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肓(叔侄年下,受脑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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膏肓(叔侄年下,受脑瘫)-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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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正合了澹台谨的意。他当即大赦天下,封长子为皇太子,取名慕梅。那平民女子朱明母凭子贵,即日封后。
  朝中老臣登时又是一阵大乱。巴望着攀上皇亲的几位反应尤其巨大,几天后联名启奏,找天文官胡扯了一通天降异象,以先帝孝期未过为由,反对封后。
  澹台谨不为所动,只说愿斋戒沐浴、登高祭天,平息先帝怒火。
  他不在乎皇后是谁,只要她乖觉些便好。那女子可享一生荣华无忧,不吃醋,不弄权,不来干涉自己,天下太平。
  三日之后,崇宁帝祭天。
  车辇停在山下,又另有两只八抬之轿缓缓拾阶,往山上攀去。
  新封的皇后怀抱太子慕梅,坐在一只轿内。另一只本该是澹台谨独坐,其中却多了一人。
  风临刚刚在车内排过一回尿,此时正在帝王怀中睡得香甜。澹台谨宠溺地扶着他的头颈,使之不至晃动,微笑道:“本该是自己走上去的……这都是为了你啊,小叔。”
  到得山顶,澹台谨吩咐落轿,唤醒风临,横抱着他慢慢起身走出去。风临因为体位变化晕眩不适,头抵在澹台谨颈窝里微微颤抖。等候在外的皇后朱明眼观鼻鼻观心,自觉地无视了风临。澹台谨对她的表现很满意,道:“进殿去吧。”
  山顶上有一大殿,供奉着皇家列祖列宗的名牌。案上供有香炉高烛,烛火映照着一个个曾经权倾天下、如今却长眠不醒的名字。
  澹台谨抱着风临走进门内,立时便有等候于此的宫人迎上前来。澹台谨径直走到牌位之前,柔声道:“小叔,给祖宗下跪一次可好?”
  风临并不知晓澹台谨为何要带自己来此,只道他不放心落下自己一人。
  不过也好,他想,叔侄乱伦,有违纲常,惑乱君主更是罪加一等。也是该到祖宗面前认个罪了。
  “啊……好……”
  澹台谨于是命人在地上铺开几层厚厚的毛毡,将风临放置于其上。几名宫人扶抱起他,风临瘫软无力,完全挂在宫人身上,如同木偶般任人摆弄,屈起枯瘦的双腿,直起上半身,慢慢摆出跪坐的姿势。一番折腾下来,他已是喘不过气,虚软地倚靠着宫人的扶持,头颅柔弱无依地垂着,挂下一丝丝口涎。
  澹台谨忍着心疼,转身跪到风临旁边的蒲团上,默念道:“祖宗在上,儿臣澹台谨,携澹台风临前来拜祭,向祖宗谢罪。儿臣爱之敬之,愿与之相携一生,共守太平河山,若此不伦之爱得罪祖宗,还请将果报全数还于儿臣身上,但求祖宗保风临长命百岁、康健平安。儿臣发愿每年今日前来叩头千遍,拜谢祖宗。”
  语毕,端端正正地拜了下去。
  风临勉强抬眼,见他连叩三记响头,便出声道:“啊……啊……拜……”
  澹台谨直起身来,回过头诧道:“小叔也要拜吗?”
  “拜……”
  澹台谨极是不愿,风临激动起来,牵扯着歪斜的嘴角:“谨……谨……”
  澹台谨唯恐他又要痉挛,忙道:“我知道了,听小叔的便是。”说着走到风临身后,半跪着环住他绵软的腰肢,示意宫人扶着他缓缓倾身。
  风临腰腹无力,保持跪姿已是万般勉强,如今却要俯下上半身,全靠几双手臂支撑才不至骤然仆倒,体位的变化让他眼前发黑,耳边只能听见自己的血液流动声。他难过得几欲昏死,身体不受控制地挣动着,裆【关键词】间又渗出湿意。仿佛过了半日,才觉得额头轻轻叩到地上。他心头一松,血液涌上头颅,就此晕厥了过去。
  澹台谨连忙捞起那瘫软的身体揽入怀中,只觉眼眶有些发热。
  正如风临知道他为何要叩头,他也知道风临坚持的原因。
  哪怕不得善终,也要相守在一起。
  澹台谨接过几只高香,走至案前点燃,挥去明火,插到香炉里。
  待他抱着风临走到门口,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一列列名牌,仿佛能看见那些俯视自己的眼睛。
  澹台谨微微笑了。
  举目望去,天高云淡。
  作者有话要说:  


☆、十

  澹台风临三十五岁寿辰,四海同庆,百官祝诵。是夜偌大的皇宫灯火通明,丝竹声声,美人献舞。崇宁帝设百人宴,为七王爷祝寿。
  慕梅知道父皇为什么要办得这么隆重。
  那男人又多活了一年,对父皇来说就是无上的喜事,非此般排场无以彰显他的快乐。
  太子慕梅时年七岁,小小的身子裹着繁复的华服,半躲在母后身后,望着长殿尽头那高高的主座。澹台谨怀中抱着那男人,正为他枯瘦蜷曲的手指戴上指套,将一只金匙塞入他手里,然后看着男人颤颤巍巍地舀了一勺汤汁。男人极缓慢地抬起手,匙中汤水泼泼洒洒,未及触到嘴唇,他便已经力竭,金匙当啷一声跌落案上。
  男人已经淋了半桌汤水,澹台谨却丝毫不以为忤,冷肃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替男人拭了拭唇边漏下的汤汁。
  慕梅甚至听他温声道:“小叔真厉害,下次就能自己喝到了。”
  慕梅扭头望了望自己低眉顺眼、缄默不语的母亲,不禁撇了撇嘴。
  人人都说七王爷能活到现在堪称奇迹,他却觉得无甚稀奇。照他父皇那般宠法,那男人便是只剩一口气,恐怕也能吊足十年。
  什么七王爷、什么帝师,这举国上下谁人不知,就连慕梅都听说了,皇帝将一个瘫子收作了男宠,同出同进,朝夕相对。花在他身上的药钱,足够建起另一座皇城了。
  慕梅是嫉妒的。他曾听母后说起,自己学会走路时宫人前去报备,父皇只是笑了笑。他却不禁想象,若是那男人能走出一步,父皇该是何等狂喜。
  只可惜那瘫子此生连站起来都无法可想。
  “太子殿下可要去祝酒?”有官员凑来悄声提醒道。
  慕梅抬头看了看母亲,她微微点头。
  澹台谨子息艰难,膝下至今也唯有太子一人而已。
  慕梅双手捧着沉重的金盏,像宫人教的那样缓步走到帝王座前,像模像样地一礼,然后才抬头望向父皇与他怀里的男人。
  澹台风临瘫软地倚在澹台谨胸前,头靠着他的颈窝,微笑地望着太子。才是初秋,他已裹着厚重的裘衣,层层软缎华服依然填充不了那枯木般消瘦的身躯,死物般的细腿垂落着,几乎能随风摇晃。地上铺着轻软的脚垫,他那畸形内扣的双足便陷在软垫中,以防有磨蹭不适。
  这个男人未及弱冠便被伤了脑子,此后十年瘫在床上苟延残喘,直到被澹台谨接进宫中才得到妥善护理。十年间的病痛折磨全都烙印在这具身子上,才三十五岁的年纪,长发已是灰白,苍白疲惫的面容上只能依稀窥见昔年俊秀的影子。
  慕梅不喜欢他,甚至怕他。
  怕他妖怪一般不正常的身体,怕他口中断断续续、永远说不利索的话语,更怕那歪斜的微笑。
  他不明白父皇为何从不陪伴年轻美丽的母亲,却要迷恋这么一个怪物!
  慕梅低下头去避开男人的目光,耳边听见澹台谨道:“太子可是要行祝辞?”
  “儿臣……”慕梅嗫嚅道,“儿臣祝皇叔爷……老不死。”
  澹台谨勃然大怒。
  “再说一遍?”他握紧了拳森然道。一旁宫人已经准备好了扑上来为太子求情,承受君王的怒火。
  慕梅倔强地咬咬牙,带了哭腔:“儿臣祝——”
  “啊……”风临忽然开口,纤弱的身躯簌簌颤抖着,“啊……谨……啊……”
  澹台谨狠狠地瞪了慕梅半晌,断然道:“退下。”
  一旁的宫人连忙慌张上前,牵走了慕梅。
  澹台谨余怒未消,犹自喘息不定。
  风临细瘦的手臂一点点地蹭动着,却总也碰不到澹台谨。澹台谨伸手拉住了他,缓声道:“小叔,我没事。”
  风临凝望着他:“梅……还……小……”
  “我知道。”
  “多……陪……他……”
  澹台谨做了个深呼吸,端起汤碗道:“来,喝点汤。”便再也不提此事。
  慕梅扑到母亲怀中大哭了一场,越哭越是委屈,口中控诉着父皇的偏心。皇后朱明抚着他的脑袋,垂泪道:“儿啊,皇上不喜欢你,也不喜欢我,只被那贱人迷昏了头,这又能如何啊!”
  朱明小户人家出身,未读多少诗书,便是深宫垂怨也吟不出长门赋来,倒如泼妇骂街一般。
  她当初封后之时也是心满意足,飞上枝头变凤凰,从此荣华富贵唾手可得。皇帝爱玩男宠便玩男宠,爱喜欢谁便喜欢谁,她只要装聋作哑便是了。
  怎知在这偌大的宫中待久了,寂寞难耐,心思也难免活泛起来。再经下人在耳边念叨几句,愈加心生不甘——是呀,她才是后宫正主,她才是太子生母,凭什么要看那屎尿横流、口不能言的瘫子的脸色?
  朱明醋意一生,便再难抹去,成天制造机会想赢回皇帝的心。岂料“偶遇”了几次之后,没等到君王临幸,却等来宦官吕童传话:“陛下赐金佛一尊,翡翠念珠一百零八颗,请皇后娘娘静心诵经,为太子添无量福泽。”
  “什么意思?”
  吕童左右望望,小声道:“陛下请娘娘老实点。”
  朱明便死了这条心,转而将宝押在了慕梅身上。
  “儿呀,你可千万要为母后争一口气,母后只有你了!”
  慕梅便在母亲这般耳提面命下长大,心中早已将那澹台风临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母后放心,等儿子长大,定不会让那妖、妖人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

  几场秋雨,天气渐渐有些泛凉。衡阳宫中又早早地燃起了地龙暖炉,处处铺上毛毡软垫,宦官侍女们进出时只着单衣,却仍难免泛了薄汗。宽敞的龙床上更是铺了数层绒被,只为躺在上面的那一人不受半点寒凉。
  澹台谨下朝回宫时,风临仍在睡着。衰弱的身躯陷在被褥之中,胸口起伏轻微到几不可见,虚张的唇角一丝丝地淌下透明的涎水。为让他安睡,寝宫四处垂着厚帘,完全挡住了窗口透入的日光,昏暗中只有如豆的烛光细细摇曳,将那张苍白如纸的小脸染上了些许暖色。
  澹台谨由侍女伺候着退去朝服,只剩单衣,坐在床榻边静静看了风临一会,见他没有醒来之意,便悄声命侍女取来溺器,小心掀开层层被褥,要为他排尿。
  风临未着亵裤,双腿歪斜在床上,如女子手腕般细软,由于常年血流不畅而显出青白之色。胯【关键词】间系着厚厚的尿布,裹住干瘪的臀【关键词】部,直如婴儿一般。澹台谨轻缓地解下尿布,见上头只有一点淡黄渍痕,不禁叹了口气——风临体虚无力,便溺不能自主,有时必须靠他人相辅才能缓缓排出,往往憋得浑身打颤,哀吟不绝。
  澹台谨在他小腹上按揉了片刻,耳边听见一声低吟,只见风临双眼撑开一线,双眸一时不能对焦,虚虚地望着前方。澹台谨柔声道:“小叔睡得可好?”
  “啊……”
  风临气血极弱,神智不能立刻清醒,朦胧中感觉到尿意,不禁难过地呻【关键词】吟起来。枯瘦的手臂动了动,竟向下【关键词】体蹭去。他经过数年针灸按摩、反复锻炼,上身总算能移动些许,却又因无法完全自控,时不时会做出危险之举。
  澹台谨连忙握住他的手臂,哄道:“马上就出来了。”话语间又加重力度按揉,风临吃痛,无力地扭动着,却仍是排解不出。澹台谨无法,俯身含住那脆弱的物事,温柔地舔【关键词】弄吸吮。风临啊啊地叫了起来,双手一下下打在榻上,口中涎水不断,眼角渗出泪水,隐忍半晌,终于微微一颤,泄入了澹台谨口中。
  澹台谨转身吐到侍女捧着的溺器里,又拿鹤嘴对着风临的物事,继续按摩轻哄。过了良久,风临才断断续续地排尽。澹台谨又用半湿的巾帕替他擦拭一番,换了新的尿布。
  风临喘息片刻,渐渐回过神来。澹台谨自漱了口,心中酸楚——小叔排解越来越费力,像今天这般已经算顺利了。面上却微笑道:“今日秋高气爽,阳光甚好,我们去院中吃饭可好?”
  “啊……好……”
  澹台谨便俯身抱住风临,缓缓托起他的上身,让侍女为他罩上层叠的衣物。又用狐裘裹了他的身子,双足系上厚暖的袜套,这才抱起他走进庭院中,放置到铺了毛毯的软榻上,用数只软垫固定住那瘫软的身子,让他能半坐半卧。院中有些起风,澹台谨另取过一张薄毯密密实实地罩住了风临,方才坐到他身边,开始喂饭。
  风临最虚弱的时候,只能让人托着头颈,就着玉壶嘴饮些牛乳,连流食都吞咽不下。如今他身子略微好些,澹台谨便令御膳房变着法子切碎炖烂些肉末、蔬菜之类,煮进粥里,用小匙喂他。风临吞咽仍是困难,一口粥倒有大半漏出嘴角,落在围兜上。
  澹台谨喂了一会儿,便笑道:“小叔可想自己试试?”
  “试……试……”风临眼中透出期待。
  澹台谨帮他戴上指套,将小匙塞入他手中,又将粥碗端至他面前。风临晨起无力,颤悠着将匙子伸入碗中舀起粥液,却是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了。澹台谨便握住他的手,与他一起将粥液送入口中。顺带倾身在他侧脸上亲了一记:“小叔不急,假以时日,总能做到的。”
  “嗯……”
  两人正玩得开心,吕童忽然挪着碎步走来,在十步外停下,躬身道:“太子来请安了。”
  澹台慕梅照例来衡阳宫请安时,却被告知父皇正在院中。他由宫人领着走进庭院,恰好看见父皇与那瘫子十指相扣,满目温存。
  这座寝宫总是铺满了华美精致的软毯软垫之类,一路行来如同踩在云絮之上。便是庭院中也是常年花木扶疏,一角栽种着婀娜的梅树,让那瘫子躺在床上透过窗子便可赏梅。
  他听人说,七王爷平生挚爱梅花风骨,衣物之上都有寒梅暗香。慕梅联想到父皇为自己取的名字,只觉龌龊。
  暗香……怕是尿骚味还差不多吧。
  五岁那年,懵懂贪玩的他不慎把风临拽落椅上,被澹台谨狠狠掴了一掌,小脸肿了半日才消下去。自那时起慕梅就知道,在父皇心中,自己与母后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个永远奄奄一息的男人。
  “儿臣给父皇请安。”慕梅跪地叩首道。
  “起来吧。”澹台谨看他垂首站着,又道,“给你皇叔爷问安。”
  “啊……不……必……”
  “小叔莫要纵着他。”
  慕梅暗暗咬牙。他不要这男人替自己说话,那含糊的语声和滑落的涎水只让他觉得恶心!
  “父皇,”年幼的太子含泪抬头道,“父皇为何不去看看母后呢?”
  澹台谨霍然起身:“澹台慕梅!”
  “啊——啊——”那瘫子又急急叫唤起来。
  “你给我跪下!”
  慕梅跪倒于地,固执地仰头喊道:“母后生我养我,万般不易,父皇却从不关心,日夜守在这、这……男子身边,置伦理纲常于不顾……”
  “谁教你的这些话?!!”
  “谨——不——啊……”
  澹台谨怒踏两步,高高举起手掌,慕梅一脸引颈受戮的刚烈神情,便等他再掴一掌:“父皇!你便是打死儿臣,儿臣也要说!”
  砰然一响,澹台谨骇然回头。
  风临竟将自己摔落了软榻,正在地上疯狂地蠕动着,层层衣物与毛毯纠结在一起,牵扯着他的扑腾的四肢。
  澹台谨吓得魂飞魄散,扑过去将他揽进怀中:“小叔!”风临痉挛得厉害,他竟是抱持不住,一旁的宫人慌忙奔来,几人一起才将风临抱回软榻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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