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不许动 by 范海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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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不许动 by 范海菡-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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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就是。。。算了,还好吧。”见他不说话,我都怀疑刚见到他时问我的话是不是他说的,那个时候挺流利的啊。

  山洞里又沉默下来,我们相对无言。我不太爱说话,常啸山据我观察像是那种战争年代逃进深山老林独居数年基本丧失语言功能的人。

  我在把背包整理到第四遍,看到虎清理过他自己周身一整遍进入打盹模式时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类可不是为了这样这样啊!

  “嗨,常大哥,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啊?”我干巴巴地问。

  “爱好,什么?”虎挑起半眯的眼睛。

  我想他要说的是“什么是爱好”吧。我连忙打开画板,伸到他眼前。“比如我,我的爱好是画画,这就是我画的画。”我指给他看第一张上画的松鼠。

  虎感兴趣地撑起前腿,凑上去嗅嗅,歪着头说:“老鼠。”

  我黑线。“这个是松鼠。”

  “老鼠。”虎肯定地说。

  好吧,我妥协。我又问:“那你的爱好是什么呢?”

  “睡觉。”虎一脸认真地对我说。

  我再次黑线。

  虎一掌轻轻拍开画板,作势要咬我的脖子。我向后急退,虎刷地变成人跳过来把我往腋下一夹重新回到兽皮大床。变回老虎后,常啸山将我压在他的一条前腿下,喉管发出一声低吼,继续眯起眼。我只挣扎了两下就好像被传染了似得也困意上涌,迷糊间脑子里还想着“睡觉”原来是这个意思。

  醒来的时候,浑身懒洋洋地,我在身下的皮垫子上伸个懒腰,使劲蹭了蹭。怎么垫子热乎乎地还在微微振动。

  我清醒了。哪里是皮垫子,这是虎的肚皮。我睡着了变回豹子,以豹子的大小看虎,觉得他更大了:白色的肚子像一张大床,因四脚朝天而蜷缩起的四肢像床柱。我有个毛病,一变回豹子就会低龄化,此时我玩心大起,抱着尾巴从虎的胸部滚到腹部又滚回胸部。间或收起爪子把虎肚子上的毛挠成一团团乱麻,或者模仿捕食的动作扑咬一小撮长度略长的毛。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就是一只大猫咪趴在长辈的怀里一个劲撒欢,疯疯癫癫的活泼样儿。

  我正感觉又回到了还在母豹照料下的时候,这时虎一个翻身蹲坐起,我骨碌碌滚到毛皮垫子下面。我碰到冰凉硬实的地板不乐意了,一扭身扬起前掌扑到虎背上,踩来踩去。又跳下地来到虎的胸前,趁他低头看我一口咬住虎脖子下的白毛不松口。虎站起身,我就吊挂在他脖子上,他甩了几下都没甩下我来,我一个引体向上四肢抓住虎的腋下不放手。

  “下来。”

  “唔哼(不下)。”

  “下来!”

  “嗯哼(就不)。”

  “下不下来。”

  “哼(不)。”

  虎一下子像人一样立蹲着,大虎掌按着我的腰把我扒拉下来,就着我趴在他手臂上的姿势狠拍了一下我的屁股。

  我一愣,随即怒了。……&*……%¥%%#¥¥#(老子多少年没被打过屁股了,你个XXX)。我龇着牙,露出四颗尖尖的犬牙,皱起鼻子瞪着他。

  虎见臂弯里的小豹子做出威胁的姿势,可是只有上半身趴着,下半身还悬在半空中,于是虎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想我堂堂远东豹,在锡霍特阿林(我后来得知我的出生地的名字)除去从没见过的西伯利亚虎(也就是俄罗斯的东北虎)也算山林一霸,从来只见过我把其他动物欺负的落荒而逃,没见过有什么能把我这么欺负的。

  我一个大男人,被人打屁股了!

  我看看自己与虎天差地别的体形,丧气地挣扎下地,缓缓步出洞穴。

  洞外,昏黄的夜幕下,雪纷纷扬扬,悄无声息。一场大雪拉开了冬天的帷幕,我也进入我的第三个年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文文一开始就是动物世界风,带一点点东方玄幻,以后也将保持下去,后面还会有环游世界。从这章起故事情节陆续展开,会有点慢,但是要是喜欢我的文文,可以边看我的文文边看一些热血的,这样比较不枯燥。菡菡写文主要是很喜欢动物啦!

  ☆、相处2

  雪连续下了一夜,天亮时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只听见雪花簌簌不断往下落;偶尔咯吱一声响;树木的枯枝被积雪压断了。我趴在树上睡,身上的雪把我和树覆盖在一起,就像树枝突然长粗了。

  虎在夜间又去捕猎了一次,这次他带回来的是一只小鹿崽儿。肉质滑软,鲜嫩多汁的小鹿崽儿,虎一口就能吞下的小鹿崽儿。虎把鹿崽儿搁到我栖身的树下,我鼻前升起带着奶香味儿的气息,但是我没动。虎仰头看看我,又低吼了几声,回洞了。

  我把鼻子埋进雪里,隔绝气味儿。

  在我睡的晕晕乎乎的时候,一个东西“咚”地砸到我的头随后扑通落地。我腾地站起,抖掉身上的雪顺着声响望去,正好直直撞进抬头看我的虎的眼里。我撇开头,看见掉在地上冻得像石块样的鹿崽儿。

  暴殄天物啊,我在心里骂。

  我蹲在四米多高的树枝上,虎跳起来也够不着,没想到。。。他无耻地用东西砸我!

  我抓牢树枝,冲他龇牙,后来想到这没什么作用于是用屁股对着他,趴回去继续睡。

  虎在树下,看到小豹子故技重施,还没等虎笑起来,他的眸子忽地幽深起来,黑暗中,金色的瞳孔变成黑色。虎舔舔嘴。

  天明时我纵身下树,打了两个喷嚏,吹出的气旋儿带起雪花的波动,它们也旋转着落地。我刨开厚雪,到处找不到鹿崽儿。回到洞里,虎不在。挂钩上的野猪也不见了。

  嗯,这是原本他的猎物。我想。

  我昨天吃的内脏早就消化了,现在有点饿。我一边走,不是还要抖落盖在身上又冷又重的雪。早晨捕猎很危险,但是我很久没遇到危险了,自从进入大兴安岭我就没见过一只猛兽,虎除外。

  大雪掩盖了一切动物的踪迹,我走出二十多里路还没见着哪怕是一只兔子!

  我进入了一片广阔的原野。这是片没有什么树木的开阔地带,没有树使它在雪中显得很寂寥。

  前面是什么?

  大雪阻碍了我的视线,我好像在原野的另一边看到一头鹿一样的动物,它在原地打转!一只离群受伤的鹿,太好了!我奔上去。

  果然是头鹿!我高兴地加速冲到鹿背后。

  突然,雪中冲出三头野兽,雪白的毛色。一只跳到鹿背部,两只咬住鹿的后肢鹿支持不住摔倒在地。

  这是狼?!

  我从没见过狼。

  狼看起来没我想象的大,像以前隔壁家养的土狗一样大。

  狼猛然见冲出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都伏地身子。我好奇地打量他们,左边两只是纯白色,右边一只脸上还有点灰毛没退干净。

  与它们的紧张不同,我边与它们对峙边兴奋于不仅可以加餐还能和传说中的狼较量一翻,要知道每个男人胸腔里都藏着好战的火。

  我等不及了,一掌拍翻左边第一只只,一口咬住左边第二只的脖子,耳朵里传来骨头断裂的悦耳声响。左边那只花脸狼见势不妙转身就逃还发出“嗷唔…嗷唔…”的叫声。我还沉浸在狼怎么这么弱小的思绪中,十一头狼包围了我。

  我被狼群包围了,是真正的成年西伯利亚狼,而不是我咬死的正在学习狩猎阶段的小狼崽!我整个炸毛了,咆吼着,尾巴紧张地竖起。

  五头公狼五头母狼还有那只逃回去的狼崽,虽说每只都比我小点儿,但气势绝不是我这种常年只与食草动物打交道的未成年小豹子能比的!

  其中七头狼同时向我扑来,我脑海里只剩下“逃!”

  我冲向面前一头按兵不动的母狼,掀翻了她,但是右后腿和下腹剧烈的疼痛瞬间烧毁了我的理智,我反身咬住死咬我肚子不放的母狼的喉管,鲜血喷出糊住我的左眼。松开口躲过右脸边和左肩胛扑来的公狼,我腾身而起试图甩掉后腿上的狼,但是刚刚遇到丧子之痛的母狼任我的后爪抓破了它的脖子,只是把牙齿更深地嵌进我的皮肉啃噬我的腿骨。

  拖着后腿上的母狼,我打飞一头从天而降狼,耳朵却被又一头狼撕开,我的速度下降了不少。突然后背一沉,我反首咬住想要咬我后颈的狼的上颌,咬掉了它的半个鼻子,它“呜呜”地摔下去。剩下围观的狼见状再不等待一齐扑上来,我只见眼前雪花似血花,满眼通红,全身上下到处都在叫嚣着疼痛,我脑海一炸开一声巨响汹涌地杀气遍布全身,瞬间身上的疼痛好像消失不见,见活动的东西就咬,咬住了还要狠狠地撕裂开,满地的血肉飞溅,漫天的豹吼狼嚎!风呼啸狂躁,卷起雪原的雪像被扯断的发丝袭击着大地,天地为之震颤!

  恍惚间我听见了震天动地的虎啸远远传来。

  群狼听到虎啸权衡了利弊,果断放弃眼前的豹子逃进森林。咬住我后退的母狼在逃走前还回头向我投来憎恨地一瞥,被我咬了尾巴一口。

  失去对手的我向离我越来越近的一只动物冲去,却在半途栽倒,只得徒劳地向它挥了一下爪子,两眼一黑。

  ☆、相处3

  醒来时,我两眼发花,差点又晕过去,我都怀疑自己是否在梦中下过刀山火海。

  常啸山端着一个硕大的银碗,坐到我身边。他从碗里捞起一把黑乎乎的东西涂到我身上。我的伤口被刺激地一跳一跳地疼,冰凉的大概是药的东西又缓解了我的疼痛,就像冰火两重天,滋味实在销魂。

  我没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眼皮重重的,我顺势闭上。

  “你的。”

  我听见他说话,睁开眼向他看的地方看去。一头鹿,四头成年狼和两只小狼。余光中,我瞥见不远处还有一小堆猎物,是剩余逃进森林的六头成年狼和花脸小狼!

  我想,无论常啸山是为了消灭领地内的竞争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都该感激他。于是我说:“谢谢。”

  常啸山手下一顿,摇摇头。

  “你,很好。”

  我被他这突然的一句话逗了个大红脸,什么意思?

  “你很好。”常啸山的眼睛闪闪发光。

  我被他夸得过意不去又莫名其妙,转过眼装作打量洞穴。

  不打量还不要紧,这一打量才发现洞壁挂着几只大号手电筒,怪不得洞里这么亮。除了那两堆那天遇到的动物,洞的衔接处还挂着一条鱼,鱼头勾在洞顶鱼尾却拖到了地上还有一大截折在前洞那边,不知道还有多长。

  “狗鱼王。”

  我一听,明白了。

  接下来的一周我像个半身不遂的人,一直躺在皮草大床上,常啸山睡觉时就趴在床下。我饿了,他就会把那两堆中的动物拖到我面前让我自己撕咬,这让我有点埋怨他不会照顾病人。他每天都会出去然后吃的肠满肚圆地回来,一回来就要给我制作药。开始两天只有涂身体的药,第三天加上内服的药。常啸山总是先把要吞进肚子里过几分钟再呕出来吐在与第一天见到的不同的另一种花纹的银碗里,再加入狗鱼王眼镜里的一种液体。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这液体怎么也没结冰。

  每次他拿碗过来我都如临大敌,抵死不从,这个时候他就捡我只是皮肉伤的伤口猛戳,下手之狠。。。

  “啊~”洞里传出一声凄厉地惨叫。由此可见一斑。

  七天之后,我的血泪养伤告一段落。

  常啸山并不像老妈子一样限制我的行动,也没说过“伤筋动骨三百天” 之类的话。他把外皮冻地坚硬如铁的狗鱼取下来切成42份,让我每日一份,不准间断。我只好每天怨念地先啃完鱼再吃他猎回来的美味。

  我认为无论什么和狗鱼王比起来都算得上美味!我这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难吃的鱼,苦涩不说还硬的要命,牙齿磕在上面的声音让我全身发麻,我都担心会松掉。

  被准许外出是一个月后。呼吸到冷冽但清新的空气我精神一振。不是说洞内的空气有多么差,而是。。。

  常啸山不准我变化人形,这在某些方面避免了我的尴尬。某些方面就是大小便。但凡事有利也有弊。

  我发现他藏着很多古董,从他能拿出花样繁复精美的各种银器可以看出,连我每天用来大小便的便桶都是银的。—…—111开始是我无能为力,后来我能下地了想要自己到外面排掉秽物,常啸山这个□者加暴力分子却不允许。我解释了好半天,颠来倒去快把我自己说晕了头直到下猛招说洞里全是屎尿味连食物上也是,我自己说着说着还呕了几声(想想就恶心,看他还不妥协,啊,呕),可是——□啊啊啊。说了这一通只有我得了个好几天食不下咽,啃狗鱼王时边啃边呕的下场,常啸山毫无影响,该吃饭时他趴在一边看着我狂呕他还吃的愈发津津有味。

  苍天啊,收了这个喜欢看人呕吐下饭的疯子吧。

  话题转回来,我便便时常啸山就在一边看着,看我拉完就会把便桶拿出去倒掉,洗的干干净净毫无异味才进来。为了我的心理作用,他在用来便便的地方挖了个细长的通风口,角度很好,不会冷到我却能吹走秽气。

  开始被他看着便便时,我还躺着不能动。各种抗议各种别扭无果只能被他抱着把屎把尿屈辱无比,但形势比人强没办法,每次我一张老脸红的发黑快冒烟了。自我安慰野生动物都这样,连XX还被围观呢,这只是个小CASE。再说我会有人的形体,本质上已不再是人类而是豹子,一只野兽。彻底抛弃人的一些无所谓的想法观念,遵从野性的本能才是正确的生存之道,越想我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有深度。

  等习惯了,到后来能下地了,自己速战速决那叫一个爽快,你愿意看我才懒得管,喜欢当佣人的人你不能剥夺他的爱好不是。(儿子,你怎么可以这么神经大条啊,阿Q精神要不得,可见你以后贞操。。。唉,我说不下去了)

  ☆、相处4

  天放晴,虎走出洞与我并肩。他用巨大的毛茸茸的头蹭蹭我的头,我被他突袭的站立不稳倒在厚厚的雪地上。虎见自己蹭倒了我,伸出温热的舌头在我身上舔来舔去舔掉雪渣冰粒。

  突然我被舔到个羞涩的地方浑身一软,我瞄向虎,他还一脸正经地继续他的工作,面无表情。

  不要在意,我是豹子,我是豹子。我默念。

  翻身起来,今天要和虎一起去巡视领地。我知道雄虎的领地很大,有一千多平方公里,而且越大的虎需要的食物越多,领地也越大。我们走了一整天到第二天傍晚准备休息时离领地边缘的直线距离才走了四分之三。一路上我问虎附近还有没有除狼以外的中大型猛兽,虎低下头看看我“娇小”的体形,说:“灰熊。”

  我表示要去看看,以后遇到了好有个心理准备。

  虎点点头说:“明天。”

  我窝在虎的怀里,享受啊。这种感觉好像大热天吹冷气,额不对,是大冬天故意把胳膊伸出被子,冻得一哆嗦缩回被子的感觉。又感觉像是围在一张带有智能自动调温变形的电热毯里,还没有电热毯的过分干燥。

  “你多少岁了啊。”我问出了一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

  头顶上喷出一阵热气,“不知道。”语气毫不在意。

  我好奇心更深了。“那你描述一下你第一次见到的人穿戴的什么服饰吧。”我抬头碰到几根虎须,搔地头顶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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