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一起浪迹江湖吧!”酒过三巡,人不知愁,银咯也可以将忠孝之意放下,只跟着自己的心愿跟着自己思念了十五年的人浪迹天涯。
到最后银咯一个人趴在酒桌上睡了过去,朱浅走到窗边,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人的影子,孤影相调,思念的人如今在何方,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见,思念绵绵无绝期,如今的现实中朱浅已经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大病初愈的朱浅身体被风一吹竟是有刺骨的凉意,赶紧在内间取出衣服罩上,也显得如此冷清如此的阴凉,一个如梦方醒,一个醉死梦生,两个相思的人,凌乱的酒杯倒在桌子上,四杯淡酒,伊人不在。
大清早的楚玉辰就起来了,银咯也早将马车准备好了,崇阳道长伤势比花无男和朱浅都要严重,舟车劳顿银咯想的周到,把马车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酒醒后的银咯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昨天浪迹天涯的话也只当是酒后的一句醉话。
对于银咯的照顾楚玉辰报以谢意,“多谢!”楚玉辰飞身上吗,马鞭一扬道:“苗疆的马恐怕使唤不惯,不如让我先溜上一圈。”崇阳道长和朱浅还没有赶来,银咯点头答应,花无男也自然知道楚玉辰的意图,微微一笑,和银咯站在原地等着楚玉辰的归来。
待楚玉辰走远,花无男收住脸庞的笑意,向银咯扶手道:“我要见你的师父,有话要说,麻烦银咯公子带路。”
银咯对花无男的请求不予理睬,站在原地没有挪动,道:“我师父一会会过来为朱公子送行,这里等候便是。”
花无男咯咯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银咯看的清楚,花无男手中拿着的正是贺洛嘉梦寐以求的茅山阴阳之术,银咯也是一时奇怪,为何花无男会有这样东西,而且偏在此时拿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见我手中的东西了么?误了大事你担待的起吗?”
银咯踌躇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犹豫了一会道:“我哪里知道你手上的东西是真是假?”
“你确实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才要见你师父贺洛嘉。”
正在花无男二货银咯两人僵持不下之际,朱浅和崇阳道长赶了过来,看到花无男手上的阴阳之术都是好奇,因为有朱浅在,银咯最后也不得不答应带花无男等人去见贺洛嘉。贺洛嘉依然坐在大殿之上,见几个人来倒也自然不会奇怪,想是离别之时向他告辞而来,而人群中却单单少了楚玉辰一人。
然花无男手中的茅山阴阳之术马上让贺洛嘉忘记了楚玉辰不在的事情,贺洛嘉将花无男递上的茅山阴阳之术拿在手中,掩面而笑,大笑之声回绕在大殿之上。花无男得意的看了银咯一眼,道:“如果宗主肯将离魂剑还给楚玉辰,到昆仑山之上帮我师父疗伤,阴阳之术在下当送给宗主。”如此好的条件,贺洛嘉断无不同意的道理,然而大殿之上的贺洛嘉却迟迟没有声音。
由于贺洛嘉掩面而笑,是以地下的众人根本看不清贺洛嘉的表情,花无男当贺洛嘉是太过于高兴,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又提高声音再说了一遍,可贺洛嘉仍是没有任何反映,像是僵住了一般。
第八十八章
此时的银咯也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高声叫道:“师父!”贺洛嘉仍是毫无反应,众人面面相觑,大殿之上的贺洛嘉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没人知晓,倒是朱浅给了身边的银咯一个手势,“上去看看!”
银咯点了点头,缓缓走上大殿,然而还没等银咯走到大殿之上,只听咣当一声,贺洛嘉倒在了地上,阴阳之术却被他紧紧的抓在手中,不曾遗落。银咯本来不稳的脚步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呆住了,跪在地上不知所言。
朱浅等人也赶紧上前,一探贺洛嘉鼻息,早已经断气,银咯失声大哭,口齿不清喊着:“师父!……”,在花无男看来这犹如一场闹剧,满心欢喜的花无男没想到贺洛嘉还竟然就这么意外的死了。
银咯如是疯了一样,在地上腾身而起,猛的扑向花无男,双手便要扼住花无男的脖颈,花无男刚才虽是在愣神,但被银咯也被银咯这发疯似的攻击惊醒,轻松地躲过。朱浅用力将银咯拖住,那边花无男逃过银咯暴涨的双手,大呼道:“你疯了!”银咯这没有任何理由的刁难让本来心生不快的花无男更是恼怒。
“我要为师父报仇,是你害死了师父。”如果不是有朱浅在两人之间周旋,此时两人怕是早已经拼起命来。
银咯冤枉花无男害死了贺洛嘉,让花无男更加不快,说话也便口不择言,根本不再顾及银咯的感受,高声嘲讽道:“你师父贪得无厌,得到了阴阳之术爆笑而死,怪得了谁?”花无男这虽是怒气直言,但却不假,贺洛嘉确实因为得利,梦寐以求的茅山阴阳之术高兴而死了。
引起这场不必要的误会只怪银咯太过激动不够冷静,没有探查贺洛嘉的死因便把罪责推到了花无男身上。而花无男也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一年多的时间对江湖百态早已洞察,何况花无男本就与银咯不对劲,今天银咯如此冤枉他,花无男自然不会忍气吞声,一时怒气上来,大声喝道:“茅山阴阳之术我已经送到你师父手中,今天你若不把离魂剑还给我休怪我不客气。”
两人越是这么说,火气越大,又是谁也不让着谁,朱浅在中间已经周旋不开。两人就要打了起来,银咯和花无男两人的争吵自热惊动了大殿之上潜伏在暗中放哨的人,银咯和花无男这边还没有动起手来,谭老鬼已经带着苗疆一干部族首领已经冲到大殿之上。
谭老鬼根本没有去在乎躺在大殿之上已经断了气的贺洛嘉,直接向银咯一干人发难,“银咯你勾结外人害死宗主该当何罪?”
银咯一时间忘记和刚才和花无男互不相让的争吵,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谭老鬼不分青红皂白的刁难。倒是朱浅反应的快,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谭老鬼曾经效命于朱浅,是以在银咯没有想好对答之前,先给谭老鬼一个下马威。
朱浅这么一说。谭老鬼自然是脸色大变,收到朱浅的羞辱又不敢向朱浅发作,看了一眼和他一起赶来的同伙之人,好像是没有听出朱浅的意思,也稍微安心了一些,道:“宗主死在你们面前,今天你们谁也脱不了干系。”
谭老鬼看了朱浅一眼,话锋一转,道:“宗主已经和朝廷讲和,朱公子是朝廷的使者,这件事和朱公子没关系,朱公子可自便。”
当日无端的中了谭老鬼的蛊毒,花无男就憋着一肚子的气,如今再看此人见风使舵的丑恶嘴脸,更觉得可恶,挡在银咯之前道:“银咯公子已经是苗疆的宗主,你们竟敢对宗主如此的大不敬。贺老前辈死你可以亲自去检查,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今日既然又让我撞见你,该是你的死期。”
谭老鬼自然一到大殿就认出来花无男,只是当日他毫不费力就向花无男下了蛊毒,是以根本从始至终就没把花无男放在眼中,他此刻要对付的人是银咯,原因再简单不过,贺洛嘉死后宗主之位,银咯是他最大的劲敌,如今能有这么个好机会,谭老鬼怎么会放过。
是以当贺洛嘉死在大殿上的消息被他安插在贺洛嘉身边的人传出去之后,谭老鬼便召集了各部族的首领,到大殿之上刁难银咯,却没有想到被朱浅和花无男两个外人先给羞辱了,心里大事恼怒。
花无男之言不但惹恼了谭老鬼,也惊醒了银咯,银咯奔到贺洛嘉身前,仔细一探贺洛嘉脉搏,却是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银咯想将贺洛嘉手中的茅山阴阳之术拿起来检查,却是被贺洛嘉攥在手中,怎么也拿不出来。
花无男说的果然不假,师父真的是因为得到茅山之术兴奋之下血脉崩裂而死的,银咯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可此时面对谭老鬼的刁难,挥手将眼中的泪水擦净,喝住正要和花无男动手的谭老鬼道:“谭叔叔,师父的死确实和他们几个没关系,不相信的话你可以亲自检查。”
花无男将还没有出鞘的月魄剑收回,看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的贺洛嘉,意思自然是让谭老鬼过去检查,虽然刚才和银落剑拔弩张,可现在花无男却不想给银咯惹麻烦。“一会再找你算账。”
检查贺洛嘉的尸体是谭老鬼求之不得的事情,苗疆之上用毒下毒的伎俩,他仅次于贺洛嘉之下,在几个部落的族长没有检查之前,他可以轻松的造成贺洛嘉死后再中毒。是以早已有准备的谭老鬼在刚一触摸到贺洛嘉的脉搏,便大声惊呼,“宗主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在众人在谭老鬼的惊呼中赶过去的瞬间,他便将毒下到了贺洛嘉的身体和茅山阴阳之术之上。谭老鬼惊呼过后,银咯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暗自后悔让谭老鬼先检查贺洛嘉的尸首,谭老鬼此举也让银咯看出了他的目的。
此的银咯异样的冷静,伸手拦住了欲上前的花无男、朱浅等人,“让他折腾,我倒要看他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银咯此言无非是告诉花无男,他相信了贺洛嘉不是花无男害死的,如今两人也算是同仇敌忾了。“当时他暗中给我下毒我还没找他算账,今天如果他再刁难我们。我就要了他的小命。”
花无男也给了银咯一个同仇敌忾的信息,倒是花无男说出此话之时,之前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向花无男下毒,他也是有份的,而且当时谭老鬼也是为他效忠的,“这个走狗,交给我了。”
那几个苗疆各部族的首领检查了贺洛嘉的尸首之后,自然对谭老鬼的话深信不疑,几个人在大殿上并成一排,一声大喝之后,大殿之门被关住。潜伏在暗处的人也全部冲到大殿之中,将银咯等人团团围住。
本就阴暗的大殿,一时间犹如黑夜,墙壁上的火把,火光微弱,将银咯、花无男、朱浅、崇阳道长四人的影子拉长。围住他们的大批人马在等谭老鬼的号令,然谭老鬼坐在贺洛嘉的位置之上,迟迟不发号令。
花无男横剑胸前,对于这些苗族银咯并不放在心上,对于他们的用毒之术,花无男到有几分顾虑,毕竟已经在自己大意之下两次中了苗疆的蛊毒,而且差点死了。朱浅拿着紫金折扇优雅的晃着,眉角上扬,观察着谭老鬼的一举一动,以防备其暗中下毒。
银咯和之前背对的姿势,看着这些他曾经誓死保护的苗人,和他一起奋战抵抗自己父亲的苗兵,从心底一声慨叹,“前几天我们还一同奋战,今日竟然敌我相对。”
“小心!”
朱浅大呼一声,手中刚才还悠闲晃动的紫金折扇齐刷刷的射出数柄扇骨,扇骨落地,仔细一看上面还有血液,一苗族首领暗中发出的苗蛊全部被朱浅的紫金扇骨击破,苗蛊飞溅到旁边的苗兵身上,几个苗兵应气而倒。
其中暗射苗蛊的苗族首领也算是自寻死路,被朱浅的紫金扇骨穿破喉咙,陪那几个中了他蛊毒的苗兵一起见了阎王。
看到暗中使诈的苗人被朱浅击毙,花无男自是高兴,不战而胜,先给谭老鬼一个下马威,可此情此景看在银咯眼中却是难过之极,为了争夺一个宗主之位,竟要这么多的人牺牲,而且都是和他朝夕相处了十五年的苗人朋友。十五年的时间银咯已经把他们当成了家人,是以才会宁肯做一个不孝的儿子而保全他们平安无事,可如今怎么又会这样呢?
“停!都停手!”
银咯高举贺洛嘉那天给他那个宗主的信物,飞身站到死去的贺洛嘉身旁,“师父已将宗主的位置传给我了。现在我就是宗主,你们都给我退下,师父的死跟任何人无关。”银咯万般说不出贺洛嘉是因为得到了茅山的阴阳之术喜极而死。
银咯手中的信物却是贺洛嘉所传不假,围上来的苗兵见到银咯手中的信物,一时有撤退请安的打算,然谭老鬼看到银咯手中贺洛嘉宗主的信物,却是不以为然,“宗主已经被你们下毒害死了,是知道你这信物你是怎么得来的。”
银咯转念一想,贺洛嘉将信物传给他的之时也只有楚玉辰在场,可如今楚玉辰并不在这里,又有谁可以证明,“这是师父亲手传给我的,有血月公子作证。”
银咯不提楚玉辰还罢,听到血月公子几个字,那些围上来的苗兵一时间也是面露惊恐之色,谭老鬼见状,大喜,“血月公子!血月公子是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给你作证,笑话,天大的笑话!”
第八十九章
贺洛嘉的死已经让银咯悲痛欲绝,此番谭老鬼又连番刁难,银咯心中苦涩,“师父养育我十五年,我怎么会害死师父呢,这信物是师父亲手传给我的,师父是一代宗师,怎么会中了别人的毒呢?是刚才谭老鬼下的毒手,就在刚才他检查的时候下的,一定是他,你们不要被他骗了。”
“师父真的不是我们害死的,是他!是他在骗你们!就是他!他想夺得苗疆的宗主!”
银咯指着谭老鬼声泪俱下,一番肺腑之言,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感动,何况这些人都是跟着银咯一起奋战的兄弟、朋友,银咯又有贺洛嘉的宗主信物在手,这些人的心也跟着动摇起来。
善于察言观色的谭老鬼一眼就看出了他身边几个心思不定的族长,宗主之位也非银咯莫属。
谭老鬼使出必杀技,一摆手大殿之上的一处暗门大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里,正在所有人都不明白要做什么的时候,暗道中又出来一批人,不过这批苗兵是压着楚玉辰俘虏的朝廷将领出来的。
谭老鬼的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特别是不了解情况的花无男,然银咯和朱浅在被俘虏的朝廷将士中看了一圈,脸色大变,因为被俘虏的将士中赫然出现了银咯失散了十五年的父亲宋老将军。
朱浅低语道:“你父亲怎么会在里面?”
银咯的父亲正义凛然根本没有看银咯一眼,然越是这样银咯的心越是痛,越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亲,牢狱中的岁月虽然是苦闷无趣的,然父亲依然每天交他们兄弟几个识字,做人的大道理,忠孝天下,然而他却连忠孝自己的父亲都没有做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这些人师父明明已经派人遣送回去了,是谭老鬼给劫了回来,可我父亲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真的不知道,我明明把他转移到隐秘的暗室之中了,没有告诉任何人,连师父都没告诉。”被一连串意外折磨的银咯,脸色苍白,一股血气卡在喉咙中,差一点抑制不出吐出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花无男在朱浅和银咯两人的对话中也听出了点什么,“这有什么好想不通的,一定是谭老鬼早就觊觎宗主的位置,早就在你们的身边安插下了人手,是以刚才的事情一发生他就赶来了。”
朱浅会意,怒声道:“这个走狗,今天定取了他的狗命!”
“哪个是你父亲,一会打起来我帮你照顾他,你们只管放心对付谭老鬼就是。”重伤还未痊愈的崇阳道长揽下了照顾宋老将军的任务。
银咯没有说话,朱浅用紫金折扇指了指站在最前头的发鬓斑白的宋老将军,花无男也跟着朱浅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道长有伤在身,这件事交给我好了。”
花无男给了银咯一个鼓励和信任的眼神,此时的银咯内心极度的伤痛,别人的一点点好都会记在心里,也许就是一辈子,虽然对花无男和崇阳道长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眼神中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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