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翠]思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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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翠]思无邪-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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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苍翠'思无邪
作者:狐狸愛粽子

文案

主苍翠,玄宗众人及剩Ц绲呐笥衙谴蚪从汀

他一生漂泊,直到被那个人带回天波浩渺。
他习惯藏起情绪,讨厌任何人触碰自己。
直至看见那人的温柔笑容,江南小曲里的那些秾丽旖旎,他总算明白一二。

你要记得,不得对人展现欲望,因为别人将渴望你十倍;
不得对人怀抱恨意,因为别人将憎恨你十倍;
不得流露杀机,因为别人将以十倍的杀意残害你。
你爱上别人,那人也将以十倍爱你,
小翠,你要看清楚,那人是真心爱你,还是因为你爱他而爱你。

【温油君子微腹黑攻X清冷淡定微迟钝受】

古代架空,剧情简单,很多东西都是虚构的,请不用太认真。
想写一个比较不人/妻,冷淡一点的小翠。
为写作方便,小翠弹琵琶不会装指甲,若踏到雷请按上一页以减轻不适XD

内容标签:霹雳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蒼,翠山行 ┃ 配角:赤雲染,金鎏影,紫荊衣,一步蓮華 ┃ 其它:霹靂布袋戲


  ☆、壹

  
  有人跟踪。
  棕发男子敏锐地察觉后方的异样气息,约莫三人,虽有武功,却不带杀气,其中一人步伐轻缓,呼吸平稳,功力最高,另外两人步履沉重,不过翻了两个山头,便已气喘吁吁,内力修为显然差上一截。
  无论如何,皆不足挂虑。
  男子不动声色,负手于后,忽然有了散步的兴致,并不急着点破,且看那些人究竟想做什么,脚下转了个弯,决定先绕几圈再回天波浩渺,云染师妹有白雪飘看顾,应无大碍。
  此地人烟罕至,自男子来后,便没有见到外人出入,荒烟蔓草掩埋古道,几幢破落房屋分布在山坳处,看来早已废弃多时,羊肠小道蜿蜒通至尽头,两侧树影掩映,草木碧绿,男子走得不快,脚步踏在落叶上,却听不见半点声响,后方三人自知轻功不如人,为免行踪暴露,又刻意落得更远了些,男子发觉对方意图,淡然一笑,也不去理会。
  小径尽头是陡峭的断崖,透过吊桥连结至另一侧,举目望去,对面山头又是另一番景象,时逢三月,那山的桃树开得繁华似锦,像是刚下过一场粉色的雪,树梢覆满艳彩,随风摇曳,偶尔洒落几许莹雪,若不是连接两地的桥梁毁坏,寻常人无法通行,这满山满谷的桃花必然成为人们踏春赏游的目标,如今在此独自绽放,无人欣赏,却是有些可惜。
  男子走向崖边,看见桥头矮柱上写着两字桃蹊,石印斑驳,应是旧时桥名,桥梁中央的木板老旧松脱,吊线松脱了好几根,整座桥向□□斜四十五度,不仅无法踩踏,再多一人踏上都有可能直接崩毁,虽然如此,对男子来说却不成阻碍,他足尖一点,身形凌空而起,如雁矫健,如燕轻盈,几步跃动,第一次下落已逾桥上三分之一路途,他动作极轻,那座危桥仅只微微一晃,并未受到影响,男子几次纵身,很快到达对面山谷。
  站定回首,望见远处三人立在崖边张望,一副莫可奈何状。
  男子唇角微扬,足尖再度点地,竟是又上了桥,往方才的方向而去。
  那三人正愁无计可施,却没料到对方忽然回转,悚然一惊,纷纷拔剑准备应敌,不料男子行到中途,又拐了回去,瞧也没瞧他们一眼。
  男子拾起几条断裂的绳索,重新系在另一侧的短柱上,让桥面恢复成水平,看起来虽仍有些颤巍巍,但一次一人通行,应不成问题。
  那三人面露疑惑之色,明知有人随后跟踪,不仅不阻止,反倒替他们造桥铺路,怎么想都不对劲,但见对方将桥面复原后,转身便走,三人面面相觑,眼下情况不明,回去难以交代,只好也随后跟上。
  山间桃树纵情盛开,一抬眼,天空满是粉色星点,清香浮动,绵延千里,男子漫步在花间,顿觉身心舒畅,忽然听见树影蓊郁间,隐约传来铮铮弦音,似远若近,似有若无,他提气细听,那声音却又再次消失。
  此地唯一通路已断,弹琴之人若非依靠轻功飞越过桥,便是长年隐居在此,无论如何,皆挑起了男子的兴趣,他依循方才传出乐音的地方前进,直走到云雾深处,才又听见了琴声。
  那人弹的是一曲《飞花点翠》,原是描绘霜寒时节风吹雪花映松柏,松柏青翠傲霜雪的清雅意境,但那人弹奏时加上许多繁复的滑音,使得此曲听来加倍委婉秀丽,反倒有些江南风韵,在此万籁俱寂的深林中,琵琶音韵轻柔细腻,曲调优美,宛若自天上来,透过东风吹拂过枝头,醉了满山桃花,男子不由得加快脚步。
  道路尽头是一片如染的青草地,旁有一汪水潭,潭中养着几朵青莲,两旁金柳绕岸,垂杨摇风,几株零星的桃树分布在山壁旁,也许是山中气温较低,多数花苞仍未绽放,粉粉白白地挂在树梢。
  行到此处,琴音更为明显,明白弹琴之人必定在左近,男子不愿贸然打扰,便停了下来。
  那人一曲弹毕,又换了一首《浔阳月夜》,巧妙地运用推、拉、吟、揉的技法,由慢至快,带出夕阳映照江面,客船夜泊的优美意境,只闻琴声不见人影,男子也不着急,斜倚在桃树下,闭目听曲。
  曲子进入第四段之前,后方突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男子立时睁开眸,身形一掠,眨眼飞至来人身后,右手一点一拍,那人已然中招倒地,他的同伴见状,揉身扑上,男子微微蹙眉,举掌隔开,他不愿闹出声响,打断对方拂琴,于是先点了哑穴,而后一手拎起一人,直接往谷外抛去。
  若早知此地有人,他便不会将那桥复原,但做已做了,只能尽力补救,本想问那几人为何跟踪自己,看来机会已失,索性作罢。
  男子转身,正想走回树下,忽然记起对方明明有三人,刚才却只有两人现身,心念流转间,耳边风声响动,杀招已至,想是对方看见同伴皆被扔开,以为男子下手加害,悲愤之下,出手也狠毒许多。
  男子袍袖一振,正待接招,突闻琵琶声陡然拔高,一连串滑音像自屋檐落下的冷雨,清可裂石,越急越密,不断堆栈,直至顶峰,弦轻颤,又是一声裂帛般的铮鸣,极尖极细,彷佛弹在心上,锐利得像把刺进耳膜的刀,那人哀嚎一声,登时撒手撤剑,转身逃跑,饶是男子内功深厚,也不由自主震了一震。
  知道对方出手相助,于礼该表达谢意,男子转入谷内,果见水潭旁桃树下坐着一人,翠发玄衣,侧影清瘦,手中抱着一只梨形琵琶,琴面为茶褐色,上有雕花饰纹,琴头是翠玉般的湖水绿,柔润而光泽,与那人发色相衬,煞是好看,山口覆手皆用黄金装饰,弦轴两侧挂了两条白绿流苏,随着主人动作微微飘曳。
  男子拱手道:「多谢公子相助。」
  琴声一顿,那人几不可察地轻点了下头,玉指纤长细致,宛如刚洗过的葱白,与深色琴面形成了鲜明对比,饱满指尖扣着弦,随手一拨,一段清音妙曲便流泄而出。
  「公子琴艺极佳,在下无端闯入此地,打扰公子练琴,实感抱歉。」
  「不敢。」
  那人总算开了口,眉眼低垂,形容素净,唇色和身后的桃花一样粉润,嗓音温和,一开口便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只是他似乎不愿理会陌生人,始终低着头,兀自摆弄琴弦。
  男子本已觉得望着那双手在弦上滑动,便是一幅赏心悦目的景象,现在仔细一瞧,才发现那琵琶竟只有两弦,不由得赞叹道:「此琴音色清脆高雅,可媲美当朝著名乐师于晚心爱的『璇瑰』;外形极似古代名琴『凤栖梧』,唯有琴头翠绿与赭红之差异;以武器而论,公子气贯指尖,透音而发,弦震而不断,又与『狂杀云踪』相近,但该琴四弦,公子之琴仅有两弦,弹奏难度又更高上一层,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世间竟有此等绝技,在下叹服。」
  男子信手拈来,行云流水,盛赞却不显浮夸,想是对音乐也颇有造诣。
  那名年轻乐师指尖一顿,眸中多了几分颜色,抬起头,首次拿正眼去望眼前之人,只见对方负手长身而立,容貌俊秀温雅,丰神隽朗,剑眉斜飞,淡棕发丝夹带几缕浅金,额前一道弯曲印记,目如朗星,瞳孔是深邃的水晶紫配着玫红,精神内敛,纯净沉稳,即使不言不动,也自有一番气势。
  两人目光相对,男子从容地点了点头,唇边笑意温良。
  乐师仅只看了一眼,又垂下头去,神色减了几分清冷,淡然道:「你倒是懂得不少。」
  男子微微一笑,「不敢。」
  乐师指尖一顿,「『璇瑰』音色较脆,松却不足,若非于晚手劲灵敏,亦难驾驭。」
  「看来公子认识于先生。」
  那人不置可否,仅道:「方才那几人是你同伙?」
  男子应道:「不,他们是跟踪在下来的,先前并不相识,若公子尚有疑虑,可将之擒回询问,我点了他们的穴道,想来应当走不远。」
  听到擒回询问,乐师秀眉一皱,彷佛是什么天大的麻烦事,摇头道:「不必了。」
  男子微笑道:「既然公子怀疑在下身分,方才又为何相助?」
  乐师不答,抱着琵琶,又弹了一曲《暮色苍松》,男子安静聆听,也不催促,唇边笑意依旧。
  直到那人一曲奏毕,才又开口道:「我并未助你,只是你不受我琴音影响,故有此错觉。」
  那人语气冷清,男子却知方才的那几声弦音,对方并未使出全力,否则那三人早已没了性命,看来此人嘴上强硬,心却未必如此,不由得微笑道:「如此说来,倒是在下厚颜打扰了。」
  那人淡淡道:「你既挡得了天音弦舞,若要打扰,我亦弹不了《暮色苍松》。」
  男子俊眉一扬,「公子不问我来此何事?」
  「我没有兴趣。」
  「我师妹中了毒,卧病不起,需这山中特殊的草药方能解开,烦请公子不吝放行。」
  那人点点头,「此地非属我,你请自便。」
  男子倒是有些讶异,「原来公子并非居住在此谷中。」
  「我见这桃花开得好,便过桥来了。」
  一句过桥说得轻巧,男子却知道方才那个吊桥并非寻常人可通行,此人想必轻功不低,年纪轻轻身怀绝技却不招摇,说话应答都十分淡然,俊秀眉眼恬静无波,彷佛没有情绪,不知是否个性使然,他见多了阿谀奉承、谄媚讨好的手段,此刻不由得对眼前人生了几分钦佩。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公子请。」
  男子一拱手,身形凌空而飞,足踏莲叶,几次纵跃,轻轻松松便越过了水潭,到达对面。
  谷中大部分区域照不到阳光,只有对面山坳处透入几缕金黄,那人一踏上柔软的草地,一袭紫衫便披上了层璀璨光彩,站在桃树下,更显得仪表出众,气质颖异。
  乐师微微一愣,暗道此人功夫好俊,莫说自己那几声琴音无法奈他何,就算用上十分力,也不见得能败他,下意识产生了戒备,随后想起师父的叮咛,又低下头拨弄琴弦,不去望他。
  那人要救师妹,本就与自己无关,若非对方说出了狂杀云踪之名,他也不会同他说话,这天一剑弦与狂杀云踪乃同一师傅所制,名声并不响亮,那人能知其一,已让他另眼相看。
  正思索间,男子去而复返,乐师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定睛一望,足边已多了朵花。
  一朵盛开的桃花,粉中带白,白中透粉。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男子声线低缓柔和,一首诗经的《卫风.淇奥》让他吟诵起来,倒像一曲短歌。
  乐师不为所动,淡然道:「我只是一个凡人,拿我与卫武公相比,那就太过抬举了。」
  男子微笑道:「公子的气质与琴艺,皆非凡人所及,仅赠桃花一朵,聊表心意。」
  那人皱了皱眉,而后又恢复一贯的面无表情,「桃花开在树梢,你把花摘下,是坏了它的美好。」
  「公子不知,方才忽来一阵风,在下不过是取了最先落下来的桃花,并未触碰桃树。」男子面带微笑,再度拱手,「太阳西斜,在下也该回去了,此回有幸聆听公子弹奏,不虚此行,告辞。」
  「慢着。」
  没料到对方会出声将自己唤住,男子转过头,略感有趣地挑起眉,「公子何事?」
  「你不是要解你师妹之毒,为何空手而回?」
  那人说完,脸上微微一红,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但话已问出口,便不再多想,一双美目直直望着对方,等待他回答。
  男子忍不住一笑,见他形容淡淡,原来并非全然冷情,这会儿还担心起自己找不到解药来了。
  「草药见你以前已得,多谢公子一曲,后会有期。」
  那人一怔,回过神来,男子衣袂飘飘,已然远去。
  原来已经取得解药,方才却还装模作样地请求自己同意,乐师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拦下那人询问,但听到草药已得,心又放了下来。
  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他喃喃念了几次,总觉得心绪有些不定,摇摇头,深吸口气,抱着琵琶站起身。
  时候不早,今晚王爷府上要宴客,该回去准备了。
  刚踏出一步,发现那朵桃花还静静躺在脚边,又想起男子离去前的笑容,愣了半晌,拾起花,葱指一扬,将桃花抛入潭中,转身快步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老CP了,表示十分寂寞,球同好勾搭QAQ

  ☆、貳

  
  王爷喜好结交武林群侠,遇到知名侠士,总要好好款待一番,行走江湖之人不比一般皇室贵冑,光靠财富及美人,不足以让对方真心相交,普通的乐师伶人、文人雅士,若无真材实料,他们还看不上眼,翠山行弹得一手好琴,听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加之性格不卑不亢,进退合宜,倒是符合那些人的脾胃,至今还没让王爷削过面子,于是只要王爷设宴款待来客,总会让翠山行出来演奏几曲。 
  结束了晚上的工作,翠山行回到客房,小心地将琵琶擦拭一遍,收入锦袋,这青色绸布为一名长居苏州的友人所赠,触感极佳,又不易透水,他便拿来做了琵琶袋,再穿条麻绳,就可以直接背在肩头,袋上无其他华丽装饰,仅在角落绣了个翠字,刚到王府时,王爷嫌那琴袋看起来寒伧,曾说要赠他一个新的,让翠山行给婉拒了,对他来说,手边之物只要尚未损坏,皆可使用,王爷一开始还有些不高兴,后来了解翠山行外软内硬的脾气,也就不再坚持,这个朴素的琴袋便一直用到现在。 
  府上小厮端着夜宵来敲门,翠山行将手套戴上,走过去,拉开木门。 
  那小厮见到他背上的琵琶,微微一愣,「先生,您要走了吗?今晚不留宿?」
  「王爷通宵宴客,我不喜吵杂,便不留了。」
  「那先生自己小心。」
  「嗯。」
  翠山行踏出王爷府大门,外头正飘着毛毛细雨,他撑起伞,伞柄向后一歪,让雨水顺着伞沿滑落,宁可自己淋湿,也不想让雨水打在心爱的琵琶上。 
  初春时节轻寒乍暖,夜风拂过冷清的青石长街,杏花吹落,满地芳尘,子时已过,路上行人寥寥,偶尔传来几声鸟啼,更显幽静寂寥,翠山行额前的发被雨打湿,一绺一绺地贴在肌肤上,他伸手至背后,摸了摸琵琶,确认安然无恙,一拉衣襟,加快脚步,打算去找间客栈投宿。 
  刚经过一条窄巷,忽听得里面传来异响,似乎是女子的呼救声,夜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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