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清霖没有找到吗?没有找到他对不对?”
影无踪没有说话,赵东篱却突然笑了,凄楚而坚决,推开小宝,淡淡道:“没事,我去找他,我一定能找到他的。”
“主子!”小宝重新搀住他的手臂,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而身后晴芸眼泪早就夺眶而出,一脸哀切地看着鬼婆。
“清霖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死掉?我都还活着,他怎么敢死?”赵东篱拨开小宝的手,踉踉跄跄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冲着前方大喊了一句:“清霖,我来找你了!”
沐清霖浑身一震,加快了脚。
前边鹅毛大雪漫天飞舞,白茫茫的一片,忽然冲出一抹黑色的身影,赵东篱的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迎着狂风暴雪,朝着那抹黑影奔了过去,犹如那日在断肠谷,黑天暗地,所有人犹恐避之不及,唯他那么坚定那么决绝地冲向黑暗中的那抹红光。沐清霖在满天飞雪中稳稳地接住他的身体,紧紧地将其拥进怀里,紧紧地抱住,紧紧地。
作者有话要说:QAQ。。。。想象了下那个场景,突然觉得好虐心!!
73云开见月
沐清霖在飞雪中稳稳地接住他的身体;紧紧地将其拥进怀里;紧紧地抱住;紧紧地。
拥在怀里的人即使是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到底有多单薄;沐清霖心中一痛,伸手拭去他嘴边还未干涸的鲜血,眼里半是心疼半是责备,捧着他的脸对视良久,竟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赵东篱睁着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忽而却弯了眼角,一抹明媚的笑容就这样在苍白的脸上盛放;仿佛冬日里最灿烂的阳光,足以融掉这沉淀千年的积雪:“我很想你,就来找你了。你别生气。”
沐清霖心中一动,捧着他的脸,脑袋一刻放空,低头径直吻上了那两片冰凉的嘴唇,赵东篱张口任他在嘴里掠夺,两人越拥越紧,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像是恨不得将彼此融入自己体内,从此再也不分离。
身后的人全都愣愣地站在原地,忘了言语,周围静悄悄的,白雪簇簇,飘落时竟也觉得温柔,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两人吻了好长时间才放开彼此,沐清霖看着赵东篱远不如前的惨白面色,面上一片凝重,大手摩擦他的脸廓,半是心疼,半是责备:“不是叫你好好待在那里等我回来的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想你了么……”赵东篱按上他的手背,抓着他的手放在眼前细看,发现手心手背全是划痕,血迹斑斑,脸上也被寒风刮出好几道细小的伤口,心里一疼,有些嗔怒道:“笨蛋,人家叫你采十朵你就真的采十朵?这天山雪莲是平常的花儿吗?你这榆木脑袋怎么这么不开窍?那老太婆明显是想刁难你,你还上她的当?”
“我知道。”沐清霖很正直地点点头,赵东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他胸口胡乱锤了一拳道:“笨!笨死了!我就知道,我若不来,你肯定是会被她欺负的,你这木头,你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你只能让我欺负知道吗?”
沐清霖微微一笑,直接拦腰抱起他,感觉到怀里的人轻得不可思议,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抬脚往小木楼走去:“没遇到你之前,我还很聪明的其实,也没人叫过我木头,遇到你之后,不知怎地,我就越来越笨了,说起来还是你的错。”
“少油嘴滑舌,那老太婆是不是让你娶她徒弟啊?就是那边那位长得很漂亮的青衣姑娘,你答应了吗?”赵东篱头靠在他肩上,歪着脑袋瞅他。
沐清霖如实点头,赵东篱气结,狠狠地往他手臂上拧了一下道:“还真敢承认!走前还答应过我,你是我的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不能轻许别人的,你这个骗子,还好我来了!”
“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药有乖乖喝吗?是不是都趁方晓云没注意偷偷倒掉了?怎么轻成这样?”沐清霖眉头皱得紧紧的,赵东篱头一撇,冷哼一声道:“别岔开话题,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没跟你算账的是我!”沐清霖将他抱进屋里,放到了床上,拉上被子给他盖上,坐到床边捏着他的下巴一脸严肃道:“你答应过我什么?居然给我跑到天山来,我说我该怎么跟你算账?”
赵东篱心虚,不满地呶呶嘴,目光闪烁,然后又突然一本正经道:“你也算是说话不算数,居然还要娶别人,呃……我虽然擅自跑来天山,但咱们也算是扯平了。”
沐清霖有些无奈,但是既然人都在这了,他当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赵东篱一会儿,面色有些疲惫,赵东篱心疼得紧,感觉抓着他的手道:“你肯定好长时间没休息了吧?你上来跟我一起躺会儿吧!要是累坏了可如何是好?我反正都是要死的,你就不要再白……”
“不许乱说!”沐清霖打断他的话,疾言厉色道:“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夺走你,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赵东篱没有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看着上边斑驳的伤口,交错纵横,密密麻麻,每一下都像是狠狠地勗谒男纳希鄣萌萌酥舷1k桓鲆吕瓷焓址估凑趴诘母患疑僖有〉酱螅蝗巳缰谛枪霸掳闩踝懦ご螅问笔芄庵肿铮坑趾涡枞ナ苷庵肿铮热舨皇怯黾热舨皇撬皇氯フ腥撬饣岫怪覆欢ㄕ谀睦镉肴吮任洌煲怃烊鳎探l煅模抻俏蘼牵耷n薰遥庖皇蓝蓟峁冒惨葑栽诘摹?br》
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地砸了下来,沐清霖微微一怔,心里乱作一团,这是他第一次见他哭得如此伤心,如此委屈,让他措手不及,比身上中了几百箭还难受:“别哭啊……乖,我不会娶别人的,别哭,不哭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沐清霖手忙脚乱地将眼前的人拥进怀里,拍着他的背,手足无措地安慰着,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他只想让他止住泪水,如此脆弱的他,即使往日受了重伤被毒发折磨,也从未见过。
赵东篱双手环着他的背,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哽咽道:“我也不想哭,但是心里好难过,你说你遇见我后变笨了,我遇见你后也变了,我赵东篱这一生中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遇见你后,不知怎地就变得这么爱哭了,好奇怪。”
“我一点都不怕死,真的。但是现在真的好怕,我马上就要死了,可能是明天或者是后天,或许更快,说不定今晚就会突然毒发身亡。我死了你怎么办?你这家伙,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的下?墨儿有那么多人照顾,但是你呢?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你不在了,你身受重伤或是中了毒,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慢慢地死去,什么都做不了,那该有多难受。我好恨我自己,我自认聪明绝顶,无人能及,我让谁生他就能生,我让谁死他就不得不死。但我却救不了自己,我真笨,真的好笨。”
“虽说我一直不抱有希望,死了就死了,你是爱着我的,你只爱我,这就够了。但我心里始终是抱有期待的,我总希望能有奇迹出现,谁要死啊?上穷碧落下黄泉,冷冰冰的阴曹地府又没有你,就算能上天庭又怎样?还不照样没有你,没有你的地方,谁想待啊!我只想跟你在一块,咱们带着墨儿,离开朝廷,远离江湖,去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平日里没事就下下棋,弹弹琴,啜两口小酒,清粥小菜,切磋一下武艺,一天就这样过了。可是梦里桃源,如此简单,却总在很远的地方。”
沐清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听他讲完,紧紧地抱着他,任他哭个够,之后见他不哭了,只是将头搁在他肩上,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才捧起他的脸,低头将他脸上的泪一点一点地吻掉,极尽轻柔道:“你死,我陪你,桃源不在梦里,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桃源。”
赵东篱听完,竟突然像个小孩般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胡言乱语道:“谁要跟你一起死啊!说什么丧气话,呜呜……蠢死了,我这不还没死的么?没死就有希望,我赵东篱不想死,那就肯定不会死。你不说我阴狠毒辣么?祸害遗千年,哪那么容易死?万一天上有个神仙恰巧路过此处,见我们太可怜,大发善心,随手救了我一把也是有可能的!”
“嗯,你说对了,我就是那个神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忍俊不禁的声音,赵东篱立刻制住哭声,狠狠地将眼泪逼了回去:“你来做什么?你这没用的家伙,白让你在隐山躲了三年,吃了三年白饭,什么天下第一神医,就是一根破铜烂铁,房铁柱!一边凉快去,我跟我们家木头好不容易团聚,少来打扰。”
“哈哈哈……能看到堂堂魔宫宫主哭成这副德行,我方神医也不枉此生了!我这顶房子用的根破铜烂铁,有时候也会变成擎天柱哦!”铁柱兄靠着门框,抱着胳膊似笑非笑道。
“什么意思?”赵东篱狠狠抹了把眼泪道。
“你有救了笨蛋!”方晓云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赵东篱平日里一副风淡云轻,坐怀不乱的样子,哭起来真是天崩地裂,什么胡话都说得出来!神仙下凡这种子虚乌有的鬼话他都能扯得出,真是人不可貌相!
“啊?”赵东篱张大了嘴巴,脑袋里有些混乱。
“啊什么啊?你作恶多端,人神共愤,阎罗王也不肯收你了!” 方晓云看着他,脸上散开一抹笑容:“就是说,你不用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守得云开见月明!!!!!!!!
大逆转!!!!
74相守相依
“啊什么啊?你作恶多端;人神共愤;阎罗王也不肯收你了!” 方晓云看着他,脸上散开一抹笑容:“就是说,你不用死了。
“哼……年轻人,口气倒是不小嘛!原来我师侄不只医术好,安慰人的技术也是一流。”鬼婆尾随而至,恰巧听见了方晓云的话,忍不住出言嘲讽道。
“呵呵;安慰人?我方晓云再怎么不济也是大家公认的天下第一神医,师姑你在解毒方面的造诣固然是无人能及的;但是,我再差,也差不到哪里;总之,办法我已经想到了,就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方晓云轻描淡写道,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自信。
鬼婆屡次吃瘪,气得浑身颤抖,无言应对,只得转身离去,往自己房间去了,眼不见为净:“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开他小子身上的毒,我就不信当今世上,除了我鬼婆外,还有人能解开银雪的毒!”
方晓云笑着目送她离开,魔尊和影无踪随后也跨进了房门,两人异口同声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方晓云昂首阔步,走到了桌子前坐下,气走了老太婆,尾巴都快要翘上天了:“当然,这种事怎么可能乱说。”
“到底是什么方法?你研制出解药了?”床边的沐清霖心里七上八下,生怕他会突然说是开玩笑的。
“我说过,其实我一直都有办法,药方早就写好了的,药材除了雪莲花外,其余的都备齐了,因为雪莲必须是新鲜的,然后再以还魂珠的灵气为药引,便可药到病除,将银雪的毒彻底连根拔起。”方晓云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道。
“还魂珠?那珠子不是早给文殊了吗?还哪来的还魂珠?”赵东篱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又下意识地看了沐清霖一眼,见他神色复杂,便又赶紧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没别的意思。”
“我说了,是想用还魂珠的灵气而非还魂珠,就是只要能收集到还魂珠的灵气就行了,懂不懂?这会儿正好清霖采了天山雪莲回来,药材就全齐了。”方晓云打了个响指道。
魔尊皱了皱眉头又问:“还魂珠都没了,现在上哪去收集灵气?”
“还魂珠原先是放在哪的?”方晓云高深莫测道。
床上的赵东篱眼珠子一转,顿时恍然大悟道:“乾坤鼎!”
沐清霖怔了怔,看了影无踪一眼,又看向了方晓云道:“乾坤鼎能吸收天地之间的各种灵气,还魂珠在那盛放了上千年,肯定有不少灵气被乾坤鼎吸去了,这么说只要能找到乾坤鼎,灵气的事自然也就能解决了,你说是吗?”
方晓云啜了一口茶,点点头赞道:“沐大少爷果然聪明,当初断肠谷那场混乱结束后,影无踪前辈不是将乾坤鼎带走了吗?说是带去天山冰镇!不知现下正在哪里?”
“乾坤鼎么?我想想。”影无踪捋了一把胡须,一旁的魔尊则是一脸紧张地看着他:“喂,老鬼,你不会是老年痴呆,忘了将它埋在哪里了吧?”
“呔……怎么可能!那日我们将乾坤鼎重新封印后,我就扛着它来天山了,这玩意邪门,我再怎么不靠谱也不会不知轻重,肯定是好好将它给封了。这会儿正躺在天山最高的峰的冰潭中,就是你之前葬剑的地方,天绝阵你撤了以后,取出天蚕剑正好有个大坑,我就丢进去了,又重新布上了天绝阵,我们去解开就好了。”影无踪瞪了他一眼,摆摆手道。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吧?”沐清霖嚯地一下从床边站起,赵东篱微微一愣,忙拽了一把他的袖子道:“你都不用休息下吗?你看你现在,身上有多少伤口你知道吗?”
“不碍事的。”沐清霖提着剑就要出去,影无踪急忙拦住他道:“身体不是铁打的,纵使是金刚不坏之身也是要休息的,别到时候小东篱的毒解了,你又倒下了。”
“影前辈说得对,你不必心急,反正我们也已经等了那么长时间了,宫主身上的毒这几天是不会复发的,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方晓云说着,又看了一眼影无踪道:“既然是前辈埋的乾坤鼎,就前辈去将其挖出来吧!带回这里就好。还魂珠的灵气有不少都被乾坤鼎吸去了,此刻肯定还在鼎内盘踞缭绕,肉眼看不见,没有百年是决计不会散去的,所以我只需要将药材全都倒入鼎中熬成药汤便行,灵气自然就会融汇到其中去。”
“那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取鼎,被负日双剑重新封印了的乾坤鼎就跟平常的铜鼎一般,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你们就留在这里照看东篱吧!顺便提防着点静蓉,她的用毒之术可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影无踪说完,便踏出了方面,直奔峰顶冰潭去了。
屋内几人皆是松了口气,方晓云从箩筐中取出一朵雪莲,转身去厨房道:“我去准备一下,将药配好,影前辈一回来,就开始炼药。我约莫估计了下时间,最多花上三天时间,就能大功告成!”
“谢谢你晓云。”身后传来赵东篱的声音,方晓云怔了怔,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大恩不言谢,那些矫情的话,你留着吧!我这人天生贱骨头,听多了好话反而浑身不舒坦,我方晓云一向只医我想医之人,谁都没法勉强,自然也无需感谢。”
方晓云走后,魔尊走到床边输了些真气给赵东篱,在额头上弹了一下道:“我看你平时挺稳重的一个人,这会儿怎么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身体本来就虚,又吐了一大滩鲜血,要多长时间才能补回来?以后不许再如此莽撞了!”
赵东篱“嘿嘿”笑了两声,手一指一旁的沐清霖道:“你叫他以后不要再那么莽撞了。”
魔尊无语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再继续呆下去,沐家小子大概要不耐烦了,便起身说了句:“儿大不中留。”转身出去,替他们把门带上。
屋子里静悄悄的,顿时只剩下沐清霖和赵东篱两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