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个月过后的某个下午,两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开心的在书房里嬉戏着,完全没注意到这里是除了虹老爷以外,严禁其它人进入的书房。
因为适才在院子里发现一只色彩缤纷的蝴蝶翩翩飞舞,好玩的两人便在午后玩起了抓蝴蝶的游戏,但却在蝴蝶四处乱窜的追赶下跑进了虹老爷的书房。
虹老爷的书房精致宽大,里头摆饰了从未见过的奇珍古玩,那些奇形怪状的特别外表,大大吸引了两人好奇的目光,一瞧便上了瘾,开始爱上了与古玩共欢的乐趣。
左摸摸、右搓搓,虹莲细嫩短小的指头,碰触着这些古玩不平滑的表面,内心批评着这些歪七扭八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完全不明白它们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转头想问悦颖这些外在扭曲的器物是什么,但眼中除了空空的摆饰却没有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虹莲转头巡视,悦颖却在正前方的桌椅上,专心的看着一本写着龙飞凤舞的册本。
虹莲探头在悦颖的侧边问道:「悦颖,你在干什么?」
悦颖专心的注视眼前一本小册子,手上还拿着沾有墨水的毛笔在数字上画圈圈,这样奇怪的举动使虹莲感到疑惑。
依旧不停歇的在册子上的数字画圈,但还是有回应虹莲的疑问。「这是虹老爷的账本。刚才因为窗口风吹的关系,导致册子翻开了好几页,在我不经意的察看后,发现这些数字有些不对劲,果真经我一一仔细审查后,发现有些地方的帐目的确算错了,加加总总至少就亏损好几百两。」
「哇!悦颖真的好厉害喔,没想到才跟我一样的年纪就已经懂得算帐了。」
「还好啦。」悦颖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你们在我的书房做什么!」虹老爷忽然推门而入,对着擅自闯入的两个小孩发出吆喝。
「爹,我们只是不小心跑进来……」
「快些出去,你们爱到哪玩都行,就是不能闯进这书房!」虹老爷情急的凶了两个小孩,但他是情有可原。
这书房里可是摆着他毕生的收藏,这里一半的古玩随便估计至少就有好几千两,有的还是自古就留藏下来的珍贵古物,但最重要的还是他放在密室里的奇珍异宝、珠宝首饰,要是被人发现遗失的话,那他亏损的可不只有钱财而已,还包括了他年轻时所付诸的精力。
虹莲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可是他印象中和蔼可亲的父亲第一次凶他。
悦颖知道身旁的人儿发出细微的啜泣,原由是来自于虹老爷的责怪,他赶紧就伸手握紧虹莲的肩头,并且还紧拉住他的小手,缓慢的步向外头。
在双眼碰虹老爷带点排斥的眼神,他明白虹老爷还是很在意他这个外人的存在。
可却在正要踏出门坎时,他听到虹老爷低哑的叫声而停下脚步。
「等等,是谁动了我的账本?」
悦颖坦诚的举手,诚实描述了方才的举动,「是我,我刚才的确动了老爷您的账本……」他有些害怕自己的擅自举动激怒了老爷,更害怕因此被赶出虹府,再也见不到虹莲的脸庞。
虹莲止住哽咽,极力替悦颖解释,「爹,您别怪他,他不是故意要动您的账本,只是……只是……」年纪才十来岁,哪有一张舌灿莲花的好口才替他人解释,当然只能简单讲出几句不太可靠的词句。
「悦颖,这真的是你动的?不是虹莲吗?」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惊讶还要来的恰当。
「这账本真的是我动的,不关虹莲的事。」
「爹,您别责怪悦颖,都是我不好,是我闯进了您的书房,要怪就怪我好了。」
「谁说我要怪他的!你看这些帐目,被墨水圈起来的地方全部是算错的地方。」虹老爷步向悦颖,握紧了悦颖的小手,「你做得真是太好了!这些圈起来的地方全是错误的数目,要是我真的一时疏失、放任它不管,我赔的钱可是足够我们虹家人口的工资饭钱。」
「哪里,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以前家父是在扬州开店的商人,自小就在父亲身边学习如何算帐,可因为一时失势,自家的店倒了,家父家母忧愁成疾,都双双去世了。」越说越悲伤,感伤着他不想面对的伤心往事。
年仅十三岁的孩童口气老成,全是无情打击使他提早面对人生的现实。
「这样啊,这实在太令人同情了。」
「幸好有虹老爷收留,我才能平安的存活下来。」
「不过,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懂得算帐,看来要是我任由你这璞玉失去散发光彩的机会,那我可真对不起令尊给你的一副好脑筋。不行,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我要你白天伴着虹莲念书,晚上还要教你经商的技巧,加强你算帐的功力。」
一个年仅十多岁的小孩就懂得算帐,这可是件了不起的天赋,要是加以培养,必定会是扬州商业界的新星,前途是不可限量。
可叹他虹家是商人出身的,但却生了个极度不喜爱与商圈打交道的虹莲,只热衷于琴棋诗画,简直就是遗传到他美丽温顺的妻子。
虹莲朝着悦颖道:「还不快点谢谢我爹爹给你成功的好机会。」
「多谢虹老爷!」握拳跪膝,悦颖脑中除了以言词表达外,就只剩下跪膝这感谢的举动了。
「不必客气,从今以后你就像虹莲一样叫我爹,既然我打算培养你,那顺便收养一个人才做我儿子又何妨呢。」
「可是……您不介意我曾是乞丐?」
「那又如何?」虹老爷充满严肃的语气,告诫着两人他所经历的人生启发。「人啊,不单是要看他过去光彩与否,重要的是是否有上进心、是否懂得扭转命运,只懂得自怨自艾的人,是不会有多大的成就。从你身上,我看见了追求成功的上进心,值得我付出心力去培养。」看人看了大半辈子了,相信充满着斗志的悦颖,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悦颖难得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又有贵人打算培养他、收养他,纵然叩个头破血流,也不足以表达他内心澎湃的感谢之意。
此后,白天与虹莲伴读,晚上和虹父学商,天资聪慧的悦颖真的在压力之下,双双吸取其中精华的所在,并且朝着人中之龙的方向努力迈进。
在虹老爷这几年的培养之下,悦颖的确是没让他失望。
出外经商,虹老爷也都随时随地携着悦颖,也会试着与悦颖商讨一些经营生意的理念,而悦颖也总是能不负他望,给了他不错的想法与意见。因此,他更是把悦颖当成亲生儿子宠爱,还四处向扬州的商人炫耀他是自己的儿子、未来家产的继承人,还给了他在总店铺里担任管帐的职位。
虹莲无所谓,反正他的志向本来就不在此,他只想参加科举、考上状元,好完成母亲想要有个儿子光宗耀祖的期望。
虹父虹母心中的理想都已经找到了妥当的人选替他们完成,分别就是悦颖与虹莲,两个专长恰好相反、但却又不凡,不过都能完成两老的期望。
悦颖和虹莲十七岁那年,虹老爷给了他们出去游玩的盘缠,让两个少年专注于追求成就时,也有个休息喘气的好机会。
「这是真的吗?爹,你真的同意让我出远门?」想他活了十七年,别人早他两、三岁就能到外面的世界观摩,可他父母亲却老爱把他当成温室里的花朵,连出虹府的门都得让随从紧跟着,好似他一出门就会被人拐走回不了家。
「我想你也长这般大了,该是让你出去见见世面的时候了,要不『某人』老是抱怨我把『某人』当成小孩子。」虹老爷说的某人不必指名道姓,也都知道是在说鼓着腮帮子的虹莲。「不过,虽说是要给你出远门,可我还是会让悦颖紧跟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我一路上就不会孤单也不怕有别人欺悔我,因为悦颖的身手实在厉害的没话说!」忍不住举起大拇指,称赞悦颖本领比他强上不知好几百倍。
悦颖这几年来不止学习经商技巧、读书识字,同时还兼具高超的武功造诣,为他的体魄锻炼出强而带劲的肌肉。
高挑的身躯配上壮实的身材,阳气十足的刚毅脸颊,剑眉锐眼让他荣登扬州第一俊男子。每日出门工作,总会遇上不少掩面含羞的少女暗暗抛媚眼,这让冷眼旁观的虹莲感觉扬州的少女已经不像以往的含蓄,更嫉妒悦颖竟然还面带微笑的向那群少女示好,气得他有时候都刻意不与对方说话,但都在几天后的晚上,两人便会在浴桶里畅谈彼此学习的心得而化解冷战。
由于随着年纪逐渐增长,两人的体格也起了变化,以前可以同睡的大床也容纳不下悦颖高大的身躯,因此,虹家夫妇立即请了工人整修两间客房合成一间宽大舒坦的寝房,让个性耿直的悦颖感动不已。能够获得虹家夫妇的宠爱,对他来说是件再幸福无比的事了。
纵使两人只是养父养母,但想孝顺他们的孝心却有增无减,他发誓一定要回报虹父、虹母对自己的关怀与恩情,并且化作强大的动力,让虹家产业变得更大、更有名望!
只不过同样聪颖的虹莲不仅趁着工人整修悦颖的寝房时,还另外命令他们打掉其中一间客房,加装可供多人同时梳洗的大浴池,目的就是想要继续和悦颖享受专属两人沐浴的时光。
自从悦颖越长越高大之后,小时候觉得很大的沐浴桶也成了容纳不下悦颖一人的小浴桶,这点让虹莲惊讶为何对方的身躯能够发育的比常人还要好,是因为练武的关系吗?可扬州练武的人也不少,但就是没有一个像能悦颖长得如此壮实、如此英俊、如此迷人,他的心跳得好快……
等等,他在心跳什么?自己又不是路上那群对男人饥渴的少女,有必要对跟自己一样身为男性的悦颖着迷吗?这简直太不象话了!不过,他还是情不自禁的在意对方的举动,真的好奇怪……
当友情变质成爱情,有谁能明白情窦初开是不分对象的?虹莲根本不明白对一个人脸红心跳是爱情的征兆,唯一知晓的就只有义无反顾的在意对方、关心对方、不知情的喜欢着对方。
「在想什么?是因为明天就能出发到外地游玩而兴奋吗?」
「是、是啊!」口是心非,总不能坦白说自己此刻内心、脑海,想的都是悦颖吧,这样说出来连自己都感觉奇怪。
忽然眼前的一块月状胎记吸引他的目光,「你胸前的那块月形胎记跟我的好像,只不过我的长在手掌。」伸出手掌,的确有个月亮形状的胎记,不过只是浅浅地,不是很清楚。
以前悦颖的肤色有些偏白,不过由于近几年练武时都是光着精壮的身子在院子里修炼,所以偏白的肤色总算被晒成属于男人该有的古铜,也就因为如此,那块淡白色的月形胎记才能清晰的浮现在胸口。
「那是我从小到大的胎记。」
「是喔?」月形胎记?好像曾有人跟他提醒过月形胎记的事……
啊!是红惜,是那个让自己头一次见面就印象深刻的夜红惜,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自从那年庙会一别后,这四年来的庙会就从未见过他的身影,虹莲也只能在以前红惜摆过摊位的地方走走,抒解无法忘怀的思念之情。
至于他所说的月形胎记的事,可能是他算错了吧,虽然悦颖的确符台了箴言的所有特征,但悦颖所带来的却与灾厄恰好相反,反而是聚集了幸运的化身。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虹莲躲开他的视线,闭起眼睛却又眯着眼睛分心的观察对方。
好美……悦颖脑中除了形容对方的美丽之外,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虹莲更重要的事,那水滴在虹莲雪白的肌肤上逗留,热气又如舍不得离开那无瑕的细致……
比铜镜还要清晰的水面,漾起虹莲陶醉在洗浴当中的潮红,粉嫩却又好像从未被人触碰过的左右胸点,正勾引着自身控制不住的双眸注视,他真想一口含下那新鲜的红梅。
悦颖摇晃着不清楚的脑袋。
他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义弟抱存着如此肮脏的想法,他不是畜牲也不是欲求不满的嫖客!
可他们不是亲兄弟啊!两人的关系比起兄弟更像朋友……不,或者是比朋友更深层一点的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好混乱的脑袋啊啊啊!
他从未有过认真思虑的问题,因为他吸取能力强,只要常研读商学、经典,几乎什么困难都奈何不了他。
「你做什么不断摇头晃脑啊?」眯着眼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悦颖奇怪的动作。
「没、没什么。」粉嫩的蓓蕾靠近自己身体,他无法控制视线往下的冲动,两颗眼珠子上下移动,都不知道是该看那绝美的脸蛋还是诱人的粉点。
「没事的话,我先起身啰?」
「好好……你先上去不打紧,我再多洗一会。」看着虹莲姣好的曲线从水面冒出,悦颖突然觉得大事不妙。
身下那条控制爱欲的代表,触动了开启的机关,这令他不能对自己说谎——虹莲的一切真的挑起了自己所有的情感。
抖动的想阻止逐渐往下伸去的双手,但却是徒劳无功。
在愉悦的上下套弄过后,那肿胀火热到连热水都不及它一半的温度,水中浮现大量的白影漂浮,才知道自个儿在亢奋的状态下将虹莲幻想成女人。
悦颖懊恼的生着自己的气,一拳撞向坚硬如铁的石墙,痛感却没能阻止幻想虹莲带给自己的美好光景。
太可恶了!他怎么能将虹莲当成性事的对象,他可是把自己当成好兄弟、好朋友,这样的行为不就与禽兽无异!
不行,他不能再这样靠着幻想虹莲发泄下身的欲望了,要是被对方知道了,他会怎么想,恶心?厌恶?还是憎恨?无论哪种都对自己来说是最大的折磨。
第四章
「一路上小心,记得早些回来。」虹母站在大门面前挥着锦帕,向出远门的虹莲与悦颖道别。
「娘,您不需要担心,我们三个月后就回来了,况且有悦颖跟在身边才不会有什么危险。」
悦颖拍胸脯保证,「是啊!娘,您不必顾虑,有我跟在虹莲身边,我不会让其它可疑的人接近虹莲。」
「你就不必替他们牵挂,两人的年纪都不小了,是该出去见见世面的时候了。」虹老爷虽然表面上无关紧要的说,但其实心里的担心也不比虹母少。
只是自家的儿子都十七快有八了,还不曾出过一次远门,该是让他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且培养独立了。
「我是不担心悦颖,他这些年来陪你出外经商去过不少地方,世面见得也比虹莲宽广的多,我是怕虹莲生性贪玩,不懂得分寸,要是悦颖一个不注意……」虹母突然一阵鼻酸,「算了,我不说了,免得你们又嫌我唠叨。」她家老爷做事总不事先跟她商量,都得等到前几天才跟她声明,像这次虹莲与悦颖出外游玩的事也一样,她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娘,您不必担忧,我知道您是舍不得我近期不在家,不然这样好了,我每半个月就派人捎一封信回家报平安,这样您总该没意见了吧?」虹莲撒娇的埋入虹母的胸口,就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孩。
虹母破涕为笑,「好啦,就拿你没办法,总爱撒娇,要是以后成亲还这副德性,这成何体统。」
离情依依之后,两人向虹家夫妇道别,出发拓展他们的新视野。
首先,他们朝着洛阳白马寺前进。
白马寺,北依邙山,南望清澈洛河,茂密树丛衬得红墙鲜艳,宏伟的大殿、宝塔钟声,颇有庄严肃静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