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要什么情意!自打那曼旋公主来了,皇上就很少来咱们倾月殿了,都说皇上无情无心,果然是这样!”
“问兰!你胡说什么!”问梅气急败坏地怒斥问兰。
慕子书脸上笑意淡了淡,手中的工具险些弄伤自己的手。
问兰看了心疼极了,连忙道:“公子,对不起。”
“公子,你别听问兰瞎说,咱们还有小皇子呢,皇上一定还是在意公子的!”
“无事,”慕子书牵强地勾起一抹笑,继续手上的活,“皇上如何是皇上的事,轮不到我们评论,你们日后别再胡说了,被人听了去可是要杀头的。”
问兰问梅连忙闭嘴,安静地看着公子一点一点打磨雕刻那块玉佩。做一块玉佩不是件容易的事,光是刻字就要用去不少力气。
“公子,咱们还是换件礼物吧,夜深了,明日便是皇上生辰,来不及的。”
“不用,连夜赶赶就能完成的。”
两个宫女急了,“公子,这可使不得,您有身孕怎么能熬夜呢!身子会受不了的!”
慕子书的确是有点累了,但是不愿意放弃,“无事,就这夜罢了,还差一点就好了,舍了可惜。”
“公子,您还是去休息吧,还差一点让奴婢和问兰弄。”
“是啊公子,我们也看了几天了,可以弄好的!”
慕子书笑了笑,依然不停下手中的活,只道:“给你们弄意义就不一样了。你们先去睡吧,我没事的。”
问兰问梅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只好陪着他熬夜,好歹也能端个茶送个水什么的。慕子书也没再说什么,有人陪着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的好。
翌日,皇宫里热闹了起来。虽然宇文君诀说过不大办,但是办个家宴还是有必要的,况且万俟国的使臣还没离开,总不能太寒酸不是。
为了接待使臣,几位朝中大臣也在作陪之列,其中就有左相司谨、右相顾飒白、兵马大元帅袁戎三位重量级大臣。
避免寿宴太过单调,索西特意安排了寿宴之前的比武大赛,采用打擂的形式,人人可以参加,只为助兴不为获胜。
擂台摆在御花园中。宇文君诀的御座正对擂台,坐在宇文君诀左边的理所当然是一国之母皇后袁嫣,坐在他右边的是曼旋公主,此时的旋妃,这也不过是为了尊重客人而已。日后再有宴会什么的旋妃仅仅为妃是不足以与皇后平起平坐的。
其余宫妃依次坐在皇后下首,文贵妃离皇后最近,最后坐得离擂台最近的是进宫时间最短的慕子书。至于妃以下的品阶是没有资格参加宴会的。
旋妃下首是几位使臣,接着是一些朝中大臣,依次是左相司谨,右相顾飒白,兵马大元帅等人,这也是为了尊重客人。
(简而言之,就是皇上,皇后,旋妃一排朝南对着擂台坐;宫妃一排是向西而坐;大臣一排向东,面对宫妃那排而坐,形成一个门框型。)
万俟国特别尚武,许多女子也会一点武功,因此对这次的比武大赛十分感兴趣。
最开始上台比的是宇文皇朝的人,万俟使臣像是想摸清他们的招式,几场下来并未上台挑战。之后才兴致大起,一个接着一个上台挑战。
宴会上宫妃只允许带一个随从,因此只有问梅跟着慕子书。慕子书坐得离擂台最近,台上打斗的声音此起彼伏,本就一夜未眠,此时头被刺激得一阵阵发疼。
“公子,可是不舒服?”问梅低声问。
慕子书摇了摇头,“无事,只是吵得头疼。”
“奴婢帮您揉揉吧?”
“不必,当着别国使臣的面不可失了礼仪。”
宇文君诀坐在御座上一眼便能看见慕子书,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转头给了顾飒白一个眼神。
顾飒白心领神会,皇上是想速战速决了。一个使臣再次打败了宇文皇朝的某大臣,顾飒白勾唇邪邪一笑,飞身上台。
“使臣大人,领教了!”
“顾相大人请!”
说罢,两人瞬间打了起来,不像刚才的比武那般客气地我让让你你让让我,而是招招凌厉,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那位使臣显然也非常满意这种情况,这才是真正的比武!
顾飒白武功极高,以一人之力,不一会儿连败万俟几位高手。万俟尚武,对于武功不如人也不尴尬生气,反而欣然接受,赞赏顾飒白是高手。
“贵国丞相武艺高超,我们甘拜下风!”
顾飒白洋洋得意,笑道:“使臣大人可不能这么说,咱们皇朝还有个只文不武的左相呢,是不是,小谨?”
司谨瞄了他一眼,嘴角勾出一抹诡笑。
顾飒白背上汗毛倒竖,连忙正经起来。
“顾相大人如此厉害,还请让本宫讨教一番。”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只见紫裙飘飘,旋妃飘然上台,不给顾飒白反应的机会,直接出手攻击,招式极其干净利落。
顾飒白差点被她得手,连忙出手还击,一边打一边眼神询问宇文君诀。
宇文君诀邪魅地勾唇,突然从御座上起身,上乘轻功瞬间飞身上台代替了顾飒白的位置与旋妃交手。
顾飒白吐了口气转身下台,这女人武功真是不赖,真要是和她打恐怕要打好几百个回合。不过皇上亲自上就不一样了,对那个武功高的不像话的男人来说,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宇文君诀亲自上台引起了台下的轰动。使臣觉得自家公主这是被重视了,万分高兴,大声为自家公主加油;朝中大臣是没有见过皇上出手,而且是那么的厉害,都觉得皇上的形象越发高大起来;而宫妃们一是被皇上的英姿迷倒,二是为后宫来了个劲敌担忧。
慕子书刚才没有怎么注意台上的情况,此时一看,那旋妃果然貌美动人,与宇文君诀交手起来更是般配,如此女子怕是更得他心吧!
宇文君诀本就起了速战速决的心思,此时也不愿与旋妃多交手,凌厉地出手,几个回合就以掐住旋妃颈部扣入怀里的姿势结束。
“爱妃好功夫。”
旋妃瞬间化了刚才凌厉的气势,娇笑道:“皇上可真是坏了,臣妾自是不能与皇上相比,皇上也不说让让臣妾。”
宇文君诀勾唇一笑,放开旋妃与她一起下台,“朕只是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礼物罢了。”
万俟使臣心情极好,大笑道:“皇上说的有理,哪有生辰不期待礼物的,我们万俟送来了让我们骄傲的曼旋公主,也该看看大人娘娘们的礼物了,哈哈哈。”
宇文君诀坐回御座,往下面扫了一眼,“那诸位爱妃爱卿也让使臣们开开眼界如何?”
顾飒白第一个站出来,手里拿了个锦盒,“开眼界不敢当,不过臣倒是挖便了家父的藏宝库,才挖出这个净毒夜光杯。用这个杯子喝水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不论是什么毒进了这个杯子都会被净化,皇上觉得如何?”
宇文君诀眯眼一笑,“东西是好东西,不过顾爱卿借花献佛可不是什么好事。”
顾飒白连忙打哈哈:“家父的不就是臣的嘛,称不上借花献佛,啊哈哈。”
司谨不耐烦地瞄他一眼,起身上前一步,“臣听闻皇上近日极爱下棋,献上玉棋一副,此棋盘为翠玉,白子为白玉,黑子为墨玉,极其精致,手感更佳。”
宇文君诀看了那棋一眼,果然与慕子书那副一模一样,如此正好与子书一人一副,甚好!
慕子书也听到了司谨的话,心里想着说不定与自己那副是一样的,奈何小腹隐隐作痛,无法分心去看那棋盘一眼。
“臣献上夜明珠十颗。”
“臣献上千年人参一对。”
“臣……”
慕子书忍着腹内的疼痛,额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那些大臣宫妃献礼的声音也如同嗡嗡作响,丝毫不能引起他的注意,直到周围一片寂静,慕子书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
“公子,到您献礼了,您怎么了?”
慕子书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迈出一步出列。
“子书,献玉佩一枚。”
慕子书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皇后为一国之母,在使臣之前最有说话权,看似担忧实则嘲讽地问:“慕公子,皇上生辰你怎么只送块玉佩?”
一些宫妃虽然没说什么,但也私底下嘲笑着,大臣们则是暗暗惊讶。
问梅想为公子辩解,奈何公子只垂着眸没说话,她作为一个宫女也没资格插嘴。
宇文君诀看了慕子书一眼,突然脸色一沉,“问梅!带你家公子回去!”
问梅心里既委屈又愤恨,这可是公子连夜亲手做完的,皇上怎么这样!
心里再不快这里也容不得一个宫女插嘴,问梅只得带公子回去,这一贴近才发现公子面色苍白,一只手似是暗暗护着小腹。
问梅大惊,原来皇上是看出了公子不舒服才这么说的!感谢得看了宇文君诀一眼,问梅扶着忍着痛不说话的慕子书离开了御花园。
众人只当皇上是对慕子书拿出那样的礼物不快才赶他走,却没看见索西在皇上的眼神示意下也悄悄地跟着离开了。
☆、第9章 温馨夜谈
使臣明日就会离开,宇文君诀作为一国之君理应在作陪之列。比武大赛过后,又有戏班子上台唱戏,直到夜幕降临,御花园另一处摆放的晚宴才拉开序幕。
此时宇文君诀独自一人坐在御座之上,皇后与旋妃也与宫妃们坐到了一起,席间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宇文君诀却难得地没了耐心,索西跟着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幸亏其余人都在喝酒吃菜,也没人敢时不时地抬头往御座那边看。
就在宇文君诀脸色越来越沉的时候,索西总管终于悄悄地回到了御座边上。
宇文君诀冷眼瞄了他一眼,为了不引起注意,只沉声道:“子书如何了?”
“回皇上,公子没有大碍。太医令说前三个月胎儿不稳,需要静养,公子是因为疲劳过度再加上今日比武大赛太过吵闹才动了胎气,此时公子已经睡下了。”
宇文君诀凤眼微眯:“疲劳过度?”
“是的,小人听问梅说公子为了给皇上做玉佩昨夜一夜未眠。”
宇文君诀微皱着俊眉,手中轻晃着酒杯,心里想着今日慕子书手里拿的那块玉佩。他知道慕子书心细,断然不会只送块普通的玉佩,却没想到是他亲手做的,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亲眼看看那块玉佩了。
“皇上,小人刚才被礼部侍郎请去了。”
宇文君诀颔首不答,示意他继续说。
索西这才继续道:“今日也是公子的生辰。因为与皇上同日,礼部侍郎请示小人要不要改日为公子补办生辰。”
宇文君诀眼中闪过一抹惊诧,随后冷声道:“礼部怎么办的事,现在才说!”
索西小腿一抖,小心问道:“依皇上之见,公子的生辰可要补办?”
宇文君诀略一沉吟才道:“不用,子书喜静。朕略感不适,这里交给你了。”
宇文君诀不顾底下众人诧异的目光,独自离去。索西看着自家皇上轻快的步伐,不禁眼角嘴角一起抽搐。皇上,您太任性了!使臣们还在呢!装病也得装得像一点啊!
“皇上身子有些不适,不能继续作陪,诸位不必拘束,继续吧。”
索西总管都这么说了,众人也就不再纠结,继续吃吃喝喝起来。
倾月殿
问兰问梅看见本该在晚宴上的皇上独自一人来了倾月殿,连忙高兴地上前接驾。
“奴婢……”
宇文君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她们身后的门看了眼。
问梅心领神会地小声道:“公子睡下了。”
宇文君诀颔首,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进去,两个宫女体贴地将门关好守在外面。
慕子书脸色有些苍白,但睡容还算恬静,可见小腹已经不疼了。
宇文君诀轻轻地在床沿坐下,小心地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再压压紧,就势俯身在慕子书额上轻印上一吻,随后便眼尖地看见慕子书枕边端端正正放着一只小锦盒,赫然就是装着那枚玉佩的锦盒。
宇文君诀嘴角挂上一抹浅笑,将锦盒拿来打开,里面是一块白玉佩,这块白玉并不是上好的玉,但是打磨得极其光滑精致,这对于一个门外汉而言已经很不容易了,可见慕子书之用心。
白玉佩上并没有雕刻精美繁琐的花式,也没有刻一条龙象征宇文君诀的身份,而是极其简单地刻上了一个‘诀’字,还细心地在玉佩上穿上了淡蓝色的绳和流苏。
宇文君诀用拇指抚着这个字,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只是一块简单到没有一点特色的玉佩,他却意外地十分喜爱,极其自然地将玉佩挂到了自己的腰带上。
过了许久,慕子书才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见坐在床沿的宇文君诀。慕子书有些恍惚,一时间分不清是梦是醒,待脑袋清明了一些才发现真的是宇文君诀。
“醒了?”
“皇上?什么时辰了?”他记得宇文君诀应该在寿宴上陪使臣才是。
见慕子书要坐起来,宇文君诀俯身将他扶起搂进自己怀里,拿来边上衣架上的外袍披在他身上,又将他的枕头竖起,才让他坐靠在枕头上。
“夜深了,该是亥时了,既然醒了就吃点东西吧。”
说着,宇文君诀就让问兰问梅去准备些清淡的食物。
慕子书嘴巴动了动,他想说没胃口不想吃,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宇文君诀腰带上挂着的赫然便是自己亲手做的那个玉佩,上面刻的那个字是上次出宫时宇文君诀让他叫的,他也很喜欢这个字。可惜回宫后他再也没有叫过。
宇文君诀注意到他的目光,笑道:“子书的礼物,朕很喜欢。”
慕子书抿了抿嘴,脸上笑意浓浓,觉得自己这几天的用心没有白费,心里特别欢喜。
“不过,以后不许了。”
慕子书不明所以地看着宇文君诀。
“不许熬夜,你的身子受不住的。”
慕子书点点头,心想定是问梅她们说的,不过也无意责怪她们,而且宇文君诀的关心对他来说真的是十分受用。
问兰很快进来了,因为夜深了,考虑到不好消化,两个宫女很贴心地只准备了一碗清淡的蔬菜粥。
宇文君诀接过粥碗,用勺子舀起一口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递到慕子书唇边。
慕子书脸上微红,“皇上,子书可以自己来。”
宇文君诀倒是没反对,确定碗不是很烫才给慕子书。
问兰在一旁看着,脸上一红,笑着关门出去了。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慕子书安静地吃着碗里的蔬菜粥,宇文君诀也安静地坐在床沿看他吃,只有偶尔勺子碰到碗边的声音。
慕子书差不多吃了小半碗的时候表示自己吃不下了,宇文君诀脸立马有些沉了。
“再吃点,你才吃了多少!”
慕子书有些为难,拿起勺子吃了一小口,他是真的不想吃,本来就没什么食欲,此时更是一点点一点点地往嘴里送。
宇文君诀看着他缓慢的动作,脸色更沉:“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嗯,子书三餐都有吃。”
宇文君诀冷哼一声,“都有吃,就是没好好吃是不是?你自己瞧瞧你的脸色,朕才几日没来看你,脸就白的跟什么似的!”
五日,慕子书想,已经有五日没来了,五日前那次就算来了也是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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