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简容郁闷着呢,冷月风也没闲着。这天刚下早朝,冷月风往自己的小宅赶,谁知路上碰到卖桃子的。本来卖桃子和他没关系,可这卖桃人不但丢下自己的摊子不管,还一路上一直跟着他。
此时,走在这条街上的路人们可以看到这样一个诡异的场景。一个其丑无比,还穿着惹眼红衣的人手里拿着一个桃子,跟在一个锦衣人身后,那锦衣人真是长了一幅好相貌,人也和善。那拿桃人一直在他旁边唧唧呱呱,那锦衣人也只是笑笑推拒。
“哎呀这位小哥,你看我这桃子多新鲜,多诱人,水灵灵的。这可是从商雀过进口来的,今天碰到我算你走了运了,这价钱也好说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你买点呗,给你家里那什么小斯啊,丫鬟啊,少睡的做饭的都买点儿。”
“唉,行了,我说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我可是快到家了。”
“呃,什么演,哦……我知道,我这个桃子可能是不太好,是有演戏的成分,可是真的是商雀的,哎,你拉着我干嘛,不会是带我去官府吧。不对?哦……你是要去买我的桃子,我就说嘛,我的桃子很好的。”
翻翻白眼,他爱演自己就奉陪到底。“是呀是呀,走吧,看看你的桃子。”两人首先来到小摊前,那人收拾了摊子,边收拾边说“嗯,你这的人都还挺文明的嘛,我的桃子放在这也没人拿,不错,不错啊!”
嘁,你以为都像商雀过那群土匪一样吗?这是做戏做全套啊!
收拾好摊位,冷月风跟在他后面,那人是不是转头对他一笑,面上很丑的人,却将这套动作做出了风华绝代的意味,一娉一笑顾盼生辉。
冷月风不禁感叹,唉,这就是他三哥,这个看上去放荡不羁、风流成性的人,却光辉的让人不能直视。他身上有令人安心和想要接近的气息,能令人宁愿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即使知道在陷进去就会万劫不复,也要不顾一切的去追逐。
看看眼前的桃树林,此时才刚冒出新芽,一阵微风吹来,桃枝随风摆动,令人心旷神怡。
“我说三哥,现在可以正常了吧,你在演我可真受不了了。”
摘下脸上头上的装备,露出一张雌雄莫辩的妖艳面容。“唉,我才不想演呢,这头套带着很难受,要不是为了摆脱你的那条尾巴,你哥哥我用的着这么麻烦吗?”
“是是是,您辛苦了,要不我买你颗桃儿。”
撇撇嘴,“得了,我还要留着自己吃呢。”
“哎呀,我看看,那个混蛋有没有虐待我可爱的弟弟。哟!怎么又瘦了,他没给你好好吃饭是吧,看我不去揍他……”
“哎,你这是跟谁过不去呢,我一个人在外面久了,难免会瘦些,没事的。三哥,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聊聊,不去管别的烦心事。我想你了,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看到自家弟弟这么委屈的话语,不禁内心也十分伤感,上前抱抱他,“嗯,行,三哥知道你不容易,咱们今天就好好聊聊。走进屋去说。”
“嗯。”
“你说什么?跟人你都能跟丢,你这个暗卫是不想当了是吗?”
“陛下,小的就跟在冷大人他们后面,看那卖桃人将摊位收拾好,冷大人就跟他一起离开了,谁知那卖桃儿的不好好走路,一路上东拐西绕的,路上小的还被一个大货车拦了去路,等那车过去,就看不见他们了。”
唉,“行了,滚吧,别再这烦人。”
“是,陛下,小的一定尽力找到冷大人。”说完就快速离开了。
“跟着卖桃人走了,卖桃……”
“三哥三哥,我下午出宫去玩好不好啊。”此时廷芳公主抱着她的小欢跑进李简容的书房。
揉揉额头,抬眼看看廷芳公主。咦?这小丫头今天是怎么了,“你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啊?哪里?哈哈哈……三哥你傻了,太阳怎么会从西边出来。”
“废话,你这身打扮。”
只见廷芳公主今日一反往常灰暗单调的衣着风格,换上了眼色鲜艳华丽的水秀长裙,发式也换了,显得整个人端庄大方。
“哦,嘿嘿,怎么样,她们都说好看呢,三哥,怎么样,我今天下午要出去玩,你就答应吧。
“哦?你哪时出宫的时候来征求过我的意见,我可是连先斩后奏的殊荣都没有过,今天是怎么了?哼,难不成是去相亲。”
廷芳公主见心事被拆穿,立马脸蛋烧红。“哎呀,人家哪有。就是和几个朋友出去玩。咳咳,我今天专门来跟三哥你讲一声,你应该高兴啊,你妹妹我如此尊重三哥你,你就应该答应啊。”
“哈哈哈,行行行,你都这么说了,我不答应能行吗?”
“好耶,谢谢你三哥,你最好了。”说完还冲到李简容身前,在他脸上亲一口,才蹦蹦跳跳的离开。
李简容楞了一下,擦擦脸上的口水印,“嘁,这丫头。”
“我说月儿,三哥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要是太不下去了,就回家吧,三哥我替你跟父王说,这里不比商雀,商雀那群土匪好骗,可是大盛朝的皇帝原来是侯爷出身,你过去自然是困难重重,听三哥的,回家吧。”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取得信任,虽然是辛苦些,可是总是有了进展,我不想半途而废。三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也想向三哥一样,能为父王做些事情。我不离开,希望三哥能体谅。”
“唉,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我这次来除了来看你,安慰安慰你这可受伤的心之外,还给你带来好东西。”
安慰我受伤的心?喂,什么意思。“什么东西?”
“喏,就是这个。你肯定用的着。”说着将说上的大白玉瓷瓶递给他。
冷月风看着这个超大的瓷瓶,呃,其实也就手掌大小。“这是什么东西,伤药?我暂时用不到。”
“不是,是你那胎记,你总要盖住吧,你不愿意把他去掉,可也免不了被人看到,这个东西涂上之后,只要不沾到口水就不会掉。”
狐疑的看着那瓶子,“我不会让别人看到的,这个瓶子你拿回去,对我没用。”
“哎,拿着,怎么没用,你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在晚上是可以熄灯,那要他不愿意熄灯呢?他要是白天就要怎么办?”
看着三哥一脸思考加难为的口气,冷月风确实满脸疑问,“三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喂,别装蒜,哥知道你害羞,可是这也没办法,这个药还有催情的作用,重要他一沾到,到时候情动了就不会注意到你的胎记了。”
皱着眉头,“三哥,你在说谁,什么情动?你说清楚,你知道什么?”
“我身边是不是有你的人?”
“啧啧,月儿就是聪明,不需要三哥多说什么你就明白了。那现在拿着吧。”
冷月风有些生气,“我不需要,我不会再让那样的事发生,不用三哥操没用的心。”
“哎呀,生气了,三哥我可是为你好,你说不会就不会。可是那头色狼可不会听你的,听我的,最好把它拿着。”
听三哥这么说,他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可是就是不甘心。他攥紧拳头,嘴唇紧抿,默不作声。
“好了,这瓶药我给你留着,用不用看你,这样成吧。”握住他攥成拳头的手,凤绯衣心里也很恼火,当他知道的时候,心里说不上的火,为冷月风感到气愤委屈,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冷静分析解决的办法,一味抱怨不能改变什么。
拍拍他的肩膀,“三哥来一次可不容易,你可要已尽地主之谊,带我好好转换。
作者有话要说:
☆、他的伤感
“三哥,你难得来一次,不多待几日吗?商雀现今有什么事吗?”
“嗯,那老皇帝快不行了,我得抓紧点回去了,趁着这次能有还多事情做呢。三哥待了这几日,觉得这里确实不错。月儿,三哥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凡事不能忍就不要忍,也不要总想着用所谓的正当手段做事,这样自己不但很累,而且可能会没有效果。知道吗?”
点点头,明白三哥的苦心,这次真的让三哥操心了,三哥,挺不容易的。
拍拍他的肩膀,“唉,我的月儿长大了。对了,那个宋棐卿我正在帮你查,似乎是个很神秘的人,你自己也多注意着,似乎和十年前的宫变有关。此人能远离就不要主动接近。”
十年前大盛朝的宫变,是当时贤王爷,也就是李简容的大伯造成的。冷月风是从他父王那里得知的。据说,当时宫变的原因是贤王爷认为自己是老大,理应坐上皇位,可谁知皇位却传给了儿子,他不服气。至于宫变到底是如何发生的,过程和结局如何,似乎是大盛皇室有意隐瞒。
“嗯,我也觉得宋棐卿绝不简单,我会留意的。谢谢你三哥,要你操心了。”
“说哪的话,行了,快回去吧,三哥走了。”
“三哥等等,你给我安排的人是谁,我猜是在我身边吧。”
眨眨眼睛。“哈哈,你猜。嗯,我想想,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嘴角抽搐,三哥说出的诗怎么这么……反正不能按正常的方式思考,“不会是……彩星吧。”
“哎呀,你猜出来了,这首诗可是我才学的招牌,靠着他吸引客人呢。”
就这样的诗……怎么可能。
看着冷月风对着自己强颜欢笑的样子,抓抓脑袋,“是不是……不怎么样,嘿嘿,没关系,随便吧。我可真要走了。”
“嗯,好吧,三哥慢走。”
“啊?行了,不能慢,要快。走了”突然,上前抱紧他,又拍拍他的背,在他耳边轻声低语,“照顾好自己。”
站在原地看着三哥离去,心里很难过,直到那身影消失不见,“三哥,谢谢你。”转身离开,面上又恢复自然。
一走进他的小宅,冷月风就感觉到一股低气压,立即察觉不对,就急急忙忙向前厅走去。远远地就看到李简容在屋子里。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
看到原来是李简容来了,就放慢了脚步,不情愿的向屋内走去。
李简容一抬头就看到冷月风回来了,于是他干脆坐在了座位上,一副一家之主的样子。“嗯哼,回来了。干什么去了?”
上前微微行礼,“陛下,不知陛下前来有何事?”
皱皱眉头,“是我先问你的,干什么去了。”
无奈,“微臣去送一个人。”
拳头拳头攥紧有迅速松开,面上一副漫不经心,“哦?你在这有别的朋友?竟好到去送他的地步。”
“陛下,这是微臣自己的事情,不劳烦陛下。”
“不,我不觉得劳烦,你告诉我,是谁?。”上前一步与他面对面,看着他。
后退一步,“不关陛下的事,这是我个人的事情。”
步步紧逼,抓着他的手腕,拉倒自己身前,“怎么不关我的事情,你这几天下了朝就和他在一起,每天开开心心的,今天他临走了还抱你,我……”
甩开他的手,愤怒的看着他,“你跟踪我?你凭什么这么做?”虽然早知道他派人跟踪他,可是当他亲口说出来时,自己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我……”一时语塞,转而放松了口气,一下跌坐在椅子上,“我不是在关心你吗?你都快一个月不理我了,我就是想知道你都在干什么,你怎么可以作为我的谋臣,却还要我这个当皇帝的天天来讨好你。哼,你倒好,却总是和别的男人鬼混。”
“你……”冷月风被他的委屈表情和不伦不类的辩解弄的哭笑不得。“呵,谁规定谋臣就一定要时时和陛下你呆在一起的,大臣也有大臣自己的事情。还有,‘和别的男人鬼混’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三哥来了,我不可以陪他吗?”
听到那男人是他三哥,顿时眼前一亮,喜笑颜开的跑到他跟前,“嘿嘿嘿,原来是你三哥啊,看我,瞎吃醋。三哥来了是要好好招待。哎?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好亲自招待三哥啊。”
“噗……有你什么事啊,是我三哥,再说你别没事乱叫好吗,我三哥可没你这么老。”
“啊,你竟然嫌我老,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就将人扛到了肩上往里屋走。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你这个疯子。”
不给人反抗的机会,进屋将门一栓,把人往床上一扔,自己也挤了上来。“我要好好收拾你,让你没大没小。”
冷月风很无语,他怎么这么会自作多情。用脚将他一踹,就将这头正要‘行凶’的色狼踢到了床下,自己则整整衣衫站起了身。“陛下,你难道是忘了微臣说过的话吗?”
李简容还趴在地下呢,他被踢到肚子上,着实疼的不轻,“你……太狠了。”
冷月风见李简容难受的样子,也慌了,他连忙将人扶起来,搀到床上。“陛下你没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你还好吧。我给你揉揉。”
李简容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在享受。“哎呀,你这个小豹子。你说我容易吗?所有人都以为我生在金库福窝里,可是谁能理解我。我一个皇帝,连追自己喜欢的人都这么困难,我还能干什么。哎呦,你轻点儿。”边说着还不忘摸摸冷月风的腰,吃点豆腐。
“陛下,我说过我不……”
“别给我说不,我听着心颤儿。”
冷月风停下手上的动作,站起身。“陛下,就算您不许我说,我还是要说清楚,我不可能答应您。您自己应该很清楚是为什么。我们……不可能,我已经搬出来了,也请陛下今后不是必要也不要来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李简容一下从床上站起来,从背后抱着冷月风,“我不清楚是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连想都不想,连试也不试,怎么就可以拒绝我。”
试着拿掉箍在自己腰间的手,可是对方抓的太紧。“唉,陛下,你是皇帝,你怎么一点皇帝的样子都没有。”
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颈间,“不,在你面前我从来不是皇帝,难道你就真的看不见,我对你到底有多真,我绝对没有欺骗你。”
坚定地话语,委屈的声音,伤感的人,一下下压着冷月风的心,他快不能呼吸,他就要沉溺其中。不要这样,我,我们不能。
奋力挣脱他的桎梏,一刻不停的向外冲,“陛下,你该回去了。”
门微微敞着,随着微风摆动,发出吱吱的响声,李简容就站在原地。手还残留着那人的气息和温柔的触感,可是那人的决绝,却深深的锤击这他的心。“我只是喜欢你,为什么你连半个机会也不肯给我。”
“公子,陛下刚刚离开,走的时候,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对,但是情绪大概很低落。”
“彩星,坐。”
“是,公子。”
“你几岁跟着我三哥的?”
“回公子,五岁,那年家乡闹饥荒,家人都饿死了,女婢是在路边上被主子捡到的,当时女婢快饿死了,当时女婢就像,要是谁能救我,我就跟着他。”
“嗯……怎么来圣都的?”
“主子派女婢来的,主子命我进皇宫。”
“进宫几年了?”
“有六年了。公子,其实陛下一直都没有喜欢的人,女婢看到出来陛下是真心的。”
一个做婢女的都可以看出来,自己何尝不知道。
“彩星,我一直以为你是理解我的做法的,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在说没必要的话。”
“是,女婢知道了。”看着公子离去的背影,公子生气了。是的,就算他们彼此喜欢又有什么用,与其将来伤感,不如不要开始,省的将来互相伤害,彼此憎恨。
“蓝叔,你怎么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