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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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泽花-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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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啊,本王闲的很。” 
  祁澈希望和芊泽多待一些时候,隐瞒了他要回府布置任务的事,更隐瞒了奕生正在屁颠屁颠找他的事。 
  芊泽点点头,道:“那就等雨小些再走吧。” 
  “好。” 
  祁澈满是欣喜的回到,他们站在屋檐之下,长廊的阶梯被雨水打的浸湿,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香气。芊泽缄默了一刻,转过头来,打开话匣子:“听说王爷是皇上仅有的兄弟是吗?” 
  祁澈一顿,点了点头,回答到:“是啊,皇兄就我一个弟弟了。” 
  芊泽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哪有一国之帝只生养了两个皇子的。不过她也没有多做想法,只是微微颔首,倒是祁澈继续补充到:“之前,有很多个的。 
  “嗯?” 
  芊泽一侧脸,祁澈却低敛这眉眼,陷入回忆。 
  “本王和皇兄不是一个母妃,我的母妃死的早,但也有留下两个哥哥。只是,两个哥哥都应为相继出意外,夭折了,于是就只有我了。” 
  “这样啊,对不起。”芊泽感觉说到了祁澈的痛楚,于是便嗫嚅的道歉。祁澈却摆摆手说到:“那也是很多年的事了,皇兄他本也有个亲弟弟,但是也很本王的哥哥们一般遭遇,只是他在更小的时候,就夭折了。” 
  “皇上也有弟弟?” 
  芊泽心忽的一紧,心付这皇室里的皇子,可真是娇贵,不好生养啊!哪知祁澈却眨了眨眼,努力回忆起来,说到:“这个弟弟其实应该比本王大,本王小的时候,对他还是有印象的。因为他实在是长的非常好看,我母妃常常夸赞他生的好。” 
  “非常好看?” 
  “嗯,他的名字好像是……”他俯首敲了敲自己脑袋,最后忽然豁然开朗的顿悟道:“明月!他的名字叫明月!” 
  他因为佩服自己的记忆力而兴奋的笑到,刚转过俊脸,却发现此刻的芊泽像受到什么惊吓一般,煞白着一张娇容。祁澈蹙了蹙俊眉,狐疑道:“你怎么了?” 
  芊泽却仿如陷入了思索的泥潭一般,无法自拔,她怔忡了半晌,谜团在心中愈缠愈紧。明月?明月是指婪妃吗,婪妃说他叫明月,而且皇帝大婚的晚上,他抱着自己仿佛喊了皇帝一句烨哥哥。他难道真的皇上的亲弟弟?如果是的话,就能说明为什么他们如此想像,又如此亲近。 
  可是,他若是皇子,又夭折了,又怎么会活过来,而又为什么要以妃子的身份,隐藏在皇帝身边呢? 
  想罢,芊泽一扬脸,急切地问道:“那,那名皇子,是怎么死的?” 
  祁澈见芊泽很感兴趣,倒也不怀疑,而是又想了想,回答到:“这个倒记不太清,似乎是病死了,本王的奶娘后来似乎和下人们有谈论到,我在旁听见了。他夭折之后,他的母妃就也因为思子心切,也病薨了吧。” 
  “皇上的母妃也病殒了?”芊泽瞠着清眸,又是一问。 
  “是啊,你不知道呀?”祁澈笑芊泽的迟钝,皇帝的母妃早就不在了,在皇宫待了这么久居然还不知道,他笑过之后,又说到:“不过是不是病殒的,本王倒是有些怀疑,因为在宫里关于落太妃的传言还是很多的,皇兄对此也忌讳的很。像上次莲灯宴上,溪妃娘娘就因为跳了落太妃的舞,而遭到了冷落,不是吗?” 
  祁澈语态轻然的说到,在他记忆里这些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皇宫里各式各样的传言多的很。既然芊泽感兴趣,他可以一五一十的自己听到的事告诉她。 
  “你个奴才还真是好奇的紧,这些话听过也就罢了,万万不要和他人说起,皇兄会很生气的。”这话倒是真的,虽然宫里人对这段不为人知的往事,都非常好奇,却没有人敢私下讨论,窃窃私语,这事也反倒成了不能言明的规矩。 
  芊泽听罢,只是觉得事情更为复杂了。原来溪妃娘娘是因为跳了那段舞才遭到皇帝冷落的,看来这舞的玄机当真颇大。而明月也有惊世骇俗的舞技,莫不是因为,他是那落太妃的儿子?可是,可是……” 
  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呢? 
  女子第一次对一件不关己的事如此上心,且她隐隐的觉着,这一切波及深大,藏匿了诸多秘密。但芊泽一时半会儿也只是觉得震惊,在此之前,她绝非没有想过,明月可能是一名皇子。 
  “奴婢才不会乱说呢,奴婢只是听着玩。” 
  芊泽想时,又忙不迭的摇摇手,应和了景王爷。祁澈淡淡一笑,把目光调转,放远眺望,殿宇幢幢,默在雨势之下,姿态影绰。世界像被雨融化一般,成为一色,祁澈觉得这天色和记忆里的一幕,十分吻合,于是又轻轻道来: 
  “虽然皇族里,正统的血脉,只剩下皇兄和我,但我却并没有觉得伤怀。比起我自己的两个哥哥,我更喜欢烨哥哥。” 
  芊泽本是处在懵懵然之中,听祁澈淡然一语,注意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他语色里有着一丝浅伤,又蕴含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感怀,听上去,软软的。 
  于是,芊泽便倒耳倾听,果不其然,祁澈继续说到:“小的时候,也下了一场这么大的雨。我在莲花池旁边,玩的正兴,一个不小心便栽进了池子里。池子虽不大,但雨下下来,水波却分外汹涌。我小时候又调皮,本就是偷偷的溜出来玩耍了,雨下的又大,奴才们也躲屋里去了,根本没人管我。” 
  芊泽听时,一颗心不由自主的紧了起来。 
  “我扑腾,扑腾,身子却越来越沉,那时,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祁澈回忆时,身体微微一紧,仿佛还置身冰凉的池水之中。“我有一个哥哥也是泅水死的,我那时以为,自己也要跟着哥哥去了。还好,到了最后,晔哥哥救了我。” 
  “皇上?” 
  芊泽一瞠眸,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皇兄他背着溺水的我,顶着滂沱大雨一路送到太医院,一路上都没让奴才们背一下。”祁澈很是满足的说到,他每一次听到乳娘跟他讲起这事时,一张小脸上总是充满了对祁烨的向往和尊敬。 
  “所以,我心里,最珍贵的哥哥,其实并不是明夏哥哥,而是我皇兄。” 
  祁澈说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说到:“这话你可不能和别人瞎说哦,要不,本王的脸就不知道往哪搁了!” 
  “呵呵。” 
  芊泽听后,心里顿觉暖流拂心。 
  他,原也有这样的一面。 
  芊泽心里,那个男子的真正的形象开始由模糊,逐渐转的清晰,只是现在来看,还不得清楚。 
  “雨小了。” 
  祁澈忽然大踏一步,大手伸出,接过那弹跳的雨珠。屋檐处的水流,已落的渐缓,天也开始明朗起来。芊泽跟着他,上前一步,说到:“谢谢王爷对奴婢说了这么话,奴婢现在更是觉得,王爷是一个很好的人了。” 
  她眯眼一笑,纯真烂漫,祁澈一怔,他是如此的喜欢她地笑,每一次她展颜就如心被春风切入一般,会变成花朵,想要绽放。 
  “那奴婢走了,王爷。”芊泽一勾身,规矩的作揖后,见祁澈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她走之后,祁澈却还立在原地,目光尾随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今日他说了很多心底的话,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过。但面对她,却有一种想一吐为快,想把心里的隐疾,娓娓道出的冲动。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对着她,就有松懈一切警惕的感觉? 
  男子怅然一笑,继而反身离去。 
  ※ 
  夜里,凉风四起,远处宫阙里的一点烛光,朦胧而不真切。屋顶之上,一个黑影身手矫健的翻过重重殿宇,飞檐走壁落在了一身玄黑长袍的祁烨身边。桑破来时,祁烨微微偏首,让出了身后那轮皎洁的月光。月光投在桑破冷峻的面容上,薄薄生爽。 
  “主上。” 
  他半膝而跪,微微低首。 
  “事情办的很好。” 
  祁烨满意的颔首,嘴畔一勾。桑破却推辞,说到:“这是属下的本分。” 
  他语态不卑不亢,却充满恭敬,丝毫看不出有一点的谄媚。祁晔知晓桑破的性子和办事效率,所以,都是由来近距离的进宫和自己会面。他身手十分了得,出入皇宫,能不引起分毫骚动。 
  “拿着这个。” 
  祁烨从长袍里掏出一硬折,递给桑破。桑破倾身结果折子,等待祁晔的发话。 
  “我已命了景王爷,调查本教,他能力有限,当然不可能查出什么。但因他心思单纯,我们大可以做许多假象,蒙骗了他,由此,更利于我们。” 
  祁烨说来,一宇一句都十分冷静,冰凉彻骨,眸中的光芒似千尺澄潭,深不可测。桑破听罢,微微颔首,道:“属下知道该如何做,主上放心。” 
  “你去吧。” 
  说后,祁烨一挥袖子,示意桑破可以走了。桑破一拜,起身刚要离去时,地上一盏明亮的纱灯,忽地照了上来。屋顶的两个黑影,顿时均是一怔,纷纷后退。 
  “谁在上面?” 
  一侍卫忽的大喊,与此同时,他身边三三两两的侍卫们均是大呼:“刺客,抓刺客!!” 
  祁烨微微一拧眉,背身几个起落,便跑动起来。桑破更是不发一语,身形一移,立刻消失在夜色的另一头。两个男子两边分开,引得地上的侍卫更是惊呼连连,喊来了许多御林军。御林军都是均是身手不凡,从背上的箭壶里立马取出白翎箭,纷纷射向殿宇之上。 
  箭如雨一般,刺了过来,却伤不得祁烨分毫。只是他被御林军发现,十分难甩脱,他后悔没有在婪月宫上见桑破,那里地势很低,被其余的宫殿所挡,是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的。而现在,离自己最近的安全地也只有婪月宫了。 
  想罢,男子身形一转,又飞跃起来。 
  芊泽关好了寝屋的门,便手掷纱灯走了出来。刚到了殿门前,却看见一黑影飞身而过。那影子掠过的极快,以至于令芊泽以为是自己眼花,她狐疑的提起纱灯,一步一寸的往外走,刚踏出门槛,便看见不远处火光通天,叫嚣连连: 
  “刺客,抓刺客!!” 
  刺客!? 
  芊泽一惊,心下立马一紧,抓着纱灯的手也有些颤抖。她忙要缩回殿里,哪知步子刚退一步,身后便被结实的胸膛所抵住。芊泽大惊失色,身子立马僵在原地,一双圆大的眼,怔怔然的瞠着。 
  “刺……” 
  她刚要喊一句,却被男子的大手捂住。他远远望见那火光如流水一般,已经袭近。他一个转念,抱起芊泽,便望屋顶上飞去。婪月宫的屋顶极隐秘,祁烨紧紧捂着芊泽的嘴,一让身,便躲进了那阴影当中。 
  “唔……唔……” 
  芊泽吓的拼命挣扎,她手脚并用的反抗,却被男子死死禁锢。 
  “你乖一点,别吵。” 
  这声刚出,芊泽便一楞,身子僵的不再动弹。 
  皇……皇上!? 
  ※      
第四十五章 不忍 
  叫嚣声从婪月宫掠过,火光流云般划开黑夜。芊泽被禁锢在祈烨的怀里,嘴巴被死死捂住,只留的一双惊慌失措的眸子。御林军十分机敏,带头的是泷克少将,是不可多得的天才猛将。他的曾祖爷爷乃是开国将军,到了这辈依旧是骁勇善战的热血男儿。 
  只是泷克尚且年轻,还在御林军中锻炼,祁烨知他感官灵敏,一定猜到了自己躲在婪月宫之上。 
  果不其然,那鳞铠男子,收拢了队伍,以人字排开夹攻婪月宫的两面。祁烨默在阴影里一语不发,芊泽瞠着清眸,战战兢兢的望着那殿宇之下,全副武装的军队。她心中暗忖,这御林军显然是误会了皇帝是刺客,可为什么被误会的皇帝却不愿意出来表明身份呢? 
  难道,他是不能够吗? 
  泷克眯着双眼,打量了一下地形,然后瞅中了那一片灯光照不及的暗处。他一挥手,众将士均是抽箭弯弓,锋镝在火笼的映照下,分外幽冷。祁烨见势,一挑俊眉,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把芊泽搂在内侧。芊泽一惊,感觉他高大的肩身,挡住了整个外部,便知他是有心在保护自己。 
  她的心,又是倐地一跳,眼神闪烁的瞟向男子俊削的侧脸。 
  他的目光投在殿宇之下,乌黑如点了漆的瞳仁里,映着灯光的金芒。 
  “放箭!!” 
  泷克一摆手,羽箭疾若流星呼哧而过,漫天箭雨袭过,统统投入那圈黑影的怀抱。芊泽吓的大汗淋漓,箭射来时,她惊恐的闭眼不看,以为皇帝定会身中数箭而死。哪知,下一秒钟,她却听见呼呼的一道风声,若有似无的拂起鬓角的碎发。 
  她一睁眼,见男子的左臂松开了她,他伸掌之时,风生水起。那箭遇了他的掌风,就如同撞见铜墙铁壁,无法再前进半分。芊泽诧异不已,她万万没想到皇帝会有如此好的功夫,她一抬首,见此刻的祁烨的黑眸里,有着一丝红光腾起。那光千丝万缕的起伏在瞳仁之中,在火光的映衬下,更显诡谲。 
  霎时,芊泽便顿住了。 
  祁烨拦住羽箭后,并没有硬生生的拦下他们,而是掌风一起,接力推折它们的方向,使得它们绕过了两人,落在了殿宇之后的墙壁以及地面上。这疾箭一去,地上的人便喊到:“箭射空了,没人!!” 
  泷克一蹙眉,他分明就见那黑影过来了,怎么又会没人?他不甘心的多踏了几步,把灯笼一举,那灯光实在是光力有限,无法远及至那阴暗处。他属下的侍卫见他并不满意,便抱拳上前请命:“少将,让小的上去看看吧!” 
  此话刚出,芊泽身子便是一僵,心里一万个焦急的在呼喊。祁烨见怀里的人,全身冰凉,便微微低首一睨。芊泽果然是汗涔涔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到了他捂住她嘴的大手上。他轻轻一笑,松开了他的手。 
  芊泽的嘴得到自由,却并没有喊出来。她怔怔然的抬视男子,目光里忧心忡忡。 
  泷克见那侍卫自行请命,本是有心答应,但转而想象又踟蹰了一番。最后他终是摆摆手,未有同意,而是自己拈出箭壶里的一支羽箭,搭箭开弓。 
  “我来试。” 
  紧绷的拉弓之音,落在芊泽耳里,分外刺耳。下一秒钟,在泷克的一瞠眼时,那箭已破风射出。祁烨不紧不慢,又是一伸掌,哪知这箭却在靠近之时,忽转方向,向内侧驶来。芊泽大惊失色,见那箭居然转向射向自己,一时间嘴上差点惊的失声喊出来。 
  祁烨先是一惊,然后一蹙眉,大手想也不想的挡了过来。 
  那箭直直射穿他的手心,势态便弱了下来。祁烨一收手,紧握住那箭身,下一秒钟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投向身后的墙身。 
  箭掷在墙上,其声铿锵。 
  噔铛一声如期响起,地上的泷克才算作罢,道:“真的没人。”他转身调走,大喝一声:“走,随我那边去追!!” 
  御林军走后,芊泽才算松下一口气,但转瞬她又想起男子的手,便惊的望了过去。那手鲜血淋漓,已经湿了半个掌心,血水顺着指头下流,滴在地上,触目惊心。芊泽当即便哭了出声,握住祁烨的手喊:“好多血啊!” 
  祁烨面上波澜不惊,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芊泽自责不已,想不到他竟会为了她挡下那箭,想罢她哭道:“都怪我,本来是我该流血的。” 
  祁烨见她泫然而泣,却是冷冰冰的说到:“朕没有救你的意思,朕只是不想被发现。” 
  芊泽听后,心里一搐,这话虽然让她倍感失望,但她仍旧感激万分。她急切的抬起祁烨的手,道:“这血怎么流这么多!” 
  芊泽一摸他的手,才知那箭身穿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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