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崃⒖袒乩础@鲜Γ竽扇蓥恋囊黄嘈陌桑 �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早去早回!”
逸隽,这样放纵你,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45
宽敞的马车中,仁和若允都各自陷入了沉思。仁坐在挨近车窗的软卧上,一手覆住肚腹,一手攥住车窗的边框。木制的框架被指甲划得吱吱作响,精雕的木板上甚至被划出了长长几道指痕。关节和指尖因为抓握的力度过大,都泛着隐隐的白色,仿佛是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仁的头无力地靠在木板上,可是车马的颠动随着木板震荡传入脑中,仁愈加恶心难受,最后也只得放弃了这唯一的依靠,勉强直起身子,端正地坐在上面。
“仁,靠在我肩膀上会比较舒服。”虽然跟仁还处于冷战阶段,但看他这样受罪,若允实在是心疼得紧,于是他便从仁对面的长椅挪到仁的一边,在他背后,坐下,小心地去扶他的肩膀。
“走开!不用你假装关心!”仁扭着身子别开若允的手臂,往前挪动一下,端坐得更加挺直了。
“假装?你认为我是假装关心你?!仁,你是我的妻子啊,我怎能不疼你爱你?”
“率领千军万马踏平我国土,这就是你疼爱我的方式?!”
面对仁的刻意刁难,若允显得有些沉不住气,“如果不是逸隽挟持你,我怎会入侵你国土?我只是想逼他把我的妻子还给我,难道这也有错吗?”
“哼!你怎会有错?你堂堂一国之君,谁敢质疑你的正确性?错的是我,我不该认识你,不该嫁给你,更不该让你因为我而毁了一世的英明!”
“你这分明是气话!”纵使赌气,也不应该将他们之间的感情全盘否决掉啊!若允索性转过头不再跟仁做无谓的争辩。仁现在正在气头儿上,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会不甘示弱地顶回去,这样下去,他们之间的关系只会越闹越僵。
过了许久,见仁的情绪平缓了些,若允才平心静气地说道:“攻打赤冥国一事,我真的悔恨万分。可是事已至此,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仁,我只想你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不是圣者,我只是个平平常常的人,我会动怒,我会不智,我会做一些错误的事情,可是即使不被天下人宽恕,我也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
“……”
若允本以为给仁一些时间让他静心思考,他终会原谅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可回到真囹国的几天,仁依旧对自己甚是疏远。明明近在咫尺,却觉得仁的心早已遥远到不可触碰的地方,难道……真的回不去了吗?
倾华宫里冷冷清清,倒是跟冷宫有几分相似了。唯一不同的是,冷宫是皇帝再也不愿踏入的地方,而倾华宫则是皇帝想进却进不去的地方。倾华宫内大门紧闭,仁像是要自我封锁般拒绝接见任何人。起先若允也强行进去过几次,但都是被仁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这年头,只有皇帝不要的妃嫔,倒还没听说过后宫有哪个人胆敢将皇帝拒之于门外的!
他都已经退让了!认错,道歉,可好话说尽,仁却没有丝毫动容。他贵为当朝天子,何时有这样委屈过自己?若允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犯贱似的,卑微地乞求仁的原谅,可自己何必这样卑躬屈膝呢?他是九五至尊啊,天下都尽在其掌握之中,有谁敢忤逆他的旨意?他凭什么要对一个玟仁低声下气?!
若允自以为想明白之后,就再也不去倾华宫找气受了。玟仁,既然你不想见我,那我就从你面前消失好了,省得大家彼此看到了心烦!
……
自从发觉了自己真正纠结的症结所在之后,仁的心情就更加烦躁不安了。他之所以不肯原谅若允,并非因为若允攻打赤冥国这等关系着国家存亡的大事,而仅仅是因为当日若允在城外对他的一番挖苦羞辱。仁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恐慌。他身为赤冥国的二皇子,本就该将赤冥国的兴衰荣辱放在首位,现如今,不知不觉中,他却将儿女私情摆在了第一的位置。
我是不是疯了?为什么可以原谅若允侵略我国土,却唯独不能原谅他对我的讥讽嘲弄呢?
仁痴痴地笑着,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可饶恕。凌若允,我究竟中了你的什么毒,才让我忘了立场忘了身份,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国家,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被困于儿女私情之中不得解脱?
仁无力仰靠在躺椅上,将沁出冷汗的手掌覆在高耸的肚子,心烦意乱道:“晖儿,母父该怎么办?怎么办?”凌溟晖………仁和若允即将出生的孩子的名字,也是他们共同赐予给这个孩子的名字。现如今,这孩子倒成了唯一可以倾听仁吐露心事的对象。
腹中的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仁的烦躁不安,轻微地动了一下。
“晖儿,母父是不是很自私?将国家置于不顾,却偏偏要纠结这等儿女情长的小事,可你知道吗,当听到你父皇那番话的时候,母父心里有多难受,甚至比看到他侵入我国土,杀害我子民还要难过百倍……母父为了他,已经把国家,臣民通通抛之脑后了。既然是众叛亲离地倾心相交,那我自然会希望得到他同样的回报。而他呢?却一再辜负我,不信任我,甚至羞辱我,这叫我如何能原谅他?”仁虽然跟逸隽说他不会把若允的气话放在心上,可实际怎能不放在心上?被人诋毁,尤其是自己深爱的人,怎能让仁不痛心!说的话过分之极,却还奢望自己像往常一样,在他的一番赔罪之后原谅他,跟他合好如初,这未免也太过强人所难了。
“仁,原来你是为了此事而不原谅凌若允!”躲在屏风后将一切听得真切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看着一脸错愕的仁,他的表情却是平定无波,仿若一潭死水,静得让人害怕。
“逸隽,你怎么会在这儿?”仁怔忡了片刻,才沉下声音说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我以为你会将国家荣辱放在首位的,却没想到……呵,皇兄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在逸隽心里,仁一直是神一般存在的男人,根本不应该有凡人的私心私欲,可他却为了凌若允那个男人……仁的形象一点点在他的心中瓦解,浓烈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仁,你太让我失望了。”
“逸隽,不要把我想的太过伟大。我是人,仅仅是个平凡的人,我渴望温情,渴望爱情,我并不是高傲的不食人间烟火,除去那笼罩在头顶上的光环,我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不要对我有过多奢望,不要把我想象的完美无缺,我也会有因为自己的私欲而抛开大局的时候,所谓国家,黎民那些沉重的负担,我已经背负了好多年,我累了,已经撑不住了。这么些年来,我征战沙场守卫赤冥国的安宁,可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也没有认真地为自己活过,如今我想放开一切了,想找个安稳的避风港,能有个人与我厮守终生,这有什么错?”
“可是你确定凌若允就是你要找的避风港吗?”逸隽嬉笑道:“两人相处的话,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你确定他能给予你和你腹中的骨肉最安心的保护吗?”
“我……”仁也知道夫妻间‘信任’的重要性,可是若允对他的信任感却似乎很是薄弱,但尽管如此,这也是他和若允两人之间的事情,跟逸隽并无关联。仁思忖片刻,仰起头坚定说道:“若允始终是信任我的!”
“呵呵……是吗?”逸隽显然质疑仁的回答,从仁沉思的片刻,逸隽便已看出仁的犹豫,况且发生了这么多事,凌若允这个人的性格到底怎样,他也能琢磨出一二。那些他从中作梗挑唆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凌若允对仁的不信任,那些事情也不可能完全按照他所想的方向发展得那么顺利。逸隽直勾勾地盯着仁,冷笑道:“仁,要不,我们来赌一把,赌凌若允对你的信任有多深?”
“我为什么要跟你赌?”
“因为……”逸隽不着痕迹地走向仁,心乱中的仁竟然没有发现他已经移步到了自己的面前。逸隽若有所思地看着仁,而后说道:“因为,你也想赌!”
逸隽说的没错,其实仁也想知道若允对他的信任究竟有几分。
“好,怎么个赌法?”
“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等事情发生了,你自然会明白。”仁,这次的赌注,你输定了!
“……你……你做什么?”仁忽然大感不妙,经逸隽的指尖一点,浑身都动弹不得了。
“用曾经对付凌若允的方法对付你啊。”逸隽的笑越来越诡异,“仁,你记不记得,那次我就是点了凌若允的穴位,然后才制造了一出好戏给你看,你当时真是气极攻心呢,还刺了凌若允一剑,哦不,其实那一剑,你根本不舍得刺的,只不过我帮了你一把,稍稍推了一下,那把剑才刺进凌若允的胸口。仁,你说,如果今天将那日情景重现,只不过将你和凌若允对调一下位置,那凌若允看到后,会怎样呢?”
仁已经顾不得斥责逸隽当日的所作所为,他现在只想冲开穴位,避免接下去必定会发生的误会。
“逸隽,用这种方法测试若允对我的信任有多深,你实在是太卑鄙了!”
“哼……仁,你错了,这可不是我的目的哦!”逸隽高深莫测地笑着,阴森的笑容让人从头寒到脚。
这不是他的目的,那他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难道还会有更大的阴谋?
“仁,是你自己说你只是平凡人的,那我也就不必再顾忌什么了……”以往之所以不敢妄自动仁分毫,是因为他觉得仁神圣到不容亵渎。现如今,仁却自愿撇开光环,甘心做个平常人,那逸隽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仁,上次没能彻底要了你,那就让我们今天……”
【番外二】选妃
“母父母父,你看,父皇给我们做了个好漂亮的纸鸢,我们一起去放飞它吧。”安静的御书房内突然响起一声稚嫩的童音,紧随声音而来的是一抹轻盈的身影,他三步两步蹦跳着跑到书案后,拉起仁的衣襟,扬起一张俊美又有些稚气未干的脸庞笑着。
虽然已经九岁了,但在自己面前却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仁放开手中的画卷,看向一旁满眼期待的长子凌溟晖,温柔地抚着他的头,笑道:“母父还有事要做,你和父皇,还有轩儿,颢儿去玩吧。”
“有什么事比陪我和孩子们还重要呢?”饱含醋意的声音扬起,若允两手分别抱着两个四岁大的漂亮娃娃走了进来。“手头的事儿先放一放吧,晖儿他们都很期待你带他们一起玩儿呢。”若允微微弯下腰,放下轩儿和颢儿,两个小家伙立刻飞奔到仁的怀里撒起娇来。
小女孩眨着斑鹿似的大眼,娇声娇气说道,“母父,抱抱轩儿。”
对于三个孩子中唯一一个女孩儿,仁自是宠溺到不行。他将轩儿抱进怀里,轻轻刮了下她娇俏的鼻子,女孩儿立即咯咯地笑了起来。
“轩儿你羞不羞啊,都四岁了,还要母父抱。”另一个跟轩儿有着相似面孔的小男孩做着鬼脸,笑得十分欠扁。
“你刚才还不是也让父皇抱你了么!”轩儿不服气地撇撇嘴,不甘示弱地反驳颢儿。
对于轩儿和颢儿这对双胞胎,仁也拿他们没辙。这俩小家伙精力旺盛的很,打从会说话时起就天天绊架吵嘴,简直就像是枝头的麻雀,片刻不得清闲。
“轩儿颢儿你们就别吵了,难道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么?”晖儿到底是比他们大上几岁,已经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他扬起眉,腔调很是严肃,但那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儿却暗含着一丝调皮的气息。
“母父……”三个声音同时响起,三个幼童全部仰脸看着仁,三双眼中满是央求。
“好,我跟你们一起去总行了吧。”
……
“母父,你看,纸鸢飞得好高哦。”
“啊,更高了,晖儿哥哥好棒!”
“仁,你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若允走向一直坐在休憩的长椅上的仁。虽然他是陪孩子们出来玩,但仁自始至终都坐在一旁不发一言,偶尔还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若允坐于仁身边揽他入怀,关心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距晖儿诞生,第二个孩子不幸流产之后,时隔不到两年,仁便又生下了轩儿和颢儿,生育给仁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经过了近四年的悉心调理,仁虽然恢复了大半,但体质还是明显大不如前了。
“别担心,我身体没问题。只是……只是……”
“怎么了?”
仁狠狠咬了咬唇,开口说道:“我一直有件事想跟你商量,若允,你跟我回书房。”
“嗯,好。”转身的瞬间,若允仿佛看到仁的眉心深深地蹙了起来。
“你这些天一直困在书房内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厚厚的层叠画卷被抛在墙角,卷轴与纸张已被扯裂,残败的阵势无一不表露出此时的若允正处于震怒之中。他双眼瞪得滚圆,直直逼视着仁那张处变不惊的脸,低声咆哮道:“你拿我当你什么人!?”
“丈夫。”仁冷冷清清地回答。
“有人愿意跟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么?”
“没有人会愿意。”仁偏过头不去看若允暴怒得燃出火的眼神,他叹了口气,喃喃说道:“可是,你是皇帝,一夫一妻制是不适用于帝王之家的。以前是我太过任性,才会禁止你纳妃纳嫔,可是你真囹皇族的血脉,远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延续的了的。”仁说的有些力不从心。
“我们有晖儿,颢儿和轩儿,这还不够么?”
“轩儿是女儿家,家国重任自是不能让她担负。晖儿由于先天不足,自小身体就不是很好,所有的重担就都落在了颢儿的身上,我怕他一个人承受不起,如果能多几个兄弟姐妹和他共同分担的话……”仁面色凝重地看向若允,看了半晌才幽幽说道:“皇族始终最重视的是香火的延续,我不想真囹一族到了你这一代,就只剩这三个孩子。”若不是若允坚决反对他再受孕,他也不会想出如此办法替真囹一族开枝散叶。这是他挣扎了好久才作出的决定,虽然自己会很难受,但为了若允……
“这些画中的女子我都细细看过,无论容貌和品行都算上乘。既然你不打算再让我怀孕生子,那如果纳她们为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