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钱荣身上喘息片刻,庄九抽出自己尚且有硬度的东西,和著钱荣的一起握住,揉捏冲撞。不多时,便又再度坚硬如铁。而钱荣的,却再也受不住,喷发出来,白液沾满了两人胸腹之间。
庄九却连一点休息的时间都不给他,将他翻转过身,双手在他背後游移片刻,便再度扶住他的腰,刺了进去。
“唔……”钱荣衔著自己的一丝黑发,双手紧揪著地上铺著的衣裳,承受著深厚有力的冲撞。
有力,但缓慢。如铁般火热坚硬的,慢慢凌迟著他的意志。终於忍不住摆动腰间,迎合那撞击,但那人却坏心地逃开去。
回头,埋怨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嘴里喃喃道:“快点……”
等的就是这个,庄九眼神倏地黝黑不见底,俯下身去,吻住那唇,舌头伸进去肆意搅弄,跟著身下的节奏一起,进入抽出。一手也伸到他腹下,握住那也精神奕奕的东西,套弄揉搓。
“唔……唔……”钱荣被撞得前後款摆,却伸出一手反手搂住庄九,迎合并加深著他的吻。
快意越来越强,钱荣觉得眼前越发迷蒙,神智也越发涣散。终於在男人手上迸发出来,体内也绞紧了,便立刻的,感到一阵烫意,惹得他才泄过的身体一阵颤抖。
而男人的侵入却并没有停下,而是一下,又一下,直到将滚烫的液体,一滴不剩的,全数送到他体内深处。
清晨,外面下了一夜的雨已经停了,空气中透著湿润泥土和草木的气息,很是清新动人。
钱荣是习武之人,有早起的习惯。所以一早便惯性地醒来,却是难得的“赖床”。
为何?
嗷……闭著眼装睡,心里却恨不得从此消失──或者庄九消失也可以。
“半步笑”,极品媚药,不在於药性有多强有多让人失魂落魄欲仙欲死,而在於,可以让人保持足够清晰的感受,身体上,和大脑里。也就是和借酒装疯差不多,不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而是借著药性,癫狂浪荡不已,心里却是万分清楚明了的。过後的记忆也是包括了每一个细节都可以历历在目。
庄九细细瞧著钱荣紧闭却颤抖的睫毛,心下明了“爱妃”这是羞恼得不行了又不敢面对。好,好可爱……
这麽想著,又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爪子又往怀中人身上招去。
钱荣一下子炸毛了,倏地睁眼,想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麽,只得狠狠地瞪著他。
庄九立刻识趣地收手,真惹急了小钱也不是好对付的……
於是轻咳一声:“雨停了,我们收拾收拾回去吧?”
“那俩臭小子呢?”钱荣哑著声音回答,不忘那俩“罪魁祸首”。
“你受了伤,不好再继续在外面奔波,先回去再说。”庄九扶著他起来,开始替他著衣。
“……桥被冲断了,怎麽回去?”钱荣又问。
庄九沈吟一下:“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去找找看有没有农家知道别路回去的。”
“嗯,也好。”钱荣答道,动了一下腰,顿时龇牙咧嘴。即便是练武受伤,也没有这麽难受过,腰部酸软无力──想想昨天那姿势就晓得了,里面热辣疼痛──想想昨天那激烈程度就明了了……这麽想著,便又狠狠瞪了庄九一眼,庄九无辜地看著他,却不掩嘴角那抹略显得意的弧度。
扶著钱荣起身,庄九问:“要我背你还是抱你?”
钱荣不理会他,庄九摸摸鼻子,知道不能太过,只得上前扶著。
钱荣抬头四处看了看,这庙虽破,但大罗神仙的塑像仍在,不掩威严肃穆。霎时想起自己昨晚就是在这些神仙的眼皮子底下和庄九翻云覆雨放浪形骸,脸上立即烧红了一片……
庄九知他心中所想,嘴里叨念著:“放心,本王也是龙体,神仙看著我们恩爱有加,不会责怪的。”
钱荣甩他个不要脸的一袖子,自己蹒跚著先行走了出去。
庄九扶著钱荣向前走著,没过多久,就看见两个少年的身影,正有说有笑牵著手往这边来。
两个人的脸登时黑了大半,那俩小儿也看见了他俩,心下顿知不妙,立刻快步上前,一脸知错讨好的表情。
庄九并没有说什麽,只是沈著脸看著他二人。从小庄怡就跟他混,知道自己这叔叔的脾气,这下怕是真生气了,又看见钱荣受伤那脚,当下心里慌慌,拉著庄恐的袖子便要一同跪下。
“免了。”庄九说道。
庄怡生生停了动作,乖眉顺眼地立在一旁:“小十三知错了。”
“回去再说。”庄九只道。
“也得能回去才成。”钱荣淡淡道。
“怎麽?”庄怡听出不对来,便小心问道。
“来时路的那桥被水冲了,我们身上带的信号烟火全部打湿掉不能用。”庄九说,“正打算去问问看农家有没有别的路。”
“哦……”庄怡小声说,“我有烟火。”
不知道能不能稍微补点过。
庄九看他一眼,他连忙拿出来,走到空旷处放了,再乖乖地回来。
庄九便不再看他俩小儿,扶著钱荣往路边的一处大石过去,让他坐著。钱荣方一坐下,便微微一顿,那处刺痛不已,脸色顿时愈加沈郁。看得庄怡庄恐更加胆颤心惊。
照庄怡的鬼灵精,若在平时,定能看出庄九跟钱荣之间的暗潮澎湃,偏现在心虚不已,加上钱荣脚受伤,便更是推测钱荣的怒气是来自自己和庄恐。而庄恐向来老实,那麽最後受罚的肯定就是自己……
庄怡在这边想东想西,面上阴晴不定,钱荣和庄九看他那样,竟也给气得乐了。
一直未发一语的庄恐嗫嚅著开口:“父王,爹,这是我们采的梅子……你们要不要解解渴消消气?”
“……”庄怡捂脸。
庄九怒极反笑:“罪魁祸首就是这梅子啊?”
庄恐连忙闭上嘴,只是递上手中那个小包裹。
钱荣看见他手上那些细细碎碎的伤口,眉头拧了下:“伤怎麽来的?”
“摘梅子时不小心……”庄恐低声说,声音委委屈屈的。
听得他这麽一说,两个大人的心也就软了那麽一下,气压也比方才稍微高了一点。
钱荣接过那梅子,庄恐又说:“我们昨晚见下大雨,想著可能回去不安全,便在农家借宿了一晚上……这梅子我们都洗干净过了,爹爹父王你们放心吃。”
钱荣叹口气:“知道下雨不安全是好的,可事先怎麽不给我们打个招呼?”
庄怡看事情有转机,不由得多看了庄恐两眼,聪明地不插嘴。
“我们想著晚饭前能赶回去。”庄恐有问有答,很是诚实。
“那烟火怎麽不放?”钱荣又问。
“我们担心扰到农家。”庄恐埋头说。
钱荣便不再多问,看了看庄九。
庄恐又说:“恐儿知道做错,请父王和爹爹惩罚……”
“那是当然,你以为几颗梅子就可以弥补过错?”庄九冷哼一声。
“恐儿不敢。”庄恐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很是诚挚。
一时便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庄恐又想到什麽似的,抬头:“梅子很甜的……爹爹嗓子哑,吃点解解渴吧。”
“……”庄九捂脸。
钱荣勾起笑容:“恐儿乖。”暗中狠狠踩了庄九一脚,可惜力道未够。
“十三的手也伤了。”庄恐却回道。
庄九轻咳一声,也唤了庄怡过来:“手伸出来。”
庄怡依言,双手果然也是些细细碎碎的小伤口。
庄九叹了口气,一下子无奈了:“你是千金之躯,要多注意爱惜自己。”
“小十三知错了。”庄怡埋头道,“让皇叔和钱叔担心,还害钱叔受伤。要出来摘梅子都是小十三的注意,请不要罚恐哥哥。”
庄恐一手轻轻拉住他手:“是我们两人一起犯的错,要罚一起罚。”
庄九摸摸下巴:“那是当然,你俩小子还妄想能逃脱?”
庄九果然未食言,回到皇城之後,立即把小皇子送回皇宫,并且非常清楚地告之:“接下来这半年,你都看不到你恐哥哥。”
庄怡一下子苦了脸:“皇叔……”
“不是要两人一起罚吗?”庄九笑笑,拍拍庄怡脑袋,“你该知足了,才罚半年,我都觉得轻。”
庄怡默。他自然知道事情轻重,也知庄九所言不假。
“那皇叔一定要照看好恐哥哥,千万不能让他受委屈。”庄怡又抬头说。
“这个还用不著你操心。”庄九勾起嘴角,“多操心你自己吧。”
送走了庄九,庄怡看著他的背影离去,眼神多少有些落寞。耸耸肩,做个深呼吸,转身,回了自己寝宫。
“嗯……哈啊……不要了……”
房间里,纱帐内,时而传出甜腻的低声呻吟。
还有男子低哑难耐的声音:“再一点点就好……”
钱荣弓著背,双腿被男人分开,大张著压在两侧,承受著庄九快速有力的冲撞。双手食指深陷进男人宽厚精装的背里,留下十道印痕。
“嗯嗯……”感觉太过强烈,钱荣声音似泣。
“好棒……荣……小荣里面好舒服……”庄九舔著嘴角,喘著气说。
钱荣不能再言语,只紧紧攀附著庄九的肩膀,漫长或者瞬间,只觉得眼前炫目的白光一闪而过,极致的快乐後陷入满足的黑甜中。
“小钱……”庄九试探著推推床上里面背对著他睡著的人。
钱荣并不理会,继续闭眼假寐。
“小钱啊……”庄九的声音愈加可怜,“下了早朝後皇兄叫住我,赐了我北国特制的雪糕点,我一个没吃都带回来了……”
钱荣没有反应。
“特地放在冰桶里的……再不吃就都化了……”庄九继续推他肩膀,“起来吃一个吧……”
庄九自知昨夜把小钱折腾过了,小钱毛了,现下非常地小心翼翼赔不是。可是都磨了小半个时辰,小钱连个正脸都没有给过他……
虽然看著跟他闹别扭的小钱也好可爱,好有一番情趣,但是,笑盈盈对著他的小钱才是他最想看到的啊……
钱荣忍住额冒青筋的冲动。
睡到现在都还起不来难道是他的错?腰酸背痛难道是他自己搞的?
……没错,还真是他自己造的孽──自江南回来後,庄九那厮食髓知味了,缠著他要爬上他的床……好吧,既然他亦动了情,自然也是有欲念的,所以也就并不怎麽推拒。然则那厮贪得无厌,简直是索要无度……昨夜,竟然给他做昏了过去……
想起来就觉得丢脸的小钱决定,这次无论庄九怎麽呼唤,绝对,不予回应。
庄九看小钱铁了心不理会他,瘪瘪嘴,然後又不甘心就这麽离开,便起身拉了一把太师椅过来床前,想了想,又拿了本书来,坐在床前,翻起书页来。
钱荣嘴角抽搐一下,翻个白眼,又觉得浪费力气跟庄九怄气实在不划算,便才放任自己,真的又睡了过去。
庄九只看了一会儿书,就不自觉地将视线移到了床上的人身上。
气氛很静谧,已经有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房屋的构造和位置很好,冬暖夏凉,所以即使是夏天,也不觉燥热。
床上的人正静静地睡著。并不是熟睡,只是浅眠,但看得出来他睡得很是安心。不觉嘴角勾起一个笑容,为了他如此的不设防,也为能让他放心而感到很是满足。
庄九一边看著,一边想著他醒时又是怎样一副模样。清秀的外表下是直接爽快的个性,却又不失谋略,机智冷静。只在被他逗急了的时候“激烈火热”,又能转身便恢复过来,与他一起商讨谋划,尽心尽力。然後,在床上的奇异地协调的羞急与放浪。庄九麽指在嘴边摩挲,差点轻笑出声。
钱荣终於翻了个身,平躺著。庄九看著他因静静呼吸而颤抖的睫毛,揣测他将要醒来。
钱荣缓缓睁眼,一时有些迷蒙,便看见床边看著自己嘴角擒笑的男人,那笑很是温柔,仿佛看著世间难得的珍宝。
钱荣一把老脸登时红了。庄九便也不再忍耐,上前,俯身吻住那微张的薄唇。
“嗯……”钱荣都要喘不过气来,轻轻挣扎,“混账……放开……”
庄九才不舍似的缓缓离开,末了又恶作剧似的咬了口钱荣的下唇。
钱荣惊觉火气上涌,暗骂自己又不是胡乱发情的野兽,明明还腰酸背痛著……伸手推开庄九,撑起身子,问道:“现在几时了?”
“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庄九乖乖答道。
钱荣扶额,真真是太放纵自己,明明有著清晨练武的好习惯……便又瞪了罪魁祸首一眼,掀开被单下了床。
庄九前後服侍著他穿衣洗漱,很是甘之若饴的样子,看得门外路过的侍女偷偷吐舌,直感叹从江南回来後,王爷和王妃的感情更好了。
秦刚悄悄碰了碰赵小强的手臂:“我一直想问,这到底咋回事?怎麽觉得和以前不同了?”
赵小强白他一眼:“我怎麽知道?”
这次江南行九王恁是大胆的一个暗卫都没有带,虽然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但王妃的脚受了伤──看吧,这就是任性而为的後果……
“难道,”秦刚想了想,大胆假设,“是假戏真做了?”
做暗卫的,尤其是做暗卫的头头的,敏锐力那是应该比常人要强很多。
赵小强思索了下,点头:“有可能。”
屋内两人已经打理完,前後走路出来,随侍的两人立刻缄了口,只是在偷瞄到钱荣脖子後面的红痕时,偷偷交换一个眼神:果然是吃到嘴了啊……
“赵小强,秦刚。”前面的钱荣突然开了口。
“在。”两人回答。
“回头去东门那里撑几斤核桃回来吧。”钱荣淡淡说。
“是。”两人有些莫名,但仍答道。
“以後嘴碎牙痒的时候,就掏几个出来磨一磨。”钱荣说。
“……是,属下以後不敢了。”两人乖乖低头认错。
啧,也更有王妃的范儿了啊……
皇城,多少人想来的地方,这里富贵之人云集,罗沙锦绣,金碧辉煌。
钱荣却是回到皇城没多久,便开始想念在江南的时光。那时,他们不用担心派系之间的尔虞我诈,虽然谈不上完全的游山玩水,但是却也悠然自得,忙里偷闲。
现在,三王那边虎视眈眈,一向中立的七王又不知为何开始有所动作,而且指向暧昧不明,弄得庄九很是头大。後宫几个宠妃之间的斗争也愈加汹涌,简直要掀起一个小高潮。
“唉,皇家里面就是这样,久了你就习惯了。”庄九在摇椅上慢慢摇著,边吹了口茶沫儿,“一波平一波起,闹腾一段时间,平静一段时间。算算日子,差不多是该要搞个翻天覆地了。”
钱荣皱眉。
“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庄九淡淡询问,用的是几乎肯定的语气。
“……也不是,只是从江南回来,人变懒了。”钱荣也淡淡答道。
不然还能怎样,都说嫁鸡随鸡了……
“其实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麽想的。”庄九似叹息,“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常人听起来多稀松平常啊,但不都是人命吗?”
钱荣静静听他说。
“前一天还在和你笑语盈盈,虽然可能是口蜜腹剑,後一天就变成了一具尸骨,还去向未明……”庄九摇摇头,“这样的生活,我也不喜欢。”
“说得你好像很是出淤泥而不染?”钱荣挑眉。
“我?”庄九耸下肩,“我也不知道,当我开始明白事理的时候,我早就已经习惯并且融入其中了,并不管我是否愿意。”
庄九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我没亲手杀过人,但是这双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
钱荣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