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防苦笑,忽略了对方尖刻的讥讽,慢慢说:“礼司,我们高中是同一所吧。”
“这我还不至于不知道,而且高中的时候我就久仰阁下大名了,是着名的地痞流氓头目呢。这算秘密么?”
周防看着眼前凌厉的如同刀锋一般的男人,即使没有能力,他依然有着让人无法逼视的气势。
不过,第一次见他他并不是这个样子,周防也不明白,温柔,美丽,凌厉,强大这些矛盾的事物怎么会完美的结合在在这个男人身上。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奇迹吧。
那时候是樱花盛放的季节,周防在一片血色的樱花中看见了一抹蓝色。走近才发现,是一个有着墨青色短发的少年。精致的面容,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短发正好落在白皙的脖颈之间,在阳光下晃动。绝美的细长眼睛却有些无神,而且正趴在草地上摸索着什么。
周防看见不远处闪闪发亮的东西,估计这家伙就是在找眼镜。于是走过去抓起眼镜递到对方手里。
“真是感激不尽,在下……”还没说完,周防就离开了,他懒得和人客套,所以,当宗像礼司带上眼镜就只能看见空荡的街道和飘飞的樱花了。
不过,宗像抬起头冲周防微笑的笑颜却印在了周防心里。虽然当时他不觉得什么。
后来,周防听说了剑道部的事件,十束总是热衷于学校里的各种八卦事件,然后经过加工讲给他和出云听,大多数时间他都左耳进右耳出或者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不过这次,他却皱着眉听完了。
“刚转学过来就打败了所有前辈呢,那些人只能让他当了部长,不过心里很不忿,没想到不过一个月所有人都神奇的听他指挥了,简直太神奇了!”
“哦!我还见过他呢,很瘦弱的样子,没想到很强啊。”出云接起话,“小世理也是剑道部的,最近常和我说起那个人,啧!说的和神一样。全能啊。”
“好有趣,我们去看看,king也一起吧。”
“尊不会去啦,尊对这个……”出云不想拂了兴致,但他知道周防一向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尖子生,长得像偶像的学妹,丰满上围的女生这些他都觉得无聊。
“走了。”周防尊说,然后走向剑道部。
“咦?”
真是奇迹。
于是,周防尊看到了那个人,蓝色短发蓝色凤眸的宗像礼司。他面带微笑,带领着身后的剑道部成员挥舞着竹剑,的确是,恍若神明。
“他叫什么名字。”周防问身边的出云。
“宗像礼司。”出云回答。
后来,他总是能不经意遇见他,虽然他知道,对方那高傲的眸子里是不会映出他的身影的,而他也无所谓。
直到有一次,他无聊的躺在天台抽烟的时候看见宗像一个人在天台吃便当,眼睛里有一种他无法解释的情绪,让他心口抽疼了一下。
“哦呀,所以当时赤王阁下就已经是熟练的斯托卡了么?”听到这里,宗像礼司笑了,他立起身骄傲的望着缓缓叙述的周防。
“是偶遇。出云还带我去看过医生,医生说我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呢?赤王阁下。”
周防无奈的望着宗像,随后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把他捉进怀里。“当时你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我第一次见到的你。”
周防看到对方溢满笑意的眸子,现在,这里面,确实有了他的身影。
☆、樱花之路
“今天就走么?要是想多呆几天我会一直陪着你。”周防抱着宗像轻声说。
“不必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回来。”宗像礼司从口袋里摸出老房子的钥匙放在周防手心,“好好保管。”他微笑着望着对方。
周防凑上去,用唇在对方冰冷的唇上轻轻一吻。“我给你照张相,17岁的你。坐在那架钢琴前面。”
宗像依言坐在钢琴前面,望着周防微笑。不是礼貌的面具,真正的微笑,就如同他第一次看到周防用身体挡在别人面前,毫无畏惧的用琥珀色的眸子横扫围住他们的人,用低沉的声音说着冲我来的那个时候。发自内心的幸福微笑。
咔嚓一声,这个瞬间永远留了下来。
“等……我还穿着你的T恤,还有,为什么你的相机上有scepter4的标志?”宗像望了望蹲着照相的周防,有些气恼。
“出云的女人给我的相机。”
“敢问阁下什么时候和我的属下有联系的?”
“啊,你不是还撬走了伏见么?”
“那是因为伏见君对阁下这样一天大部分时间在昏睡,其他时间在喝草莓牛奶吃儿童套餐的王感到失望,所以到我的麾下,更好的发挥了伏见君的聪明才智。”
“并不是。”周防微微一笑,歪着头望着宗像。明明是17岁稚气的少年,却有着严肃的表情和坚定的眼神,这种样子让周防不由得想激怒他,让他露出应该有的神色。
“不是什么?难道阁下没有自知之明到不承认我的判断么?”
“并不是只有吃饭睡觉。”
“哦?还有什么?我倒是很感兴趣。”宗像皱着眉望着一脸戏谑的红发男人,现在看他需要抬头了,这让他很不满意。
周防嘴角微微一翘,轻轻在宗像耳边说:“上你。”
下一秒他的肚子就受到了一记重拳。
离开老房子的时候宗像没有回头,需要的一切都已经装在他的心里。童年那些彻骨的孤独都已经被时光打磨成了坚强。况且,周防尊就在他身边,他,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我不想坐前面,只有十岁以下儿童才那样坐摩托。”宗像对着倚在摩托旁边拍击皮质示意他坐上去的周防说。
“我开的速度太快,快点,宗像。”周防有些不耐烦的催促。
“不。”
“我现在比你大7岁,是你的前辈,快点照我说的做。”周防一脸严肃的说。
“周防尊,你是吃错药了么,无论从哪个方面,我都要比你成熟和理性,你有什么资格。”宗像生气的想去拽周防脑后的头发,结果发现够不着,只能用指头狠狠在对方额头戳了一下。
“麻烦。”周防嘟囔一声一把抱起蓝发的少年放在摩托上然后自己坐上去,迅速开动了摩托把速度飙到120码。
“我会记住的,周防尊,等我恢复我会让你好看。”宗像礼司咬牙切齿地说。
周防心里却是无比的愉悦,他恍惚有了礼司要是一直这样也不错的想法,他很享受这种把他保护在自己羽翼之下的感觉。
“下一站去哪里?”
“C城,那里有很美的樱花祭。”
“好,”
周防握紧车把,加了一脚油门,黑色的摩托咆哮着飞奔向前方的海平线。
C城临海,盛产重瓣樱花,然而最着名的,还是玉山神社的蓝樱花,每年蓝樱花开放的时候就会举办大型的祭典活动。宗像礼司听祖父说过,他的父母就是在蓝樱花树下相遇,所以一直想去看看,可是他一直很繁忙,无论是学业还是后来成为王,一直都没有一点点空闲来看看,现在,终于可以了结心愿。
C城到处都是樱花,现在正是樱花盛放的季节,整个城市都被一层樱粉所笼罩。海风温柔的抚过,带起樱花瓣在空中旋转飞舞,然后再次落下,淡雅的清香在春风中晕染着温暖的气息。
周防放慢了速度,让宗像好好欣赏这样的美景。他不时看看宗像绝美的侧颜微笑。
“周防,我需要新衣服了。”宗像突然说,他注意到自己挽起的袖子和裤腿,在老家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现在他穿着过大的衣物处于大庭广众让他感觉自己异常失礼。
“哦,好。”
“你知道哪里有买衣服的么?”
“这种东西哪里都有吧。”
“是么,那赤王阁下就带在下前去吧。”宗像礼司微微一笑。
半个小时后,宗像如愿的看到了对方皱起的眉头和烦躁的眼神。
“把长了的部分烧掉怎么样?”周防有些气急败坏,望着气定神闲的宗像说。
“不如去问路吧,胸有成竹无所不知的前辈,”宗像抬起下巴,望着周防,“不敢么?太可笑了吧。”
“啧!”周防停下摩托,下车。“呆着别动。”他对宗像说,然后走到路边,拦住一个黄发青年。
“喂!你。”周防尊皱着眉望着眼前的人,一副将要择人而噬的气势,琥珀的瞳孔燃烧着可怕的火焰。
“啊?我什么也不知道,您放过我吧。”青年连退几步,然后嚎叫着逃跑了。远处传来了宗像的笑声。
周防尊深呼吸了一下,走向一边买冷饮的小店。
“这个月的费用我们已经交过了。”还没等他开口,柜台后的老人就哆嗦着这样说。看着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就从后面拿出一把零钱放在台上,“今天,全部的了,再也没了。”
周防尊面无表情转身离开,慢慢回到摩托前。
“X的,我脸上是写着什么么?”
宗像礼司终于扳回一局,他抬起头用脚敲击地面,慢条斯理的说:“第一,您这一身野蛮人的气息,这凶恶的好像没进化完全的眼神已经在您头上贴了流氓的标签,第二,不要在我面前爆粗,前辈。”
周防看着宗像微有些鬼畜的笑容,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绝对不能惹他,不论几岁的宗像礼司都能把自己克的死死的。
“我去问。”终于玩够了的宗像说着,走向街角。几个穿着校服的国中生迎面走来,然后一瞬间把目光锁定在宗像礼司身上。宗像抬起头,祭起他的招牌微笑朝着三个人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这附近有买衣服的地方么?”
宗像看着眼前的三张脸以不同的速率开始变红,然后其中一个支支吾吾的和旁边的人小声说了什么。最后好像统一了意见,其中一位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我……画给你。”
“多谢。”
“这……这是我们的电话,如果找不到可以打电话给我们。”另一位说。
“晚上的祭典,您会去么?如果还没有伴的话……也可以打给我们。”
“感激不尽。”宗像礼司说,然后微微额首目送三人离开。他斜起嘴角,走向周防尊然后扬了扬手中的纸。
“前辈看的懂地图么?”
周防尊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满了,夹杂着烦躁还有不安。于是,他拉住宗像的手把他拉进自己怀里,然后狠狠的吻了上去,直到宗像因为喘不过气而用力推开他。
晚霞妖艳的如同血樱,在平静的大海之上因为落日慢慢下沉而舒展着,变幻着。
周防把摩托停在海边黑色的岩石上,然后让宗像坐在他怀里一起看落日。宗像穿着祭典的和服,淡青色的布料,下摆绣着玉山神社的蓝樱花。
宗像拿出一个本子,开始写些什么。周防歪头去看,上面写着:樱花 90 。
“这什么意思?”周防问。
“草剃桑拜托我帮他考察蜜月旅行的行程。晚上要去的酒店也是草剃桑预定的。有这样细心而且有规划的伴侣,淡岛君还真是幸福呢。单刀直入的说,如果有可能,我还真想邀请草剃桑加入scepter4。”
“干脆让我也去算了。”周防尊低声笑了。
“哼!”宗像礼司想驳斥些什么,可突然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安,让他收起了话头。他倚在周防身上,感受着对方强健的心跳声,然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悬崖
蓝色的樱花在夜色中美的让人叹息,从外到内,蓝色慢慢变深,繁复的花瓣在夜风中微微颤抖。这样的美景总会让人心头一怔,想起住在自己心中最柔软地方的那个人。
周防看着樱花,脑子里全是宗像礼司。
在对方的强烈要求下,他把头发放下来,穿了黑色红火焰底纹的和服。“这样看起来还不是那么吓人。”在酒店的浴室,宗像一边帮他吹干头发一边说。
出云定的酒店很有特色,建在海边的悬崖之上。黑色的崖壁上攀附着白色贝壳光泽的建筑,从阳台上往下看就是大海惊涛拍岸。
周防在蓝色的樱花瓣中想起宗像站在阳台上,任凭海风吹乱他青色的发然后一动不动的眺望远方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如樱花消散在风中一样消失掉。于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嗯?”宗像望着他。
“没什么。”周防回答。
“上一次参加祭典还是和剑道部的同学一起,周防你呢。”
“去年和homra,中途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
“真是失礼。”
“我没有你那些无聊的规矩,只有一条,我从来不欠别人,也不喜欢别人欠我。”
“还有人欠过你东西么?”宗像皱着眉抬头望着周防。“让我听听这个人是谁?”
“记得我说过我养父的事么?那个组织已经被我烧了个一干二净,我欠老头一条命,已经还了。”周防的眼中发出了慑人的光芒,语气却是无比平淡。“那是我第一次杀人,那时候我想,一旦走上这条路,就再也没办法停止,我以后也一定是这个下场,我的一辈子,就只能活在血与火里了。”
周防坐了下来,把宗像拉进怀里,“那时候我突然想起你穿着白色的剑道服练剑的样子,觉得这一生都不能再和你有交集了。”
宗像抬起头在周防额头暴起的青筋上啄吻了一下,“幸好不是我的任期内发生的事,否则我现在就把你抓回去关起来。”
“能关住我的只有你,”周防低沉的笑了起来,为这诡异的命运。无论如何,他周防尊还是和宗像礼司绑在一起,相生相克,就如同有一条看不见的红线牵引在他们之间一样。
“我想要你。礼司。”周防在他耳边低声说,他觉得现在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胸中的不安和愤怒。
宗像礼司不发一语,拉起周防的手和他一起回酒店。
在酒店的走廊上周防就急不可待的一把抱起宗像抵在墙上,把他的双腿缠在自己的腰上,然后几近疯狂的和他接吻。
“回房间。”宗像推开他喘息着命令。
进屋之后,宗像把周防推倒在大床上,然后跨坐在他身上,扯开他和服的腰带。从锁骨吻了下去,湿润而又占有欲十足的吮吻,在他身上留下花瓣一样的痕迹,如同樱花盛开在红发男人古铜色的身躯上。宗像用舌尖扫过周防腰侧的蓝色字迹,然后一路顺着小腹重重的舔下去,最后含住了对方早已□的欲望。
周防闷哼了一声,有些惊讶,宗像从来没有对他这样做过。
宗像有些吃力的吞吐着,他没有丝毫技巧,只是想这么做,想要安抚,想要包容这个他深爱的男人。
“礼司……”周防餍足的叹息着呼唤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最后,在临近巅峰的时刻,周防抓住对方的头发用力挺动了几下,抽出来把滚烫的液体喷洒在对方白玉一般泛着樱花粉色的脸上。
“我去洗一下,”宗像想起身却被周防狠狠的抱住,野兽一般吻了上去,撕咬般的攻城略地,不留丝毫余地,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变成一头饥饿的雄狮把宗像从肌肤啃噬到骨头。带着些腥味的液体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周防没有停止,用舌尖把这些属于他的液体送进宗像的喉咙,他觉得身边的一切都被这个叫做宗像礼司的男人点着了,这个一脸镇定如同冰山一样的男人,他要让他燃烧起来,要把他狠狠的燃烧然后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在他的身体上,他的心里刻上自己的痕迹,永远无法磨灭的痕迹。
想到这,他抱着宗像走向阳台,然后悬空坐在阳台边缘,宗像被他抱在怀里,背后就是万丈悬崖和怒吼的海水。
“哼。”宗像轻笑一声,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