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优不放过赵牧远,继续逼问:“那今天朝堂之上,你什么意思?”
“啊,这个吗?”赵牧远从林梓优的肩窝处抬起头,有些吞吞吐吐。
“说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忍耐到极限了,再下去就要打人了。
“啊,不要啊”看到林梓优右手已经握成拳状,赵牧远一个箭步往边上一窜,抱住头叫到:“朕说就是了,小优不要打,其实,朕只是想看你生气的样子,哈哈,哈哈。”其实一点也不好笑,赵牧远尴尬地咧着嘴喝着冷风。
“你的恶趣味什么时候能改掉?不要下次把尚书家的猫给问候一下吧。”恢复吐槽的林梓优看来是正常了,赵牧远这才大着胆子走到林梓优身边,慢慢拉住他的两只手,再来整个抱起来,在无人的小径上飞奔。
“你要干什么?”骤然身体一空,林梓优怒道。
赵牧远剑眉疏朗,唇角一勾道:“去干昨天没干完的事,可好?”
林梓优已然羞红了脸,拿手挡着,小声道:“问我做什么?”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下红得滴血的耳垂。赵牧远一口含住,再没松口,林梓优颤了颤身子,软在赵牧远你的怀里,一路飘荡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
折腾大半天,林梓优的嗓子都叫哑了,赵牧远才肯放过他。软到在赵牧远温热的胸膛上,林梓优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强撑着勉强开口:“你是不是想让老子精尽人亡啊?”
原本应该是气势强劲的一句话在林梓优的嘴里一过,竟生出些艳丽的味道。赵牧远不答,浓浓的爱意透过双眼包裹在林梓优的全身,见没人回答,转过头的林梓优正巧对上那束目光,也不再要什么答案了。
一只手拉起另一只,十指紧紧交缠,只觉距离太远,恨不得融为一体,血肉㊣(6)相嵌。
暮色烧红了天边如细沙,缓缓地在窗外流淌,此生此景,只愿岁月不复流淌;此人此刻,惟念时光再长一点,长一点。
两人都很默契地谁都没有提林妙烟,以及她来得目的。
“小优,这几日,不知为什么,有好多大臣都上奏要朕赶快立妃。”像是思考了很久才说出来。
林梓优趴在赵牧远的胸前没有动:“那就依他们就是了。”
“朕不想,朕立妃就等于负了你。”
“你还当真指望我去坐那皇后的位置吗?”懒散地拢起头发,用束带闲闲地扎在脑后,重新窝在赵牧远身边。
“可是?可是,朕已经和母后说好了,不能反悔。”赵牧远有点心急林梓优竟然是这种反应。
“这天下,莫不都是做父母的依着孩子。朝中文武百官对你可没有那么多感情,他们只认为你应该做历代帝王应该做的事,帝王之位代代传承,而不是额外生出枝节。”句句有理,其实最难对付的还不就是世俗?
赵牧远难得地叹着气,给林梓优穿好衣服,牵着他离开。
给读者的话:
好像有点少。
不负君卿(三十五)
话说,装蒜是不可能装的长久的。文烈在死命闭着眼不想面对左贤王的那段时间可是生不如死啊,肉体上的痛就不说了,边上还有一个凑得很近的人头。冷汗覆盖在额头,连呼吸都在刻意压制。左贤王淳维岚的睡眠似乎很浅,几不可闻的声音也能惊醒他,在文烈乱了节奏的呼吸声以及衣料摩擦的沙沙声下,淳维岚发现文烈眯着眼睛皱着眉,指节握成拳,手背上的皮肤绷得连细纹都没有了。
“怎么了,是不是很痛?”翻身下床,扶起文烈往他嘴里灌了一晚冷了的汤药,“这碗药能止痛。你撑着点……”话的后半句说的似乎很懊恼。
文烈睁着被痛苦折磨的迷茫的双眼,生气都掉了一大半。找不到焦点,听不太明白左贤王的话。
一段时间后,文烈逐渐平静下来。神智恢复,此时两人各有心事。
“左贤王希望文烈怎么样?”
“只想要你留在我身边。”淳维岚声音有些沙哑。
“我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文烈轻咳了几声,“左贤王想要文烈以什么样的名分留下?”
“那年你欠我10串糖葫芦。”
这是什么回答,文烈翻翻白眼差点没晕,只见淳维岚继续:“谁叫你又出现在我面前的,这次我是不会放你走的。”分明是撒娇地口气。
文烈更是没办法接招了,他怎么能告诉眼前这个人那段小小的插曲他已经忘了,什么10串糖葫芦之类的,文烈想了很久才在记忆边缘搜索出星星片片的画面。
“那个,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还记得?我差不多都忘了!”试着说出真实的想法,文烈心软怕一个失口伤害到淳维岚。事实证明不管文烈怎么小心地说出实情,左贤王的眼神瞬间暗下去,暗到心底,暗到真真切切没有了色彩。
“你,别这样。”文烈连声安慰,无奈,左贤王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千想万想,都没料到当时景还在,人和情都失掉了色彩。
伊人还在,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左贤王从来都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一念坚持,还没学会放手的左贤王根本不能理解有些事再坚持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一直呆在文烈的身边,情敌的到来,左贤王都没有好好去“招待”一番。唤来手下,商量怎样收拾准备再次进攻的大宋军队。
其实柔然国的威慑力大的原因都在左贤王的手上,之前一直是众国中的一个,中规中矩,更别说侵犯大宋。但是,知道淳维岚成了左贤王,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一来,他的野心在争夺这个位置时已经昭然若揭了,也是在这场夺位之战中,淳维岚的实力大大增强,很多实力大将都收归他的囊下,所以,在那个别人还认为匈奴人都是莽撞没有战术头脑的时候,左贤王的麾下早已经聚集了一众人才。
有一老者幽幽道:“老朽早就耳闻当今大宋的六王爷是个厉害的角色,不仅手握重兵,似乎还与大宋先帝有着什么秘密协定,至今现今大宋皇帝赵牧远还很忌惮六王爷赵礼嘉。而且……”老者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向左贤王身上瞟来,“而且,六王爷赵礼嘉还和大宋文烈问将军有着很非比寻常的关系。此次前来,他肩上压力必定十分之大,一受皇命,而来则是为了重要的人。被逼得紧的人可能爆发出的实力很难预测,所以,我们必须要小心行事。”
堂下一青年顿时站起身道:“前辈这番话,在下就不敢苟同了。就算那赵礼嘉厉害,到了我们的地盘,还有他说话的份吗?再说,我们柔然左贤王的军队,哪有输的道理?”年轻气盛,说话直白冲撞,但也不失一份豪气。
“好了,好了,今天叫大家来,不是要你们来争的。赵礼嘉是不能轻视的,但是我们也不能失了气势。你们各自下去待命吧,这位六王爷估计脾气没那么好,做好迎战的准备吧,各位。”望着外面覆着灰色的云朵的天空,左贤王眼里汹涌着变幻莫测的光。赵礼嘉如果你真的能战胜我,那我就把文烈还给你。这个赌局,相信我不告诉你,你也知道的吧。隔着空,左贤王嘴角噙笑,很是期待接下来的战事。
赵礼嘉早就做好了准备,无论如何都要夺回文烈。五天后攻城,当赵礼嘉掀开帐帘走出去时,就看见早就等候的将士,列队整齐。高头大马打着响鼻,似乎很不耐烦,想要早点加入这场战事。
赵礼嘉信步上前,淡淡道:“今日之战,我不用说各位肯定会倾尽全力,这场仗不仅关系文将军的生死,还关系着整个大宋。今日,没有其他念头,没有其他退路,只有赢!”低到几乎要擦着认得头顶布下的阴云,似乎早就预料到今日会发生一些壮烈凄凉之事。呼啸的风声很是刺耳。
“出发!”一声令下,赵礼嘉骑上马。向着柔然的城池进发。
左贤王府,原本被召集过来的人还没离开。门外探子来报,赵礼嘉已经起兵向柔然国杀来。
“各位,下去迎战吧。这六王爷的性子比我想的还要急。”左贤王的脸上神情没变,挥挥手让聚集的人都回去。
自己则走入内室,更衣。
榻上的文烈心紧缩了一下,知道赵礼嘉已经动手了,盯着换好衣服的左贤王说不出话。倒是左贤王很是体贴地一笑道:“是担心那六王爷赵礼嘉吗?”
文烈没有回答,但是眼里流露出的情绪已经回答了左贤王的问。
“真是狠心啊,从没见到过你担心过我。”淳维岚假装受伤地别过头。大战在前还有心思开玩笑,这左贤王也算是配的上和赵礼嘉争文烈了。
“你……我…唉”结了很久,文烈最后只叹了一口气,任命地呆在房间等待战事结。
“不用急,这场仗,你是不会错过的。”左贤王抱起文烈一直走到城墙上,挑了一个很好的位置,既可以俯瞰战局也能让赵礼嘉第一时间看到这儿坐着的人。
左贤王的用意很明显。文烈坐在城墙上,赵礼嘉如果心疼,定不会贸然攻城伤了文烈,他自己则使尽全力去摧毁赵礼嘉,让文烈亲眼看着赵礼嘉死去。
不可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战术。战术的主角又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挣脱他,即使这样左贤王的胜算也大大增加了。
文烈挣扎着叫道:“淳维岚,你干什么,我不想看,放我下来。”
“不可能。”这个时候,左贤王强硬地一塌糊涂。
软硬兼施吧,“淳维岚,你放我下来吧,我疼,真的。”只见文烈咬着嘴唇,手攥着左贤王的衣服,一脸痛苦。
即使这样,左贤王也只是顿了一下:“等下叫下人把汤药送过来。”
文烈不知道,就算左贤王放他下来,他除了伤痛之外依旧是站不稳的,每日他必喝的汤药里早就加了能让肌肉放松的药剂,量不大,无毒,只是让人没有力气走路。说白了就是一个软禁人的药。”
为了最后的胜利,左贤王可是不择手段啊。
见挣扎不了,文烈垂下手,一言不发任左贤王抱着上了城楼。远方似有隆隆的马蹄声,排山倒海的脚步声,模糊的还有那熟悉的不能㊣(6)再熟悉的一抹人影,文烈睁大眼睛,死死盯住如潮水般涌来的人。干涩的眼里升腾起丝丝水汽……
赵礼嘉自然在第一时间就看到坐在城楼上的文烈,心里倒是长舒一口气,只要文烈没死,一切都是有转机的。
只怕,赵礼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眉蹙到一起,怕就怕,文烈的存在本就是那左贤王的策略,用来束缚他的行动。如果文烈与赵礼嘉只是一般交情,这招定然是没有用处的,但是,两人之间何止是交情深厚可以来形容的关系呢?
兵临城下,赵礼嘉在离城两公里的地方停下,指挥手下准备攻城。将士们都看到了城楼上坐着的文烈,但是看到赵礼嘉阴沉的面容心中的疑问到了嘴边也不敢问,何况大敌当前。
赵礼嘉谨慎地朝身后的部下道:“攻城时切忌不可伤到文将军。”
第一拨将士攻城,弓箭手掩护。一声令下,500百步兵上前,由于手中巨大的木柱所限,进攻的速度很慢,那柔然城头上早就布置好的弓箭手原地待命,两方的羽箭在空中交汇,传来各种嘶哑的叫声。看着胡乱飞射的箭,赵礼嘉的心吊在半空之中,就怕一个失手,文烈被飞来的箭给射伤。这厢,左贤王也在时刻注意着飞上城楼的羽箭,眼神丝毫没有离开过文烈。
赵礼嘉看不清城楼上的情况,以为文烈是被左贤王绑在那儿,渐渐乱了阵脚。
晃神的时候,见着一枚箭已经窜上城楼,从高空俯射而下,赵礼嘉顿时凉了手脚,却发现箭被一人砍断,左贤王当时回屋更衣并不是去穿什么盔甲之类重地要死的玩意儿,金丝软甲护身倒是很符合淳维岚的审美观,外面依旧照着华服。更是耀眼,招摇得很。赵礼嘉就算离得很远,也看出那救文烈的人是谁。恢复镇定,赵礼嘉心中已经有了另外一个方案,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方案。
不负君卿(三十六)
在第二拨兵力补充之前,赵礼嘉传令,集中一部分弓箭手专门对文烈放箭。
在众人呆愣的眼光中,赵礼嘉吩咐部下挑出最好的弓箭手,混在众人之中,向文烈放箭,但是不能瞄准文将军,只射到他周围。部下自然是冷汗涔涔,千挑万选才找到两人,赵礼嘉又对二人吩咐了一些,才放他们离开。握成拳的手掌松开时都是冷汗,目光投到文烈的身上,似乎在说抱歉,可是隔着这么远,哪能看得清。
攻城还在继续,冲上前的士兵很多都被箭给射伤,再加上柔然国的城门坚固异常,一直久攻不下。时间不能拖长,不然筋疲力尽之下,柔然士兵再冲出来厮杀,输的必定是大宋。接连不断的兵力补充到攻城的队伍中去,而后一小批骑兵则开始围着那城墙打转,似乎在寻找着突破口。大宋军队缓慢向前移动,左贤王则一直在应付着飞向文烈的箭矢,少了顾及赵礼嘉的时间。
文烈倒是丝毫不在意刻意向他飞来的箭,他知道必定是赵礼嘉看出淳维岚的策略将计就计,让左贤王自己陷入混乱。左贤王没算计成赵礼嘉反倒是被赵礼嘉摆了一道,心内正思考着这个问题。忽然有什么东西在文烈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赵礼嘉竟然知道利用他那就是知道左贤王的意图了,那赵礼嘉也就知道淳维岚把他掳过去的原因了。
那这两人就真真正正是情敌了,文烈的头顿时有两个那么大。看着护在文烈跟前的淳维岚,狠心的话说不出口;再看向城楼下的人,心里面最重的人,誓死要救他出来。为了一个文烈,两人除了在正常的战事里加入了太多的私人情感,那个曾经踮脚看灯谜的小孩现在已经成长成为未来的帝王,而六王爷赵礼嘉自从有了文烈冷冽的眉眼里多出了不自觉的温柔。
不想,不想,不想让两个人为难,不想让再多的人为了他这个人而牵绊住。文烈动一动都艰难,箭毫不留情地射向文烈前面的淳维岚,“扑哧”一声,箭矢划破淳维岚的袍子,凶狠地扎上他的左臂,吃痛的淳维岚动作一滞,更多的箭涌来,不消片刻淳维岚身上好几处都挂彩了。
痛苦浮上文烈的脸庞,既然面前的两人都不肯放手,那就他自己先放吧。淳维岚,缘分不够,但愿你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赵礼嘉,今生我负你,如有来生,我先来找你,可好?
文烈的眼里鼓着眼泪,但一滴都没有掉,就那样,除了还能动嘴说话之外,文烈根本没有力气起身。上下齿间放了舌头,用力合上双齿。血顺着文烈的嘴角流了下来,朦胧的视线里淳维岚还在费力地挥着手中的剑,城下的赵礼嘉不知道会不会看到他,反正都不重要了。
淳维岚抽空回看文烈时,文烈嘴角的血几乎已经呈现半干的状态了。淳维岚一把甩掉手中的剑,抓住文烈的肩膀,颤抖地探着他的鼻息,哪里还有温热的气息拂上手指,淳维岚不死心,手指几乎在鼻下放了半刻钟,才缓缓坐到地上,抱着文烈的腰。
逐渐拉近与城池距离的赵礼嘉本就时刻留意着城楼上的动静,后来被淳维岚挡住就转而集中兵力攻城。刚刚一抬头就看到那个挥剑的身影不见了,而是坐在了文烈的身边,头埋在文烈的腰间,似乎肩背还耸动着。而文烈则是动也不动,绝望冰冷的恐惧攫住赵礼嘉的心,抽搐的心脏跳动地节奏几乎是正常的一半,腿忽然没了力气,一个没站稳险些倒在地上,幸好身边的将士即使扶住。
疑惑自然不敢问出口,赵礼嘉抬头,目光穿过天际落在虚无地一点:“文将军,怕是已经死了。”字如千斤,压在胸口。翻身上马,孤身一人直冲向城门,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好在底下的将士及时跟上,掩护好这位主将。
城楼上的箭雨意外地停了,人渐渐撤下。赵礼嘉回身吩咐不要跟上来了,大家都往后撤吧。战死的弟兄带回去好好安葬,自己则头也不回骑着马冲向城楼。本来殊死一战又在半途中停下了,除了两个主将之外,所有人都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