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异宝 +番外 by 陶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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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异宝 +番外 by 陶夜-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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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默全没注意,趴在船头上摇着小脑袋四处看,直到小船转过第三道水岔,才回头想问,一见身后两人,不由吃一惊,嘴巴张着老大,差点倒栽葱跌到河里去。那身着墨绿衣衫的少年离他较近,一把扯住他。泠默目光却全落在那身着水青色长衫的人身上,结结巴巴,话也说不利索,“……花……花……”
  墨绿衣衫的少年忙伸手拦人,道,“不可,他是公子心爱之人,公子对我们有恩。”拦的却是那穿水青衣裳的。
  此人眉头早倒竖起来,此时听他一说,不由悻悻然收回手来,抹下捋到胳膊肘的袖子。即使动作如此不雅,此人仍是风姿绰约,让泠默几乎呆掉。
  那墨绿衣衫的少年又对泠默微笑道,“你不要叫他花花,他不喜欢,嗯,你叫他花落便是了。”
  泠默呆若木鸡,半天才傻傻的点头。
  那身穿轻浅到几乎发白的水青衣衫的,可不正是泠默在长津紫葭阁遇到过的那位绝色美人儿,名唤花落满庭芳的。泠默见花落仍在横眉瞪视自己,不由一惊,闭上嘴,向后缩缩。敢情他是忽然想起了那日有个阿旺叫了一声“花花”,便被美人儿打翻在地,还用力踩了几脚的情景。
  没等他缓过神来,小船已经转向山岔,到得这里,河面愈加狭窄了,两岸树木也愈加浓密,许多枝叶都伸展铺垂到河上,挤挤挨挨,几乎拂过水面。小船轻盈地穿过枝叶,突然前面一片明朗,却是一片十分开阔的谷地,河水由此分成数十条小溪,在竹林花树间缓缓流淌,水声淙淙,岸边有几处小小屋宇,掩映在绿叶中。
39

  小船在坡下的渡口旁泊好,两人连着泠默一起迈上小小栈桥,走两瞳,便到了岸边,脚下绿草如荫,夹着星星点点小花,柔软舒服。一条小路直伸向那小小的青瓦白墙院落。刚走到近前,黑漆小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着浅藕色滚深紫色牙子衣裳的少女正挽着一只竹篮儿向外走,抬头见到他们,“啊“的一声,脸上顿时露出笑意,扬声招呼,“小落,飞儿你们回来啦?咦,这位便是你们要去接的小小贵客么?小公子长得真可爱。”声音清脆如银铃。
  这少女看着十七八岁模样,长像虽不是顶漂亮,却十分甜美可人,皮肤白白嫩嫩,腮上红粉绯绯,便如只苹果一般。泠默瞧她半晌,小脸微微有些红,心道这个姐姐长得也可爱。花落满庭芳一见她便飞扑上去,满脸笑容搂住她一阵乱摇,道,“未夕姐姐,好久不见,今儿还给我煮那酸笋汤来吃好不好?”
  那少女笑个不住,道,“好好,正巧今天钓了一尾好大草鱼。”
  墨绿衣衫的少年微笑向泠默道,“小少爷,这是我家阿姊,你唤她未夕就是。”
  泠默忙鞠一躬,叫道,“未夕姊姊。”
  未夕“啊哟”一声,甜甜笑道,“你是飞儿主人家的小少爷,未夕可不敢当。”
  泠默有些纳闷,这少年是叫飞儿么?又什么主人家?他小脑袋还未想明白,未夕已经一手挽了花落,招呼道,“快快进来,早盼着你们呢,可还走么?”
  那名唤飞儿的少年答道,“要的,先住两日,待公子来了我便跟落儿先回去,冷翼精着呢。”
  花落在前头“嗤”一声,嘟嘴道,“她倒真把自个儿当鸨娘了。”
  未夕“咯咯”笑起来,大声道,“掌嘴!给冷姑娘听见了还得了?”飞儿也在一旁微笑,瞧着花落,满脸柔情。未夕瞧他几眼,唇角挑起来,道,“飞儿,你也好久没见小落了吧?”飞儿回头看她,脸上一红。花落却未察觉,用力点头道,“可不是!今儿一早才在三里铺碰头儿,连话都没说几句,未夕姊姊,你阿弟一点儿也不曾想着我哩。”说着拿眼去斜飞儿。
  未夕抿嘴笑道,“昨儿我在后头林子里下了套子,你们去瞧瞧,若套住了什么野味儿正好拿回来我给你们炖汤喝,顺手再把那山菇笋子拣些回来。”
  花落眼睛一亮,急忙过来拉着飞儿便走,一边急急道,“嗯嗯,后山那样大,我们多逛一些儿再回来哦。”
  说着这两人径自去了,单扔下个懵懵懂懂的泠默和笑个不止的未夕。
  笑半晌,未夕才停下,歪头看看泠默,道,“小少爷,你作什么一脸想问的样子?”
  泠默挠挠头,十分不好意思,“……嗯……我都不明白来着……”
  未夕笑着拉他坐在桌边,倒出碧清的茶来叫他喝,道,“阿弟说,他家公子爷护得你紧,今日看来倒是真的。怎么你都从来没见过小落与飞儿么?”
  泠默呷口茶,听她问,忙道,“花落我见过的,我见他踩人来着,还上去跺。飞儿没见过。”
  “哦,”未夕点点头,“我家飞儿的主人便是你哥哥许大公子,大公子待我家飞儿和小落有恩,所以他们便心甘情愿侍奉你哥哥呢。”她说着十分得意的样子,道,“我家阿弟在江湖上可有名呢?他可是烟雨楼第一杀手,轻功好的不得了,所以咱们都叫他风之飞儿呢……烟雨楼你知道么?”
  泠默一脸迷惘地摇摇头。
  未夕眨眨眼,似有些遗憾,不过转头想想,又笑起来,道,“那么紫葭阁你总知道的吧?我家阿弟还是紫葭阁的第二红牌呢,他长的是不是很漂亮?我原说他该是头牌呢,不过既然小落也在,那么小落当然是头牌。”
  泠默想半晌,迷迷糊糊道,“……紫葭阁……是哪里?”
  未夕“咯咯”笑起来,道,“紫葭阁就是烟雨楼嘛。”
  
  且不说泠默绞尽脑汁,直想弄明白为啥米紫葭阁便是烟雨楼,烟雨楼又是哪里,单说花落满庭芳拉着风之飞儿,不管不顾直奔后山而去,施起轻功,直扑向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里。
  风之飞儿轻声道,“阿姊下的套子不是在这里,定是在那边的野树林里。
  花落满庭芳狠拧他手一下,道,“那边不如这边舒服。”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片空地上,头上苍翠竹林也空出一片,落下暖暖阳光,照在茸茸草地上,听听耳边沙沙风声竹声。
  站定了,花落满庭芳回过头来,拉着风之飞儿的手,一双美目灿如星辰,似笑非笑看他,突然间贴近了吻过来。两人唇瓣顿时火热的胶着在一起。
  风之飞儿搂住花落满庭芳,用力将他带向自己怀里,几欲将他细腰勒断,听他在自己怀里发出细细喘息,唇瓣焦急地辗转于唇上面颊上,不由的热血沸腾,轻轻叫出来,“落儿……”
  花落被他亲的几乎透不过气来,身体却如烧了一把火般,热的无处发散,在他怀里拱了几拱。这一下可点着了热油。风之飞儿呻吟一声,猛力抱着他跌倒在草上,却是先将自己垫在下头,然后一个翻身将花落又压在了身下,急不可耐地伸手扯开他水青色衣衫,晶莹如玉的肌肤露了出来……

40

一直等到天近黑,风之飞儿与花落满庭芳才相携着回来。说是相携,其实花落整个人都被飞儿横抱在怀里,他星眸微眯,一只手懒懒圈在飞儿脖子上,似是连说话都懒得说。
  泠默正帮未夕将菜端到桌子上,见了不由有些奇怪又担心,小心翼翼问飞儿,道,“花……他……那个……生病了么?”
  飞儿脸上略一红,迟疑一下才道,“嗯。”
  花落扯起唇角微笑,十分妩媚地扫了呆呆的泠默一眼,凑在飞儿耳边悄悄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傻?难道公子爷都没教过他。”样子是说悄悄话儿,声音却极大。
  泠默听的一愣。
  这时未夕自灶间走出来,手中端着一大碗鱼头酸笋汤,香气扑鼻,见到飞儿与花落,嘻嘻笑道,“我估摸着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小落是要在这里吃呢?还是要先躺一会儿?不然叫飞儿陪你床上吃去?”
  飞儿脸更加红,花落却蛮不在乎的撇撇嘴,道,“屁股腰有些痛罢了,飞儿已经帮我揉过了,就在这里吃,省得回头洒在被子上飞儿又要说我。”
  飞儿轻声分辩,“我何曾说过你了?”
  花落眼儿一瞄,“你不说更糟,直接便到我身上来吃了,未夕姊姊却怪我淘气。”
  飞儿涨红了脸,“不过只那一次……”
  未夕已经忍不住,忙忙把汤碗放下,掩着嘴咕咕笑,一边道,“我那是不晓得,知道你们好,自然就不说了。”
  他们三个说的暧昧万分,泠默却是有听没有懂,傻傻地瞧着,被未夕拉着坐下来。飞儿也坐下,却一直没放开花落,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抱着他。花落赖了巴叽,硬要他喂汤喂饭,飞儿样样奉行不怠。泠默看到后来,饶是迟钝,也略明其意了,不由得小脸飞红,有些不好意思,更多却是羡慕,想到哥哥若在,自己跟哥哥一定也是这样亲亲密密、甜甜美美,不由得更加思念起云笙来,这一夜竟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早起,眼睛下面淡淡发青,看着着实可怜。
  飞儿似知道他心思,吃过早餐,见他坐在堂屋里,时不时向外张望,走过来温和地笑道,“莫急,公子爷心里惦念着你,办完了手头上事儿,一定飞似的便赶来了。”
  泠默有些不好意思,乖乖点了点头。
  他们却没想到,这一等,竟等了足足三天。
  话说淮州城里,许云笙自宝贝弟弟被海寒世子带走,一时面沉似水,不言不语,坐在那儿径自生了会子闷气。
  家里仆人都不敢吭声,到了下午头儿,福伯进来一本正经道,“大少爷,几家店的掌柜还在前头厅里等着议事呢。”
  云笙“砰”一声将手中的茶碗丢在地上,摔个粉碎,道,“没瞧见我心里烦着呢?有什么事儿回头儿再说。”说着起来叫小厮备马,要出去散心,福伯不敢再作声,送他出大门外,刚上马,春奶奶追出来,直掉眼泪,叫道,“大少爷,你真的就不管小少爷啦?他一个人在外头,还不知吓得怎么样呢。”
  云笙气道,“他是长沙王府里头尊贵的小王爷,奶奶想叫我怎么着?跟长沙王抢人么?过不多久,还不知道人家认不认识咱们呢!”说着打马便走,春奶奶哭着泪人一般,被福伯一干下人拉回宅子去,一路哭到后宅,春奶奶将眼泪一抹,没事儿人般,赶紧催着雪夜余寒悄悄拾掇起东西来,一边唠叨,“小少爷不在,我待在这里也没差事,不如走罢。”
  雪夜吃吃笑,道,“春奶奶这话说给谁听,咱们枫红轩里有余寒在,连个外头的蚂蚁都进不来,您老省省吧。”
  春奶奶正色道,“你这丫头不懂事儿,我这叫做进入角色,免得出门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
  雪夜乐不可支,连连点头,“是是是,您老说的是,您接着说罢。”
  且不说许宅里前前后后几个人正悄悄打点,只说许云笙,快马加鞭,一路沿着淮州河散心,不多时见前面一间酒楼鲜亮气派,旗幡高挑,上书“闲云楼”三个大字,忽地想起这正是城里新开的那家酒楼,于是来至近前,甩蹬下马,把缰绳丢给迎出来的店伙儿,走了进去。
  柜头后头正有一颗头一上一下用力在擦拭,云笙探头一瞧,脸儿挺熟。那小个子抬起头,见到云笙,呼一下跳起来,水汪汪眼睛里满是敬畏,“许公子。”
  云笙“啊”一声,“你是狗蛋。”
  那孩子嘴张两张,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在这时,旁边有声音含笑道,“这孩子现如今叫水水呢,大公子莫不是忘了?”
  云笙转头,见梨花烟雨一袭轻衫,两袖飘拂,满面笑意正瞧着自己。
  梨花烟雨看他几眼,笑道,“许公子心情不好么?小店刚巧进了几坛好酒,品之忘忧,不妨试试。”
  云笙摇头,“也没什么心情不好,只不过……”他停住话头,叹口气。
  梨花一笑,挽着他向楼上走,“来来来,坐下慢慢说。”又回头吩咐,“水水,请厨房里朱师傅拣拿手的下酒菜做几道来,就说我要请客用的。”
  水水答应着跑去了。
  梨花与云笙上了楼,推开一间雅座的格扇门,两人进去。屋里早有一人等在那里,一身素净青衫,是个面容严肃的男子,看似寻常读书人。此人一见云笙,立刻站起来,道,“公子来了。”声音很低,未加掩饰,却是女子音色,听声音,正是那紫葭阁的鸨娘冷翼。

(43)

  主仆俩人在山上待了许久,文鳐面色渐渐沈静下来,又恢复阴郁如初,眼里雾蒙蒙看不清在想些什麽。
  米洛心里渐渐有了计较,轻声道,“殿下,那大殿下他……”
  文鳐猛回过头来。
  米洛给他凌厉目光一瞪,剩下的话竟咽了回去。
  文鳐脸色清冷,半晌才轻声道,“海寒……有我便没他……”他这句话细微到若有若无,但米洛还是听清了,嘴唇蠕动一下,到底没说出什麽来,心里却暗暗下了决心。
  两主仆各怀心事儿,静静下了山。
  
  长沙王府里,芙蓉园深处,笑荷夫人又在扮戏。她自己扮崔老夫人,叫海寒扮红娘,预备演一出[拷红],老夫人在上头又打又骂,海寒抱著头闪来躲去。笑荷夫人左看右看,万分不满道,“臭儿子,红娘哪有像你这样嘻皮笑脸的?”海寒跪在一边,笑嘻嘻道,“我这红娘自然没有文鳐那样乖巧。”
  笑荷叹口气,“说起来,文鳐那孩子好久没回来了。”
  海寒撇撇嘴,道,“他忙著哪,如今成天价琢磨著找我麻烦。”
  笑荷瞪他一眼,一脸不屑,“我瞧是你成天欺负他吧?我可告诉你,文鳐自小便可怜,我可不许你对他不好。”
  海寒翻个白眼,心道:我倒是想对他好来著,是他不给我机会啊。
  笑荷斜眼看他,忽然凑过来,不怀好意道,“儿子,是不是搞不定小文鳐啊?要不要娘给你出个主意?”
  海寒哆嗦一下,一脸怕怕,“谢啦谢啦,这样小事儿子我大概还料理得来,母亲大人还是唱唱戏听听曲,安享一下晚年吧。”
  笑荷眉毛竖起来,“不肖子,娘这是想帮你。”
  海寒站起来,“免啦,您不给我越帮越忙就是好事了。娘啊,我还有事在身,就不陪您了,您自个儿玩会儿吧。”说著施施然转头去了。
  笑荷在背後瞧他,面上神情忽然诡异,微微笑起来,儿子啊儿子,要想得偿心愿,总有一天你得来求你娘!
  海寒回到自己院子里,上官青玄正在花厅里等著,一见他便笑道,“世子爷,宫里头已经安排妥了,圣上十分担心世子爷,今儿还著人来探看呢,後来肖公公得知世子爷不顾安危还在外头追查贼人,十分地敬佩,急急回宫向圣上复命去了。”
  海寒似笑非笑,道,“很好。南阳王那边怎麽样?”
  上官青玄挑眉,“南阳王闻听您要接小世子过来,又是欢喜又是感激,说是近日便启程,多不过月余也就到了。”
  海寒点头,“很好。”
  上官青玄有些疑惑,“分封远地的,加上京里的亲王世子,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世子爷怎麽偏偏就选中了南阳王小世子呢?”
  海寒色迷迷一笑,“因为南阳王小世子最漂亮啊,皮肤雪白粉嫩,咬一口……”他停在这里,吸溜一下口水。
  上官青玄只得无奈摇头苦笑,这位世子大人又坏又聪明又好色又……懒,知道他不肯细说,反正回头肯定能明白,也就不追问,只道,“那麽我便差人去安排住处。”
  海寒不以为意道,“就叫他住在原先文鳐那里好了。”
  上官青玄怔一下,“二世子若回来怎麽办?”
  海寒微笑,“上官,这话我今儿说下了,待文鳐回来之日,肯定是不会再住回他那梧桐院的,你听听那名字,梧桐夜雨滴漏,多麽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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