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
“姑娘但说无妨。”
“闻说妖罹族人均有遗传的胎记,木氏一族乃是白莲,而施氏一族则是火莲,此举虽冒昧,但,可否让小女子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火莲胎记呢?”
在中眼帘轻启,对上熙儿掩不住的好奇目光,转头看了看允浩,后者只微微一笑,遂道:“既是姑娘要求,在下断然无不允之理,只是。。。。。。。。。。。。。”在中扫了眼身后的小厮和侍婢。
“画放下,你们先下去罢。”
侍者依言退下,在中解开束腰,掀开衣襟,熙儿看过后,略一点头:“原来这胎记还真是能以秘术遗传的,妖罹族人果真不凡。”
“秘术?”在中束好衣衫的同时问道。
“普通人身上的胎记根本不可能遗传给下一代,而妖罹族人有其祖传秘方,服食之后,能在后嗣身上留下妖罹族人特有的莲花印记,且色泽鲜明,用不褪色,而此胎记一旦长成,无论火烤抑或药物,都无法掩盖其行迹,妖罹族人此举,乃是为了防止有人盗取族中孩童,只是这一秘术,却也在当初江湖中人围剿木氏一族时,为木氏一脉带来灭顶之灾。”
“江湖中所谓秘术何其繁杂,但用得不得当,也只是杀人的利器罢了!”允浩叹道。
“人在江湖飘,焉能不挨刀,只是不知金公子是否想取回妖罹族的东西。。。。。。。。。。”
“为何妖罹族的东西会在熙儿姑娘手上而非在那什么施恒手中呢?”在中觉着事有蹊跷。
“此物乃是当年施恒隐退之时交予万花园保管之物,当年施恒于施晨也是十分在意,奈何流水有意,落花无情,施晨有孕后,施恒更是心灰意冷,木氏一族被灭后,施恒也无心再顾及江湖中事,加之妖罹族人由于木氏一族的丑闻,也不愿再于江湖上抛头露面,万花园名声在外,他们也颇为放心,因此才放任此物入住万花园近二十年,而数日前,万花园收到妖罹族现任族长密令,声称若金公子愿收,那寄存在万花园的东西,便是金公子所有物,却不知金公子意下如何?”
“姑娘称妖罹族人隐匿深山,却为何能洞悉在中动向呢?”允浩道。
“郑公子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个中道理么?曾经煊赫一时的妖罹族,即使真的淡出世人眼中,也必定会留着人脉打探消息,或是为了东山再起,或是为了自我保存,若连这点意识都没有,那妖罹族人,怕是早就一个不留了罢!”
允浩不得不承认,熙儿之言甚是在理,当下噤声,只看在中如何抉择,而在中此时,为了自保,为了不连累允浩,更为了解决后续的一切事情,唯一的选择,只能是接受。
熙儿召来贴身侍婢,沉声吩咐几句,那侍婢躬身而下,只余三人于小筑中闲话家常,不多时,菜肴齐备,万花园中菜肴色泽艳丽,清香扑鼻,使得连日来尝尽荤腥的两人食指大动,只是菜一入口,又不禁觉得新鲜有余,味却不足,熙儿只当二人口味较重,又命人上了碗碟,置上调料,目瞪口呆地瞧着嗜辣如命的两人,胃口竟也跟着好了许多。
酒足饭饱之后,熙儿派人传唤先前被她遣去收拾妖罹族所藏物品的侍婢,待桌面收拾妥当,那侍婢也刚好移步近前,身后跟着数十小厮,或捧着丹药瓶,或捧着古书,或执着奇异兵器,躬身而立,静待在中挑选。
在中自打从朴有天手中学得两招以来,一直无称手的兵器,现在忽然看到这么多宝剑,登时两眼放光,一件件地瞧过去,眼神在一对宝剑上定格。
两柄宝剑皆为银质剑柄,上坠龙凤环佩,镂空的剑鞘隐约能感到剑锋的寒意,念及之前水中允浩锈剑受制的情形,在中顿时产生试剑的冲动。
“金公子若要试剑,这万花园中有一试金石,可供一用。”熙儿看透在中心思,体贴地浅笑。
“以前在下也以为,能切金断玉,便是好剑,可是最近一役之后,却发现并非如此,真正的好剑,不仅要能折刚,还应能克柔,我相信这剑绝对能禁得起试金石,却不知,能否奈何得了天蚕丝。”在中执起银色锋芒的剑,指尖的清凉浸入心底,脑中顿时一阵空明,在中恍然间有种觅得知己的错觉,一个不懂剑的人,却将剑引为知己,这话传出去难免好笑,在中撩起唇角。
早在在中话出口之时,熙儿已命侍婢寻了方天蚕丝质的布帛,挂上树梢,在中向允浩使了个手势,允浩抽出手中锈剑,凌空一跃,劈斩之下,布帛轻飘飘毫不着力,只被劲力推后半尺,随风飘扬,未伤分毫。
在中复将手中长剑递给允浩,允浩一触,便知此剑乃是神物,远非他那锈剑所能及,定力原地,信手一挥,天蚕丝布应声而裂,只一剑,却碎裂成数片,如深秋木叶,失了所有倚仗,飘落而下。
“好剑!”允浩只觉一股豪气直冲脑门,忍不住出口盛赞。
“看来,的确是神剑!”在中亦赞同允浩的看法。
“宝剑配英雄,这两柄剑配两位公子,倒是相得益彰!”熙儿眸子里满是激赏之色。
“那我们如果要取这两柄剑,熙儿姑娘是否肯割爱呢?”在中笑道。
“这原本便是公子之物,哪怕公子要尽数取了去,熙儿也不敢有任何意见,何况,这些神器放在万花园,不得物尽其用,也是暴殄天物,现在公子能发挥其所长,这正是熙儿乐见之事,焉有反对之理?”熙儿一番慷慨陈词,让允在二人甚感窝心,在中取了剑,一柄交予允浩,一柄留在身侧,允浩初时不肯接受,奈何在中怒目相向,声称若允浩不肯受,那么俩人便从此分道扬镳,允浩无奈,只得收下,面上却因熙儿等人的注视泛起了红潮。
“龙凤剑配人中龙凤,也只有郑公子才能配得上这游龙剑,公子又何必羞涩呢?”熙儿此言颇有揶揄之意,允浩点头也不是,反对也不是,只得垂下眼来,任她去了。
游龙剑在手,而那锈剑该如何处置,允浩犯难了,毕竟是跟了他许多年的东西,而且是金俊秀给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丢弃,允浩欲游龙剑收回鞘中,不曾想那剑锋却蹭过锈剑,这一蹭之下,那锈剑竟突地碎裂成数段,允浩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断剑,不知这是否又是什么预兆。
“看来剑也是有气节的,一山不容二虎,一个英雄,又怎能容两剑争宠呢?”熙儿一语,适时化解了允浩的尴尬处境。
在中盯着允浩的脸,有一抹惋惜从允浩眼中一闪而逝,虽短暂,却激得在中一阵自责,那剑必是金俊秀赠予允浩的罢!金俊秀对于允浩的重要性在中当然明了,那是允浩即使舍弃生命也不会背叛的人,如今却为了自己赠的剑,而。。。。。。。。。。。。
在中上前,接过允浩手中的断剑,捧在手心,转向熙儿:“请问贵庄可有剑炉?”
“想不到金公子还会铸剑,真是人不可貌相!”熙儿说罢,在前带路,在中紧随而上,允浩听闻在中要将锈剑重铸,心下好奇,也愿一探究竟。
剑炉颇为荒凉,四周被水环绕,仅有一铁索桥为道,看来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所,想必那铁索桥下,亦是机关重重,如此重地,熙儿竟能慷慨相借,不得不令人心生感动。
进得剑炉才发现,此处炼剑,竟是倚仗水力鼓风,火候得当,甚至与专业铸剑师不分轩轾,铸剑师无需关注火力,只需全神凝力于手中兵器,另有专司兵器兵器外形打造及兵器性能检验高手若干,因此,能从此剑炉中流传出去的,定非凡品。
在中只觉一股高温热流扑面而来,原本便畏热的身子此刻更是汗如雨下,即使身边的侍婢两个扇子其挥也不得缓解,甚至连那扇出的风都是热的,看两个侍婢香汗淋漓的模样,在中心有不忍,索性让她们出去休息。
宝剑锋从磨砺出,然而这磨砺,也非一朝可成,在中挑了个铸剑隔间,让熙儿与允浩在外静候几日,而他则闭关铸剑,允浩担心在中身子单薄,恐吃不消剑炉高温,熙儿只神秘一笑,傲然道:“金公子到鄙庄,断无让他受病之理。”身后的小厮立马呈上锦盒,锦盒一开,淡淡的冰蓝色光芒瞬间划过几人的双目,定睛细看,却是寒玉衣,熙儿示意之下,小厮将寒玉衣披在在中肩上,玉衣映衬之下,更凸显得在中面胜冠玉,脸赛春风,被高温烤蔫儿的小脸也登时容光焕发,允浩看得甚是满意,遂随着熙儿等人出了剑炉,只在每日用餐时为在中送去食物,却也只能送到门口,因为在中吩咐,铸剑过程中不得有任何人打扰。
三日后,在中出剑炉,手中捧着一方匣子,虽是眼泛血丝,然唇角骄傲的笑意已足以掩去一切疲惫,允浩站在剑炉外的桥头,双眸盈笑,迎接出关的“佳人”。
打开匣子的一刹,允浩的手稍微一顿,随即笑开:“小鬼,挺有想法的嘛!”
“什么小鬼,是小爷!”在中皱皱鼻子,盯着盒中的五柄匕首,不满地回嘴。
“嗯,小爷,那,小爷你现在是否该去洗一洗身上的烟尘,然后补上一觉呢?”允浩空出右手揉揉在中微乱的发。
“你先说说,这匕首如何?”在中上下眼皮亲密的紧,却还不忘问允浩的意见。
允浩瞅瞅匕首柄上刻着的小小“金”字,眼神划过在中紧张的脸蛋,清咳两声:“凑合凑合能用!”
果然,在中的小脸儿听到这句话后立马垮下,不顾身旁看笑话的熙儿,小嘴儿一撅,抢过匣子:“不乐意用就算了,小爷留着以后送给其他美人!”
“哟,我家小爷除了奴家之外还有其他美人啊,难道奴家的美人计失效了?”允浩扳过在中的脸,冲着在中的瞳仁仔仔细细查看自己的脸,“这张脸还是那么倾国倾城嘛,怎么小爷就嫌人家人老珠黄了呢?”
一旁的熙儿忍不住扑哧一声大笑开来,就连随侍的婢女,也是脸上飘霞,在中自知被允浩戏弄了,眼珠子一转,反挑起允浩下颌:“爷怎的会嫌弃我家美人儿呢,疼还来不及呢,是吧?”
允浩双手捧过在中手中快掉落的匣子,不忘挤出一个变形的笑脸:“那是,那是!”
“那,我家美人儿,爷现在要休息,美人儿就帮爷打扇呗!”在中“明送秋波”。
“小人何其有幸,得以为金公子打扇,自然不敢推托!”允浩好笑地将匣子内的五柄匕丅首藏于周身,又接过侍婢手中的扇子,力度适中地摇晃。
在中除下身上的寒玉衣,交还熙儿后,便与允浩一同往熙儿安排的厢房内补眠,打算睡醒后便告辞,回仁安堂查昌珉和醉清子的消息。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下午,洗漱过后,在中与允浩一同前去向熙儿辞行,熙儿似早料到两人之意,两人一入堂中,便见佳肴美酒,盛情难却,两人只得与熙儿客套一阵,末了,熙儿又命人捧来一摞书,原来之前在中只顾着选剑,而那些秘笈却未顾得上。
原本熙儿是打算赠两人一辆马车,连带这些秘笈一同送回仁安堂,不料却被在中婉言谢绝,仔细查看后,在中只从中挑了本名为“御尸百术”的书,剩下的仍藏于万花园中,两人轻装上路,倒也惬意。
这日黄昏,两人正行于集市,忽闻银针破空之声,两人心有灵犀,一个闪身,继而双双追去,那人轻功与两人似是不分伯仲,行至僻静处,那人却忽然消失,而允在身前,两男两女,负手而立。
“在下金不换。”
“在下南宫瑶。”
“在下皑沫。”
“在下慕容萧。”
“原来是鬼门关四大家族的公子小姐,失敬,失敬!”允浩客气道。
在中只识得其中二人,便是当日在街头所见,而后又随朴有天前往紫宁坟前拜祭的金不换,南宫瑶,此时听允浩说来,这四人在鬼门关中地位颇高,敌众我寡,在中正思忖如何逃脱时,四人中自称皑沫的女子双手呈上一封请柬:“在下四人此次乃是奉宗主之命,轻两位公子前往鬼门关一聚,还请公子赏个脸。”
“是你们宗主,而非少主?”在中觉得不可思议,若论交情,鬼门关少主朴有天和他显然比那素未蒙面的鬼门关宗主要熟络得多。
“的确是本门宗主,当然,鄙派少主也会在帮中恭候两位公子大驾,却不知。。。。。。。”
允浩正欲替在中回绝,岂料在中却道:“我们去。”
“在中。。。。。。。。。。。”
“允浩,我相信,鬼门关宗主绝不会为难后生小辈的,你说呢?”在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四人。
如今世人皆传仁安堂前任宗主乃是为鬼门关所害,加之仁安堂近日对于鬼门关受伤帮众见死不救的行为,更让传言真实了几分,是以两派如今能够井水不犯河水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但现在。。。。。。。。。。。。。。。
六人对此心知肚明,然而金不换四人脸上却仍带着笑意:“鄙派与金公子素无冤仇,何来为难一说?”
“在下自然相信贵派宗主。”在中示意四人领路,金不换与南宫瑶在前,皑沫与慕容萧在后,允在二人居中,允浩显然是有所戒备,在中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打起了哈欠,眼神迷离。
行不多时,便至一别院,一辆马车已等待多时,允在二人也不多问,随着四人的手势入了马车,车夫一声吆喝,便听得一阵马鸣。
约莫七八日的车程,几日内,几人的食宿均有专人负责,倒是妥妥帖帖,期间除了解决必要地生存问题及为在中抓药外,马车几乎不曾停留,只是在中觉得自己最近颇不得劲,连原本极苦的药,现在都能面不改色地吞下,感觉那苦味是越来越淡了,刚开始还以为是允浩在药中加了什么东西减淡药味,可是随后却发现,所吃的食物味道也越来越淡,问及金不换等人,得到的回答只是,味道淡些于身子恢复更为有益,对此回答,在中虽不甚满意,却也未加以留意,毕竟以自己的身份,不招鬼门关人待见乃是人之常情,也就随他们去了,纵使到后来几乎尝不到味道,在中也未再问及此事。
而允浩味觉也如在中一般,竟然渐渐尝不出任何味道,只是他也将此归结为鬼门关人捣鬼,并未出声质问。
皑沫等人却觉得允浩与在中简直是故意找茬,他们明明是按照宗主的吩咐,好吃好喝地招待二人,那两人却好像有诸多不满似的,就算饮食习惯上有差异,也不至于索然无味罢?四人到后来干脆任由两人去,他们爱摆出个嚼蜡的表情也无所谓,反正只要将人带到宗主面前便罢。
六人各怀心事,又行了两三日,方入鬼门关管辖地界,这一代,提到鬼门关,所有人都得敬畏三分,一说是鬼门关帮众,买什么物事完全不必付银子,即使你愿意给,小商贩也不肯收,倒不是怕,而是鬼门关多年来庇佑这一带的百姓,在百姓心头,鬼门关人便是青天大老爷,谁会收青天大老爷的钱呢?
入鬼门关地界后,皑沫等人擅自做主,弃车步行,他们的本意,乃是要让在中与允浩看清,鬼门关人并非心狠手辣之辈,他们加诸于鬼门关人的罪行,实属污蔑,在中与允浩如何不懂他们的意思,只能苦叹着几人丝毫不了解在中的心思,若在中真要污蔑鬼门关,只需发个话,为鬼门关定了罪,届时群豪并起围丅攻,鬼门关焉有幸存之理。如今鬼门关遭受小规模攻击,实则是因为许多名门正派在仁安堂未正式表明态度之前不愿蹚这浑水,否则只怕这鬼门关的地界早已尸横遍野了。
老百姓见允在二人竟有鬼门关四大家族中年轻一带的翘楚相伴,料想二人定是良善之辈,争相奉上自家佳品,皑沫等人存心让两人心生内疚,也不制止,岂料允在二人并非他们所想那般,会难为情,两人理所当然的模样倒闹得四人脸上一阵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