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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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缘-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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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皇叔真厉害,饕儿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刘饕对小皇叔露出一抹难得出现的微笑,握住小皇叔的手道:“小皇叔,园子里的牡丹都开了,可都没有小皇叔的花开得好,饕儿带你去瞧瞧?”
  “去!去!”一听自己养的花最好,刘天赐的小脸因极度的喜悦而变成了粉桃子。示意宫人抬上那盆花,刘饕带著小皇叔走了。
  “花花,饕儿,芋头,养。”
  “明年的牡丹花一定还是小皇叔养得最好。”
  “哈哈哈……芋头,芋头。”
  等著叔侄两人的声音听不见了,白忻澈这才问:“爹,这盆花真是芋头养的那盆?”
  白桑韵摇头笑道:“芋头不放心他的那盆花,他隔一个时辰就去浇一次水,花受不住,已经死了。幸好负责花圃的管事精通于养花,给芋头找了一盆几乎一模一样的花,趁昨晚芋头睡著的时候给他换了。这不,一早醒来看到花开了,他高兴坏了。”
  白忻澈的心里涌上浓浓的对弟弟的疼爱,他道:“这事可不能让芋头知道,尤其不能告诉离儿那丫头。那丫头毛毛躁躁的,别不小心说漏了嘴就麻烦了。”
  白桑韵自然是点头。
  ※
  晚上,养合宫内热闹异常。得了旨意的皇室成员全部到场,被众人夸了一整天的刘天赐笑声就没有停过。原本就爱笑的他眼睛都成了月牙,两个脸蛋红扑扑的,更像蒸熟的芋头了。
  “上菜吧。”看时辰差不多了,刘淮烨下令。
  太监和宫女们撤去正餐前的小菜,不一会儿,宫人们陆续上前,桌上摆满了各式美味的菜肴。
  “鱼,鱼。”爱吃鱼的刘天赐马上流口水了。
  他这一喊,桌旁的诸人们立马动筷子,目标都是桌子正中央的那盘红烧鱼。很快,刘天赐的碗里就堆满了去了刺的鱼。
  “饕儿,你安心吃饭,皇爷爷喂你小皇叔。”对刘饕摇摇头,白桑韵夹起小儿子碗里的鱼喂到他嘴里。已经九岁的刘天赐仍然不大会自己吃饭,吃饭时也要在脖子上围个围兜,可没有人会在乎,他是众人心中的宝贝。
  刘饕并没有动筷子,给小皇叔夹了几道他爱吃的菜後,问:“小皇叔还想吃什麽?”
  刘天赐吃著嘴里的,大大的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桌上的菜肴,指著一个盘子道:“膏膏。”
  “芋头要吃这个?”刘淮烨一看愣了,离得最近的他马上夹了一块“膏膏”放到儿子的碗里,笑著说:“芋头,这个不是膏膏,这个和芋头的名字一样也叫芋头呢。”
  “芋头?”刘天赐的嘴不动了。
  白桑韵用筷子掰下一小块芋头喂到儿子嘴边说:“芋头,这个啊叫芋头,你看白白嫩嫩的和我们的小芋头一样。芋头尝尝,这是和蜂糖一起熬的,是甜的。”
  “唔……”出乎众人预料,刘天赐向後退了退,盯著爹爹筷子上的那块芋头,很是严肃。
  “芋头?”众人出声。
  “小皇叔,这个可好吃啦。”以为小皇叔不爱吃,刘离夹了一块芋头放进嘴里用力嚼了嚼,“嗯嗯,真好吃。”
  “啊!”刘天赐突然大哭了起来,对著刘离拚命摇头,“不吃不吃!不吃芋头!”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刘离一个冷颤吐出了嘴里还没咽下去的芋头块。
  “啊啊……不吃!不吃!”
  刘天赐又是一声凄惨的哭声,众人立刻回神。白桑韵马上放下筷子把儿子抱到怀里。刘饕站起来拿过那盘芋头转身就跑。
  刘淮烨、蓝阙阳和其他人迅速围到刘天赐身边哄他:“不吃不吃,谁都不吃。芋头不怕,父皇(父王)马上下令任何人都不许吃芋头。”
  “芋头,不吃,芋头,痛痛。”哭声中带著惊怕。
  “呼呼呼呼,芋头不痛,是父皇不对,父皇把芋头的痛痛吹走了。”
  “芋头不怕,饕儿把芋头拿走了,没有人会吃到芋头了,不怕不怕,三哥给芋头吹吹。”
  “大哥已经下令把剩下的芋头全部送回家了,以後不会再有人吃芋头了,芋头不怕。”
  蓝韵嵘把被吓坏的弟弟抱起来,边拍边说:“是哥哥错了,哥哥忘了我们的小芋头怕痛了。”
  白忻澈塞了一小块枣糕到刘天赐的嘴巴里:“没有了,没有了,芋头吃膏膏。”
  漱了口的刘离把脑袋凑过去张开嘴:“小皇叔你看,没有芋头,离儿没有吃芋头。”
  由於大家的反应都很快,刘天赐很快就不哭了,不过眼睫毛上还带著水珠,心疼坏了一干人。
  刘淮渊朝小侄子伸出双手:“芋头,皇叔带你飞飞好不好?”
  刘天赐伸出小胳膊,在被皇叔抱住的时候大声喊:“不芋头,不吃,不芋头。”
  刘淮渊急忙说:“不吃不吃,再也不吃芋头,芋头不怕。”
  刘天赐眨眨眼睛,很是认真地又说了一遍:“不说不说,不芋头,不芋头。”还重重地摇了好几下脑袋,要不是二叔伍默及时扶住了他的脖子,他恐怕会把他的小脑袋摇下来。
  “好好好,不芋头不芋头,皇叔带你去飞飞。”亲亲刘天赐的小脸,刘淮渊带著人去飞飞了。
  ※
  刘天赐一离开,众人都脚下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刘韵峥气得一拍桌子:“把御厨给朕带过来!谁让他做芋头的!”
  “韵峥。”白桑韵对要去抓人的侍卫摇摇头,对脸色皆不好的诸人道:“这事谁都不能怪。当初爹给芋头起这个小名不就是因为他白白嫩嫩的像芋头吗?那只是道菜,平常咱们不也吃过吗?不过是没想到芋头的反应会这麽大。”
  “瞧刚刚把芋头吓的,我都心疼死了。”刘惜赐瞪了瑟缩的女儿一眼,“你小皇叔本来还没事,结果你在那一个劲儿地说好吃好吃把你小皇叔吓到了。”
  “我错了……”刘离躲到大哥身後。
  “惜赐,这怎能怪离儿!”白桑韵把孙女拉到怀里搂住,严肃地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谁都不要再说了。等会儿淮渊把芋头带回来咱们还是继续吃饭,今晚不是为了庆祝芋头养的花开得最好吗?不要扯到菜上去。”
  刘淮烨发话:“好了,惜赐,听你爹的,离儿也是为了哄芋头。我知道你们是著急,但这件事就到此,不要再提了。咱们就当没这回事。”
  这时刘饕回来了,一脸的阴沉,蓝阙阳立刻说:“饕儿,跟皇爷爷接你小皇叔去。”
  “嗯。”
  带著刘饕离开,其实是趁机劝他,蓝阙阳扭头给了白桑韵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
  大家谁都没有吃饭的心情了,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远处传来一人欢喜的大笑声。在座的每一个人脸上这才露出了松口气的笑容。很快,蓝阙阳抱著脸蛋又成了红扑扑的儿子回来了,刘饕的神色也恢复了正常,只有刘淮渊一脸的哀怨。
  “我好不容易抱芋头飞一次,就有人来跟我抢。”
  “不芋头不芋头。”
  高兴的刘天赐嘟起了嘴。
  刘淮渊马上举起双手:“好好,不芋头,皇叔不说芋头。”
  蓝阙阳对众人摇摇头,抱著儿子坐下道:“咱们的芋头不让人叫他芋头了。”
  “不芋头不芋头。”刘天赐捂住父王的嘴巴,连连摇头,态度坚决。
  “……芋头,哥哥不叫你芋头叫什麽?”刘惜赐哑然,这下可麻烦了。
  “不芋头!”刘天赐的嘴噘得可以挂油瓶了,“小赐儿,不芋头!”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都道:麻烦了。
  这一晚的晚宴最後仍以热闹收场,但是却留下了一个後遗症,刘天赐再也不许别人叫他的小名“芋头”了,就是爹爹都不能叫了,只能叫他“小赐儿”。这件事令皇室众人格外难过,试想叫了那麽多年的小芋头突然有一天不能叫了,那多痛苦啊。一直过了一年,大家才慢慢习惯了叫“小赐儿”。
  ※
  很多年後的一天,一位模样极为讨喜的公子蹲在一位卖菜的大娘跟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筐里的某堆东西。
  “这位公子,您想买点什麽啊?”大娘心惊胆战地问。她很是喜欢这位看上去不过双十出头的公子,奈何公子身後跟著的那十几个人个个凶神恶煞的,她实在是笑都不敢笑了。
  “这个?”刚刚好像听到是芋头。
  “啊,公子想要芋头吗?”大娘拿起一个问。
  芋头!“嗯嗯!芋头!芋头!”公子黑黑的鹿眼瞬间放光,伸手就把大娘手上那个长得有点像蕃薯的东西抢了过来。
  “这一筐我们都要了。”随行的嬷嬷掏出碎银放在另一个筐里,然後一名侍卫上前把装著芋头的筐子背了起来。
  “芋头芋头。”惊喜地看著手里的那个有点黑,硬硬的,椭圆的东西,公子的眼睛都笑成了弯月。
  瞥了一眼看傻的大娘,张嬷嬷笑著说:“小主子,您累了吧,嬷嬷带您找个地方歇歇脚?”
  “不歇不歇,回,回。”宝贝似的捧著那颗芋头,公子要回家了。
  “好,那咱们就回家。”张嬷嬷打个手势,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侍卫们护送著公子往街口走,那里停著一辆马车。
  “呼,我说呢,这不是咱的小王爷吗?”待一行人走远後,卖菜的大娘拍拍胸口,从街口的那辆挂著泥娃娃的马车上认出的公子的身分。
  ※
  今天是进宫住的日子,在书房处理完半月楼的事务後,尉天快马加鞭地进了宫。芋头说他今天要出宫玩,不知道玩得高不高兴。很快进了宫,走到两人的红房子门口,尉天侧耳听了听,屋内很安静,难道芋头还没有回来?可他刚才收到的消息是那人早就回宫了。
  这时,红房子内的一位太监道:“主子,小王爷在御膳房呢。”
  “御膳房?”尉天收回脚转身就走。
  “主子且慢。”太监拦下尉天道,“小王爷说让您在屋里等著。”
  等著?尉天眼里闪过笑,开口:“好吧,我回屋等著。”他的小芋头又要给他什麽惊喜了?
  等了不是太久,在屋里看书的尉天就听到了一人的笑声,接著就是一人兴奋的叫喊:“天天!”
  起身接住扑到怀里的人,尉天亲亲他的额角:“芋头到御膳房忙什麽去了?”
  刘天赐的大眼闪亮,把尉天按坐在椅子上,一脸神秘地说:“不看。”
  “好,天天不看。”尉天闭上眼睛。
  “嘻嘻。”刘天赐偷笑著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捧著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走了进来。尉天的鼻子动了动,很香。
  小心翼翼地捧著那碗他让御膳房的哥哥精心做的好东西,刘天赐在尉天的跟前站定,很小声地说:“好了。”生怕把碗吹走。
  尉天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眼前的那碗东西时,他愣了。
  “天天……”刘天赐把碗凑过去,“吃,吃芋头。”
  尉天愣了,但他没有惊讶太久,马上接过那碗芋头扣肉。
  “天天……”刘天赐半蹲下,趴在尉天的膝盖上,很是期待地说:“吃芋头。天天,吃芋头。”
  尉天的心窝一阵酸麻,他把碗放到桌上,从刘天赐身後的太监手上接过筷子,夹起一块芋头就放进了嘴里,不怕烫地三两下就吃了下去。就见刘天赐的大眼瞬间发亮,知道他要问什麽,尉天马上说:“好吃,芋头送给天天的芋头是世上最好吃的芋头。”
  “天天!”刘天赐扑到了尉天的怀里,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芋头,天天吃,天天,吃芋头。”他喜欢给天天吃芋头。
  尉天情不自禁地含上刘天赐的唇,对方尝到了他嘴里芋头的味道马上退开了,很认真地说:“芋头不芋头,天天芋头。”
  尉天的笑看上去有点傻,他把刘天赐抱到腿上,又夹起一块芋头放进嘴里,甜蜜蜜地吃下肚子。
  “天天最爱吃芋头。”
  刘天赐的笑声在红房子内响起。
  “芋头,今天给天天吃芋头好不好?”尉天隔著衣服揉揉刘天赐肉肉的肚子。
  刘天赐毫不害羞地重重点点头:“天天吃芋头。”
  喝了口茶冲掉嘴里的芋头味道,尉天含上刘天赐水嫩的嘴,他等不及吃完碗里的芋头再吃怀里的芋头了。
  “天天……吃芋头……”只给天天吃芋头。
  “天天会全部吃完。”不管是碗里的还是怀里的。
  “天天……芋头的……”只是芋头的。
  “天天永远属於芋头。”只会是芋头的。
  “芋头,天天的。”
  “只能是天天的。”

  劫缘出书番外二:搬家

  几场春雨过去之後,京城迎来了春天的阳光。万物复苏,鲜花盛开,皇宫内外都充满了春的味道。最高兴的莫过於宫里的两位小主子,一位呢是高兴终於可以离开红房子到园子里和宝宝玩藏藏了;另一位呢是高兴天暖了,可以不用穿那麽多了,而且可以和爹爹到园子里玩藏藏,玩游戏了。
  早上起床後,刘天赐就眉眼弯弯地进了宫。尉天要把前阵子因为下雨在屋里陪刘天赐而落下的事都补上,所以没有陪著他进宫。不过刘天赐并不恼,他已经习惯了天天会和哥哥一样要看很多书、写很多字的时候。
  这边,尉宝儿也没有赖床,在刘饕上朝之後他也起来了。天晴了,爹爹一定会进宫,他要和爹爹玩游戏。在宫人的伺候下换了衣裳,用了早膳,尉宝儿就安静地坐在帝王寝宫外的椅子上等著爹爹来。
  “宝宝!”
  “爹爹!”
  远远地看到来人,尉宝儿起身笑著就跑了过去。刚刚还是异常严肃的小脸立刻好看得让人更移不开眼睛了。刘天赐也是格外的高兴,好几天没有见到宝宝了,他很想很想。
  “宝宝。”
  “爹爹。”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刚满八岁的尉宝儿不像他爹爹小时候那样胖嘟嘟的,反而显得清瘦。
  “爹爹,今天和宝儿藏藏吗?”尉宝儿仰著头问。
  “父皇,父王,爹爹,藏藏。”要去见父皇、父王和爹爹,然後再藏藏。
  “好。宝儿也要去给皇爷爷请安。”尉宝儿拉上爹爹的手,和爹爹一起去皇爷爷的寝宫。
  刘天赐永远都是孩子心性,说话也不大连贯,但他的孩子尉宝儿,人如其名,不仅是所有人心中的宝,更有一颗如宝贝般清透的心。他从小就能听懂爹爹的话,有时候爹爹一个笑,一个眼神他就知道爹爹要说什麽,在想什麽。不仅是对爹爹,对皇爷爷、皇伯,尤其是对他最最喜欢的皇帝哥哥,他更是瞧得明白。
  但尉宝儿又不像刘斯耀或离盈盈那样鬼灵精怪,他总是很安静,在读书上也不是很聪明。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刘斯耀和离盈盈都会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他身上有一种会让人平静下来的味道。当然,这是他不笑的时候。只要尉宝儿一笑,他就如他的爹爹那样会让人恨不得把心窝都掏给他,迷醉在他的笑容里。
  ※
  父子两人到养合宫给几位老人家请了安,陪著老人家说了会儿话,便相携来到了御花园。
  “爹爹,你先藏,宝儿找。”
  “宝宝藏,爹爹找。”
  刘天赐说著就转过身闭上了眼睛,跟著他们的一名太监上前给他蒙上眼睛,刘天赐还不放心地抬手捂住,念著:“一、二、三……”
  尉宝儿的脸上闪过昙花一现的笑,他快速地左右看看,然後轻声地跑向远处的一棵大树。
  “……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刘天赐放下手,仍闭著眼睛,“宝宝?”
  “爹爹,我藏好了。”
  “嘻嘻。”刘天赐拉下眼睛上的绢帕,睁开眼睛,转回身。
  鹿眼里满是兴奋和激动。刘天赐顺著花丛假山挨个地找。找了一圈,他都没有找到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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