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宇文君诀的回答,夜寻这才微微松了松剑。
宇文君然看了看夜寻,将披在身上的外袍扯下丢了过去,商量般的道:“夜寻,咱们也算是熟人了,有话好好说。子书身子弱,先让他将外袍披上。”
夜寻冷眼看着飞过来的外袍,倒也并未为难,手中剑刷刷两下,剑气便将那外袍裹于慕子书身上,随后几乎没有一瞬停留,那剑又架回了子书脖子上。
“既然皇上答应了,现在就命人将文贵妃带到这里来!”
宇文君诀不敢拿子书和孩子们的性命开玩笑,立马挥手示意索西去带人。
几人又开始沉默对峙,只有两个孩子哇哇的哭声十分嘹亮。
慕子书怕孩子们饿坏了,也怕他们哭坏了嗓子,拍着怀里的孩子,又一次温和地对着夜寻道:“孩子们饿了,我不走,让奶娘们过来抱他们回去喝奶好吗?”
夜寻皱了皱眉,似乎想看出慕子书要耍什么花样,但是看到自己怀里一直哭闹的孩子,也有些不耐烦,正想答应慕子书,忽然感觉身上一阵温热的湿感。
低头一看,夜寻脸色霎时变得铁青!不耐烦地道:“把孩子抱走!”
说完便不客气地将孩子一扔,宇文君诀一惊,连忙飞身上前及时接住孩子,学着慕子书的样子放在怀里哄了哄,才叫来奶娘。
慕子书看见暮儿飞出去差点下破胆,直到奶娘来抱孩子才回神过来,小心地将怀里的朝儿给奶娘抱下去。
两个孩子平安了,慕子书才放下心来,此时瞄了眼夜寻身上的一片湿,心里也不由得觉得好笑。
其余几人看着夜寻身上被尿湿的地方,也有些绷不住脸地想笑。
夜寻铁青着脸看他们,垂眸不语。
这时,只听木流南凉凉地道:“你与文贵妃什么关系,竟如此护她,赫连绝知道吗?”
黑夜中,夜寻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依旧沉默不语。
“那我再问你,用血蛊伤君然的是不是你?”
夜寻依旧不语。
木流南本就脾气差,此时也急红了眼,抽了长鞭就要杀向他。
宇文君然连忙将人搂入怀里,“别冲动,小心伤了子书。”
木流南看了眼被剑架着脖子的慕子书,这才稍微缓了缓脸色,安静下来。
文贵妃很快被带了过来,发丝凌乱,手指粗红,显然是受过刑的。看到夜寻倒是一惊,但随后还是冷静了下来,并未说什么。
宇文君诀看了眼文贵妃,又看向夜寻,冷声道:“人带来了,放了子书。”
索西看到宇文君诀的示意,一把把文贵妃推给夜寻。
夜寻也将慕子书推给宇文君诀,抓着文贵妃就想使轻功逃离此地。
哪知就在这时,四面忽然窜出一批批皇家禁卫军,将院内团团包围。
夜寻瞪大了双眼,恶狠狠地看着宇文君诀,“身为帝王竟言而无信!”
接过问兰递来的毯子,轻轻裹在子书身上,随后将他搂入怀里,宇文君诀轻笑一声,勾唇道:“朕只答应你放了文贵妃,却没说会放你们走。”
夜寻忍着怒气,咬了咬牙,将文贵妃护在身后,看了眼周围的皇家禁卫军,盘算着冲出去的几率有多大。
宇文君诀冷笑一声,沉声道:“都给朕抓起来!”
“住手!”
忽然一声低沉的男音从屋顶传来,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夜寻看着屋顶上的男人,既激动又担忧地唤道:“主子。”
宇文君然与木流南也看着他道:“赫连绝。”
此人正是江湖第一谷绝谷谷主赫连绝,而夜寻是他的贴身护卫。
赫连绝冷着一张脸,瞄了眼夜寻,飞身下来,对着宇文君然和木流南道:“柯盟主,木教主,别来无恙啊。”
木流南冷着脸不理,宇文君然却笑道:“呵,莫非文贵妃背后之人是谷主你?”
赫连绝挑了挑眉,转头看了眼文贵妃。
文贵妃见他看她,微微一笑,也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哪知,赫连绝却嗤笑道:“不,我赫连绝对皇宫之事可没兴趣。是本座的小宠物多管闲事了,冒犯了柯盟主还望见谅。”
听见他否定,文贵妃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仿佛以往的朝朝暮暮一瞬间消散一般。夜寻也奇怪地看着赫连绝,不解地问:“谷主,你不救文姑娘吗?”
赫连绝冷眼看他,沉声道:“姑娘?不过是想爬上龙床的□□,谁要你多管闲事的!”
夜寻被他怒斥,沉默地低了头。
赫连绝看他那副样子就来气,又是冷哼一声,随后才看向宇文君诀和宇文君然,“皇上,柯盟主,实在抱歉。四年前本座救过这女人,她做过本座一年的宠姬。当然,那时本座不知她是皇上的妃子。本座的小宠物以为本座对这女人有情,所以被她利用了。还请诸位高抬贵手,放过本座的小宠物。”
文贵妃看着无情的赫连绝,不可置信地颤抖着身子。她以为那一年被宫内的女人弄出宫遇见赫连绝也算是她生命中的一段幸事,她一直以为赫连绝虽然霸道但对她是真心的!虽然她最后还是逃出绝谷,想尽一切办法进宫,想与宇文君诀在一起,但也很感谢赫连绝对她的情。生怕连累到他,她宁愿受刑也不愿供出夜寻。没想到,到头来她只是一个笑话!
夜寻也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主子,他一直以为主子对文姑娘有情。那时文姑娘离开后,主子还大发了脾气。所以在文姑娘找他帮忙的时候他也为了主子一直暗中帮着文姑娘,只盼她早日达成心愿能回到主子身边,原来都是他误会了吗?
宇文君诀仿佛看戏般听着这段往事,冷笑道:“利用血蛊伤害王爷,冒充皇族子嗣,你以为一句被利用了就能了事?”
赫连绝阴险地笑了笑,“本座自然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虽说绝谷弟子不一定能与皇上的千军万马相提并论,但皇上仁慈,定不希望这么多禁卫军枉死,也不希望安宁的皇宫掀起一场杀戮。况且柯盟主是王爷之事,本座承诺绝不外传,只换本座的一只小宠物,那个女人才是罪魁祸首,要杀要剐随皇上心意,皇上并不吃亏。”
不得不说,赫连绝的确说到了宇文君诀的心坎儿上。罪魁祸首是文贵妃,夜寻是江湖人,也是被利用的,解释开了之后就对子书并无什么威胁。他也的确不希望为这事白白损失一批禁卫军。况且赫连绝敢孤身站在这里定也是做好了万全之策,说不定他一拿下夜寻,绝谷弟子就会将武林盟主是王爷之事传遍武林。若是这样,也势必免不了江湖与朝廷的一场纷争。
权衡利弊之下,宇文君诀颔首道:“好,朕可以放过夜寻,谷主也当遵守承诺。”
赫连绝哈哈一笑,爽快地道:“皇上果然爽快,本座自然也不会食言。”
“慢着,”一直在一旁看着的万俟晟忽然开口,“在此之前,本皇想了解一件事。万俟皇宫的术月是不是你偷的?”
夜寻看了万俟晟一眼,又担忧地看了眼沉下脸的主子,微微颔了颔首。
看到夜寻颔首,宇文君诀几人又是一惊,原来术月之事的幕后人竟是文贵妃而不是旋嫔!
宇文君诀凌厉地看了文贵妃一眼,又问夜寻:“还有何事?”
夜寻垂首道:“还有……文姑娘询问过我巫术之事。”
文贵妃的事全数被抖出,此时已经面如纸白,再没了任何希望。
“好一个文贵妃,什么事都有你掺合,真是厉害!押下去,明日午时处斩!”
禁卫军立刻上前将文贵妃押了下去。
万俟晟凉凉地道:“宇文皇现在清楚本皇的皇妹并未用术月害人了吧?”
宇文君诀看了看他,冷声道:“即便如此,令妹做的其余事也足以致死,本皇跟你说过了吧,何况本皇可不知道令妹的死与本皇有何关系。”
万俟晟脸色铁青,也冷着声道:“就算如宇文皇所说,宇文皇修书给本皇谈的是术月之事,如今真相大白,宇文皇难道不该给本皇一个交代?此人偷了本皇宫内禁物,宇文皇怎好轻易将人放了?”
宇文君诀哪里不知道万俟晟心里打的鬼主意,看了看索西,对着万俟晟道:“呵,万俟皇想带索西回万俟,本皇不会阻拦,如此可以了吧?”
万俟晟这才满意,不再为难宇文君诀,也不再为难夜寻。
索西看看自家皇上,又看看万俟晟,愣愣地在风中凌乱……他怎么觉得自己被皇上卖了?这一定不是真的!
木流南冷脸看着赫连绝和夜寻。夜寻伤了君然,害他险些命丧黄泉,以他的脾气哪里能咽下这口气?不过其中利害关系他也明白,只好先将那口气囤着,日后出了宫再找夜寻一较高下!
赫连绝见宇文君诀答应放过夜寻,此处也没了他们的事,便向几人抱了抱拳,随后冷眼看向夜寻,动作倒是有些轻柔地将人扣进怀里,一起飞身离开了皇宫。直到出了皇宫,两人才落地步行,赫连绝奇怪地看了夜寻一眼,怎么觉得小宠物身上有股尿味?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章该完结的,结果还是没完结(⊙o⊙)…
下一章就是完结章了,在那之前,文中还有什么没有说清楚的,还有什么地方你们觉得奇怪的没看懂的尽早告诉我,下一章里可以一并交代,然后欢快地完结啦~(≧▽≦)/~啦啦啦
完结后会有包纸们的一章番外O(∩_∩)O~
因为不想让文留下什么遗憾,前五个向我提出问题或建议滴一只小红包O(∩_∩)O~
☆、第57章 完结撒花
第二日午时;文贵妃便被处斩了。
当天早朝;宇文君诀让索西将文贵妃的所作所为一一告知众位朝臣。并以文贵妃的恶行为例子;表明后宫险恶;不适合两个小皇子生活;就此遣散后宫所有嫔妃。
这个决定自然引起了一部分朝臣的反对;毕竟有些朝臣的女儿也是那些嫔妃之一。如今后宫都是被宠幸过的妃子;这要是出了宫;谁还会要?
宇文君诀早就料到有人会反对;晓之以理地告知众人,就算那些嫔妃不出宫;日后也是独守空房,不会得宠。倒不如出宫自行寻找好的归宿;他也会为那些嫔妃做一些适当的安排;确保她们日后生活无忧。
知道皇上如今心里眼里只有慕公子,大臣们其实也不愿自家女儿在宫内受苦,既然得到了皇上的保证,一些大臣的态度也就软了下来。遣散后宫一事就此敲定。
皇宫清静了,接下来最重要的事莫过于两个小宝贝们的百日宴。小宝贝们的百日宴本来是喜事,但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宇文皇朝的习俗,百日宴放在晚上办。春日的御花园百花齐放,香气四溢,也借着着芬芳的气氛,百日宴的晚宴就在这里举行。
晚宴还未开席之前,琉弄积极地去帮子书分担一个孩子的重量。
慕子书知道他和蛊王百日宴后就要回苗疆了,舍不得这两个小家伙,也就任他抱着暮儿。他自己便抱着朝儿与他一同往御花园去。
琉弄一手抱着暮儿,一手用手指逗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子书,朝儿和暮儿有没有遗传你的乔维族体质啊?”
慕子书轻轻地拍着朝儿的背,笑道:“并无,他们身上都没有月牙胎记。”
这也是他最欣慰的了,他并不希望孩子们遗传那种体质。
听他这么说,琉弄一副既放心又遗憾的样子,挑着眉逗着怀里的孩子。想到明日就要回苗疆,看不到这两个小家伙了,就有些莫名的伤感。
五月夜间微风还算温暖,并不冷。快到御花园的时候,琉弄觉得怀里的小家伙这几日变得重了些,抱了那么久竟有些手酸了,便托着孩子的屁屁将他往上抱了抱。
这么一动,孩子身上的小薄毯子差点掉落。琉弄又将毯子给他裹裹好,正想将下边的毯子塞塞好,就摸到小宝贝屁屁那里突出来一块布料。琉弄心想这裁缝手工真差,布料突出来了小宝贝的屁屁那么嫩磨着多难受啊!
这么想着,琉弄一边抱着孩子走,一边便将那块突出来的布料一扯,随手扔到一旁的草丛里,然后又将毯子把他裹实,满意地想着,这样孩子舒服多了吧!
御花园一处角落,此时该在晚宴里忙活的索西竟然偷懒私会情郎?不过情况似乎有些糟糕。
万俟晟一手背在身后,脸有些阴沉地看着他,“你不愿与我回万俟?”
索西有些为难,心里也有些忐忑,“我是宇文皇朝的大总管,小皇子们还那么小,我怎么可以抛下这里远赴他国?”
“宇文君诀答应过我不会阻拦你。”
索西抬头往晚宴那处望了望,轻声道:“皇上不阻拦不代表我可以抛下自己的责任。”
万俟晟沉默了,死死地盯着索西,咬牙低声道:“你的责任?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开了,但是你的心里还是只有你的皇上、你的小皇子,何曾有过我一点位置?”
索西看着失望的男人,心里有些闷痛,不知道如何解释。他不是不爱这个男人,只是他也同样放不下这个他活了三十几年的地方。
“我……”
“你不愿与我回万俟是想结束我们的关系吗?”
索西连忙摇头,“不是,我从未这么想过。”
“呵。”万俟晟忽然自嘲般地轻笑一声,看着他质问道:“所以你是想日日与我飞鸽传书,纸上谈情?这就是你理解的爱?”
索西不喜欢他咄咄逼人的语气,他也是男人,他也有自己的尊严,不由得也冷下声来,“是,我不理解爱,那你就理解吗?你理解了爱,你理解我吗?我为什么要放下这里的一切像一个女人一样跟你回万俟进你的后宫?”
“我说过我可以为你遣散后宫!宇文君诀能做到,我一样做得到!”
索西心里怔了怔,但还是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在意这个?你真的理解我吗?我不想抛下这里的一切,这里才是我的故土!这里有我最在意的人!”
万俟晟忽然笑了笑,苦涩地问:“你不愿抛下这里的一切,所以你选择放弃我?”
索西一愣,不是这样的……
“这里有你最在意的人,那我呢?”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失望的神色,听着他平静的语气,索西心里忽然有些恐慌,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像是要失去什么的感觉。
“晟,我不是这个意思。”
万俟晟看着他有些失措的样子,也不忍心再逼他,闭了闭眼,让自己平静下来,淡淡地道:“我知道了,明日我独自回万俟。你自己决定吧,我在万俟等你一个月。”
等一个月是什么意思?一个月之后就再无关系吗?
索西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心脏和脖子一般,疼得说不出话来。
万俟晟见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柔下声来,道:“晚宴要开始了,走吧。”
说着,趁索西还愣着,万俟晟上前在他唇上偷了轻轻的一吻,随后便带着苦涩的笑容往晚宴那里走去。
索西感受着唇上片刻的温热,看着他失落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很涩很难受,这会不会是他们的最后一个吻了?
他们这里气压低沉,晚宴那里的氛围倒是十分欢庆。慕子书与琉弄到了御花园后,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琉弄便将怀里的暮儿交给宇文君诀,自己则回到自家爱人的座位边坐好。
宇文君诀抱着怀里软软的小身子,生怕自己弄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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