战斗，他筹划的“龙门大阵”最终没有摆好，如果成功了，也许历史将会改写，但是历史没有也许。他又怕江湖十二品来个斩首行动，他可吃罪不起。向这边来个“金蝉脱壳”“走为上”带着大军连夜出走，回德州去了。

　　马和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刚要升帐。他的探马便回来禀报：“禀告公公：李景隆的大军留下一座空营，撤走了。”

　　马和站起，说：“噢？有这等事？再探！看看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是公公。”探马出了营，继续打探去了。

　　马和说：“纪大侠、龙夫人、陈姑娘、你们带领骑兵到四处看看，看看有没有伏兵。”三人出了大帐，跨马领着击骑兵打探起来。马和看着地图，发牢骚道：“奶奶的，李景隆唱的是哪一出？为什么要留一座空营？！”

　　张玉说：“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名为‘走为上’按语：敌势全胜，我不能战，则必降、必和、必走。降则全败、和者半败、走则未败。未败者，则转机也！”

　　马和淡淡说：“他并没有败。”

　　张玉说：“事实上他的战略意图已经败了。他很聪明，在没完败之前，走了，否则败的会更惨。”

　　马和道：“张统领不愧为王爷的名将，不错，战场瞬息万变，能看到这一面，也确实不易呀！”

　　“报……报告马公公。”

　　马和面一沉，回到首座，说：“进来……”不知又有何事发生，且听下回分解。

三侠雪中战秘客……水陆两派争甲乙（上）
马和派出去的探子飞奔入营，翻马进帐，施礼说：“报告公公，李景隆的大军已于昨晚撤走。”

　　马和点了点头说：“他们往什么地方去了？”

　　探马说：“小的已经打听过了，据当地老百姓讲，他们看到树支军队向德州方向去了。”

　　马和沉思道：“这么说，他们没有去北平？继续打探！”

　　“是公公。”

　　马和不解道：“他们为什么回德州？”

　　张玉说：“也许他们对北平没有取胜的把握，我们可以拔寨起营，援助北平。”

　　马和说：“等纪大侠他们回来后再说吧。”

　　张玉想了想，说：“也好，一切由公公做主好了。”

　　马和点头道：“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一天。”

　　“是，公公。”传令官接过将令，退出大营。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整，他们于第二天拔营起寨，向北平进发。

　　此时的北平，仍面临着十数万大军轮番攻击。由于北平经历一个多月的轮番攻击，北平城已是蛮夷疮伤，士兵及其疲惫。尽管有军民协作，仍是战损巨大。为了保住北平，朱高炽已将李怀客、朱高燧、朱高煦、金忠、丘福的袭扰部队调回了城中。增加城中的防御力量。

　　但按王妃的想法，城中的力量仍然悬殊太大，对北平的安全忧心忡忡。平安、瞿能等三支精锐骑兵轮流攻打正阳门、彰义门，其他部队也虚张声势，或实攻，或佯攻。每一天都有一两处受到真正的攻击。九个门不可能全部用同样的兵力防守，毕竟守城是被动的。于是朱高炽、朱高燧、朱高煦、李怀客，丘福、邓车、金忠、周长乐、蓝正明、徐妙锦各守一门，面对九支攻城梯队，无论进攻，佯攻，均能全力死守。所有士兵将被铺搬到藏兵洞，枕戈待旦于北平同生死。

　　由于长时间征战，城中弩矢、弓箭、炮石极其匮乏，更严重的是士兵极其匮乏，只能等敌人攀梯登城才能还击。威力强大的排弩改成了连弩，火箭代替了一窝蜂，铜炮被鸟枪代替，襄阳炮也逐渐停止使用。白天守城，晚上还的组织百姓挑水浇城，修补被战损的部位，这种长时间的备战早已是城中的人员有仗就打，没仗便睡的机械人了。他们又打退了敌人的进攻，朱高炽已将所有的守城门的将领，开始召开会议，商讨关于守城的最大潜力。其实他已经知道，如今城中工匠努力生产箭支，弩矢，已接近极限。由于城中原料严重短缺，炮石已接近枯竭，有的炮石是民房的材料，那些空置的民房，早已用尽，无论砖瓦木石，都已用在了对敌进攻之上。王府的一些房屋也撤了不少，再撤便是有住户的民房。再说为了守城，城中百姓已分班上阵，已疲惫不堪，不能再撤房子了。

　　朱高炽说：“目前局势危急，城中情况不用说大家都十分清楚，有人私下议论，弃城撤退，认为以目前的情况，城中防线已十分脆弱，经不起大的战役。但是我要说的是，自父王离开北平之后，已经有一个月了，只要我们坚守一日，离父王挥师就会早一日。再说李景隆的处境也和我们一样，现在比的是意志和毅力。谁坚持到最后，谁就算胜利。”朱高炽见大家都不做声，不仅看了看燕王妃。燕王妃可是诸将的精神支柱。而道衍则是燕王妃的支柱。道衍足智多谋，令她十分欣慰。此时的道衍正一言不发地闭目养神。她心里也没有了注意，燕王出征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仍没有一点消息，他要再不来，这北平一破，还有什么希望呢？

　　李怀客说：“王妃娘娘，属下愿单枪匹马杀出包围，寻找王爷发兵救援。”

　　燕王妃说：“王爷身边有龙兄弟、纪大侠以及江湖十二品，他们如果还不来，说明遇上麻烦了，不过以龙兄弟、纪大侠、江湖十二品的能耐，要保护王爷，谁敢加害？”

　　朱高煦说：“娘，孩儿愿保护您冲出城去。”

　　燕王妃冷哼道：“我哪儿都不去，北平是我家，我要看着李景隆是怎样进北平的。”正说着话，只听“咚”的一声巨响，攻城的部队又展开了新的进攻。朱高炽说：“好，大家仍按计划各管各的防区，还是死守。”众将纷纷向各自防区走去。

　　攻城大炮连续响起，震耳欲聋，和以往不同，道衍含笑道：“啊弥陀佛！李景隆的大军已经开始全线攻打九门了。”

　　燕王妃说：“少师，今日一下九门全部告急，我们能顶住吗？”

　　道衍说：“正所谓‘拉弓射箭，一驰一张’南军突然全力攻城，说明王爷的大军离城不远了。告诉将士们，只要齐心协力，胜利属于防守的。”

　　燕王妃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那就看守城的耐力和奇迹了。”

　　九门的进攻大军全线出击，全城告急。由于城中兵源极弱，已不堪一击。士兵全躲在垛口后面，等炮石一停，攻城部队搭梯开始攀梯才纷纷出手。一时间九门险象环生。攻城部队的撞门车用力撞门，用炮击。每一次撞击，都震得城门楼发抖。幸好城门洞全用冰块堵死，只有两门没封，有主力防守。攻城一直从晚上打到白天。瞿能已经炮火打到城边，几百门襄阳炮将炮石砸向城墙。数万将士冒死背土推城，应使用尸体加土石、冰雪将护城河填满。土堆越积越高，天黑之前已和城墙持平，形成二十丈宽，三十丈长的大斜坡。瞿能用伤亡了数万人的代价，使用最原始的屯城方法，硬是将兵锋插到了北平城上，不禁有些欣慰。看着这条永不炸烂的云梯，便命令盾牌开道，向城上开去。

　　朱高炽一看这种打法，真是无可奈何。道衍说：“告诉将士们，王爷的大军马上就到，只要能守过今夜，只要有一半城池不被占领，他们的攻城结果，将是徒劳的。”

　　瞿能的部队凯道城上，便被一窝蜂射出，队形大乱。因为南军衣服单薄，有没有重甲防护，虽穿有革衣，也是及其薄的。是适合南方穿的那种。一遇上强弓硬弩，便马上露出他们的缺陷。攻城的主力全集中在城门附近，城门也就成了双方伤亡最大的地方。一排排敢死队在大盾牌的掩护下，冲了上去，又被击退。在火光的照耀下，北平成了不夜天。弩箭用完，便操起长矛、砍刀冲下斜坡进行肉搏战。虽然南军兵多将广，但是由于李景隆已于白日凌晨撤走军队，由于匆忙，没有来得及通知攻城部队，使攻城部队背腹受敌之危险。为了争取时间，不得不全力攻城。瞿能也没想到，燕王主力虽不在，只是老弱病残的乌合之众，但是战斗力大得令人吃惊。而且北平的军心是乎仍没有动摇的可能。冲下一股，被他的军队乱刀砍死。便将鸟枪、碗口铳进行火力摧毁。一时间大队人马蜂拥而上，很快占领了正阳门。瞿能一看挥动宝剑怒道：“冲啊！将大旗插入王府去。”他的大军发疯似的杀上城去，沿城扩大战果。

　　道衍叹道：“既然事已至此，立刻传令，收缩战线，做好巷战准备！”

　　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只好下令，撤离城防，进入巷战的预订区域。巷战只是兵力分散，也是发挥个人优势的最好表现，现代是，古代也是。仓库打开，所有威力巨大的武器都搬出来，封锁各要道。排弩、连珠弩是最后的储备弩矢，这也是最后一批物资，一旦耗尽，也就意味着肉搏战的开始。

　　王景宏带着太监督战队全是鸟枪，分散地埋伏在王府的建筑物上，干粮、火药，全置房上做最后一搏。

　　巷战开始了，守军依靠熟悉的地形，进行殊死抵抗。到处是四射的弩矢和火箭。鸟枪喷着火舌射向进城的军队。大军沿着主大街杀了一条通道沿街逐巷攻杀。数万大军进了城，将王府团团包围起来了。

　　北平城外，朵颜的三卫骑兵以踏破宁静火速援救而来。他们连夜急援，接连击溃数路伏兵，终于赶到了北平城下。朵颜抬头看了看巍然耸立的北平城，深深地吸了口气。龙旋风说：“朵颜大哥，我们先进城向王妃报信。”

　　朵颜说：“好，你们先行，为兄随后就到。”

　　龙旋风、廖美珍、胡月儿已率先进了城。朵颜大旗一挥，“冲杀！”他的三个万人队拍马冲上了城。这种骑兵攻城还是首次。特别是用骑兵攀城。到处想起了号角声，各主要区域响起了冲杀声。

　　王府门前，朱高炽、朱高燧正合力而战。平安的骑兵正围着可怜的守城部队，他的主将已经将弩箭对准了他们。只见人影一晃，龙旋风、廖美珍、胡月儿的掌影已经挥到。他们的掌力将后面围堵的士兵击翻在地。一时间，韩朝英、韩朝云诸姊妹也飞扑而来，冲入战团。双方展开一阵混战。

　　瞿能一见燕王的援军到了，知道攻城已经失去了意义。便急忙鸣金收兵，撤出了北平防区，南循而去。此时燕王的后续大军也陆续赶到，很快将外围的实力肃清，各路大军开始对各路攻城部队进行围剿。

　　攻打燕王府的平安所部，由于有江湖十二品等人相助，平安的部队被击溃，平安也弃城而逃，北平之战随之结束。燕王看着满城疮痍，默默无语，一面令人收拾残局，修补战损，补充物资，进行休民养民。

　　韩朝英他们见战事已过，年关将至便去见燕王辞行。燕王看了看诸姐妹，说：“你们都要走了？”

　　韩朝英说：“现在北平已解围，王爷兵强马壮，已经有了长期作战的资本，我等也该告辞了！”

　　燕王叹道：“你们这么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

　　韩朝英笑道：“来日方长嘛有缘我们还会相见。”

　　纪铁铉说：“我们只是回家过年，明年一过残春，说不定我们还会回来。：

　　燕王说：“也罢！你们走吧。“

　　当下众人和燕王作别，南下而去。正是：南迢迢兮天气长，风凄凄处起飞扬。黄粱美梦好实现，无缘之时哭断肠。燕王一直看着众人远去，才回到了北平。

　　龙旋风、胡月儿、廖美珍在北平多呆了两天，也要告辞。燕王知道留也留不住，看着廖美珍想说几句心里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叹道：“也罢！你们走吧！”说着一挥手，马和已托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燕王说：“这点细软就算做盘缠吧！”

　　龙旋风伸手接过，说：“多谢大哥。”

　　燕王说：“贤弟，准备什么时候走？”

　　龙旋风想了想，说：“明天吧。”

　　燕王说：“我为你们送行。”

　　龙旋风点了点头，先后向朵颜、岳长河、岳少康、李怀客府上辞行。那些兄弟当然也要设宴热闹了一天，直到深夜才回到住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龙旋风便被廖美珍推醒，不仅睁开了眼。

　　龙旋风睁开了眼，只见廖美珍已经洗漱完毕，便说：“天还早呢，起来干什么？”

　　廖美珍说：“咱们现在就走。”

　　龙旋风不悦道：“王爷还为我们送行呢。”

　　廖美珍边收拾行李，便说：“我们没有必要劳驾王爷，再说那些兄弟已经知道，你在还席，不敢动又是几天。我们这么悄悄离去，会免去多少周折？”

　　龙旋风想了想说：“要不要通知月儿？”

　　廖美珍瞪了龙旋风一眼，淡淡地说：“她早已经醒了，就等你了。”

　　龙旋风急忙穿衣，收拾停当，和廖美珍，胡月儿悄悄地离开了王府，在店里呆到天亮，城门一开，率先出门往南而去。

　　廖美珍不语，她一看到燕王哪奇异的眼神，让她心神不安。使她慢慢对燕王产生了讨厌感。她性情冷淡，燕王越那样，她越不安。与其多呆一天，还不如得罪了他的那些朋友。廖美珍想着拍马前奔。三人乘风而行，时间飞逝，转眼就进入了中原。

　　他们度过了黄河，很快便到了罗山县境内。胡月儿说：“龙大哥，珍姐，你们准备欲将何往？”

　　廖美珍神色低沉，黯然道：“我们想回龙家！”龙旋风看了看发暗的天空，深情地回头看着爱妻，欲言又止。“我们离家已有十年了，自从成亲，还没回过家！我想见龙伯伯，不，是公爹！”

　　龙旋风搂住廖美珍，叹道：“我们走吧！”龙旋风知道廖美珍这么做，是想消除龙旋风对龙尚飞之间的隔阂。毕竟没有父子仇，关起门还是自家门。

　　胡月儿说：“前面就是万和寨，不如在寨中歇歇脚，明天再走？”

　　廖美珍看了看胡月儿，点了点头，三人拍马快奔，转眼已到万和寨前。

　　由于心情低落，又忽然得病，这使龙旋风、胡月儿不好意思再走，只好等过了残年再说。

　　大雪纷飞，万籁寂静，宁静的夜里，偶尔传来一阵鞭炮声，便是一片祥和。中原的雪夜是平静的，安静的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感受到雪的来临。龙旋风见廖美珍已沉沉入睡，便拿起一只烧鸡，一只烤鸭用纸包好，拿起一壶酒开门出了屋。出了山寨向山下走去。

　　原来他来时，便注意到，在山脚下有一处“鸭儿饺子店”那里的饺子十分香，虽然只是在马上经过，那阵阵香气还是传进了他的犬鼻，让他好不动心。便知道那饺子馅绝非一般的馅料。他一路走来，转眼间饺子店就在面前。只见饺子店的灯还亮着，但食客并没有，由于是靠近万和寨，大概也只是为万和寨服务。如今虽然天已进了年关，山上的喽兵已下山办理年货，住在附近的也已经回家过年去了，所以十分冷清。龙旋风想了想，饮了一口酒，撩帘而入。

　　店家一见有客人上门，急忙迎了上来，笑道：“客官，您想吃点什么饺子？”

　　龙旋风将烧鸡，烤鸭放在桌上，打开纸包，饮了口酒，说：“给我来二斤饺子，我要三鲜馅的。”

　　店家转身说：“好来，马上就到。”

　　龙旋风说：“不慌，慢慢来，我要你们调最好的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