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韵琴的脸色果然更加铁青。
“……程大哥，你怎么了？”花容儿注意到了他的不悦，“你说你和教主只是朋友，我才……才敢有这样的奢望……莫非……”
“你别瞎想了。”程韵琴有些心烦意乱地打断了他，“我们当然是朋友。你能和他在一起，我也替你们高兴。”
“那就好。”花容儿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你们一个是我的朋友，一个是我喜欢的男人，有你们同时在我身边，我真是太幸福了……我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这么幸福。”
“……嗯。抱歉，你先休息一下，我现在要借他一会儿。”程韵琴拉了拉余炼的衣袖，“你过来下，我有话跟你说。”
花容儿体贴地道：“你们不用管我了，我自己躺一会儿就好。”
“好。”余炼心中一阵狂喜，却尽量作出平静的样子。
于是程韵琴便将余炼带离花容儿的房间十几步之外，严肃地道：“我问你，你究竟是真的喜欢他，还是为了气我？！你要是为了气我，就不要糟蹋了他！他是我的朋友，我绝不准任何人欺辱他！也包括你！！”
面对程韵琴异常激烈的语气，余炼却只淡淡一笑，“在回答你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现在那么激动，真的是为了你的朋友，还是为了我？”
“………………”程韵琴一时不由得愣住了。过了半晌，他才道，“……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我当然是为了他，怎么会是为了你？！”
余炼还想说什么，忽然觉得腿有点发软，“……算了，我现在不跟你说了。我现在累得要命，你还要来气我？我先回房休息一下，你来照顾花容儿吧。”
“……你没事吧？”程韵琴这时也不免有些担心，伸手扶住了他，“我还是先送你回房再说吧。”
“呵呵！”余炼笑道，“还好你多少还是知道关心我的。”
“你是我朋友，我自然要关心你了。”程韵琴特意重重地强调了“朋友”两个字。
“………………”余炼又变得有些不悦，也没说什么，由着程韵琴把他扶回了房间。
程韵琴扶他躺在床上之后，柔声道：“你等着，我去厨房给你熬碗鸡汤，马上就好。”
“……！”余炼心中顿时掠过一丝暖意，刚才的不痛快也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微笑着“嗯”了一声。
程韵琴的动作果然很快，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端了一碗香喷喷的鸡汤过来。
“来，我喂你喝吧。”程韵琴说着，就舀起一勺汤，学着余炼曾经喂他药的样子，在嘴边吹了吹，再用唇探了探汤的温度，最后才送到余炼的口中。余炼只觉得沉浸在一片无比的幸福喜悦当中，甚至连开口说话都会担心破坏了这种温馨的气氛，便默默地任由他喂完了一碗鸡汤。
程韵琴放下碗，“你歇着吧，我再去看看花容儿。他那里没一个人照顾，也挺可怜的。”
“……你要走？”余炼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今天的心情被程韵琴折腾得七上八下的，也不知他到底把自己放在了怎样的位置。
“你看，”程韵琴转头望了望漆黑一片的窗外，“天色已经那么晚了，你不打算睡了吗？”
“…………”余炼沉默了半晌，忽然严肃地道：“我不仅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教主吧？我现在命令你，帮我宽衣，服饰我就寝。”
“……什么？！”程韵琴眼睛一瞪，“我是你的右护法，又不是你的丫环奴仆，怎么还要做这些？！”
余炼一本正经地道：“谁告诉你右护法就不能做这些？五毒教的护法向来是要负责照料教主日常生活的。就像我以前每次受了伤，都是厉庄照顾我……来！帮我脱衣服！”说着，他就伸出一条胳膊。
“………………”程韵琴无可奈何，只好伸手去帮他宽衣解带。
转眼间，余炼的衣衫就被尽数解下，露出了一身健壮结实的肌肉。
上面的确如程韵琴之前所料有几块青紫，但倒也不像他爷爷程剑飞当年那样满身伤痕，因为叶星雅曾经为了程剑飞研制出一种专去疤痕的药，也配方自然也给过五毒教，想来从前肯定常常受伤的余炼也是用过的。
程韵琴忽然想起，余炼已经早已见过自己赤身裸体的样子，这却似乎是余炼第一次在他面前脱光全身的衣服。面对如此有阳性魅力的躯体，他不免也有几分心动。
“呵~你一直盯着我的身体看做什么？有那么好看吗？”余炼玩味地笑笑。
“……谁一直盯着你看了啊？！”程韵琴连忙移开了目光，“我帮你脱衣服能不看着吗？”
余炼故意长叹了一口气。“哎~~我都落魄到要用美男计了……你说，为了得到你，我是不是只好无所不用其极了？”
“……噗……”程韵琴听了这话，这才对余炼此举的用意恍然大悟，忍不住莞尔一笑，“可惜你无所不用其极也没有用，在我面前，三十六计，计计都是徒劳无功。”
“………………”余炼忽又收起了笑容，认真地道，“韵琴，我当真无论怎么做都得不到你的心吗？你问问你自己，你的心，真的不曾为我而动过？”
“……我……”程韵琴被他深邃而有带着几分幽怨的目光看着，一时间有些语塞。他只觉得心中一阵混乱。
余炼继续追问：“你坦白告诉我，你刚才是不是在吃醋？”
“…………”是啊，程韵琴就算骗得了余炼，又怎么骗得了自己的心？他刚才听到余炼今后要收了花容儿的那一瞬间，的确是很不舒服很不舒服。如果他真的只是把余炼当作单纯的朋友，又怎么会那么不舒服？也许，他早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爱上余炼了吧？可是……
余炼让见他沉默不语，知道其实程韵琴心中已经作出了回答，欢喜之下，柔声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在顾虑什么？你要是怕别人因此看不起你的话，大不了我们不把关系公诸于众就是了。再说，你如此有真才实干，我想，就算大家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也不会因此就把你当成小白脸。”
“……余大哥……”程韵琴怔怔地看了余炼半晌，在好一番思考挣扎之后，终于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好，我承认，我喜欢你！”
☆、第 41 章
余炼等了那么多年，才终于等到了这句炽热的告白，自是欣喜若狂，再也情难自禁地将程韵琴扑倒在床上，就要吻上去。
“……等等！”程韵琴却把头一偏，“你身上的伤，现在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吗？你甘愿打不还手的那个人是谁？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哎呀呀，别在这种时候说那么煞风景的事……等我们做完我再告诉你好不好？”余炼说着，狠狠地在程韵琴的唇上啄了一口，“我要堵住你的嘴，让你什么都不能再问……只能发出愉悦的叫声~”
“………………”程韵琴只得闭上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余炼忽然觉得他似乎十分不情愿，暂时停止了动作，柔声问道，“韵琴，你是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的吗？如果你还要什么顾虑的话，尽管告诉我。”
“……余大哥……”程韵琴睁开了眼睛，瞬间露出小鹿般楚楚可怜的眼神，“你是知道人家身体不好的，是不是？人家很娇弱很怕痛的……所以……你就为了人家牺牲一下下，好不好？”
“………………”余炼这才终于明白程韵琴的顾虑是什么了——原来是他仍旧不愿意当下面那个！他也终于明白程韵琴之前为什么可以从来不在下面了，因为，面对比他弱的人，他可以直接强取；而面对比他强的人，他则可以用这种优柔克刚的法子让对方心甘情愿地献身于他。“……算了，我们睡吧。这些事以后再说。我说过，我不会勉强你的。我一定会等到你甘愿把自己交给我的那一天。”
“……那如果你一直等不到呢？”程韵琴直直地凝视着余炼，显得异常烦恼。
“……真要是那样的话……”余炼实在想让心爱之人的愁眉舒展开来，只得一咬牙，道，“那也就罢了，两个人在一起也不一定非要做那种事，就算做那种事，也不一定非要做到最后一步，对不对？”说着，他一手伸向程韵琴的胸前，另一手伸往下面，唇和舌也在程韵琴的身上疯狂地肆虐着。
“……唔！！”在强烈快感的冲击下，程韵琴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然而，余炼却依旧没有看到自己期待当中的甜美笑容。甚至，他总觉得程韵琴的脸上仍然满是忧色。难道自己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程韵琴还不满意吗？！难道，他……他非要……
“……算了算了！我彻底败给你了！”余炼现在深切地体会到谁先爱上谁就输了这句话的意思，放开了程韵琴，往床上一趟，“你现在爱对我干什么就对我干什么吧！！”
“……！！”程韵琴闻言猛的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余炼。他压根儿没想到余炼会愿意为自己如此牺牲！他也真的很心动，很想扑过去，可是……“余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余炼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还有什么烦恼，就坦白地告诉我啊！！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只是……”程韵琴咬了咬嘴唇，忽然话锋一转，“那你呢？你不是也有事情瞒着我？”
“………………”余炼知道程韵琴所指的刚才自己说做完之后再告诉他的事。其实，他原本的确是打算如实告诉程韵琴的，可如今见程韵琴心中已有一件什么如此令他烦忧的事，实在不愿再增加他的心理负担了，“……这样吧，你在烦恼什么我不问了，这件事你暂时也就别问了，等你愿意把你的心声告诉我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先申明一句，你说得对，那个人的确也是我最爱的人之一……”
“什么叫之一之二啊？！”程韵琴有些不悦地打断他的话，“你有多少个最爱的人啊？！那你到底更爱我还是更爱他？！”
“呵，不能这么比……”余炼笑了笑，然后认真地道，“我对她的感情和对你的感情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情，就像你对我的感情和你对你爹的感情一样，我要是问你对你来说我们哪个更重要，你也一定答不出，对不对？”
“那怎么会一样？！”程韵琴还是不依不饶，“我那一个是爱情，一个是亲情，可你不是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了吗？！还是说你也和大爷爷一样有个养父，你们之间关系还不清不楚？！”
余炼狡黠地一笑，“说了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除非你先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算了，我不问就是了。我回房去睡了。”说着，程韵琴就要从床上下地。
“等等！”余炼一把拉住他，“我们已经是恋人了，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们也可以相拥而睡啊！
“……一起睡？”程韵琴有些迟疑，“不行不行，我有择床的毛病，你给我弄的那间房，虽然很好，但我也是过了好几天之后才能睡着的。”
“……哼，你是不是有一万个不和我睡在一起的理由？”余炼再次拉下脸来，“连我都心甘情愿为你忍耐了，你以为这样相拥入睡又什么都不做我们谁更辛苦？！”
程韵琴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怎么就知道你一定会忍得更辛苦？！”
“……哦？！”余炼愉悦地笑了起来，“你是说，你也很想跟我做那种事，对吧？”
“……我是想上你！！”程韵琴红着脸恶狠狠地吼出一句。
余炼一本正经地道：“刚才叫你上你不上，我现在后悔了，怎么办？”
“……余大哥，我是真的有择床的毛病啊……”程韵琴不禁苦笑了一下。
“那这样好了，”余炼从床上跳了起来，“我们今晚到你的房间去睡，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程韵琴这下是真没话说了，只得也下了床，跟着余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两人一打开程韵琴房间的门，首先蹦出来迎接他们的是早已被程韵琴喂得把白白胖胖的小兔子云儿。
余炼温柔地笑着蹲□去摸了摸云儿，“韵琴，你可真厉害，把兔子训练得跟狗一样，还会迎接主人呢？”
程韵琴这阵子终于也露出了笑容：“你也够厉害的，摸云儿它都不跑。”
余炼笑道：“如果我说我专门练习过怎样摸兔子，你信不信？”
“嘻嘻，除非咱们余大教主吃饱了撑的，闲得没事干。”程韵琴莞尔一笑，只当余炼是在说笑，又哪里知道，他说的居然是真的。
“呵呵！”余炼微微一笑，也不去多解释，只又逗了云儿玩了一会儿，喂了它些东西吃，眼看天色已晚，便道，“差不多该睡了吧。”
“嗯，是该睡了。”程韵琴说着，就解下了自己的衣衫，躺在了余炼的旁边。
余炼伸手牢牢抱住了他，“呵呵，身体比以前暖和多了，但还是比我冷。”
上次被余炼这样抱着，程韵琴很厌恶；而现在，他却只觉得很温暖，很幸福。可是……好舍不得！舍不得这份温暖，舍不得这份情感。其实，他心中真正的烦恼是，余炼对他越好，两人之间的关系越亲密，他就对这人世间越是眷恋。何况，他也不忍让余炼过分放不下自己。程韵琴看着余炼，认真地道：“谢谢你。要不是因为你逼我锻炼，我的体魄也不会变得比以前强健那么多。我后来才知道，你那时候虽然装得凶狠，其实全是为了我好。”
“那可不一定。”余炼却把脸一板，“那次我被你打伤，你竟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就知道天天和晶晶一起玩闹，我是真的很难过很伤心，所以才故意拿根鞭子来吓唬吓唬你。要不，我就好言好语地劝你了。”
“……哼，什么嘛！”程韵琴撅了撅嘴，“人家每次快要感激你的时候，就会发现你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余炼笑道：“但你每次快要恨我的时候，却又发现我果然还是个好东西，对不对？”
“原来你那么有自知之明？”程韵琴笑道，“没错，你就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王八蛋！”
“我是王八蛋，那你是什么？是不是王九蛋？”余炼说笑了一句，但随即又严肃了起来，“其实我那时逼你跑步，除了帮你增强体质之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你不是说过你想去爬峨眉山吗？爬山可是件很辛苦的事情，没有超强的体力和耐力是绝对到不了山顶的。我看你这阵子的体能也应该差不多足够了，现在凌建也已经除了，所以我这两天就尽快安排好教中的事务，准备最近就带你去，你看如何？”
“……啊！”程韵琴这才猛的想起这个连自己都快要忘记的心愿。原来，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余炼竟然记得那么牢。自己为何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余炼深深感动？自己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好！我们去峨眉山！”
☆、第 42 章
程韵琴当晚睡了十分安稳的一觉。云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窜到了他们床上，一会儿睡在程韵琴身上，一会儿又睡在余炼身上，还拉了一被子的屎尿。
当大清早发现被子已是又脏又湿又臭时，程韵琴自己倒是已经习惯这种场面了，像平常一样开始收拾床铺。
但他本以为余炼会生气地骂上云儿几句，谁知，余炼却反而笑着小心地把云儿放在自己腿上，用手绢为它轻轻擦拭掉身上的脏东西，一边擦还一边笑道：“韵琴啊，你养的兔子真是和你一样不让人省心。”
“……呵呵~”程韵琴在对余炼贴心之举的感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