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命作者: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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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命作者:杜月-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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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兰唤了声天应,望著那双含情星目,不自觉地又笑了,这个人是真地爱著自己吧!这世上还是有人爱著自己的,而且是不顾这世间常理地爱著....他感动得低头吻他。

  两人拥吻一番,才依依不舍地离了对方,明明相处了这麽多年,却在这一刻觉得难分难舍,像是初遇的怦然心动,面对这样奇妙的心态,两个人抵著头低笑了一会。

  皇帝拉上君兰的手,在他手心印上一吻,说道:「朕的聘礼,君兰你可收下了。」

  抬望眼,他静静凝视著君兰。

  君兰握紧手心,笑道:「嗯,臣明日就回拒王谢两家的亲事。」

  皇帝满怀欣喜搂上他的腰身,又磨又蹭,惹得君兰发笑不已,闹过了一阵,皇帝才叫人来点灯布膳,用过了晚膳,两人一同上了床榻歇息,絮絮说了一夜情话,相拥而眠。




42

  冬天的气息近了,残菊落尽,枫红不再,剩下光秃秃的枝枒,庭里结了些霜雪,更是显得萧索寒冷了些。

  凤栖殿里,薰点著价比千金的女儿沉香,透出高雅沉静的几缕轻烟,有几个小火盆烧得暖和,皇帝跟皇后正在閒话家常。

  陆婉说道:「皇上有一段时日都不曾采选过了,明年可是要办?若是要办,臣妾拟个名单给皇上过目可好?」

  为皇帝统领後宫,招选美人,乃是皇后份内之事,陆婉以往年少时,还不太懂得这事,在後宫过上几年,又经过三哥一事,人自然也是成熟了不少,不再是以往那样蛮横爱娇的性子,这几年将皇子教养得好,後宫也是打理得有条不紊,可说是尽责之至。

  皇帝看著她,没有想到之前只会任性的美人,也如此地堪当重责,这对陆家兄妹都是可用之材,他拍拍皇后的手,说道:「皇后真是贤慧,可这采选之事还是免了。」

  陆婉有些讶异地看著他,皇上一向风流,怎麽这两年倒是安份许多,说道:「皇上是嫌臣妾选得不好吗?那皇上说个条件,臣妾必定照办的。」

  看到那样尽责的模样,皇帝不禁想笑了,果然是兄妹,一样认真,他抚上她的脸,望著与君兰有些相似的眉眼,他温柔说道:「朕不想花心思去哄那些人,想好好待你们俩就够了....」

  陆婉低下头来,说道:「多谢皇上恩宠...」

  皇帝又再说道:「那些没有受过宠幸的嫔妃也一并放出宫吧!省点国库开销也好的...」

  心里做上打算,那些玩过的侍卫男宠,也都寻个时候放了出去,让身边清净点,多些时日去跟君兰亲热亲热,想起那夜君兰的姿态,心头就不禁悸动,那朵只托生在他怀里的幽兰,可惜,今日他回家去了。

  两夫妻又说上一会话,皇帝才离开凤栖殿,回了寝殿歇息。

  微弱的咳嗽声,在房中时起时落,陆老夫人端药喂著自己丈夫,陆皓坐在一旁,帮父亲轻拍著背,担忧说道:「还是请宫里的御医大人来看看吧!爹老是这麽咳著,不是办法。」

  陆老将军摇摇手,示意不必,自己这是老毛病了,这几年只要入了冬就是这样,多操心也没用。

  陆皓叹了一声,爹这咳嗽断断续续的,也不知怎麽根治才好,老人家又倔强地不肯多看郎中,总说是老毛病,想请御医过来,又说这太欠人情,不肯去请,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陆老将军喝完了药,看了陆皓一眼,自己子女就这孩子没有成家,总是记得回来看看,想起那幼年论命,心中更是怜惜,先前明明有人来说媒,却不知这孩子怎麽想的,居然不肯要了,退了人家的女儿,不禁有些埋怨呵责,叹道:「你别老管著爹,怎不为你自己想想,也不成个亲,让爹喝个喜酒冲冲喜呢!」

  陆皓羞愧地想著,自己是想成亲没错,但那人...爹怎麽会肯,自己栽在他手上十几年,就算是成亲,日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地过。

  陆老夫人看他不说话,解围说著:「皓儿自己有考量的,那王谢两家的亲事,也不知道是安了什麽心眼,多想想也是对的。」

  陆老将军又叹一口气,说道:「也是,那王谢两家来说媒,也不过就是看上皓儿这职位,想结亲在朝中弄权,有了这种亲家,将来更是麻烦。」

  看这天色渐晚,陆皓拜别了父母,自己回府邸休息。

  再过上一个半月,就正好是陆老将军六十岁的生辰,陆皓与兄长商讨过了,打算帮爹亲办个大寿,多点喜气冲冲病气。

  两人在朝为官多年,自然是有些交好同僚及关系下属,再加上各路亲戚朋友,就已经占下几大桌,而近年来陆家富贵,出了个皇后跟大将军,更有不少人是来巴结攀关系的,这让寿宴开上了几十桌,自家庭院摆得满满都是。

  而皇上也没落下陆家这等喜事,赐下不少美酒佳肴,让整个寿宴更添喜庆贵气。

  陆老将军高兴地在宴席上让众人敬酒,喝个欢喜尽兴,自己的孩子是如此出息,尤其是皓儿,文武双全,当上了大司马大将军一职,带给陆家无比的实权威势。

  微醺茫然之中,他不禁想起多年前的一场寿宴,文可安邦,位列三公,武可定国,传承衣钵...这孩子的七岁论命,还做得准吗?

  望著这满屋子的人,他忽然觉得有点醉了,叫上陆皓,送自己回房里歇息。

  陆皓扶了爹亲入房,又为他倒了杯醒酒茶奉上,他一口喝下,叫陆皓在身旁坐下,叹口气说道:「皓儿,这些年..你是辛苦了...」

  陆皓放回杯子,不知爹亲怎麽冒出了这一句,陆老将军又说道:「脱了面具,让爹看看吧...爹不知道有几年没有见过你的样貌了....」

  陆皓解下面具,低头不敢看上爹亲,陆老将军抬起他的头,一张绝美容颜就在自己眼前,这孩子真是长得过於俊美了...伸手轻抚著他的脸颊,不发一语。

  陆皓看著他,水似的眸瞳有著深深不解,轻声唤了,爹....

  「皓儿,恨爹吗?自幼骗你戴上面具,後来又逼你发下毒誓...」陆老将军有些心疼,愧疚问道。

  陆皓的眼底掩埋著悲哀凄楚,确实是怨恨的,但自己真是做下了错事,爱上了那个权掌天下的人,果然应了淫惑圣上,朝政弄权的命格。

  「爹也舍不得你无妻无子,孤老一生...你生得这样俊美,却要被误会一生,断送良缘子嗣....家里,你是最疼爱幼辈的,听说那太子的文武也是你亲自教的,是不是?」陆老将军又说道。

  陆皓点头,说道:「自己的外甥,当然是疼了,妹妹的孩子,我视为骨肉一般。」

  「爹没几年日子好过了,管不了你..只要你行端坐正,不要做了那乱臣贼子之事,爹也不逼你什麽了...」陆老将军摸著他的头,缓缓说道。

  陆皓咬紧了唇,却不知道要说什麽。

  陆老将军又拍拍他的肩,说道:「回去休息吧!爹也累了...」

  陆皓起身拜别爹亲,拿上面具戴了,自己回府休息。




43

  初春的新叶才从霜雪中冒出头来,还是春寒料峭之时,陆家又发生一件大事。

  陆老将军才刚过完六十岁大寿,又过了个年,家中还是喜气洋洋的,过不上二个月,竟是病逝家中,刚办完喜事又办丧事,人生世事无常,不过如此。

  长子陆瑜继承名号府第,服丧三年,次子陆皓原本也应守孝三年,但因政务公事过於繁重,皇帝给了百来天的丧假免朝,其馀日子身穿孝服处理公务。

  守过了热丧,陆皓又回到麒麟殿里来处理这堆积多日的公务,整理得烦了,自己走出殿外,想吹吹风,歇息一会,叫一旁的太监退下,让他自己在这庭苑中静静。

  今日月圆,银白的月光洒落,夜风吹过,轻盈的竹叶翻飞,竹林似乎就在那青银月色中晃动,透出点虚幻的味道来。

  他取下面具,在月光下让自己透透气,望著那张戴了很久的铁面具,竟想起爹在大寿时跟自己说的话。

  自己已经不需要再戴著面具,不用再因为被人误会面容伤残而讨厌排挤,以後会像上次逛街一样,被人殷勤对待的吧?不会有人骂他丑八怪了,心里虽然高兴,但一下子脱下这麽多年的枷锁,倒是有些感叹了。

  他转念又想,但真没了这张面具,还能够待在天应的身边吗?一定会有朝臣私议猜测他们之间有著不可告人之事,说自己淫惑圣上,借以把持朝政,多少人会用嘲弄鄙视的眼光来看待他呢?

  真的,过了这麽久,他已经不知道该不该怨恨这样的禁锢了,这张面具,让自己受尽世人疏远厌恶,却遮掩了自己与皇帝之间的情事,让他得以用自己的功勋,站在皇上身旁,而不是被讥为佞臣脔宠。

  他很满足於现在的生活,可以在宫里与天应一家子相处,教著兰儿读书,抱著华儿写字,看著兰儿拿上木剑,认真学著他比划,华儿会在他脚边撒娇,像是妹妹幼年一样地美丽爱笑。

  去探望妹妹的时候,会跟她说上一下午的话,两兄妹閒聊著国事家事,天应偶尔也会凑了进来,一起在凤栖殿里喝著甜汤,吃著小品点心。

  多半是休沐时日的前一晚,天应会在麒麟殿里,温柔亲吻著自己,抚摸过全身肌肤,带给他一夜火热的情欲欢爱,然後安心相拥共眠直到天明。

  就算外面的人都讨厌他,世人都排挤他,那又如何呢?天应、妹妹与外甥所给予他的温情,像是火焰一般,温暖著他的心,照亮他人生所有的风景。

  他轻笑几声,还是戴上了面具,身後有了一阵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皇上,正想要跪拜,就让他扶了起来,斥责说道:「君兰你怎麽又看折子到这麽晚?夜里风凉,要多加件衣物的,要是著凉怎麽办?」

  他把君兰拥入怀里,用紫狐皮裘裹住了两人,蹭著他的肩头说道:「才刚回来,别这样劳累...去了三个多月,朕挺想你的....」

  他拉开皇帝的手,说道:「臣还戴孝在身,皇上别这样亲近,怕是会招了晦气。」

  皇帝抱得更紧,亲吻著他的耳垂,轻声说道:「那三年都不要吗?怕你要憋坏了...」

  君兰有些脸红,他是说正经的,天应怎麽又提到那事上头,一双手又在自己身上乱摸,身子真让他撩拨起来,三个多月不曾云雨,是有些想念那舒爽的滋味来。

  皇帝轻笑地吻了吻他,抚触著他的腰间下身,说道:「朕不进去就是了...咱们用手一起舒坦舒坦,嗯?」

  君兰回吻了他,当作默许,两人上了麒麟殿里的床榻,共享一夜缠绵欢情。

  春光正好,御花园的各色花草也都展露娇颜,竞相争豔,有桃花的粉嫩、兰花的幽雅、梨花的娇怜,满园奼紫嫣红,花颜千娇百媚。

  这个季节也是举行春宴的好时期,皇帝会宴请群臣,在御花园中赏花饮酒,共渡这大好春光。

  花香处处,夹杂著宴会中的热闹气息,宫女太监们端上无数的美酒佳肴,庭苑中有著歌姬舞娘正在表演助兴。

  喝上一阵,忽然有一大臣起身,向皇帝说道:「臣偶得一奇花,想进献给皇上,为此大好春日再添一色美景。」

  皇帝笑著准了,旁人端上一座琉璃彩蝶盆来,盆中之花,为天香湛露的牡丹花种,多瓣繁复,花形雍容华贵,最特别的是,一株双花,并蒂而生,一为白色牡丹,清雅高贵,一为红色牡丹,娇娆华美,众人皆叹奇景。

  皇帝轻抚过花儿,柔情万分地说道:「真像是我大梁朝中的两朵娇花。」

  他命人取来金剪,剪下红牡丹,亲手为皇后簪上,皇后盈盈下拜,娇颜红花相映成趣,众臣皆是赞扬帝后鹣鲽情深,夫妻恩爱。

  他又剪下白牡丹,赐给了刚过丧期的大将军。

  陆皓手拿著花,却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自己又无处可簪,拿在手里只怕是要折了,皇后走了过来,将白花别上兄长的衣襟,玄服白花,衬著他修长身形,更显俊美英逸。

  皇帝笑著看他一眼,陆皓这才明白,自己让皇上在众臣面前给调戏了,暗指他二人的关系,脸上一红,心里却觉得甜蜜,好在自己戴著面具,没人看到他神情,众人又说了些君恩臣贤,帝王爱才的马屁话来。

  「皇上,如今我大梁国泰民安,威名远播西北,是该登封报天,降禅除地,宣昭为天地正统的。」礼部侍郎陆瑜起身说道。

  皇帝皱了皱眉,没事跑到那些野地去拜神,这是麻烦事,但封禅确实是一贯祖制,一口回绝了也不好,说道:「这事可议,让礼部先去琢磨琢磨再说。」

  大臣躬身退下,重开宴席,众人又开始饮酒作乐,赋诗行令,而皇帝皇后为了晚上家宴,则是先行退了席次休息,让朝臣自在随意些。

  皇后回到了凤栖殿里,叫上了太子公主,亲自照看打理,让孩子们都先准备好晚上家宴的事情,免得失了大体。

  一名女官进来禀报晚宴事务,陆婉听完後,问上一句,说道:「大将军退席了没有?」

  「启禀皇后娘娘,大将军已经退席了。」女官答道。

  「那传本宫命令,家宴再晚一个时辰,皇上正忙著照顾那白牡丹,别让他赶著了。」陆婉说著,又抱上了公主,仔细地帮女儿整理好衣物,逗弄逗弄那像似自己的小脸。

  女官糊里糊涂地去传令,不知宫里何时有朵娇贵的白牡丹,需要皇上亲自照料。

  而那朵别在陆皓襟上的白牡丹,正沾上了蜜,在两人的唇齿间绽放芳芳。

  「牡丹乃天地之精,为群花之首。吃了养颜美容的...」皇帝将花瓣剥下,沾上了蜜,一口一口地笑著喂上君兰,唇舌相允,衣物摩梭细响,簌簌落地。

  「很好吃吧?看你上下两张小口都吞了进去...」皇帝搂著君兰的腰身,在他耳边打趣说道,低喘呻吟,热切地渴望传遍全身。

  高贵清雅的白牡丹,就这样香销形损在两人浓烈的情欲厮磨之中。

  过没几日,礼部关於封禅的折子真呈了上来,皇帝原本是看得愁眉苦脸,却在看到车驾礼制,大将军骖乘时,高兴了起来。

  要是大将军骖乘随行,那代表自己可以占住君兰整天整日的一段时间,没有军政事务,也不怕别人起疑说话,在车里想对他怎样就怎样,一想到这,皇帝色心大起,觉得这封禅真是好主意,可以跟君兰到处游山玩水一番,逍遥上一段时日,岂不快哉。

  这封禅一事,就从皇帝厌恶之至,能拖就拖的事态,变成了要礼部速办速决,越快越好的事情来。

  挑了个黄道吉日,这封禅之行就如此地确定了。




44 End

  绿草如茵,皇帝的车驾在平原上缓缓行进著,後有长长车队跟著,封禅敬天的典仪,所用礼制为大驾,前有公卿奉引,大将军骖乘随行,太仆大人御车,属车八十一乘,备有千乘万骑,许多朝中臣子随队而行。

  在銮驾当中,皇帝正抱著自己的大将军陆皓偷亲著,虽然一些太过份的动作不能作,但是只要没有发出什麽奇怪的声响,君兰还是会任由他大吃豆腐的,一路上谈天说笑,偶尔亲吻厮磨,共享这天地美景,这封禅之行,果然逍遥自在。

  车驾缓行上了恒山,一入其境,处处可见苍松翠柏,奇花异草,怪石幽洞更构成了著名的十八景致,车行到小路,不能再上山,皇帝便下车骑马,带上亲信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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