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什么,别动感情》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动什么,别动感情- 第3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佳期着急:“你放弃也不一定要结婚呀?而且,你现找呀?哪儿找去呀?”
  “这你就别管了。我的条件,干别的不成,找老婆还是很容易的……不过,我的婚礼,就不请你参加了,希望你能理解。”
  看贺佳期目瞪口呆,万征突然诡秘地一笑:“失落了吗?”
  佳期完全被他搞懵了,仔细想了半天:“还好。”
  “看来是真的,没有爱了。”万征张开怀抱:“祝福我吧,我也祝福你。”
  美刀换完鞋,回头一看,贺佳音站在门口往里探头探脑,死活就是不进来,
  还耸耸鼻子说:“有异味,女人味儿。”
  美刀一把把她拉进来:“胡说,我有洁癖。”
  佳音还在不依不饶:“你?你谈恋爱怎么就没洁癖呀?什么香的臭的全往屋里拉。”
  美刀听出这是《红楼梦》里的词,知道贺佳音因为不服也闷头儿补了课,心下有点感动。
  佳音看地上有女式拖鞋,不干了:“我不穿这个,不知道都什么人穿过,有没有鸡眼香港脚啊?”
  美刀没听出话里的讽刺,真挚地关心她:“那怎么办?光脚太凉了,肚子疼,”他把自己的大拖鞋脱下来,自己穿上女式的:“你穿我的。”
  这种文学青年的家布置得还是很有氛围的。佳音首先冲进卧室,卧室里有一张放在地上的床垫,佳音嫌弃地撩起来看看。
  美刀随她去转,自己上网收信。一会儿功夫,佳音撸胳膊挽袖子地进来,手里捧着一把打火机:“有个屁洁癖呀你?这是从你的床缝里找出来的,二十多个呢,你也不怕天一热你们家着火。”
  “噢是吗?有你我就放心了,我就不会被烧死了。”美刀谄媚地说。
  “哼,我把你的床单床罩枕套全洗了。”
  “哎哟真好,头一回来就干活,小时工都没你这眼力见儿。别累着,啊。”
  佳音发现美刀正在整理女网友的照片集:“你不是说你把女网友照片都删了吗?”
  美刀狡辩:“啊对,以前的删了,这是新的。”
  “胡说,新的都有这么多?”
  佳音一张张评论着:“这长得是人样儿吗?……怎么还发艺术照啊?你得告诉她们,不能发艺术照,化妆都不行……这怎么还有男的啊?删了删了。”
  看美刀不动,她自己动手:“你以为我不会呢?我跟我姐学电脑了,删除,DELETE,我会。”她毫不手软地按下“删除”键,女网友顿时从美刀的电脑上消失,美刀大叫:“我就看看画,怎么不行啊?”
  佳音得意洋洋地说:“追人得有个追人的基本姿态,这才叫洒扫以待,去旧迎新。”她牛逼哄哄地拍拍手,出去了。
  美刀坐回电脑前边,打开“回收站”,按“还原”,女网友们的文件夹又回到了页面上,他自言自语:“笨蛋,就吃没文化的亏吧。就知道删除,不知道什么叫还原吧。”
  一会儿功夫,佳音又冲进来,从包里掏出自己的一迭照片,上来就拆美刀的相框:“从此你有主人了,每天要看着我的照片。”
  “你怎么随身还带着这个呀?”
  “我要进军影视界,谁知道出门会不会遇见星探呢。”
  美刀苦口婆心地劝她:“不要天天想着出名儿,我已经怕了这种女的了。你们都把我当垫脚的砖头,想借我出名。”
  “就你,你也就是一普通砖头……我不混文学界,我这么漂亮,当美女作家可惜了。”佳音拿出一堆自己头像的贴纸,贴在电脑上,门上,床头上。美刀伸手一摸,傻了:“哎,这撕不下来呀?你要是把我甩了呢?难道还要我天天看着你的照片哭吗?”
  “随便你。”
  “那我有新人了呢?”
  “不用你费心,她自己会想办法的。”
  美刀对佳音的侵入感到非常不适应,他一把抱住佳音:“你把我们家弄出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总得交代点什么吧?”
  佳音装听不懂:“什么?”
  “你跟我之间,得下个定义呀。”
  佳音一把推开他,美刀噔噔噔后退几步坐到电脑椅上。
  “没定义,就这样吧,先混着,我给你一个月试用期,不合格的话就一拍两散——我对你已经很宽容了,你还少跟我讨价还价。”
  美刀想了想,缓缓地伸出五个指头:“半年。”
  佳音哈哈大笑:“半年是六个月。”她想了想,伸出三个指头:“仨——月——!要么就仨月,要么就他妈拉倒。”她往墙上一靠,一付爱谁谁的架势。
  美刀想了想,往前探身,也作出“三”的手势:“OK。”
  第一次及最后一次成功分手(8)
  姥姥一听说万征要结婚,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半天,像姥爷惯常做的一样,自欺欺人心存侥幸地问:“真的?你们要结婚啦?”
  佳期哭笑不得:“我像是说跟我吗?”
  “不跟你?那跟谁呀?”
  佳期大度地说:“他们公司的一个女孩,也是作设计的。”
  姥姥有点生气,她岁数大了,不像这帮孩子似的能够在思想上强行猛拐。佳期劝:“结婚是好事,一人儿有一人儿的路子。没准这么结了就结对了,就碰上一合适他的。像你跟我姥爷上个世纪谈恋爱结婚,也不一定就互相多了解,跟盲婚也差不多吧?”
  姥姥不承认:“那可不是,那是组织上介绍的。领导跟我说我妈同意了,跟他说他妈同意了,我们一听既然妈都同意了,就结了。”
  “噢,那不是盲婚,是骗婚。”
  姥爷连忙否认:“瞎扯,那不是。那时候我觉得你姥姥还是不错的,要不然,打死我也不结。”
  好话不会好好说,又把姥姥气着了:“你又牛起来了你。你以为你在老干部活动中心玩你就真是老干部了?你还不是从看大门的岗位上光荣退休……”
  姥爷懒得听,粗暴地打断:“得了得了,咱们家女的,都坏在一张嘴上……不过有什么说什么,你姥姥年轻时候是真好看,我记得特清楚,她第一天上班,穿了件绿色的布拉吉……”
  姥姥觉得这话会误导佳期,连忙说:“不要光看外表。”
  姥爷明白姥姥的意思,但还是不服气地小声嘀咕:“其实第一眼谁不是看外表呀?这人身上要实在没的看了,才看内在美呢。”
  “陈倚生我说话你别老插嘴,现在我不但是这家的领导,还是这楼门的领导,领导说话你普通群众不要随便打断……这是怎么回事呢?佳期?”姥姥苦恼。
  “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人结婚了,喜事,祝贺人家就完了。”佳期现在的样子有点变了,不像以前那么缺心眼,脸上多了几分平和。
  “你不要太潇洒呀。如果是你跟万征结婚,也有房子了,也有车子了,等于一嫁过去就是一地主婆,就有司机,过起了上等人的生活……”
  “姥姥,我听不得这个,谁是上等人,谁又是下等人?”
  姥姥自知理亏,连忙解释:“可他是不是受刺激了?这么快就结婚,实在是欠考虑。他要真是受你的刺激结的婚……结婚以后要是过得好还行,要是不好,可是你的罪过呀。”
  “这年头儿,谁比傻多少呀?没人拿枪堵他腰眼儿上逼他结婚,都是心甘情愿,你就别替人操心了。”
  姥姥正色道:“可我告诉你,他结婚了,不意味着我就同意你跟廖宇好了。”
  “我知道,您那么轴,且翻面儿呢。”
  一提起廖宇,姥姥心里怪难受的,她是那么喜欢那个男孩子:“他最近一人儿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啊?”
  “行吧?我也不知道。”佳期不愿意说。
  姥姥长出一口气:“你们是不是打一开头就蒙我呢?是不是说跟廖宇好,就是为了不理万征啊?其实不用废那么大劲,我也不是多喜欢万征。为了这事,你大姨他们家都搬走了,大廖说没脸见我,其实,哎……,万征还说请我们去泰国玩呢,也没戏了。要是指望廖宇,不定得哪年呢。”
  美刀把佳音送到陈家楼下,佳音刚要推门下车,美刀探身过去,贱兮兮地问:
  “吻别吧得?”
  佳音脸一红:“用得着吗?”
  “要不怎么证明咱是一对儿啊?”
  “自己知道就行了,跟谁证明呢?”
  “你,给我个证明。来,这儿。”美刀指指脸。
  看佳音不理,他哀求:“就算盖个戳。”
  佳音犹豫半天,很勉强地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般一吻,还装作很大方的样子:
  “拿去花。”
  “吝啬。”
  进了家,佳音一本正经地把人归拢一处,宣布自己退出廖宇事件,请大家自此放心,该干嘛干嘛去吧,。这变故令姥姥简直防不胜防,她问:“你跟谁好了?”
  姥爷嘲笑她:“还谁呀?美刀呗。”
  姥姥骨子里对美刀是不满意的,况且佳音还小,再挑挑也无妨。佳音一听就
  翻脸了:“您不是愿意我跟他吗?天天把他叫咱家来骚扰我。我现在遂了您的愿了,怎么着您又要反悔?”
  建华冷峻地说:“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跟他好,我不反对,但是,不许每天见面,不许超过十点回家。不许不工作,你也长着一双手,别在家里吃闲饭。”
  佳音觉得很烦:“为什么啊?为什么谈了恋爱管得更严啊?早知道不谈了。”
  姥姥不放心地追问:“你也跟我玩阴谋诡计呢吧?”
  “为什么啊姥姥?你现在怎么这么患得患失啊?您没病吧?”
  佳音换了句式,姥姥猛不丁没听清楚:“你才没病呢……我当然没病了,我是说,你是不是让着你姐呢?万征结婚了,你跟美刀了,你以为这就能各归其位了吗?你以为你姐就可以跟廖宇了吗?”
  佳音气乐了,她还真没她姥姥心眼多:“我是看小李美刀可怜,所以屈就一下,给他苍白的生命里多少留下一点鲜活的回忆,以后的事,我还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第一次及最后一次成功分手(9)
  姥爷很有大智慧地说:“嗯,这么想好,留一手,不要动所有的感情,动一点点,就行。”他还比划呢,一点点。
  姥姥勃然大怒:“留一手?留给谁呀?留给柳凤香啊?”
  “不是,我是说,这样她不受伤害。”
  姥姥气鼓鼓的:“你这么说话我很受伤害。”
  马上就到十二点了,佳期使劲盯着墙上的钟,她在等廖宇的电话,她希望在
  二十七岁生日这天,第一个接到的是他的电话。
  电话如期响了,但很可惜,是万征的。
  佳期竭力掩饰内心的失望:“啊?你呀?哈哈哈,干吗呢?”
  “我等着给你打电话呢,怕十二点打给你会占线。”他竟然料得到。
  指针指向了十二点,万征说:“生日快乐,佳期。”
  佳期夸张地笑着说谢谢,然后就听见电话里开始有“嘟嘟”的声音,她看了
  一眼,廖宇的电话在等待。她很想把万征的挂了,但又觉得不太好意思,因为万征还在抒情:“二十七岁了,真是,我看着你长大呀……我明天登记。”
  “啊?明天?”佳期吃了一惊。
  “不是,是今天,你生日的今天……因为这样我就一辈子也忘不了你的生日了。”
  佳期半天才缓过神来,这么重的话让她承受不住,她小心地问:“你总是对前任女友比现任女友更关心是吗?”
  万征干笑两声,佳期说:“那,祝福你。”
  “谢谢。”
  再也找不出别的话了,她等着他挂电话,终于,万征说:“我是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人在你的二十七岁……行,那再见。”
  他刚要挂断,佳期突然轻轻地“喂”了一声,他欣喜:“嗯?怎么了?”
  “我觉得……如果没有准备好,不要为了结婚而结婚。”
  万征颇感安慰,似乎挽回些面子:“你是说,如果我结婚,你心里会有点不舒服吗?”
  “这倒不是”,佳期知道他会错意了:“你心里舒服吗?我不自量力地问一句,你不是赌气吧?”
  “赌气。怎么着?你挽救我吗?”万征赖皮赖脸的。
  佳期尴尬地一笑:“还是得自救吧。”
  万征泄了气,说:“就这样吧……你就让我结婚去吧。”
  佳期连忙解释:“我没不让你结。”
  万征用玩笑的语气要挟道:“那我真结了?”
  “你要想好啊。”
  万征沉吟半晌,狠狠地说:“再见。”
  “嘟嘟”声早停了,佳期连忙给廖宇拨回去,他迅速地接起来:“生日快乐,
  刚才打不通。”
  “是万征。”佳期抱歉地说。
  廖宇并没往心里去,他急切地问:“今天白天,你都交给我了是吗?”
  “是呀。”佳期笑了,他还是要再确认一遍。
  “你陪我逛逛北京吧?我一直也没逛过北京呢。我小时候来,去过长城,十
  三陵,天安门,北海,但是好多别的地儿都没去过。你愿意陪我去吗?”
  佳期觉得意外,但又挺有意思。她和好多北京人一样,因为觉得那些风景没长脚,跑不掉,所以他们就是想不起去逛。
  “我们坐公共汽车去好吗?”
  “好。”
  “那,你睡吧,天一亮,你就归我了。”
  再见
  这是很晴朗的一天。
  佳期和廖宇并肩坐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里,像一对逃学的高中生。
  他握着她的手。
  在八大处合影留念。
  在香山合影留念。
  在颐和园长廊合影留念。
  在十七孔桥合影留念。
  在天安门合影留念。
  所有的照片里,他们的微笑都纯净无比。
  然而,当帮他们照相的人按下快门,闪光灯自动闪起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下意识地抬头看天。
  天快黑了。
  他们上了回城的车,是总站,佳期毫不犹豫地选择坐在第一排。未被青山挡住的几缕夕阳灿烂地打在他们年轻的脸上。
  她想了想,试着把头靠在他肩上。
  他们都没有看对方,但笑容同时浮现在嘴角。
  车摇摇晃晃地开着,停靠在一个又一个车站,他们牢牢地记下每一个站名。到站了。
  他们在人头攒涌中手拉着手,怕被冲散似的。
  “明天七点的车?”
  “嗯。”
  “我可能不能送你了。”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好好上班吧。”
  “你会给我打电话吗?”
  “写信好吗?”
  佳期开玩笑:“因为肉麻话写出来就不显得肉麻了是吗?”
  “对呀。我有好多肉麻的话要跟你说呢。”廖宇也笑了。
  如果笑容也有思想,它自己愿意消失吗?
  它会在消失的时候感觉到伤感吗?
  佳期摇头说:“我不回。”
  “为什么?”
  “我不要有白纸黑字的把柄。”
  “我就是一张白纸。”
  她停了片刻,说,“别给我压力。”
  她是笑着说的,但这笑像是一种躲避,躲避着未来,所有的结局,好的,或者不好的。她突然像很多文艺作品中描写的一样庸俗地想:时间如果只停在这一刻就好了。因为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陈家客厅的灯开了。对着窗户的廖宇看见,眼神黯淡下去。佳期顺着他的目
  光回头望,脸色也在苍茫时分变得凄凉。
  “回去吧……他们等你吃饭呢。”
  “嗯。”
  却都没有动。
  天越来越黑了,几乎看不见彼此的脸。
  “我走了。”
  佳期用力点头,眼里霎时涌满泪水。
  廖宇转身,又站住,回头看她。
  他走回来,看着她笑,她也笑了。
  “我能抱你一下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