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什么,别动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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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什么,别动感情-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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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姥爷像个专气大人的小孩似的得意地说:“你以为你不让我抽我就不抽了,
  你以为村长真是干部?”
  姥姥话接得很快:“村长不是干部,看大门的才是干部。”
  这话噎得姥爷当场开始打嗝。
其实谁也不服谁(7)
  姥姥冷笑着:“我看你是接上你们村的地气了,现在敢这么跟我说话。”
  姥爷装作一点不生气,抓了把米喂鸡。
  “哼,当然了,这儿不但没人管,还有人伺侯着,见天儿就是玩玩玩,什么
  都不操心,还有夕阳红呢,就差家庭重组了吧。”
  姥爷很烦:“你这无中生有的毛病不改,我是不会回去的。”
  姥姥来劲了:“什么叫无中生有?无中为什么能生有?苍蝇不叮没缝的蛋……”
  “得了得了李桂兰,你已经丧心病狂了,往自个儿男人身上泼脏水……”
  二姥爷刚进来,听见这茬儿不像好对付的,连忙又退回去。姥姥一看又在老家人面前栽面儿,脸涨得通红,她拎了自己的包一阵风似地冲了出来:“我跟你废话都多余,我现在就走,你就这儿待着吧,叶落归根吧。”
  躲在院门口的二姥爷瞧着架势不对,赶忙问:“哎呀嫂子再住两天呗,再住两天秋收了,带点白薯板栗啥的再回去。”
  姥姥看见姥爷并没上来拦,在旁边看戏似的,气得说:“不用,我不在这碍事了,人嫌狗不待见的。”
  姥爷觉得自己在这一回合小胜:“她要走谁也拦不住。”低头接着喂鸡。
  二姥爷说:“哎呀,真急着走,这儿也没车啊,你等着,我去给二头打电话,让他开车送你去火车站行不?”
  二姥爷一进屋,姥爷问:“真走啊?”
  姥姥以为姥爷要留她,一拧身儿。姥爷却说:“告诉孩子们,甭惦着我,该工作工作,该学习学习,天儿冷了我就回去。”
  姥姥嘴上从不服输:“你千万别。你不住恶心了你别来见我。”
  “一家子人呢,我又不是只见你一人儿。路上小心啊,要不我送你去火车站?”
  “你还知道不放心啊?”
  “我怕你让人拐走你脑子乱的。”
  贺佳期觉得自己这回是真把自己给设计了。她靠出卖色相才帮苏非非打了折,可苏非非一眼看上了样板间的装修,死说活说让半推半就的万征帮她装修这三套新房,而万征竟然喜不滋滋地应下了。这回连守礼都看不下去了,当着廖宇的面说:“佳期啊,不是我说你啊,为什么要帮男朋友的女朋友呐?我看你男朋友比彭总好不到哪里去呀。”
  有时候自己委屈也就打落牙和血咽肚子里了,但凡有个外人表示了同情,自己的可怜就加了倍,所以贺佳期再听万征风骚地发牢骚说他累坏了,就手拆台:“太累了就推了吧。”
  万征打了个嗑巴:“那倒也不用。跟钱没仇吧?”
  “钱是挣不完的。”
  “可是她的活儿吧,我推了也不太合适。一推就好象我记她的仇似的,其实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过去了吗?”
  万征装傻,左右看看:“过去了呀?!”
  “我怎么觉得你每次见她都挺不自然的呀。”
  万征连忙大口喝着开水,以掩饰内心慌乱:“那是你多心了,杯弓蛇影。我跟她能有什么呀?咱俩现在不是好好地坐这儿说话呢吗?”
  “可是,她要不是那么有钱呢?我知道男的都不愿意找一女的比自己能干,要是她没那么多钱没什么名气,你还能让她过去吗?”
  “过去了……你怎么了?平时挺大方一个人,怎么最近老跟我这儿嘀嘀咕咕的?你看,你跟你们老总眉来眼去的我都没说什么……”
  佳期涨红了脸,想起自己为了苏非非差点又被守礼揩油,气急败坏地问:“我什么时候跟他眉来眼去了?再说这算交换条件吗?”
  万征使劲把杯子墩在桌子上:“急什么呀?我还没急呢。少跟我急,我就烦女的跟狗似的冲我汪汪。”
  佳期差点被气晕了,没想到给比成了这样。
  万征觉出自己的失态,稍稍缓和了一下:“这过了气的男女朋友,就跟一远房亲戚其实差不多,可能比远房亲戚关系更好,因为人一找你干什么事,你为了面子不好意思拒绝呀。远房亲戚你可以敷衍他,可这种关系的朋友,你一拒绝她,就显得你小心眼儿。”
其实谁也不服谁(8)
  “小心眼儿是性格并不是缺陷,有什么可丢人的?”
  “我不这么看。我也不能让别人这么看我。”
  “爸为什么不回来呀?”建英问。
  姥姥一拍沙发扶手,冷冷地反问:“你觉得呢?”
  建英慌了:“我我我不知道啊。”
  “我还没进他们村呢,早上八点!就看见他们俩在河边遛达。多大岁数了还
  压马路?可回了他们村了,一点儿不怕别人说闲话。我以后在他们村还怎么抬头啊?”
  佳音觉得姥姥这是小题大做:“早上八点那是锻炼身体呢吧。”
  姥姥一斜眼:“你姥爷这人你还不了解?拉着不走赶着倒退的,怎么就乐不滋滋地锻炼去了?他在这儿的时候陪我爬过山吗?”
  才智也替姥爷说话:“我姥爷不爱爬山,觉得那太剧烈。”
  “不对,”姥姥分析着:“爬山是肉体的剧烈运动,跟柳凤香散步那是剧烈的心理运动,那叫什么?心如鹿撞。”
  廖宇在旁边听得想笑,又不敢,忍得很辛苦。
  建华跟母亲的性格相似,也就比较能够互相了解:“妈,你是不是又跟爸横来着?”
  这下姥姥的声音稍弱:“我哪有?”
  “您甭不承认,肯定是。您肯定是一付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架势——您既然想让他回来,就应该客客气气的,伸手不打笑脸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他跟我较劲?回来再说嘛,那儿人多眼杂的。现在好,他说天冷了再回来。我就跟他说天冷了也甭回来,天冷怕什么?心里暖和呀。”
  建英建华看姥姥这儿又越说越不像话了,小辈们又在场,显得很尴尬。廖宇懂事地说:“奶奶您先歇着吧坐了一天车了。”
  姥姥对待廖宇就像一个慈祥的老奶奶:“还是你疼我,没事,我不累。”
  佳音从来不看眉眼高低:“对,人要是特愤怒的时候就不容易觉得累。”
  才智躲在杯子后面嘿嘿笑:“你懂得真多。”
  建华骂:“她二百五。”
  才智说:“她那是愤怒过。”
  万征拿着卷尺在毛坏房的各处丈量,然后认真地记在一张图纸上,其实尺寸
  和样板间是一样的,可他怕细节会有出入,再量一遍心里踏实。
  苏非非奉承他,反正说好话又不费钱:“你就是心细。跟你在一块儿我觉得
  心里特别踏实,一点儿不用操心。”
  万征一听就酥了,涎着脸说:“真的?那咱们还在一块儿吧。”
  苏非非眼珠转转:“那你女朋友呢?”
  “我心里孰轻孰重你还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我觉得你们俩挺恩爱的。”
  “别逗了。我送你的花你还喜欢吗?”
  苏非非笑得很甜:“喜欢。”
  “那提都不提一句?你越来越狠心了。”
  “我怎么提呀?现在贺佳期她妹妹是我的助理,我的一举一动她都盯着呢。”
  万征的袖子上蹭上了土,苏非非上去帮他掸掉,动作很自然。万征有刹那恍惚:“哎,你别动……你有没有感觉,这一幕好象出现过?”
  苏非非动动:“没觉得呀。不过有这种感觉是常事。”
  “我怎么觉得以前好象就有过,我干什么事把衣服蹭脏了,你帮我掸。”
  苏非非咯咯笑:“可能你老把衣服蹭脏了,我老帮你掸。”
  万征就势开始煽情,压低了声音,把苏非非逼迫到一个角落里:“你后来,想没想起过以前,想起我,咱们在一块儿的时候?”
  苏非非正色:“当然。”
  “然后呢?”
  “然后就赶紧想别的。”
  万征失望:“为什么?”
  “越想越难受,何必要再想?”
  “你知道我一直是在等你。”
  苏非非迟疑了一下:“这样不好吧。我看得出来,她特别爱你。”
其实谁也不服谁(9)
  “你这话不对:三个人,两个相爱,一个单相思。且不管谁在什么位置上,总要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是痛苦的人最少的选择,对吧?如果我跟她在一起,就算你不痛苦,也有两个人痛苦——我痛苦,对她也不会特好,她也痛苦。所以,应该抛弃一切杂念,让相爱的人在一起。”
  苏非非凝视着万征,心里突然有点同情贺佳期:“我觉得你还真是变了,你以前没这些
花花肠子。”
  佳期对守礼的约会,采取松一阵紧一阵的态度,约三次,出来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算干吗,报复万征?还是这样能在总裁助理的位子上多待一阵儿?她不愿意多想,因为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是个俗称“傻奸傻奸”的人。这阵子守礼倒是带她去了不少时尚的地方,很是开眼。
  佳音正在跳舞,眼角瞥见她和守礼坐在一旁,连忙冲了过去:“姐。”
  佳期一愣,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在这儿呢?”
  “你怎么在这儿呢?你不是从来不跳舞吗?”
  佳期一指守礼:“他带我来的。”
  佳音把佳期拽到一边:“你真跟他好了?”
  佳期否认:“没有。”
  “可作为普通朋友,你们来往稍密呀?”
  “你少废话。你跟谁来的?”
  佳音往舞池里一指:“几个企宣姐姐,还有几个娱记哥哥。现在我逢女的就叫姐,逢男的就叫哥。五张儿也这么叫,挺‘得’的吧?”
  “得什么呀?”
  “得要领呀。哈哈哈哈哈。”
  佳期要走,佳音摇头说:“HAPPY的夜生活刚刚开始呀……噢对了告诉你一声,今日无战况,花儿还是在送,但仅凭一个Z也不能证明是万征送的。那姐姐还是给扔了。”
  佳期点个头,拉守礼离开,守礼没忘了凑到佳音面前邀功:“你们的单我已经买了。”
  在车里,守礼突然问:“你愿跟与我出来,还是为了跟男朋友不开心吧?”
  佳期否认:“没有啊,我们挺好。”
  守礼不相信:“你还不盯牢他一点,要不然分分钟被那女的抢走。”
  佳期摆出无所谓的态度:“咳,苍蝇不叮没缝的蛋,不是这只苍蝇,也是那只苍蝇。”
  “这么灰心?”守礼高兴了:“现在是不是觉得,还是我这种一上来就摆明不是正经人的比较好?”
  刚进茶餐厅,佳音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声训斥:“摘了摘了摘了,什
  么样子呀?”
  循声望去,竟然是美刀和小柳,大半夜的,小柳还戴了一付特别大的墨镜。她解释:“我怕有记者。”
  “有记者也认不出你来。”
  佳音跟旁边人说问:“看见了吗?这女的不就是在网上连载恋爱日记那个吗?‘谈一场全世界最拧巴的恋爱’,亏她想得出来,什么玩艺呀。”
  娱记哥哥说:“噢是吗?怎么还戴一墨镜啊?咱们这么大腕儿都没戴,生怕碰见艺人扑上来求咱们采访。”
  “苦孩子,觉得自己出名了,特不适应。”
  “哎佳音,有仇儿吗?有仇儿哥哥帮你灭她,把她真给灭拧巴了。”娱记哥哥爱护佳音。
  “得了,你那是帮她呢,就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这帮人的轰然大笑吸引了美刀的视线,他看到了人堆儿里的佳音。这个头脑简单的人倒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马上走了过来:“嗨小可爱,看见我都不打招呼。你最近怎么样啊?”
  他热情地跟周围的人打招呼:“你们好,我叫小李美刀。”
  娱记哥哥瞧不上他:“网络写手不叫作家,不是正道出来的。”
  小李美刀在追星族出身的企宣们心里还是有市场的:“怎么算不上啊?我就觉得他特写得特好。来作家,给我签一名,签背心上。”
  美刀羞红了脸:“啊,这不合适吧?”
  “听说你见一个小有姿色的就爱一个是吗?”
其实谁也不服谁(10)
  佳音一直事不关己地埋头喝茶,可美刀冲她一指:“别听他们胡说,我只爱她一个。”
  佳音瞪他一眼:“你有病啊。”
  美刀不怕打击,斗志昂扬地说:“我没病,我很好。”
  娱记哥哥问:“可你怎么还跟那女的混一块儿啊?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美刀自来熟地掩住嘴,作亲密状偷偷说:“咳,她非赖着我,就想出名。我就当帮她一忙儿,赶紧出了名走了完了,我好好好追贺佳音。”
  小柳在那边听得快疯了,站起来就往外走,美刀连忙追:“哎哎等会儿我。”
  娱记哥哥问:“你不是不在乎她吗?”
  “我们家钥匙在她身上呢。”
  刚跑到门口,被服务员劫住了:“先生您还没结帐呢。”
  美刀赶紧掏钱,又怕小柳走远,原地踏步,很着急,倒像尿憋的,一边还不忘对佳音喊着:“佳音,等着我。”
  苏非非戴着巨大的墨镜和万征就新居的效果图进行辩论。万征说:“我觉得
  不能跟样板间一样,这个样板间没有特色,也没有家庭氛围。你看我新给你画了几张图。”
  两人埋头看了一会儿,苏非非反正也看不懂:“我不是说了吗?我完全信任
  你。你就当成自己家那么弄。”
  万征深情地说:“我自己家也没那么费心。”
  苏非非笑:“我特别忙你也知道,什么料啊什么的你就包了吧,最好连家具
  都帮我配上。”
  “家具不大好配,看上去差不多的东西,价码差得挺多,我不知道你注意的细节在哪儿?”
  “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你的品味变了没有?”你来我往都一付话里有话的样子。
  苏非非凝视了他一会儿,悠悠地说:“有的变了,有的一直没变……报价单呢?给我看看。”
  “还没做呢,你告诉我一个你的承受度,我就照着那个去。难道你还怕我黑你吗?”
  “那不会。如果你都不能信任,我还能信谁呀?”
  万征哀怨地说:“我一直就想设计咱们俩的家,不管是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后来分了手。我这次的设计,也完全是按这个思路走的,也就是说,不是单身住的,是二人世界的,当然你父母那套不是。你跟你爸妈说了是我在装修吗?”
  苏非非点点头。
  “他们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你别问了。”
  万征追问:“他们还记得我吗?”
  苏非非推了他一下:“当然记得,你以为我谈过多少次恋爱呀?”
没有最坏只有更坏(1)
  街边的腌杂小馆里拼起了一张长桌,闹哄哄地坐满了“隆业”的业务员,全是男的,基本上都喝多了。
  为首的老耿站起来:“来,咱们这些生活在水深火热里的兄弟们,干。”
  老耿和这里面大多数人一样长了一张落泊的脸,只不过多了几分豪气:“我今年三十了
。我跟你们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黑的公司,从来没见过这么黑的老板。”
  他一屁股坐下,很是沉重:“咱们来几个月了吧?真正拿到手里的工资有多少?”他揪了揪旁边坐的人的西装领子:“就这么一破工服,扣咱们那么多钱!……谁出来上班挣钱不是为了养家?可是现在呢?咱们拿什么养?钱哪?钱哪?我无所谓,我吃不饱无所谓,可是我家里有老婆孩子,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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