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再来说娶妻的事,下人们也都松了口气,不过后宫里有位常在怀孕生了个男孩,皇上十分高兴说要夜宴三日为此庆贺,更是破例,直接将她从常在封为妃子,赐号贤。段云沐当然也受邀前去,段云沐只期望这个孩子背后只是贤妃母家的人,万一四处勾结,本朝算是完了。
虽说是贤妃,但夜宴的第一天,坐在皇上身边的竟是以为嫔位女子,左边坐着皇后,右边坐着嫔。贤妃竟然坐在下面。可见这女子颇为得宠。举国同庆的日子里,皇上举杯宣布了一件让朝臣都没有想到的事。贤妃的儿子过继给皇后,段云沐只觉得这可行,至少皇后是打小和皇上在一起的,与其给贤妃,让这孩子成为推翻朝称的工具,倒不如让皇后代为管理。
朝臣有些则拱手,“皇上,皇子刚出生不足七日,现在却要离开自己的母妃,由皇后照料,皇后辛劳不说,贤妃定会极为思念皇子的!”
皇上拍案,“只是过继给皇后,这孩子又不是见不到贤妃了,何来思念?皇后与朕的皇子不足一年早夭病逝,皇后也因大皇子伤了身子,无法生育。过继一个有何问题?贤妃!你可有什么想法?”皇上看向贤妃。
贤妃立马跪下,“嫔妾不敢!”
“既然贤妃都如此体贴大度,你们何来意见?”
段云沐内心冷笑了一声,怪不得能从常在直接晋升为妃位,还赐号贤。原来如此。刚刚记下了上前献言的几位朝臣,想来总有几个是想靠这孩子逼皇上立下太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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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段云沐四下小心观察,不想自己竟然成了此次夜宴的主要人物之一。
皇上又举杯,说要与段云沐共饮一杯,“段丞相,年轻有为,这一年里为朕解决了不少问题,现下都已经十七了!也是大人了!此次夜宴中若有看中的女子,朕就给你赐婚。”
段云沐心惊,一口酒喝下,跪地道:“皇上,臣唯恐还有蛮族对我朝有所野心,臣不能撇下国家而娶妻。”
皇上不解:“朕的朝臣,大多都早已娶妻生子,但仍专心辅佐朕,你无需担心,与他们看齐便罢。”
“臣能力有限,皇上不嫌弃微臣,赐予微臣丞相的位置,微臣更不敢掉以轻心,现在微臣不过十七,还年幼,并不急于娶妻生子。微臣不比其余朝臣,可以一心而用,臣只想等蛮族之事平息后,再辞了官职,安心在家娶妻生子。请皇上成全。”段云沐说得极为诚恳。
嫔位娘娘不知道此时在皇上跟前嘀咕了什么,皇上脸色有些微妙,“段丞相是否已有喜欢的人?所以才百般推辞?今日朕高兴,无论那姑娘什么身份地位,朕都会为你赐婚的,若你真心喜爱那姑娘,今日赐婚,正室之位也可给她。”
段云沐心下更是无奈,自己喜爱的那人不是姑娘,若是姑娘自己何苦百般拒绝?“臣现在下并无喜爱女子,若日后有了定会告于皇上。”
嫔位女子站起来,敬皇上酒,莞尔一笑,“嫔妾恭祝皇上有如此为国着想的贤人。”一杯一饮而尽。
皇上也是开心,喝的也是爽快。夜宴还未结束就已经有些醉了,被下人搀扶下去,皇后也一同走了,只留下一些还在饮酒吃菜的朝臣,皇后走前举杯于朝臣,“今日皇上太过高兴,多喝了些酒,现下乏了,本宫就一同回去照顾皇上照顾不周,怡嫔与贤妃替本宫留下与大臣们继续观赏戏剧,共食菜肴吧。”
一直与皇上坐在一起的原来是去年新晋女子中的人,怡嫔。
怡嫔在酒席间一举一动都大方得体,比起慌里慌张举足无措的贤妃,倒是怡嫔更像是高位的娘娘。一直统筹着整个夜宴。坐在段云沐旁边的丞相是大学士刘氏,两人私交还算不错。饮下两三杯后与段云沐攀谈起来,“段丞相,你可知那位怡嫔就是新晋女子中十分年少的女子吗?”
段云沐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这位怡嫔是最年轻的女子?”
刘氏压低嗓子,摆手道:“这倒不是,比那最小的年长一岁,现在想来十二岁了。”
段云沐故作惊讶:“这位怡嫔只有十二岁?”
“是啊,这妆容一画,倒是当真有气势,若不是我知道她十二岁,这样看来说她十六七岁我也信啊,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嫔位,日后成为妃位,指日可待啊。”刘氏说这话的时候也时不时张望四周。
“是啊,你若不说,我还真以为她十六七岁呢。莫不是她母家很有地位?”段云沐探问。
“也不算吧,不过是两代的文官,与我同在文学殿办事。平日里极为低调,姓温的。”话说完,探近身子低声道,“听说怡嫔年纪还小,现下都没来落红,不能行房事,还未侍寝呢就从贵人晋升为妃位。”
段云沐笑道:“刘学士,你知道的这么多?”
刘氏嘿嘿一笑,“你也知道文人多半酒楼定个雅间,饮酒吃饭聊天,酒喝多了,聊的也就没谱了。段丞相平日里也甚少来酒楼与我们喝酒,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段云沐有打探道:“我看这贤妃也挺厉害啊,就生一个孩子就能从常在成为妃子。”
刘氏捋了捋胡子,喝了一口酒,“段丞相,你刚没听到吗?都妃位的人了,还自称嫔妾呢,真是好大个笑话,刚才可是把我憋坏了,”
“我刚倒是没仔细听,真是好大个笑话。”
夜宴结束已快深夜,好多人都有些醉,都有太监搀扶着送出宫,段云沐并没有喝多少,神智也算清楚。不过怡嫔拦了段云沐,说是要借一步说话。
段云沐不知何事,只是恭敬得拱手听怡嫔说话。
“听闻段丞相身边有个薛大夫?”夜已深,两人说话处灯火并不充裕,段云沐看不出怡嫔的表情。
“的确,不知怡嫔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后宫不可干政,只是听闻段丞相与薛大夫关系很特殊啊。”怡嫔抿嘴一笑。
段云沐倒是不敢猜这笑容里有什么了,只觉得背后一凉,两人的关系不曾有人知啊。怎么从未有所交集的怡嫔好像发现了什么。
怡嫔见段云沐不说话,接着道:“段丞相以为你说的什么保国家,待天下太平才娶妻这理由能拖延多久?你是要人还是要地位呢?只要你是丞相一天,怎么可能不娶妻?我要说的不多,段丞相回去吧。”
段云沐心下只觉得烦躁。
回府,薛毓翊体贴的煮了蜂蜜水,热帕子,段云沐见府内无人,只有一盏烛火,一个人,坐在前厅。走近,果然是薛毓翊,秋日夜里开始凉了,握着薛毓翊的手,“这么晚了还等我做什么?你看,手都凉了。也不多穿点。”
“你这么晚回来,过会儿还不是要上床和我一块儿睡,与其半夜吵醒我,倒不如我让陈管家他们先休息。让我照顾你。”薛毓翊拿起热帕子给段云沐,“不过今日你回来的也真晚,蜂蜜水,热帕子都给你热了三次了。”
段云沐将帕子覆在自己脸上,深呼一口气,将帕子取下,喝了温热的蜂蜜水,再看眼前人,只觉得烛火红红的,印在薛毓翊的脸上,煞是夺目,一把抱起薛毓翊。
薛毓翊则是被吓了一跳,双手紧紧勾着段云沐的脖子,惊呼:“你这是怎么了?”
段云沐也不说话,低头亲了怀里的人,一步步的回房去。不知是在害怕还是酒后放开了胆子,今夜的段云沐极为疯狂,薛毓翊难以招架,霸道不失温柔,最后也不愿离去薛毓翊的身子,就这么紧紧相拥着。
薛毓翊觉察出段云沐的不对劲,错开身子,问道:“你今日回宫就有些不对劲啊,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发现一日日更加离不开你了。”段云沐将头埋在薛毓翊的锁骨处,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啃着那白皙的锁骨。
“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危险事,为了我的安全才不愿告诉我?我真的有些担心你。”薛毓翊在段云沐耳边叹气。
毕竟是枕边人,想来细致的薛毓翊一定会有所觉察,不想让两人有所隔阂,段云沐过了很久,久到薛毓翊以为段云沐都睡过去了,段云沐才说:“我怀疑段府有奸细。”
“你是不是受到了威胁?怎么突然怀疑段府的人。”薛毓翊忧虑。
“也说不上威胁,就是我们的事好像被人知道了,段府的人是我选的,应该不会有嘴巴不严实的才对。”段云沐还在回忆着怡嫔的话。
“你是想说枫儿是奸细?”薛毓翊问道。
段云沐的确觉得,枫儿依旧在他心里算是外人,“过去你一直不说他的背景,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你们如何相识?你是否知道他的底细。”
薛毓翊当然不想说与采菊楼的事,慌称:“枫儿是我出外看诊所认识的可怜人,很久以前就认识,他家过去有所变故,我便留他在医馆做我学徒,怕他被人欺负,才一同带来你这。你是怀疑枫儿,还是怀疑我?”薛毓翊想要逃避枫儿身份这个话题。
段云沐抱着那人,苦笑:“我怎么会怀疑你?你若想让我们的关系被人知道,何苦要等一年?你的人,你用着放心就好,既然不是他,那你我也要小心着下人了。我也会让陈飒私底下留意着他们但凡出去的动向。”
“我觉得倒不一定是他们,你平日里都不去风尘地,也甚好出去与人喝酒。怕是别人心中都会有所想法。”薛毓翊仔细分析着。
段云沐避重就轻并没有说是一个根本没有交集的怡嫔所发现两人关系的。只敷衍:“我知道了,你怂恿为夫下朝多去去风尘之地。”
“你真是!我就想说你应该有所应酬,不要一离宫就赶着回府。被人怀疑,以前也不是一下朝就回府的人,自打我住进来就这样,别人是该或多或少有所想法了。”
段云沐轻咬那人的耳垂,“没良心的,我每次赶着回来不就是怕你在府里烦闷吗?”
薛毓翊当然知道,也没还嘴,躲开段云沐的嘴巴,依偎到他怀里,心下想着,就一直停留在这一刻行不行。
缓慢而又无所事发生的一个月过去了,陈飒并无发觉下人有何不妥,怡嫔也在这一个月里没有找过段云沐,就好像那晚夜宴的事,是自己喝多了所想像出的场景一般。既然怡嫔没有找上自己,那段云沐也识趣地没有过问怡嫔对于两人的事是如何得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贴士:臣妾:妃以上(包括妃级的)级别的妃、贵妃、皇后等,在皇上、太后面前的自称;或妃、贵妃、对皇后,以及比自己地位高的妃、后面前的自称。(妃以下不这样自称)
嫔妾:才人、贵人等非嫔妃对皇帝及太后面前的自称
本宫:妃子、贵妃、皇后等地位较高的后宫中人对比自己地位低的人面前的自称。
☆、第 41 章
段云沐每日准时准点上朝,无大事商议,也早早回府,不过的确多了些应酬,每月一次的酒宴少不了。也借故打探着怡嫔的身份,在宫中的事。只是温府的人向来极为低调。的确是文人,平日去的也就是书院买书。而且对于自己家的千金极为看重疼爱。从未出过家门。要不是如今一入宫,身份晋升的如此快,想来大家也不会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温府的人做事也极为低调。入宫一年,温府在朝中也并没有如何帮助过自己的女儿。段云沐再多的事便也问不出来了。这位亦敌亦友的身份,让段云沐分神,忧虑。
皇上有位公主过了生辰,已经十六岁了。皇上有意想将公主嫁给段云沐,又在早朝后,留下段云沐说起这事。段云沐依旧以国事推脱。
皇上心情不佳,但又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只叫段云沐回去好好考虑。怡嫔隔天便又找了由头私下见了段云沐。段云沐到了宫中一处幽静的园子等着怡嫔。
怡嫔只带着随身的侍女前来,引段云沐到了假山里头,让侍女在假山外的走廊处看着。
段云沐不知道怡嫔的底细,不知她有何事,只恭敬的说:“娘娘,不知突然找臣有什么事。”
怡嫔就这么看着段云沐,一脸惋惜地说:“段丞相,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啊。”
段云沐不解,“娘娘有何事想说?”
“不知道你和薛大夫的关系现在如何啊?想来是应该不错吧,皇上想将公主嫁给你,不过你都不怕惹怒皇上,拒绝了这件事。若不是与薛大夫关系甚好,想来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吧?”怡嫔一字字铿锵,砸在段云沐的心间。
“娘娘,臣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段云沐不清楚怡嫔的身份,咬死不承认这件事。
怡嫔了然,低低一笑,“段丞相,你在害怕我什么呢?嗯?我若存心针对,早将这事禀告给皇上了,何苦现在与你闲聊?你若信不过我,我也没有办法。这婚,你是逃不过的。”
“娘娘有何高见?”段云沐依旧没有明确承认。
“高见倒算不上,就是可惜段丞相一片情深,枕边人爱的却不是自己。”怡嫔说完话盯着段云沐的脸仔细看着。
段云沐感觉莫名奇妙,“娘娘,何来此言?”
“薛大夫是否入你府中带来一个学徒?”
段云沐有些慌了神,不过想到小翊的徒弟倒是时不时出府办事,采购药材,知道有他存在倒也不不足为奇。
怡嫔接着道:“那段丞相可知道采菊楼的昔日头牌?”
段云沐不解,但不想两人对话自己一直处于下风,问:“采菊楼这样的风尘地,娘娘知道里头的头牌?”
怡嫔呵呵一笑,“段丞相,你这是要套我话吗?我只是想告诉你,采菊楼昔日的头牌就是你心爱之人的徒弟枫儿。”看着段云沐脸色微变,怡嫔只觉得自己猜测并没有错,“想来这件事,你不知道吧?那想来你更不知道薛毓翊长期来往采菊楼的事了吧?那自打进入采菊楼包下枫儿,不让他出台的事更是不知道了吧?”
段云沐脸色有些铁青,像是火气上来,拼命压抑的感觉。板着脸,没有说话。
“你若是怀疑我说话的真假,大可去采菊楼老板问问,不过嘛,这薛大夫做事精细,不留痕迹,他们的嘴想来也是很严实的,你若是不用些大招,可能得不到这事呢。哎呀,看段丞相的样子,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对吧,也难怪,薛大夫也是厉害,这话我本来倒也不想说的,只是感叹你痴情一片,但薛大夫对你只是逢场作戏,这样的人,你为他放弃了大好前程,可不是吃亏吗?”怡嫔说的有声有色的,当真像是心疼段云沐的痴情。
“臣敢问娘娘从何而知?”
“我从何而知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这件事的段丞相接下来如何做?”怡嫔也不多说什么,就出了假山。出了假山的怡嫔嘴上挂着一抹微笑。
段云沐心情有些复杂,急于想知道这件事的真实性,但又担心,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一个人在假山下站立了良久,才回过神,出了宫就去了采菊楼。
采菊楼的管事见来了段丞相可不敢怠慢,好生照顾着,段云沐直接说要见老板,管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这架势,不好对付。先委婉着:“段丞相找我们老板有何事?若是选头牌的事儿,大可找我,我给您选个乖巧听话的,张弛有度的。”
“我说我要见你们老板。”段云沐说话直接,生硬,着实让人有些害怕。
管事拖延着:“哎呀,段丞相,真是不敢巧,昨日我们老板出门办事,恐怕今天是回不来了。要不等他回来了,我让他到您府中?”
“你说,我若是烧了这采菊楼,你老板今日会不会回来?”
管事心中一颤,忙上楼,找了老板,和老板简单说了段丞相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