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下一次嫑丢下我一个人了啊!”
乃?嫑?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沐青辰甩开身上牛皮糖一样的洛子亭,倒了一杯茶,看了看,唔,这几天都没换茶叶,又倒掉了:“无风副阁主?又接下了什么单子没有?”
“没!”洛子亭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懒懒道:“近日江湖人不都到天下第一庄凑热闹去了么?阁中难得清闲一回,你还想让我忙的七荤八素不成?!不过,楚楠王倒是差人告诉残雪,杀左君澈一事必要在三个月内完成。”
“三个月内。。。你且让残雪回他,醉殇阁三个月内给他个答复。”沐青辰躺到床上:“今日我乏了,困得难受,先憩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洛子亭闻言嘟嘴:“什么啊,暮言之那个混蛋走了也就罢了,你也不理我?”
远在行军路上的暮言之狠狠打了个喷嚏,心说什么情况?一旁的顾月铭看着他,他摇摇头:“没事没事。”
行军路上休息时,陌涟以四处散心为由,寻了个无人之处,唤来只信鸽,嗓子里发出几声“咕咕”的声音,又看了看四下,方才转回身子回到行军队伍中。
临时搭建的帐篷中,暮言之一合手中的纸扇,笑道:“原来如此。。。”
由于陌涟交了李成莽错误的信息,导致李成莽派人偷偷泄露给南苗军队错误的信息,说是提前两日发兵偷袭,南苗军队便提前两日加强戒备。
但是顾月铭偏又是找了各种理由在路上拖延了两天,在原时间到了战场,将士们又饮了沐青辰送的汤药,士气倍增。
南苗军队已经连续精神高度集中防备了两日,锐气大减,将士们身心俱疲,此时顾月铭领兵开打,仅其一人便伤三千,杀两千,连三场战下来,南苗认输,并约定十年内秋毫无犯,且以北相为重,年供银一千万两,苗木四十万株,并将南苗公主送来与太子和亲。
宰相府书房
李成莽手一甩:“陌涟的消息出了什么问题?!”眼底闪过一丝嗜血:“顾月铭发现他的身份了?”
“相爷莫气,以陌涟的消息而言,是路上有大批将士水土不服需要调整,因而又误了两日,且他的身份,貌似没被人怀疑。”
“那那个什么无月呢?”李成莽斜睨了一眼一脸谄媚的男子。
男子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好对付,陌涟说他的武功相当好,轻易动不了他。”
李成莽向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不管用什么方法,除掉他,这粒沙子太碍眼了,他之后。。。陌涟差不多也熬到头了。。。”李成莽心知陌涟有疾,至多熬三年 ,只要顾月铭一心当他是沐青辰,李成莽便能用陌涟的病一点一点磨灭顾月铭的气势,只等顾月铭众叛亲离,兵权便可在握,到时候太子党一干人等,何须再惧!十年前李成莽带回了顾月铭,本想当做棋子用,没想到却是个相当不听话的棋子啊。。。。。。还有,太子党敢如此,背后一定有为人所不知的靠山。。。。。。会是谁呢?李成莽转身道:“下去吧。”
“是,”那人嘿嘿一笑,用两只匕首插进地里,身体缓缓沉入地下,直至不见。
李成莽呼了一口气,伸手触了个盒子,书架缓缓移开了,露出一幅绝世美人的图画,缓缓叹了一声:“遥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夜半月影重迷迷
两个月后,静淮王爷大败南苗的消息在北相国不胫而走,一时间顾月铭的呼声远高于太子一干人等,顾城北也在朝上嘉奖了顾月铭,又赏了三所宅子,黄金千两,珍玉数斗。顾月铭不卑不亢应下,对此态度倒是冷冷淡淡,有当没有。
醉殇阁
司徒仪向沐青辰行了个礼:“阁主,天下第一庄有单子要求解决。”
“哦?天下第一庄,我没找他,他倒是来找我了。”沐青辰点了点头,指尖轻轻地按着长椅上的扶手,有一下没一下的。
“怎么,那不是名门正派么,怎么想起醉殇阁了,官府用来干什么吃的?”洛子亭用小指挖了挖耳朵,还是那副又媚又软的样子。“醉殇阁的单子,可都是不怎么见得了光啊。”
司徒仪耸了耸肩:“谁知道,听他们口气,这单子不是活人闹出来的,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也不好请官府。”
“怎么,”沐青辰偏了偏头,语气微扬了一下,似有几分捉摸不定的不满,却听不出来高兴不高兴:“当我们醉殇阁的人都是道士么?”
“算了,他出多少银子?”洛子亭直接一挥手,甭管是和尚还是道士呢,看银子办事!
沐青辰抚额,洛子亭精打细算爱贪小便宜的性格又凸显出来了。
司徒仪把手指头掰了掰,伸出五个指头:“五万两银子。”
沐青辰闻言皱皱眉,从座上起身,一挥手对司徒仪道:“你先下去吧。”又顿了顿:“单子主阁接了,其他阁不一定能办妥。”
“是。”
“怎么?”洛子亭咂咂嘴:“这案子有问题是不?五万两,够买几所宅子的钱了,用来破个小单子,太舍得了些,连官也不敢报,啧啧。”
二人边说边出了醉殇阁,通过密道回了沐青辰的屋子。洛子亭刚从屋门口出去,便见了一银发男子立于门口,一紫一金的眸子透着十足的狡黠,双手环胸,腰里别一把精致的点翠墨色扇子,正似笑非笑看着他。
洛子亭几步小跑过去捏暮言之的脸,又摸了摸腰,唔,还好没瘦!洛子亭拍了一下脑门,暗啐了自己一口,自己干么没事这么关心他!
沐青辰从二人身边擦过,只轻轻嘱咐一句:“明天还要办事,走路要用腰,别过度。”
洛子亭的脸募的一红,都快赶上身上的那身衣服了!
且不去管暮言之与洛子亭如何,沐青辰回了清月阁主阁,便叫了老鸨来,细细问了她最近阁里有什么人常来往,什么人与天下第一庄的人有较多接触。
老鸨想了想:“禀阁主,倒是有个金爷,长与天下第一庄往来进出货物的,也常来阁里寻些小倌什么的还有天下第一庄里头有点势头的一些家丁也常来往的。”
沐青辰点点头:“回头让他们套点东西。”
“但凭阁主吩咐。”
与此同时,静淮王府,影散在顾月铭耳边低语几句,顾月铭挑了挑眉:“呵,有这种事?连暮言之也过去了?”继而到:“去通知陌涟,本王近日胜仗,想闲暇几日,问他可否愿意同本王去江南玩玩。”
影散行礼:“王爷,那陌涟他。。。。。。”
顾月铭挥手:“按本王说的办!”
“是。”
顾月铭的眸子沉下来,左君澈家里的事一定不简单,以左君澈的能力。。。呵。。。
入夜,月上中天,朱颜巷似乎较往常更为热闹,许是因为顾月铭的一场胜仗打得实在漂亮,百姓们的心里都舒坦了不少,他们只要过好眼前的日子,乐得享受太平日子,战争的艰难与否,全不在他们关心的范畴之内。
清月阁雅间内,金爷同王兀在三四个小倌的服侍下,开始安心地谈起了生意,是关于天下第一庄这个月的兵器量。
小倌们互相使了个眼色,由最会腻人的玄儿发了话,他轻巧的坐在金爷腿上,极尽可能地往金爷怀里蹭,用力眨了眨眼,显得眸光水水润润的招人疼,似乎金爷当金爷满身的肥肉为无物,拿嫩白的指尖摩挲金爷的胸口:“呀~今月兵器貌似比往常要少么~”
金爷捏着玄儿的屁股,一脸急色相:“听说这个月天下第一庄出事了嘛!是吧,王老弟!”
被称作“王老弟”的王兀,一副尖嘴猴腮的相貌,三角眼,长得很是猥琐:“金爷,这事可别提了,邪门儿得很,最近庄里可死了不少人了!”
“哎呀!死人!”玄儿一听就往金爷怀里钻,一副要发抖的样子:“好端端又死什么人!”
王兀一拍大腿,又色情的摸小倌身上露出皮肤的部分:“可不嘛,死的可邪门呢,身上就剩下一张皮了!”
“皮?”金爷咧嘴,露出满口的黄牙。
王兀自知多言,喝了几口酒,又甩甩手:“不讲了不讲了,多坏兴致!”
玄儿一听不依了,王兀若是不讲,怎么能套出话,便又向王兀喂酒:“爷,讲一讲么,玄儿想听的呢,爷还想不想今晚上玄儿伺候呢~哪有故事讲到一半卡住的道理,玄儿可要生气的!”说罢,转身做出一副生气的样,指尖却捏着王兀的袖子不放。
王兀了然的嘿嘿笑了两声,摸了把玄儿道:“咱们玄儿居然和奶娃娃一般,闹着要听故事,告诉你啊,自打老庄主召开天下群雄贺席之后,庄子里便发生了奇怪的事,不少人夜里都见过黑影。”
“黑影?”玄儿眨眨眼。
“唔,也有说是小孩儿的。”王兀咂咂嘴:“更恶心的事,前段日子,也就是黑影出现的第五天,那天早上,天刚蒙蒙亮,负责给少庄主和少庄主夫人打水的丫头i,脚下一打滑,看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几人皆问。
王兀压低声音,阴森森道:“是张死人皮,家丁的,血淋淋的,还往下淌水呢,连骨头都化了,软趴趴的,就跟直接从人身上扒下来的一样,连个裂缝都没有,完完整整的呀!”
玄儿拍拍胸口:“哎呀!吓死人了,当我是小孩子呀!”
“那里是假话,那家丁是第一个,据说他也是见过那黑影的,隔不过三天,又是一张小丫头的人皮,啧啧,那小丫头我可知道,乡下来的。灵透着呢,这么没了,太可惜。。。。。。”
“怎么不去报官?!”玄儿嘟了嘟唇:“真这样多吓人呀!”
“那哪行啊!这么万一传出去,天下第一庄还要不要做生意啊,老庄主看不下去了就让人悄没声的通知醉殇阁了,说是让帮忙查查。”
玄儿愣了一下:“万幸还有人查,不然多吓人咯!我都不敢一个人睡觉了!”
王兀捏着玄儿得手,和金爷使了个眼色,一起笑了起来,带着玄儿和其他小倌进了屋子深处。
约么一炷香后,玄儿和其他小倌出来,出灭了手中点的迷香:“可惜了副阁主赏的迷销香了,就让那两个蠢货在梦中享受温柔乡罢!”转身同二人去见沐青辰,将所听之事悉数报告给沐青辰。
沐青辰听后点点头:“仅这些?”
“那王兀不过只知道这些,没引出来别的。”玄儿摇头。
“罢了,你下去吧。”
“是。”玄儿向沐青辰及洛子亭行了个礼,下去了。
“洛子亭,你怎么看?”沐青辰淡淡道。
“我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不过这事儿挺邪门儿。”洛子亭耸耸肩:“回头让暮言之去卜一卦得了。”
“这次单子巧得很了,四皇子这么一合,重在一起了,不如一块儿办了吧。”沐青辰点头:“算起来天下第一庄离这里也不算远,这次派小不叽和玄鹰去吧。”
“小不叽么,”洛子亭咬了下唇瓣:“她还太小,估计玄鹰也不太乐意。”
“有些问题。。。。。。适合小不叽这样的孩子去问,”沐青辰道:“咱们两个这次也要去的,要杀左君澈,不易。”
“那林栩也是个人物,”洛子亭拿起杯喝了口茶,“噗”一声全吐了出来:“这什么东西!”
沐青辰抿了抿唇:“辣椒水。”
“。。。。。。”
洛子亭撇撇嘴,口里像全肿了似的:“讨厌,伦家的嘴唇,都是你害的啦~”说着,便从衣袖里拿出一枚巧妙的小盒子,占了点冰蓝的药涂了涂:“混蛋,不就喝你两口茶么。。。不过啊”话题回转:“那林栩也不简单,左颜老爷子过大寿八成都是她操办的,这个女人,心细的了不得,不愧为天下第一才女,文采好,心眼也多。”
“我总觉得左君澈哪里不对劲。”沐青辰眯了眯眼:“不是说他和顾。。。静淮王爷的关系极好么,二人这次见面生疏的就像是第一次见面似的。”
洛子亭挑眉:“怎么的,刚说到顾月铭就改口成静淮王爷呀,你一遇到他的事就犯傻不是?平时精得猴似的。”
沐青辰苦笑一下:“平时精得猴似的人是你吧。”
“你想啊,顾月铭本人都没说什么了,那就是肯定那个左君澈有问题了,左颜老爷子大寿我没去成,靠司徒仪分析的情报终究不如亲身去来得清楚,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天晚了,不过就这几天便要派人处理的。”洛子亭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有小不叽,玄鹰也要去的,他们二人好说,咱们去那住,少不得寻个由头。”沐青辰点点头:“过几日便是乞巧节,天下第一庄附近的花灯会最是热闹,就说我们二人赶节去如何?”
“呵!”洛子亭莫名想到了暮言之:“大男人赶什么乞巧节。。。。。。阴气太重了吧。。。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小辰辰,我回屋去歇了。”说罢,风一样一溜烟儿跑了。
沐青辰提到了乞巧节自己也是一愣,由着洛子亭跑走,自己坐在房间里发呆。
洛子亭扑着胸口一路小跑回到房间,募得发觉房间里多出一人,眼神一利:“谁!”说话间已是三制毒镖出手。
那人悉数接住,唇角邪魅地笑出来:“子亭,好狠的心啊,武功还是那么差么,毒镖也投不好?”一金一紫的眸子泛出些光。
洛子亭毒镖刚出手就发觉那是暮言之了,又想起“乞巧节”脑子一懵,整个人变得傻乎乎的:“才!才不要和你过乞巧节!”
暮言之“噗”一声笑出来,拉过洛子亭狠狠啃了几口后咂咂嘴:“你刚刚喝了什么?”
洛子亭还是晕忽忽的:“唔。。。辣椒水。。。”
“为什么喝那个?”
“不知道。”
“。。。。。。”
静淮王府
陌涟喝下一大碗药之后用帕子擦擦唇角,对一旁的顾月铭放出一个笑,淡淡的,像是水墨画中的墨莲一般,不要演,却十分柔和。
顾月铭不禁生出几分怜惜来,陌涟的病并非是假装的,而是真的命不久矣,这么一个男孩子,如果不是代沐青辰活在这府里,因假扮而不受自己待见,怕是在哪里都极受怜爱的。吃的穿的一样不缺,但是在王府里,真正冷的,是心才对。
顾月铭走过去抚一下陌涟的发,轻叹一声:“晚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铭哥哥。”陌涟拉了拉顾月铭的袖子:“难道忘不了无月公子么?”
“什么话。”
“铭哥哥。。。。。。”陌涟咬了下唇,陌涟的眸子绝对是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的影子,他不想做那个人的影子,可是却有预感告诉他,如果不做影子,那他将什么都不是。
“你想太多了。”顾月铭道:“明儿个我带你去天下第一庄住上一阵子,马上乞巧节了,那里会很漂亮。”星眸沉了一下,脑海中晃过一个影子,微扬了一下唇角,转身离开:“小金子,照顾好公子。”
“是,王爷。”小金子待顾月铭离开后,笑得开心,眼睛都眯缝成一条:“公子,王爷说带你过乞巧节呢!”
陌涟虚弱的扬扬唇:“是么,真该高兴高兴,就怕我这破败身子扫了王爷兴致。”
“怎么会!公子的病总有好的时候!公子不能往坏处想不是!”
好?陌涟翻了个身摇摇头,去摸眼角下的樱,发作得更厉害了呢。。。。。。
枕下的那块玉 ,想丢却又不舍得丢,顾月铭,你让我如何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近破晓迷云出现
刚过中午,沐青辰,洛子亭,小不叽,玄鹰等一行人便到了天下第一庄前。
天气刚过最热的时辰,开始微微转得清凉,正是出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