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走到自己的店里,或者是命运,或者是安排,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女人的气数已经尽了,拥有这样的能力并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这个女人还那么快乐的在享受着蛋糕。
她爱生活,虽然有很多烦恼,但她深深的爱着生活,就是因为颜茴对生活的那种热情,点燃了他想走近去帮助她的愿意。
或者陪她走一程,可是,没有想到这本来是想带给快乐的一程,却带来了这么重的伤害。
陈思诺问自己,如果早料到是这样的结局?当时会不会端蛋糕上前。
没有答案,他也不敢去深究答案,也许他的内心自己也不敢看。
三人就那样在这个走廊里不言不语,只看了对方一眼,就和对方擦肩而过。
颜茴走到了楼底,到了小道边上,忽然坐在一个石凳上,她把头埋在手里。
为什么?我只能擦肩而过,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我又能凭什么啊!我爱他却也没有资格,这种爱只能压在我的身上,与他无关,他也不应该去承担。
可是,陈思诺,我的心疼,你看得到吗?
城市的夜幕甜美如一首曲子,在不知不觉中安抚了颜茴的心,她借着夜色出了校园就接到了刘岩的电话。
刘岩知道了她的地点,开车来接她。
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好,她的脸通红,整个人都在摇摇晃晃,像是刚喝醉酒的人。
“怎么了,是不是又烧起来了?”刘岩非常懊悔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刘岩伸出手来,摸了摸颜茴的额头:“真的又烧起来了,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发烧还让你四处找线索。”
颜茴看着刘岩着急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那像冰水捞上来的心有了一点温暖。
这个男人,其实没有那么讨厌,而自己似乎也没有想像中的坚强。
他的臂,很想靠一下,只要一下下就好了,我真的很累,我只需要让自己什么也不想,靠在一个温暖的肩头,得到一点安慰。
颜茴笑了一下:“你肩膀现在没有什么事啦!”
“没事”刘岩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出租一下啦!我会给小费的。”
颜茴的头靠了上去,在校园大门出了之后的那条小道上,树荫下面有很多爱情的气味在空间里飘浮着,这里的灯光很妖媚,气氛很美,很适合拥抱和接吻。
刘岩轻轻的吃了一下惊,但是,他也反过手搂了搂这个正在发烧的女子,感觉她在掌心中盈盈一握。
不远处是站着一对人影,正是林静空和陈思诺。
陈思诺见到了之后,忽然停了一下脚步,站了一会儿,感觉胸口像有人用针尖剌了一下,心疼的缩了起来了。
他拉着在发呆的林静空说了句:“走这边。”
他选择了一条和颜茴完全相反的路。
俩人的身边都有各自的伴侣,在旁人看来何尝不是羡煞旁人。
不知道从哪一家小店里传来了陈奕迅那略带着伤感,却又无可奈何透着情深的歌声:
“闭起双眼,你最挂念谁?眼睛睁开,身边竟是谁?”
歌声再情深,也安慰不了再也得不到另一半的人的心。
刘岩把发着烧的颜茴带回了自己的家里,在这个时候,除了他,颜茴无人可以依靠,她生着病,家里还有一个像定时炸弹的闹钟,那个捧着钟的女人嘴里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指甲,而和这个钟有关的男人吴成文长的和陈思诺非常相似,最重要的是,他自杀了。
刘岩把熬好的鸡粥,小心的去掉上面的油,然后端了一碗给缩在沙发一角里正在翻看照片,拿着笔记本不停的在记什么的颜茴。
“别忙了,来喝一口粥啊!”
颜茴从小蕊的照片,和自己找到的线索里抬起了头,看了一下正在饭厅里站在桌前可怜兮兮等着她去喝粥的刘岩,她很惊喜的笑着说:“天啊!你居然会做饭?”
“那怎么办?没有人做,自己再不会做,就会饿死了。”刘岩递上很漂亮的餐具:“我不喜欢吃快餐,我对吃很挑剔的。”
颜茴喝了一口鸡粥,又吃了一点他做的煎培根,还有几块水果,放在精美透明的盘子里:“味道真的一流,刘岩,你可以去开个小餐馆了,肯定会赚死。”
刘岩也在一边吃着东西:“看来没事了,知道说笑话了,刚刚你的脸色真是难看,怎么了?”
颜茴吃了几口粥,想到了陈思诺,就不知道如何开口。
刘岩看出了小女人的心思,摇摇头说:“吃饭啊!别想了,不想说就别说。”
颜茴把漂亮的汤匙含在嘴里,想了想,终于还是艰难的开口:“我爱上了一个人。”
刘岩奇怪的望过来。
“但是,他不爱我。”
颜茴飞快的说完了这句话,然后就大口的吃粥去了,她吃的很努力,像是要把所有的伤痛都用食物给治疗好。
粥真的很香,每一口都能贴心暖肺,这个世界有没有一种东西可以把心也治好,比如说什么失恋特效药,估计这会是世界上销的最好的药了。
清晨的空气里有香水百合的香味,颜茴从陌生的客房里醒来,想到了自己昨天吃完了粥,身子太累就在刘岩家里休息了。
话说刘岩可真是有钱人家,那个浴室装修风格看起来就是贵的离谱,可是看样子他什么也不做,只是偶尔写写小说,这样的人能支撑得了这种奢华的生活?难道是有钱人家的私生子,继承了一大笔遗产?
颜茴正在那里转着眼珠想着这些港产剧情节,刘岩就已经在外面敲门:“早餐已经做好了,出来吃点吧!”
换好衣服的颜茴出去之后,伸了个懒腰,洗涮完毕就坐在桌子前,她神清气爽的感觉自己真的是完全好了,昨天的生病完全是太累了,这段时间要承受的东西太多,而好好的休息一下,吃点好东西就能恢复元气了。
刘岩一边吃自己烤出来的小面包,一边和颜茴说:“今天我去那个地方看看,你就不要去了,不要再一折腾就生病。”
“不了,十七大道我也要去,你不记得上次了吗?多一个人去多一个帮手。”颜茴不同意这个安排。
“你还帮手,你自己帮你自己都来不及了。”
“不要小瞧我了,上次还不是我叫车才把你救了出来。”
刘岩想到上次在十七大道遇到的诡异事情,现在还感觉心里害怕,但是又实在不愿意多一个人去多一份危险。
“没有关系,现在是白天去,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
“不成,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那个地方的。”颜茴咽下了最后一块面包,喝了一口牛奶继续说道:“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事情,而我,至少知道一些。”
刘岩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你知道什么啊!”
俩人就在吵吵闹闹一起前往十七大道,虽然发生了这么多恐怖的事情,但俩人还是相信十七大道白天人来人往,到处都是影楼的人在拍照,虽然不是住宅区,但好歹也算这个城市的一块风景名胜,有什么理由会在白天被吓的不敢前去。
十七大道还是和往常任何时间一样,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一样的是背包客和情侣相聚的好场所。
沿着那条红砖铺成的小路,异国情调的建筑,配着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更让人感觉无论哪一个镜头都是美景。
刘岩把车刚停好,下了车就看到一个女子静静的站在34号楼的门口,显得非常平静,像是知道自己要来。
颜茴也下了车,看到了刘岩的表情,又看了看那个女子,问了一声:“怎么?朋友?”
刘岩忙上前介绍:“步雨,就是小蕊照片上的女子。”经过这么一提醒,颜茴也想起来了,上前打了个招呼,步雨只是微笑,掏出了纸笔在上面写着什么。
颜茴第一次看到步雨用笔墨交谈,虽然有一点吃惊,但表面还是很平静。
刘岩接过本子看了一下:“不行,你不能去,这件事情你一定不能再牵涉进来了。”
颜茴在边上看了一眼本子,上面写着:“我领你们去。”
颜茴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危险性不可预计,看着步雨那平静的笑容,充满了关怀的眼神,她也坚定的站在刘岩这边,这事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再拖人下水了,尤其是步雨这样柔弱的女子。
步雨看样子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局,她又把本子翻了一页。
“只有我能帮到你们,没关系,我会小心保护自己的。”
她的眼神有一种很温暖的支持,很多人看到之后都会很安心,刘岩和颜茴看着她那种镇定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这么拼命的帮自己。
步雨看着面前这两个人,思维回到了从来都不敢去回的从前,那个时候的她似乎也是这样站在一个男人身边,苦寻着出路。
只不过就算是有出路又如何,有出路也不过是这样的绝路。
但是,站在这俩个人身边就感觉自己还是被需要的
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被需要是多么痛苦的事情,所有人的喜怒哀乐都与你无关,你也和他们没有任何交集,这要的寂寞,其实可以撕碎一个人。
步雨想帮那个眉目带着熟悉味道的男子,和她一样有决心去保护一个人的男子,所以,再大的危险她也不会害怕。
颜茴和刘岩最后都没有能说服步雨,而他们也确实感觉自己完全是迷惘的,步雨站在34号的门口笑了笑,眯着眼睛看了一下街景。
十七大道是那样的漂亮,像这个城市最明亮的一颗珍珠,安静的呆在这里,虽然是一条可以一眼望到头的街,但两旁那风格各异的漂亮小楼,一个个的小院子修的美不胜收,各色的小围墙或者是围栅,涂着各种美丽的色彩。
很像美国温情大片里的街道,每个人的房子前面都有草坪,花园。
她吸了一口空气的清香,转身推开34号的院门,这是一个有着乳白色的圆顶的小楼,欧式风格,但有很中式的木大门,第一层有大片的落地窗,铺着木地板,虽然久未居人,但是,也显得很干净。
小院不大,两块草皮,因为有工作人员清理,所以,长的还是郁郁葱葱的,围墙边那里还有一圈玫瑰花围着,已经过了花期,只剩下残花还留在枝头,坚持着不肯落下。
刘岩和颜茴跟着步雨往前走,步雨像是很熟悉这里的环境,门也开的很顺利,一下子三人就到了绕过了一楼的起居室,到了二楼的卧室。
刘岩前不久才来过这里拍DV,还差点送了命,当然对这个房子还是心有余悸,但是步雨走的那么平静,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去。
还是那天拍DV的小房间,连那把靠椅都没有动过位置,可是,刘岩在这里可以呆了一个下午,什么时候看到过有海豚的雕像,这个小的房间一眼望到头,奇…书…网而小蕊照片上的雕像怎么看也很大,立在哪里也不适合啊!
只见步雨不急不慢的立在窗前站着,开始颜茴还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要发生,可是,站了一会儿看步雨还是没有动静,像是一心一意要来这里看风景,就急了,对刘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问问。
刘岩也不敢惊动步雨,他总感觉步雨很神秘,她要做的事情,似乎充满了悬念。
步雨看了一会儿风景,也知道他们急了,做了一个手式,随着阳光的移动,很快到了窗台边上。
步雨从包里拿出一块大镜子,明亮的镜子反射出很强的光,那个光打到房间里的墙上,正面的那块墙奇迹般的出现了海豚飞跃出水面的模样。
像是很浅的浮雕,因为色彩太浅,所以如果不是在特定的光线上,人眼是很容易忽略了,在这个阳光的角度下,整个雕画都出来了。
步雨示意刘岩拿自己的本子,那是她在等阳光的时候写下来的。
刘岩拿起来一看:“你们用手去触摸那个雕像,就会看到你一些你们想看到的事情,但是,切记,那只是幻觉,一定只能观旁而不能去动手,否则后果很严重。”这一行字到了后面是用很重的墨写出来的,后果很严重这几个字还打上了重点标记。
刘岩看着步雨那很认真的脸,点了点头,把步雨的意思和颜茴说了,颜茴当然是只有点头的份了。
刘岩和颜茴一左一右的站在海豚的浮雕旁,看着这个很普通的雕饰久久,终于默契的伸出手去,相对看了一眼给对方打气,就按在了雕饰上。
刘岩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腕处巨痛,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腕动脉那里,正张着一个巨大的伤口,如婴儿的嘴唇一样微张,血像是停不住的怪兽一样往外喷。
他忍着痛去止血。
一低头,就看到一个女人正在半跪着,仰着头凑在他的伤口上,但是,她根本不是在吸血,而是在一点点的用舌头搅动着伤口。
那样的感觉,让刘岩感觉心绞痛,他倒在地上,无力的抽动着双腿,那个女的人脸渐渐的清楚起来。
是小蕊。
原来,他以为的不在乎,是那么的在乎,原来他的伤口处一直有一个女人在那里蚕食。
他一直告诉自己,其实没有那么爱小蕊,但是,这个时候手里的痛已经远比不上心中的巨痛了,他没有力气,却看到小蕊趴在地上,在吻他的伤口。
那种疼痛已经无法忍受,如果他能动弹会选择自杀解脱的。
情之歾,原来这就是爱情所带来的疼痛。
颜茴一触到了那个浮雕,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宿舍的床,浑身巨痛,自己一摸身上都是血,血像汗水一样往外冒,整个身子都已经浸在了血水里。
她痛的只能在床板上打滚,忍不住的呻呤起来,把头垂在床板边,有一双拖鞋到了面前,有声音着急的说:“怎么了?怎么了?我叫吴成文来。”
颜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每个毛孔都跟烧红的针同时剌进来,那是非人的疼痛,她不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却挣扎的发声:“不要。”
颜茴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她实在坚持不住了,眼睛一闭,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有声音轻轻的喊:“醒来吧!醒来吧!”
很像闹钟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换成了一把男声。
那个声音很坚定的呼唤他,她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面前的站着的是陈思诺。
颜茴喜道:“你来了。”
他点点头,表情有着从来没有的溺爱和关怀,从来没有表露过的深情,光看他的眼波都无法拒绝的温柔。
他把颜茴抱在怀里,轻声的说:“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颜茴喜极而泣,反身抱着他:“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是的,因为,从你出现,就一直在爱你。”陈思诺拉着她的手,坚决的望着她的眼神,那样的眼波不会说谎。
颜茴幸福的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一时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她抬起头,看到窗外有一轮月亮,那个月亮还缺了一个口子才圆,可是,颜茴这样望去就感觉,月亮很圆满,她的心也很圆满。
只要这样陪在陈思诺的身边就好了,不用管那么多了。
“刘岩呢?步雨呢?”颜茴回过神来:“他们怎么样了?”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想别的男人?”陈思诺的脸上出现一个悲痛欲绝的表情。
“不是的。”颜茴看陈思诺那样的伤心,急忙解释:“我和刘岩没有什么,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
“朋友,单纯的朋友会拥抱,会上床吗?”陈思诺的怒气越来越明显。
“我们,没有上床。”颜茴也惊呆了。
“是吗?”陈思诺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真的吗?”
颜茴也怒起来,推开了陈思诺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人尽可夫吗?我心里,从开始到现在只有你一个人。”
陈思诺站起来,在月光下那张脸充满了刀锋一样的寒意:“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你的心?”
他像是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