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by janeme(古代男男生子虐心文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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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梢by janeme(古代男男生子虐心文he)-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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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帘子推开了,红琳探进半个身子来张望,见我看着她,就直接走进来,边道:“醒过来了,怎不多睡会。” 

  我一直觉得,只是几个月,可是红琳却好象长大了几岁,尤其她看我的眼神里有种母亲看孩子的感情。而我,却找不到自己了。 

  红琳扶我坐起来,打水给我擦脸,又端上来一盅燕窝羹,一口口硬是给我喂下去。 

  看折腾完了,又有人来,是苏环带着大宝过来了。已经有了大名叶谨的大宝,已经满周岁,抓周也抓过了,将来要当官的,现在正养得茁壮胖实,会蹒跚走路,会含糊叫人。从垂危复原过来后,唯一让我觉得喜欢的就是这孩子,鲜活而单纯的生命。 

  大宝也喜欢我,特别是我的头发,咧着嘴爬到我身上,叫着“。。。母。。。”毫不客气地用五个胖得张不开的手指抓住一缕,专心地玩起来。 

  “大宝!”苏环有点气恼地上来要抓他。 

  “您随他去吧,主子就爱大宝来玩的。”红琳微笑着搬了椅子过来给苏环坐。 

  “这小泼皮越来越淘气了。”苏环陪着笑。“夫人今天气色好,桂御医的方子真是越见效果了。” 

  我看着苏环略有黯然的眼角,有点可怜她,她本来就是个只能听凭主人转动的侍妾,叶荃要宠爱她、生了孩子以至我离家出走都不是她个人能力可做到的,可是本家的长辈却把叶荃守孝未满纳妾生子的过失都算在她头上,还要叶荃把她母子赶走,实在不可理喻。倒是叶荃有男子汉敢作敢当的样子,自己上了请罪检讨的折,暂时离职要给父亲守陵去了。 

  这一次叶荃大概是受了他独立处事以来的大挫折,被礼部参了一本,告他守孝期未满就纳妾生子,还谴走发妻沉迷女色,不知廉耻,引起责难,这是政敌借题发挥的好机会;而我这个离家的妻子又与外人私通,流产生病垂危,实在狼狈。 

  至于我自己,倒更象是做了一场梦。对周围的人,包括叶荃,好像雨后见晴,都更加清晰冷冽起来。从懂事以来,我都是被人推动着前进,在别人的安排下做任何事情,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找到自己的心,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只是活在自己构建起来的自怜自哀里,没有向外界伸出过手,作茧自缚;任意享受着别人得不到的特权和照顾,不肯付出自己的情感,却象个最自私自利的孩子,要求得到别人的,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没有心的大概是我自己吧。我养尊处优,却没有体会到别人的努力与辛苦,就算叶荃、翰敏、叶纨、苏环、淳新都是俗世的虚伪矫情者,但他们毕竟是真实存在的,不象我和小叔叔,只是一味地逃避。其实我自己什么也没有付出过,甚至还使一个生命转瞬即逝,想到这点,真是颇羞愧。 

  从我清醒以来,叶荃都没有出现。听红琳说,叶荃从在驿站里就一直守在我床前,当我突然昏死过去脉搏都几乎摸不到时,叶荃脸色惨白,抱起我就冲上马车命令全速赶回京城。叶荃去找了太子夫妇,把给皇上看病的太医总监都请了过来,当太子妃要叶荃准备后事的时候,叶荃出乎意料地说,他孩子都没有给我生一个,怎么可以简单就死了。 

  红琳说,我骤听下觉得侯爷说这话好无情,可现在回想,觉得侯爷对主子你是有感情的。 

  因为我和叶荃都太骄傲了。当骄傲的庆慧侯世子走进洞房的时候,当骄傲的年少祭祀主礼坐在洞房里的时候,我们都昂着头,板着脸,傲慢而冷冷地彼此打量着,哪怕仅有的一点好感也被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掩盖了。 

  就算是事后弥补吧,我给皇后上了个奏疏,说明是我自己体弱不能侍奉叶荃,所以在公爹在世时给叶荃纳妾,离家也是为了养病。这个奏折加上太子和部分官员的求情,叶荃被罚在家守孝主持祭奠,三个月不得出门,我自己的品封也被罚降了一级。 

  大宝玩够了,顺便把手里抓着的头发塞进嘴巴里磨自己几颗小乳牙,我只好让红琳去拿准备好的干肉条子,换回自己湿透口水的头发。大宝靠在我怀里,怡然自得的摊开脚,用香喷喷的肉肉磨牙。摸着大宝的头,闻着他身上的奶香,我真有些痛惜自己那个失去的孩子。 

  “夫人。”苏环突然跪了下去,神情哀伤。 

  我吃了一惊,看向红琳,红琳连忙去扶她。 

  苏环轻推开红琳,坚决地说道:“夫人,求您答应苏环,把谨儿收在身边教养。” 

  “你这是怎么了?”我无奈地道。 

  “谨儿能活命都是您救来的,当前家里的长辈都认为我母子不祥,给侯爷夫人带来霉气,苏欢也自己存了离府出家的心,只是这孩子是侯爷骨肉,总不忍心他流离,这孩子也得夫人喜欢,就请您把这孩子收房教养,让他有个蔽护之所。。。”苏环哽咽起来。 

  我还未说话,叶荃挑帘进来,拉起她,板着脸道:“我的儿子谁敢赶他走!” 

  18 

  叶荃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整个人都陷在了雕花排窗下的阴影里,脸上原本有些过于冷峻严肃的线条,不知道是否由于光线暗淡了的原因,此刻都柔软下来,人也显得温和悠闲。 

  这是我垂危苏醒以来,第一次见到的叶荃。 

  我看着叶荃,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喝茶,慢吞吞把玩手里的扇子,偶尔和他两个人的视线对在一起,却又各自移开。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叶荃两个人,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午后空气渐渐闷热起来,是一天里太阳光累积的顶点,空气里被热度蒸腾起来的树的气味掩盖住了原本院里鲜花的芳香,有点郁闷地苦涩。 

  终于,他还是说话了:“你喜欢大宝吗?” 

  “喜欢。”我说。 

  “那就把大宝交给你抚养好吗?苏环怎么说也只是个侍女。”叶荃把眼睛看着别处。 

  然后他又补充:“姐姐和太子也这么说。” 

  我望着他有些不甘心、有些懊恼心虚的样子,忽然意识到,其实他也才20岁,其实我们都还很年少。 

  “叶荃。”我开口。 

  “恩。”他看过来。 

  我拍拍自己躺靠着的软榻,“过来坐。” 

  叶荃瞪大了眼睛,嘴似乎张了张,想说什么,又没有说。把唇抿得几乎发白了,叶荃站起身,迟疑着走到我面前,一脸僵硬地看着我。 

  我挪了挪身子,让出一点位置。叶荃就坐了下去。 

  我迟疑着抬起手,靠近他的头发,又缩回来。 

  “你讨厌我吗?”我问出了从第一天就想问他的问题。 

  “那你呢?”叶荃问。他没有看我。我可以看到他左耳后的一颗小小黑痔。 

  “我希望你喜欢我。”我道。 

  叶荃回头来,乌黑的眼珠里映出了呆呆的我自己。叶看了好一会,仿佛责备我似的,严肃认真地看我,我几乎以为他要骂我了,他又转过头看着别处,“我也是。” 

  我把头靠着他的肩膀,嗅到他身上衣服已经换了“菊花”熏衣香。 

  秋天到了呀,我也该换衣香了。 

  19 

  端午祭还有两天,我心里真是盼望着节日快点到来,到来了也就意味着结束,结束这些烦琐的准备、拜祭和以此为名目的交际应酬。放下了手里的一份礼单,忽然想起漏了关外的古和王爷,这位显贵掌握着关外的一支亲兵,非拉拢好不可,论关系,他也还是叶荃的表姑夫呢。至于送他的礼物,东西不是很希罕,就是人,这个肥胖的老男人迷恋消瘦窈窕的美丽少女。 

  无聊地一笑,我把礼单递给管家,道:“去一趟佩鱼堂,问我订的姑娘准备好了吗。” 

  “是,夫人。”管家接过礼单,躬身走了。 

  门外,天还是阴沉厚重的,雨水暂时歇了,但估计午后还要下的,龙戏水的季节嘛,只是苦了花儿,园里小径红稀,树阴绿偏,香稀了。 

  “谨哥儿,把这个字写好了就玩。”红琳的声音从西房传来。 

  我走过去,站在门口就看到红琳正站在书桌后,一边用手里的绢扇给大宝扇凉,一边哄着他写字,后者愁眉苦脸,对自己的名字比划非常不满。 

  “休息一下吧,红琳端些好吃的来。”我在茶几旁坐下。 

  大宝如蒙大释,放下笔跑过来,抱住我的一只胳膊撒娇。 

  我拿手巾擦他粉嫩脸上的微汗,由于胖,大宝一动就流汗,特别是现在初夏的季节了。 

  “你要把自己的名字写好了,过几天先生来了,才会觉得你是个好学生的。” 

  “先生是什么?”大宝眨着大眼睛,仍然奶声奶气。 

  “就是老师啊,要教你写字,教你读书,教你道理的,是了不起的人。” 

  大宝似懂非懂,把两个胖乎乎胳膊放在身后,打量着自己的脚。 

  端上来的点心暂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但不过一会儿,他又会跑向院子,去找些别的玩意,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 

  小孩子真是时间流失的最好见证,不知不觉间从一个小粉团就这么一下子长得能说会道,能蹦会跳了。 

  而时间的流失,也象洪流,卷走了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沉淀下来的只是依稀的记忆。和叶荃,似乎是象夫妻了,相敬如宾的夫妻。但始终总有那么种尴尬,如薄纱纠缠在我们之间。床第间,缠绵过后,汗水总是冷得特别快。这,令我怀念着翰敏,怀念着和翰敏一起的真实的热度。那不是爱,但却是真正的欲望。但从那一次流产后,我和翰敏的见面只能是在家人团聚的场合的例行公事,那时候,便是一个眼神也不能流露的。 

  哎,人啊,贪得无厌。 

  门外脚步声急促,管家急步过来,请了个揖,神色有点慌:“夫人,宫里有事,侯爷已经出发去太子府了,并让您准备随时出门。” 

  我站起身,吩咐红琳收拾一点细软,准备随时离开。皇上已经垂危,翰敏在最后捍卫自己的地位,但是不到最后关头不可以掉以轻心,也要预备着万一失去机会的逃命。所幸,逃命的不是我们。深夜,皇帝晏驾,太子翰敏继承皇位。我的人生拉开新的一页。 

  20 

  大丧刚开始,叶荃就再一次离家远行,奔赴北台接管军机重地,但是叶家的富贵显赫也再次攀上高峰。太子妃叶纨授印东宫,叶纨所出的长子册封太子,叶荃为太子少保,兵部侍郎。在举国哀丧的时候,登门或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我便以男主人出门为由,闭门谢客。新皇帝夫妇对我的低调表示满意,我的诰封被提拔至正一品。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淳新。 

  淳新竟真的应约而来,一袭湖绿色墨菊纹细绸袍,雪白细腻的皮肤,高挽起的浓发,丹凤眼里仍然是高高在上的骄傲,实在没有多少女子能有此风流绝色。 

  淳新的气色很好,不过眉宇间有一点不耐烦。 

  “淳新世叔,这茶不合口味?”我问。 

  淳新瞄了我一下,懒洋洋道:“倒不是不合口味,只是你这麽做,叶纨可合口味。” 

  “我与皇後是亲戚,难道与世叔就不是吗,祭祀四大家族本源是一家。” 

  “亲戚?!这高墙里只有共同的利益而已。”淳新不屑,“不过实在的说,翰琏没有翰敏的魄力倒是真的,我几次叫他先下手围了内庭,他竟不敢,也算我淳新没有皇後的命了。” 

  “做个富贵王爷也很好啊。”我道,刚才说那话时候,淳新的眼里有冷光闪烁,“做了皇帝,三宫六院,成了天下美人的主人,便总是要分心了。” 

  “我巴不得他分心,这麽多年,象个牛皮膏地粘人,已经给他娶了三房小的,还不知足。” 

  我看著淳新红润的脸颊,没有回他。人人都知道,四亲王离了四王妃就活不下去,内侍频频过来小声催促就知道宁王压根不想他离开一会。 

  静默了一会,淳新正色看著我,缓缓道:“佳岩,我,偶尔还有预见。。。” 

  我不出声。 

  淳新修长光洁的手臂从绿色的丝绸里抬起来,伸向屋顶的阴影: 

  “我看到了纠缠。。。”淳新的眼神空洞起来,声音也仿佛遥远,“。。。还有身不由己。。。” 

  我抓住了那只手臂,淳新的视线投向我,灵魂也回归尘世。 

  我微笑, “如果它注定发生,就由著它吧。” 

  “随便你。”淳新又恢复了懒洋洋的口气。“我希望你活得长久些,你的心脏很脆弱,不适合谈情说爱,应该更多的养尊处优。” 

  淳新还是很快就走了,他家的王爷现在有更多的时间陪伴他,更加离不开他。 

  我走近书桌,想去拿桌上新裁的玉簪花纸,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我的手。 

  “我思念这双手,都要疯狂了。”翰敏把我的手捧到他自己的唇边吻著。 

  他不会听到淳新的话吧,我想。 

  翰敏抬起眼睛看我,仿佛知道我在想什麽,淡淡一笑:“我不和内命妇计较,算他识得预见,最後让他丈夫交出兵权;不过不让你谈情说爱,我可不答应。” 

  翰敏现在没有收敛他的情绪,他现在是志得意满,骄傲昂扬,眼神里都无坚不摧的自信和坚定。是的,他现在是皇帝了。 

  我有一点害怕,我看到他眼睛里的蒸腾的欲望,现在他已经不需要顾忌和隐忍了,无人能阻拦他的欲望。而如果我是那个欲望,那我只能选择被吞噬。 

  第二部分 

  21 

  写故事的心情已经有了变化,於是从本章开始,我将故事的叙说转为第三人称。 

  房铸在走到书房前的时候,稍微停了脚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後才迈步跨过书房的门槛。尽管他的大半生都留连在皇城里的达官贵族人家,对富贵已经见惯不惯,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对於当下的主人家,竟有著初次踏入豪门家的羞怯。这莫名其妙的羞怯让他自己也非常苦恼。 

  “先生来了。” 

  书房左首的椅子那传来了主人家的声音,轻轻淡淡的,疏离里不失温和。 

  房铸把头低了,作了揖,“房铸见过夫人。” 

  每月十六,主人家要会见教课的先生,因为主人庆慧侯叶荃不在,所以庆慧侯夫人接见先生。不知道是否因为虽被称呼夫人,其实确是男子的原因,已经在叶家教课两年的房铸,此刻感到耳朵开始发烧,头低得更深了。 

  被称呼为夫人的是个二十年纪、一身雪色蓝梅锦袍的年轻男子,束起了满头乌黑的长发,露出整张苍白瘦削的脸。这张脸虽然清秀无暇,可房铸认为绝对无法归入美人的范围,因为单单只是贵族大户人家的丫鬟都已经是豔丽不俗,况且眼前这张脸还显出挥之不去的病态和疲乏,但是这张脸却让人过目难忘! 

  暗地里房铸会失神般地想起这张脸,在脑海里仿佛绘制工笔画一样去描摹脸上的每一寸肌理,触摸每一缕发丝,尽可能地去回味那有限的几个表情,为那微弱的唇角笑纹而浑身发颤。这种状况令房铸兴奋又苦恼,这种猥亵的思想竟然会产生在他,一个饱读圣贤诗书,满腹经纶道理,勤谨治学半生的教书先生身上,让他苦恼啊! 

  当他几乎再次失神的时候,木连佳岩眼里划过几不可察的厌恶之色,但是他的脸上仍维持温和之色,听房铸讲述教课的计划和进度。 

  木连佳岩没有对房铸的教学提什麽意见,简单地有劳先生,便把会面打发过去。房铸送木连佳岩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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