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早知道丞相要来,路过的宫女太监都一边笑着地看着林梓优一边行礼,这一路走来,让林梓优摸不着头脑。到达赵牧远的寝宫门口,小太监很自然地引着林梓优进去。
“奴才告退。”小太监今天也不太对劲。
“赵牧远,赵牧远,你在哪儿?”没人的寝宫,林梓优毫不避讳地喊着皇帝的名字。
左找右找都没见到人影,林梓优渐渐不耐烦,转过帷幔看到地上飘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再熟悉不过的字“沿着地上纸屑走”。
又在玩什么花招?三天时间难到只是为了撒这些纸屑?真是荒唐……
想虽这样想,但脚步还是沿着细细弯弯的纸屑线往前走。走过亭台楼阁,走过草木葳蕤的御花园,走过高高耸起的宫墙,片片纸屑几乎把整个皇宫的每一处相连。真不知道赵牧远着馊主意是怎噩梦想起来的,回头看看,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要保证纸屑不被风吹走,不被任何人为的因素给弄没,确实不容易。走到筋疲力尽的丞相终于看到了终点,是蒸腾的飘着花瓣的浴池。蒙蒙的水汽里还有一个头发散乱的人斜斜靠在池边。
“赵牧远,你搞什么。我几乎把整个皇宫都跑遍了,你却在这儿悠闲地泡着。居心何在啊你?”想到酸痛的腿,林梓优就不能淡定。
“小优,脱衣服。”蒸得双颊红润的赵牧远此刻就是个勾魂般的存在,面容慵懒,几缕墨发沾湿地贴在颈上,下半身浅浅地没在水下,露出精瘦的腰。
林梓优呆在原地半晌才说话:“干嘛脱衣服?”
“洗澡,你不是脚酸腿酸吗?下来,朕帮你揉。”
原来是这个安排啊,累得我半死半活任你宰割吗?林梓优在心里愤愤地想,依旧站着不动。
“不动是吧。”前一秒还看到赵牧远嘴角噙笑,下一秒已经到了水中。赵牧远伸手拽着林梓有的手臂往下一拉。
水争先恐后地钻进衣服,没几秒钟丞相的衣服就紧紧贴着身体,诱人的线条毕现。林梓优似乎听到赵牧远“咕咚”咽了下口水。
“小优,洗澡不是应该把衣服脱了吗?”赵牧远黏在林梓优身上,手不安分地开始拉扯。
林梓优一时没缓过神,直到赵牧远把他扯得只剩下薄薄的一件中衣。
“赵牧远,快给我停下来。都中毒了,还这么不安分。你当真是不怕死?”林梓优气急败坏地朝着手依旧不停的某人吼道。
“行了。”一个没留神,赵牧远在林梓优吼的空挡把最后的阻碍也除掉了。林梓优看着笑得灿烂的赵牧远,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死也不肯起身。
“小优,小优,不要害羞啦,快出来。”赵牧远计划成功,此刻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喊了半天还不见人浮上来,便假装呻吟:“哎呦,我呼吸不过来了,啊,啊……”还没叫几句。林梓优就从水面下浮上来,忙往赵牧远身边游:“怎么了?”
身形未定就被赵牧远一个反扑压倒在池边不能动弹。潮湿温暖的吻就兜头盖下来,林梓优只觉得呼吸困难。赵牧远的手在水下顺着林梓优的腰直达尾椎,按压着旋转着。
“赵牧远,快停下,停下。啊~~”
温水扩张似乎效果很好,赵牧远一个挺身没入,直达最底端。林梓优顿时叫出了声。赵牧远哪里停的下,肠壁内的温暖和紧致让他疯狂。林梓优攀上赵牧远的肩大口地喘气,赵牧远速度越来越快,林梓优完全跟不上,声音里带着哭腔,头抵着赵牧远的肩窝,最后腰身弹起,脖颈向后仰起,秀美的喉结被赵牧远含在口中,张大嘴,但是一丝声音都发不出,脱力地倒在赵牧远怀里,脸顿时腾起绯红。
“小优啊,舒服吗?”赵牧远看着不知是害羞还是被热气蒸腾而染上红晕的脸戏谑之心顿起。
“赵牧远,你还有脸说?”林梓优扬起凤目瞪向厚脸皮的人。婉转的目光让赵牧远腹下一热,某处又有抬头的迹象。
林梓优扭着腰羞道:“快出去,出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
“来不及了。”赵牧远舔着林梓优的耳垂低语。
一次澡洗了好几个时辰,赵牧远早就吩咐好不准有人来打扰。林梓优最后揉着腰爬出浴池时朝着还意犹未尽地某人冷冷道:“以后一个月还请皇上禁欲。”
晴天霹雳,晴天霹雳啊。赵牧远脸一垮,叫苦:“不要啊,小优,小优是朕不好,嗯,朕不该做这么多次。”
“晚了。”利落地穿好衣服的林梓优头也不抬地朝外走。
后面一个临时披着长袍的人追上来一把抱住急匆匆的林梓优:“小优,事查的怎么样了?”
“没证据。”一句话言简意赅。
“那就不查了,自母后开始为朕争夺皇位,下毒这种事朕见多了,也经历过不少,这天下要夺朕性命的人数不胜数。”到底是有多无奈才会连这种威胁自己性命的事都不放在眼里。赵牧远,你这样只会让我继续追究下去。林梓优深呼吸,默默地想。
“小优,随朕去吃晚膳吧。”没有撒娇也没有命令,就像在平常不过的一个㊣(7)提议,让林梓优没法拒绝。
两人沿着还为被风吹散的纸屑又把皇宫绕了一圈,好几次赵牧远牵起林梓优的手都被打掉。最后一次,赵牧远是来火了,粗声粗气道:“不许甩。”而林梓优竟让也没有反抗,反而侧头朝赵牧远牵扯起嘴角笑了笑,低垂的眼眸被睫毛盖住。脚步声声交错响在黄昏的石板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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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君卿(十八)
皇城的静谧并不代表北方的静谧。文烈经过长达半月的行军才到达营地。属于游牧民族的匈人身材矮小粗壮,头大且圆,阔脸高颧骨,鼻翼宽。厚厚的眉毛,杏眼,目光里带着天生的杀气。善于射击,弓箭带一般系在腰带上,垂在左腿前面,箭筒也系在腰带上横吊在腰背部,箭头朝着右边。这些都是在沿途听身边的部下说的,这次的军队数量很大,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要达到最好的效果,让匈奴也不准再有向南进发的念头以及再也没有掀起战乱的能力。
身边的部下有好几个都曾与匈奴厮杀过的,文烈知道这必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只要这份心意领了就好,至于是谁还是不予深究了。各各都是血性汉子,但是说到匈奴的厉害之处,除了愤恨之外也有种敬畏。可能嫉恶如仇的同时还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快乐吧……
连日赶路,所有人都是灰头土脸。文烈下令众将士好好洗澡。北方的湖水在五月的天里虽然还有些凉,但众人还是争先恐后地往湖里跳。这个据点是远离草原的,文烈避开正面对抗没有优势的平原地带,军队驻扎的地方树木很茂盛,地势有高有低。一时间摸不清对方的情况,文烈天没黑就坐在主帐里翻看起了兵书,偶有将士进出,大都是来文烈说明情况的。暮色压着树顶往下坠,帐内点起了油灯,伸手端茶时,袖子褪到手肘,北方的夜温度低,文烈拉上袖子后,手腕上手腕疤痕在憧憧灯影下有些恐怖,想起以前赵礼嘉曾送过的夜明珠,便找了条绳穿上系在手腕间,莹莹的微光甚是宜人。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赵礼嘉怎噩梦样了,文烈想着那天腕间鲜血滴落的场景,不是痛的回忆,而是赵礼嘉几乎绝望悲戚的眼神,那种眼神他从未在号称六王爷的眼里看见过。礼嘉,不要怪我,我知道,此番与匈奴一战,形势并不容乐观,你真的不要怪我……
远在京城的王府,李瑞泽谦恭地站在赵礼嘉的面前,镇定的表面下,冷汗已把手心沁湿。赵礼嘉已经坐着一刻钟了,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味地盯着堂下的礼瑞泽看,目光似尖刀,被看的人似乎感觉自己的皮肤早就鲜血淋漓了。
李瑞泽没沉住气,开口的声音沙沙的还有丝颤抖:“王爷,请降罪。”话未完,人已经双膝着地。
“哦?何罪之有?”赵礼嘉似乎很是不解,托腮皱眉。
“我不该派人下毒。”李瑞泽心一横,决定和盘托出,反正眼前这个人是什么都了如指掌的。
“毒谁?”声线依旧慵懒。
“当今圣上。”
“你还知道你毒的是当今皇上啊?”声音陡然便大,跪着的李瑞泽不由地抖了一下。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李瑞泽,跟在我身边,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必然的皇帝人选了?我现在就告诉你,这天下我不会去和赵牧远争,你也没有必要为了我,或者说也是为了你自己以及你的家族做出这种事情。胆子大了还是不要命了?”赵礼嘉一番话说的是心平气和,姿势在椅子里甚至都没有变。
李瑞泽却感觉身入寒冰之中。堂上的人的心思自己是从开始就猜错了,自己的野心是昭然若揭,若不是赵礼嘉想玩久一点,李瑞泽早就没命了。
“好了,你退下吧。好在这件事并没有声张,皇上对外宣称只是身体不适,只是刑部和丞相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你注意点吧。”赵礼嘉倦了,长袍一撩,转身入了里间。
空无一人的相符大堂上还悬挂着先皇御赐的匾额,四个字“豪意忠烈”。到底对谁豪意,对谁忠烈。这都要看赵礼嘉的心情。李瑞泽浑身冰冷,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慢慢退出这完全猜不透的大院。
林梓优果然一点都不理赵牧远,自己努力找证据,每日都忙到筋疲力尽却也总是没有进展。转眼已经到了芒种,赵牧远突然到相府。林梓优不在,赵牧远便伏在一旁小憩。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说话:“侍卫呢?还敢大大咧咧地出来,是不是嫌上次没毒死这次又来啦?”林梓优嘲讽的话在皇帝的耳朵里听来不亚于打情骂俏。可能他交流感情的方式就是这样吧,赵牧远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小优,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朕长命百岁,这不是你下的命令吗?”知道是上次在相府中毒的事件让林梓优一直耿耿于怀,赵牧远笑着伸懒腰。他怎会不知道林梓优看到他来相府就一脸冷淡,实际是担心。
“有事吗?”想到赵牧远来应该是有事,便放下架子,低声问道。
“是文烈,朕越想越不对劲。朕当时真是昏头了,竟然答应让他驱逐匈奴。最近听到风声,匈奴正策划着和新来的大宋将军切磋切磋。”一脸懊悔的神色让林梓优也凝神不语。
“这辽阔的草原上损失了我大宋多少英勇大将啊,文烈……朕实在怕,他当时心灰意冷一心只想逃避……”话说不下去只好作罢。
“皇上怕他死,不只是为着那一份情谊吧。文将军如果死了,六王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没了文将军,六王爷受不到牵制。二则,文将军确是战功赫赫,朝中能及上他的人微乎其微,可以说没有。这文将军还真是个宝。”话里没有讥诮,到生生透出些冷意。
“小优,你这又是何必呢?”赵牧远清清嗓子,无奈得很。
“当初是你狠不下心来拒绝他,现在你担心也没用。再者,你也说了,朝中能及上他的少之又少。于理,你的决定是正确的。赵牧远,活了这么久,你还没有学会分清公与私吗?”林梓优以为赵牧远是真的看透了,谁知到优柔寡断还是没有改掉。
“朕之所以过来,只是单纯地想跟你说一说作为朋友的担心,你不用强行把朕皇帝的身份带入。朕的自由和情感不能因为朕是皇帝就应该或者任命地被剥夺。这不合理!”揉着酸麻的小臂,赵牧远抱怨。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惺忪样子很像一只刚睡醒的小奶猫,林梓优本想接下去说,看到他这个样子,想到赵牧远的心性便不再逼他,只好感叹自己命苦,摊上这么一个主子。
“对了,小优,今晚有江南来的戏班在华街的春风别苑搭台唱戏,要不要去看?”敢情是为这事来找他的,林梓优冷哼一声不予理睬,准备沐浴。知道身后的人必定会磨刀他答应,撂下一句话:“你先等着吧,我沐浴好就随你去。如果肚子饿的话,去找厨房里的小芸,那个丫头在相府长大的。”言下之意就是不会再发生倩蓉那种事情了。
小优,你果真是担心过头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是你的作风啊。赵牧远起身踱到小花园的石桌旁坐下,暖风吹的他又开始犯困。为数不多的家丁女婢在府中忙碌,略有低语声传来:“少爷这几天这么累,听说江南来得傅家昆曲戏班曾受到先帝赏赐,听说其中的小官生尤其出彩。少爷那么喜欢,真应该去看看啊。”连家里的下人都为林梓优担心,赵牧远决定亲手解决此事。远远看到青色长衫男子走来,拍拍屁股站起来,嘴角一勾:“去堇色楼吃饭吧。”
“你付钱,一顿饭要本丞相半年的俸禄,我可吃不起。”知道是林梓优的调笑,立马点头应承道:“朕请客,朕请。”
出了丞相府,两人摇摇晃晃往堇色楼赶,路上的话题大都围绕将在春风别苑搭台唱戏的戏班,婉转的唱腔,如水的嗓音,使人沉醉于其缱绻悱恻的江南意境中。
赵牧远捅捅林梓优神秘兮兮道:“听你家的女婢说傅家戏班的小官生演的很是精彩呢,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长了眼睛自己看啊,不过瘾的话,把戏班搬进皇宫天天看多好。”一如往常的冷嘲热讽,说明林梓优已经恢复正常了。
“不是的,不是的,小优,天地明鉴,朕,哦不,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不会打别人主意的。哎,小优,别走啊。”林梓优不管身边人的解释,倒也没有自己甩开他一个人往前冲。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虽然还是那么吵,但是少掉的话又会觉得很怪。
堇色楼的菜贵是有贵的理由。林梓优只顾闷头吃着,赵牧远虽说山珍海味吃腻了,但堇色楼的菜确实有俘虏人心的理由,此楼主打家常菜,但却让人吃后愿意付山珍海味的银子。清爽不腻,新鲜的蔬菜润而不柴。奶汁鱼片,汤味醇厚,鱼片爽滑酥嫩,入口即溶。
赵牧远眼见地挑去林梓优碗里的刺,专注的同时没察觉到林梓优也在看他。两人对坐的临街雅舍风光正好,放眼望去就是长长的华街,春风别苑就在路的尽头。
林梓优敲敲赵牧远的饭碗:“饭都凉了,快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神色淡淡。
“小优这几天过于操劳,要补一补,相府的饭菜不够好。小优,要不你就跟朕回皇宫住吧。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说着说着就不知道岔道哪儿去了。
“喂,醒醒了。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林梓优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赵牧远,你这么遮着挡着不让我查什么意思啊?还想把我拉到你身边好整天被你黏着是吧?”放下碗筷的林梓优却看到对面的人直摇头。
“没有啊,朕要你一起回皇宫时真的心疼你。至于你一直坚持查的那个下毒事件,其实没必要。你要找证据,可这会儿上哪儿找?在李家盯梢?掘地三尺?这件事本来就很简单。就是李瑞泽干的。赵礼嘉可能都不知道,但是至于现在嘛,李瑞泽可能已经领教了我亲爱的皇叔的厉害了。”赵牧远一脸惬意,扒着碗中最后一口饭含糊道。
“你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啊。”
“装的,你信吗?皇叔如果要用这中手段来杀我,我早就死了千千万万遍了。除了他身边那个青涩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李瑞泽脑袋一昏干出这种蠢事外,怕是赵礼嘉久未动作他着急了吧。但是他哪里理解我那个怪皇㊣(8)叔,他或许压根就想玩玩而已。”赵牧远随随便便就说出林梓优没有看透的事。这些年,只知道遵照家父遗言,但是一叶障目啊,有些事还是没有看清。但是赵礼嘉还是危险的,这是林梓优本能反应。或许赵礼嘉还在蓄势待发,或许大局早在他的掌握之中。人心难测,最怕的就是事实与猜测天差地别。
“小优,小优,发什么呆呢?快走啦……要开场了。”拉着林梓优下楼的赵牧远完全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