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匹夫早就该杀,要不是朕两年前误听谣言,说他是清廉的好官,赐了他‘两袖清风’的一块匾,朕早就为他的鱼肉百姓、贪赃枉法治罪了。现在他被杀了,才是绝我后患。”
“皇上说的是,那么这位凌公子……”魏恪包扎好,退到边侧。
“去查一下,朕怀疑他是海棠苑的人。”硕祯的表情瞬间变得清冷,眼神凌厉。
“是。”
十五的月夜,大雨洗净的月色甚是明朗,夜色中的景物依稀可见。御书房后的一座小山背后,是一片人迹罕见的温水潭,并非硕祯要求特意建造,而是它的地理环境所形成的,潭水在月色下飘出缕缕青烟,仿若引诱天上的仙子来这人间一游。
硕祯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宫中,想到了此处,便在这夜半静谧之时,独自一人随性而来。
池水清而澈,他蹲下身体,伸手轻轻撩拨起池水喷洒在脸上,水的温度刚刚适宜,一丝满足的笑意挂在他的脸上。
缓缓退掉身上的衣物,至于水池之中,明月清风之下,心情也随之舒畅欢喜起来,欢欣雀跃的转身,却赫然发现池的正中央早已浮立着一个人,那人的头露出水面,身体沉浸在潭水中,青丝披散着垂于池中,神情冷漠,一双美目紧紧合着,竟是一个绝世美人。
明月下美人竟像是月中仙子落入凡尘,清雅出尘、冷傲、孤芳自赏。
硕祯轻轻闭气,悄悄潜了过去,他声音很轻、很淡,似乎怕一开口就将这月色下的池中美人吓跑了般道:“你是何人?”
硕祯微微的划水过来,展凌龙是感觉得到的,奈何他正在运气逼毒,无法移动,也就随他去了。
展凌龙不知道自己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对他来说此刻最安全的便是皇宫里,他终于找到了这样一处幽静的地方,又可以在水中让他运功疗伤。
可不幸的是他竟然又再次碰上了硕祯,十五的夜晚,易容术的效果也逐渐消失了,他原本的容貌就这样显露出来,希望可以借此再让他逃过一劫。
美人静默,冷傲的不肯理人。
硕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美人,一双浓密如扇的长睫毛,在月色下如蝶翅般敛住一双眉目,“你是哪一宫的?朕怎么没见过你。”
“……”
废话可真多,展凌龙心中想着,毒在渐渐的淡去,但由于时隔太久,他又没有来得及去配药,一些毒素就这样残留在了体内,始终无法彻底的排清。
那个莫老贼,居然对他下了这么恶毒的毒,想他是下毒圣手,现在却无法自救,展凌龙越想越气。
“难道你不是这宫里的人?”硕祯逼近他,手指探上他的鼻息,怀疑他是否还有气。
展凌龙猛地睁开眼深深地看着他,娇媚一笑。
硕祯的心漏跳了几拍,“你……”
展凌龙一把揽上硕祯的脖子,将自己赤裸的身体贴上了他的,他柔软而微凉的唇瓣就这么突然的碰上了他的。
硕祯大吃一惊,完全僵硬住。
温热的舌尖轻轻扫过他的口腔内部,柔软而湿润,一下子缠上了他的舌头抵死缠绵。
两人交换着唾液,舌尖缠逗着彼此的,颤栗从唇齿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电光火石间,意识灰飞烟灭。
第十六章 一夜缠绵
展凌龙的手指轻轻滑上硕祯的背脊,从颈部缓缓向下,一丝丝,一寸寸。
一阵酥麻战栗贯穿硕祯的全身,对方身上淡淡的清香飘散而来,香气在月色中随风飞舞,那香气有些熟悉。
展凌龙的手指抚过硕祯的腰际,朝着挺翘的臀部继续轻轻滑去,被硕祯一把捉住。
硕祯离开展凌龙的唇瓣,鼻尖对鼻尖的凝视着他,这次换了硕祯的手指顺着他曲线起伏的脊柱骨轻轻滑落了,滑过腰部,再回转到腹部,从腹部游走到整片宽阔的胸膛。
他拧眉道:“你……是男人?”
“不愿意?”展凌龙轻笑,笑他的后知后觉,他转过身用自己的背部摩擦他肌肉贲张的胸膛,臀部轻抵着他的滚烫欲望,那里正颤巍巍的抖动着,并有着不断涨大的趋势。
“够了!”硕祯猛地将他紧紧的抱在怀中,表情有些狼狈,深邃的眸子盯着他那迷乱而浑浊的眼睛,气息粗重,胸膛起伏不定。他是否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呢?
沉默!
无声的沉默!
僵持!
僵持的对峙!
展凌龙突然觉得硕祯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可恶,虽然他曾经对不起旭岚,但也只是他花心了些,哪个帝王不花心?哪个帝王能够真正的做到钟情于一个人?
体内的热浪正排山倒海的爆发着,如果硕祯再没有行动,那么他会采取强硬手段的。
“你可不要后悔,是你挑逗朕的!”硕祯咬牙切齿的,像在和谁生气般的,猛地攫住了他的唇!
美人当前,他没有理由不动心。
拦腰将他抱起,放倒在池边,粗糙的池边岩石磨疼了他的背,中毒后异常敏感的身体,让展凌龙微微呻吟。
硕祯终于忍不住,欺上了他的身,强硬的索吻,舌头疯狂的翻搅,欲念的狂潮淹没所有的理智,如拍起的惊涛骇浪,一发而不可收拾。
两具同样性别的身躯就这样瞬间燃起了万丈狂焰……
两人迷乱的双眸在月色下变得暗沉,粗重的呼吸在两人贴靠的双颊间流窜……如同两具猛兽角逐着胜负般,欲望之火愈演愈烈。
血液在沸腾着,疯狂的啃咬着对方的每一寸肌肤,感受来自身体最深处的那血液中的狂热。
心跳如雷……
硕祯的碰触,激起着展凌龙体内的毒素,他因强烈的渴望而颤抖不已,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
不该找上旭岚爱着的男人,不该在旭岚为之死后,他却不想怪罪眼前的男人,不该在他轻薄了自己后,还轻易的放过他。更不该在他救了自己后,就不再抗拒他的接近。
旭岚会怪他。
他更不能原谅自己。
但是……他就是无法抗拒他,展凌龙清楚的知道,即使自己没有中毒,他还是无法抗拒他,早在他们相遇的最初,他就失去了主动权。
“啊……嗯……”展凌龙双手攀附上硕祯健硕的后背,紧闭双眸,无法控制的发出撩人的低吟。
当硕祯疯狂的冲入他体内时,展凌龙疼痛的感觉身体仿佛被撕成了两半,但心里却是满足的。
硕祯似乎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但展凌龙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旭岚原谅我吧,就一次,只有这一次,把你的男人借给我,我发誓,从此之后我都会离他远远的。
午后的阳光,挥洒在漫天飞舞的红枫之中,枫叶如嫣红的蝴蝶在空中翩翩飞舞,妖娆多姿。
展凌龙坐在院子里高高的树上,晃动着身下的树枝,仰望着漫天飞舞的嫣红。
皇宫内,听说传出了赵怡然得宠于皇上的事情,似乎很快她就要登上这后宫之首的位子了。
“小姐,你不会准备就这样过一辈子吧?”展谨一边拿着锄头除草一边撅着嘴问道,锄头几次都不听使唤的掉在地上。
展凌龙被禁足在‘旭岚’斋里,因此他决定在院子里空出一小块地方,种种花花草草,不然种些各色蔬菜,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这样有什么不好。”展凌龙折下一根树枝,拿在手中当作剑挥舞着。我抽,我抽,我抽抽抽,那个男女通吃的大淫贼,虽然是自己主动的,可他也是吃得不亦乐乎啊,这才几天,就准备立后了。
“麻烦小姐你也上进点好不好,人家怡贵人和小姐你同一天进宫的,眼看着就是后宫之首了,而小姐却在这冷宫里歇菜。”展谨累的扔下锄头,坐在地上,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完全没有淑女的端庄。
这该归功于跟着展凌龙太久了,和他一样的神经大条,不拘小节。
“觉得我没用,下次怡贵人来,我就把你送给她,让你去伺候她。”展凌龙漫不经心的道,赵怡然也算是托他的福,才有幸得到帝宠的,因此她十分感激他,没事就到‘旭岚’斋给他解解闷。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小姐千万别和我计较,我可不要离开你。”展谨嚷着,从地上跳了起来。
远处的厢房里走过来一个婢女,欠身给展凌龙请安,“玲贵人,怡贵人来了,在大厅里。”
“知道了,告诉她,我马上就来。”展凌龙从树上跃下,拍拍身上掉落的红枫,朝厢房走去。
一踏进房内,赵怡然就冲到了他的身边,亲热的挽着他的手臂,笑得欢欣雀跃的,“玲姐姐,下个月十五,是太后的五十寿诞,太后说在后花园设宴,还要请有名的戏班子呢。”
“瞧你高兴的,有这么值得兴奋吗?”展凌龙命展谨给赵怡然准备茶点,自己则坐在了白玉椅上,硕祯曾经坐在这里,那莲花的扶手如同硕祯温暖的双手紧紧的环抱,他还清晰的记得那天缠绵时的温度。
旭岚很早之前就提到过硕祯了,她总是对他赞不绝口,只是直到现在他也不觉得那个男人有什么好,他讨厌他!哼!讨厌!
“玲姐姐,你没事吧?”赵怡然纤细的手指在他眼前晃晃,他的思绪正不着边际的漫天飞舞着。
“咦?什么事?”展凌龙愣愣的问,这才真正的开始打量起她。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较之前更娇艳的多了,有了几分成熟,几分娇媚,这都是拜那个人所赐吧。
“玲姐姐,我是问你,太后寿诞你准送什么贺礼?可是你却走神了,你哪不舒服吗?”赵怡然有些担心的问,柔软的手指贴上他的额角。
“哦,没有,我是在想,皇上是不会恩准我去贺寿的。”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这……”赵怡然当然知道皇上有多讨厌展凌龙,因为每次当她提出让展凌龙可以在宫中自由走动时,他就会龙颜大怒,“这样吧,我跟太后说说,寿诞是好事,说不定她能恩准呢。”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也好,那就先谢谢妹妹了。”他才不稀罕去,如果去了就能见到硕祯,如果去了就知道他最近过的好不好?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温泉边的人呢?哎……
“玲姐姐,你每天禁足在这园子里很不舒服吧,我其实一直都在和皇上说……”她默默垂下头,为了没有帮上他的忙而心存愧疚。
“明白的,明白的,这么小的事情,别放在心上,皇上对你可好啊?”展凌龙随口问道,他当然知道硕祯是不会放他出去的。
“嗯,很好,皇上……经常翻我的牌子。”她的声音越说越低,羞得脸颊一片嫣红,娇媚可人,手指不停的搅动着手中的帕子。
“那就好,姐姐真替你高兴。”展凌龙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赵怡然是什么时辰离开的,他只是感觉到心里隐隐的有些抽疼,或许他真该叫太医来给他瞧瞧,是不是心脏出了问题。
第十七章 太后恩赐
夏日的午后,阳光璀璨而夺目,似乎也在为太后的寿诞而贺喜,毫不吝啬的照耀着御花园。
太后的寿宴设在了御花园里,这座人工建造的花园,无论四季何时都是花团锦簇、百花争鸣、争奇斗艳。
雅致的凉亭、曲折的小桥、溪水涔涔流动,莲花在河面上轻轻摇曳。
繁花开散的庭院里,绽放的花朵犹如这后宫的女人,有丰有纤,细致的惹人怜爱,娇媚的目不暇接,多了却使人眼花缭乱。
展凌龙随着祥贵的步子缓缓前行。
祥贵奉了太后的旨意,引展凌龙到御花园,恩准他参加太后的寿宴。
凉亭里是主桌的位置,除了太后和皇上,居然设立了赵怡然的位置,这是皇上的贵妃都不曾有的待遇。或许宫中的传言确是真的。
凉亭外是临时搭建出的台子,整整齐齐的排开在两边,让皇亲国戚按辈分一一而坐,展凌龙被引入在最后的位置,他原就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人。
如若不是赵怡然在皇上和太后面前美言几句,恐怕他此刻还在他的‘旭岚’斋种花种菜呢。
展凌龙出现之时,宾客已经到齐,原本他一个小小的不得宠的贵人该是最不引人注目的,但他的到来却引来了所有人的侧目。
所有后宫佳丽都在今日华丽出场,名义上是为了贺寿吉祥,实际是为了博得龙颜一阅。
展凌龙却不知死活的一身刺目的素白,清冷、哀伤、甚至有凄凉的调调,有人猜测他是借此机会控诉皇上对他的冷落。
毕竟宫中的人都知道,皇上只有他的牌子是永远不翻的。
展凌龙没有错过硕祯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他毫不在意的在众人的注目之中缓缓坐下。
太后不亏是母仪天下之人,心胸豁达而开朗,她并为因此而欲加之罪,而是宽容的笑笑。
展凌龙为此若来了不少冷厉目光,如针如刺,如芒刺在背。当然也有同情他的人,就比如说总管太监祥贵。
他曾好心提醒过展凌龙,大喜的日子不适合穿着成这样,他却笑着对他说无碍的。
群臣们开始纷纷向太后敬献贺礼,奇珍异宝玲琅满目,太后微笑着点头,毫不吝啬的都给了封赏。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有都投向了最后位置上的展凌龙,只有他是两手空空来赴宴的。
皇上龙颜不悦,但又碍于太后的面子,压抑怒气,沉声问道:“展凌龙,你也太目中无人了,明知是太后寿诞,却两手空空而来,你至太后于何地。”
展凌龙缓步上前,跪地施礼,“皇上,太后,臣妾确实并未准备任何的献礼,如果皇上和太后想治臣妾的罪,臣妾无话可说。”
众臣开始议论开来,有说他不知死活的,有说该治罪于他的,也有说把他轰出去的,众说纷纭。
慈眉善目的太后,在硕祯要治其罪时,先开口道:“今日哀家开心,谁也不罚,你下去只管吃酒好了。”
“谢太后,臣妾愿献上一舞,为太后祝兴,不知太后可否恩准。”他螓首低垂,诚意十足,这是他给太后好心开恩不至其罪的回报。
却引来了哄堂大笑,谁都知道皇上的嫔妃中有一女子名蝶舞,是舞中高手,人称舞仙。这种场合向来是她独占鳌头,根本没有人敢于她争锋。
太后看了眼远处台阶下的蝶舞,有些犹豫。
向来孤傲的蝶舞赫然起身,走上前来,叩首道:“臣妾恳请太后恩准,臣妾想与他比试一翻,假若臣妾输了,就将这舞仙之位让与玲贵人。”
展凌龙无奈的摇摇头,他叹息着,“启禀太后,臣妾并非有意挑衅蝶舞姐姐,只是想为太后贺寿,如若能博得太后一笑,臣妾当然也是有私心的,希望得到一个赏赐。”
蝶舞白了他一眼,在太后的指示下缓缓退下。
“你想得到什么赏赐?”太后似乎对这个话题起了些兴趣。
“臣妾想请皇上取消臣妾的禁足令,仅此而已。”他的眼睛望上硕祯的,有着一抹控诉之色。
“好,哀家替皇上恩准了,只要你能令哀家高兴,就许你可以自由在宫里出入。”太后转头看向皇上,“皇上,你可同意?”
“今天母后高兴,一切都听母后的。”皇上冷眸斜睨着下面跪着的人,怒火在胸。
“谢皇上和太后,那臣妾就献丑了,这支舞臣妾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百鸟归巢。”展凌龙说罢,轻轻站起,飞身而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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