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你杜家也是诗书传家了。”刘辩笑了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关羽好象也是熟读春秋的,他对杜氏那么上心,会不会原本就认识?“有一个人,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不知陛下说的是哪一位?”
“朕在荥阳时,曾经遇到一名敌将,姓关名羽,字云长,身高九尺,面如重枣,据说也是河东人……”刘辩还没有说完,就知道自己不用说了,原本低着头的杜氏已经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殷红的小嘴微微张开,一脸的惊愕,眼中却泪水盈盈,满含惊喜。
“是长生?!”杜氏随即脸色煞白,颤声道:“陛下,他……在叛军之中?”
“长生?”刘辩想了想,好象是有这么回事,关羽原字是叫长生来着。“你认识他?”
杜氏泪如雨下,拜倒在地:“陛下,关羽乃是民女的乡人。他幼时曾随家父读书,颇得家父喜爱,后来因民女为人逼婚,他杀人远遁,数年间杳无音讯……”
听完了杜氏的哭诉,不仅刘辩很意外,秦宜禄也有些尴尬。他娶杜氏才数月,根本不知道杜氏还有这样的往事。杜氏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能听得出来,关羽和杜氏之间恐怕不止是乡人或者同门这么简单,否则以杜氏的美貌,也不至于等到二十多岁还没有出嫁。
刘辩豁然开朗,他知道下邳城下,关羽为什么那么急切的要得到杜氏,为什么曹操抢了杜氏,他会和曹操翻脸了。换了谁也不能不翻脸啊。
“关长生啊……”刘辩瞟了一眼秦宜禄,心中暗笑:“我抓住你的死穴了。”
……
裴潜走进了张燕的中军大营,看到了居中而坐的张燕。
张燕三十多数,面容黝黑清瘦,两眼有神,隐着一些血丝。他看着在长戟交叉之下缓步而来的裴潜,咧了咧嘴:“裴君好气度,不愧是河东世家子弟。”
裴潜笑了笑,很随意的拱拱手:“其实也没什么啦,你这些卫士虽然雄壮,比起陛下身边的那些虎贲郎来说,终究还是弱了一些。”裴潜回头看看那些虎背熊腰,明显与普通士卒不同的卫士:“莫非这就是黄巾力士?”
张燕嘴角微挑:“裴君好眼力。”
“唉,见面不如闻名。”裴潜失望的摩挲着手掌:“三人成虎,果不其然。”
“你说什么?”张燕身边的一名将领闻言大怒,长身而起,拔剑直指裴潜,声如闷雷:“你敢小看我黄巾力士,不想活了?”
裴潜斜睨了他一眼:“你又是哪位,好大的嗓门?”
“我是张海,人称雷公是也。”张海圆睁双目:“老子天生嗓门大,不行吗?!”
“原来是张雷公啊。”裴潜哈哈大笑:“听说过,听说过,杨将军提起过你,说你不仅嗓门大,胃口更大,经常吃不饱。怎么样,在河内抢了一通,吃得饱么?”
张雷公刚要说话,张燕听出了裴潜的言外之意,不由得叹了一声,喝住了张雷公。
“裴君渡河而来,怕不是要和雷公斗嘴吧?”
“当然。”裴潜收起了笑容,深施一礼:“潜不畏艰险,渡河而来,是奉陛下之命,看看张大帅有什么需求。”
“某乃叛逆之人,不敢有什么需求,只想请陛下到我营中来,赦免了我等罪过。”张燕淡淡的伸手指了指帐中诸将,疲惫的笑了笑:“正如陛下在河东那样,到我营中一叙,不算过分吧?”
“过分。”裴潜不假思索的打断了张燕:“岂止是过分,简直是大逆不道。”
张燕的笑容僵住了。片刻之后,他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送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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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离群孤鸿
戏志才歪歪扭扭的离开了,曹操站在巨石上,半晌没有动弹。。。
戏志才的话像一道惊雷,撕开了他眼前的黑夜,让他看到了些许真相。
原来袁隗根本没有破境,所谓的浩然正气不过是装出来的。袁绍虽然明悟了鸾凤命格,也一直没能破第三境,到现在为止,他还停留在第三境以外。
那么,以此向前推,在朱雀火起之前,袁绍甚至没能破第二境,他和袁隗一样,都停留在凤仪心法的第一境里。他没有练习过凤仪,但是据常理推测,第一境通常只是基础功夫,并不能给人带来脱胎换骨的变化,充其量只是比普通人强一点而已。袁绍明悟了合格,可能还要再强一点,但是毕竟还是人,没有跨入神的境界。
就像关羽他们,即使明悟了命格,身体的力量和度都会出一般人不少,可是如果没有合适的导引术,他们终究只是高手,无法充分挥命格带来的益处,充其量是半神,无法跨入神的境界。
这么说来,命格和导引术要互相配合才能挥最大的效用,缺一不可。
想到此,曹操不由得打了个激零。袁绍明悟了命格,个人魅力已经非普通人敢想,年纪轻轻就成为天下士人的领袖,如果再让他突破了第三境,那将是什么景象?还有那只凤鸟,如果他成功的孵化出了凤鸟,还有谁能和他抗衡?
我呢?好象什么也没有。既没有四世三公的家世,又没有好名声。更没有什么浩然正气,凤鸟么,如果不是袁绍想拉拢他,让他看了一眼,他也许到死都不会相信世上真有凤鸟这种神奇的生物。
袁绍是儒门的领袖,而我却徘徊在儒门之外,费尽了心机,却不得其门而入。难怪荀彧只推荐戏志才来帮我,自己却不肯屈就。在他的心里,恐怕我连袁绍的一半都抵不上吧。
曹操一时黯然。
……
岭下的野牛沟中。吕布顶盔贯甲。走路虎虎生风。虽然被困在沟中无法脱身,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沮丧之色,依然是神采飞扬。
“将军,赤兔已经喂好了。”魏续迎了上来。递上一只酒囊。
吕布接过来。灌了一小口。在嘴里停留了片刻,这才咽了下去,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酒渍。他看了魏续一眼。扑哧一声笑道:“哭丧着脸干什么?怕死?”
“将军,你不觉得这次败得蹊跷么?”魏续将酒囊收好,低声说道:“我们被袁军困住,贾侍中居然没有派人接应我们,他去哪儿了?会不会是他故意让我们送死?”
“别管贾诩在想什么。”吕布沉下了脸:“现在是我们自己中了曹操的诡计,怨不得别人。想办法杀出去才是正理。我让你找向导来,你找了没有?”
“哪里有向导,派出去的斥候不是被杀了,就是被赶回来了。这些狗贼,摆明了是不让我们冲出去。”魏续懊恼的说道:“现在人生地不熟,随身只带了三天的干粮,三天过后,我们就得杀马了。”
吕布的脸色很难看,他裹紧大氅,默默的走到一旁,坐在一块大石上。凉意透过铠甲和战袍,沁入他的皮肤,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零。
被困之后,他一直在忙碌,在安抚人心,一方面是他的习惯,另一方面也是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恐慌。实际上,只有他身边最熟悉的人才知道,他现在很紧张。
千余人被困在陌生的环境里,不知道周围有多少敌人,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能到,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援军。身边只带了三天的干粮,三天之后,他就要杀马充饥。
就算最后还能活着出去,他都已经败了,败在贾诩那个书生的手下。贾诩甚至没有动一根指头,只是说了几句话,就把他推入了险境。
读书人真是歹毒啊。吕布回响着和贾诩争执的经过,不由得长叹一声。他又想起了天子临行前的交待,脸上有些烧。他现在知道了,天子那些话主要就是针对他的,他当时答应得漂亮,其实根本没有听到心里去。他一心只想着争功,然后好向天子讨赏,讨一张好弓。
好勇斗狠,我果然只是匹夫之勇。吕布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看着远处如星星一般的敌营篝火,暗自神伤。他想起了张辽,张辽原本只是他部下的一个将领,现在的官职也不高,只是羽林左司马。可是上次在河东,天子命他跟着牛辅前去清剿白波军的老巢,已经露出了重用之意。那时候吕布还有些不以为然,此刻细想起来,他却有些领悟了天子的用意。
因为张辽虽勇,却不恃勇,他更愿意动脑子。
和他差不多的还有徐晃。徐晃由一个郡吏一跃而成虎贲中郎,并不是因为他的武力有多好,而是他擅长统兵,为人谨慎。天子着意培养,假以时日,他肯定能和张辽一样成为后起之秀。
难道我要被一辈子做个斗将?如果以后要在张辽的麾下战斗,那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吕布平生第一次反思自己的人生,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担忧。他静静的坐着,一直坐到了天明。
一缕朝阳照在吕布的脸上,吕布眯起了眼睛,不动如山,眼中布满了血丝,眼神却亮得吓人。
……
只用了一天时间,刘辩就率军赶到了轘辕关,贾诩等人出城相迎。一见面,贾诩就向刘辩请罪。
“陛下,臣治军无能,致使吕布等人身陷敌阵,有负陛下重托。请陛下降罪。”
“责任以后再说,现在先告诉我轘辕关的情况。”刘辩一边大步走进门,一边说道:“让轘辕关都尉伍玄来见我。”
伍玄立刻赶了上去:“臣伍玄见过陛下。”
“你就是伍玄?”刘辩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看来朕没有用错人。能守住轘辕关,你有功。”
伍玄惭愧的说道:“陛下,若非敌将有意将轘辕关作为诱饵,臣也不能守到今日。且城侥幸未失,亦非臣一人之功劳,全赖将士们舍命搏杀。”
“朕知道,你说的那个郭武呢,伤好了没有?”
“他伤得太重,还不能起身。”
刘辩转身对王越说:“你带一个太医去看看,尽快治好他。朕要将这样的勇士招入近卫营。”
王越应了一声,转身去了。伍玄等人大喜,都为郭武感到高兴。能进入近卫营,郭武将来的仕途一片光明,升迁度要比普通人快上几倍。
上了大堂,刘辩听贾诩和伍玄说完了当前的形势,直截了当的说道:“伍玄,你对当地的地形最熟悉,说说看,可能有哪些地方适合伏击。”
伍玄在地图上指了几个地方。刘辩叫过杨凤:“派出你的斥候,两天之内,必须确定吕布的方位。”
杨凤大声应喏。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他有能高飞的鹞鹰,能够轻松打探方圆十里的地方,即使是在陌生的地形上,几百上千人的营地也无法逃过鹞鹰的眼睛。
安排完了军事,刘辩遣散了众人,唯独留下了贾诩。
“文和,你在怕什么?”
贾诩看看刘辩,脸色平静:“臣担心凉州人尾大不掉,将来为朝廷之祸。”他顿了顿,又道:“陛下,凉州人粗鄙少文,勇于战斗,唯利是图,而少忠义之心。像皇甫太傅那样明事理、知进退的人太少了。如今天下板荡,凉州人因缘际会,成为陛下倚重的左膀右臂,本是凉州之幸。可若是凉州人因宠而骄,将来拥兵自重,要挟朝廷,却非朝廷之福,亦非凉州之福。臣不愿看到这一幕,所以愿学皇甫太傅,宁愿守拙。”
刘辩一字一句的说道:“朕从无疑你之心。”
“臣感激陛下的信任。正因为如此,臣才不敢肆意妄为。”贾诩恳切的说道:“陛下,臣生于凉州,年轻时游历,曾经到过羌地,亲见河源。浩荡大河,在源时也不过是涓涓细流,流经河套时,还是两岸百里的生命之水,可是到了青州,却已经是浊浪滔滔,患大于利。陛下,诗云:靡不有初,鲜能克终。陛下为万民之主,当为百年之后开风气,不可迷惑于眼前的得失。大汉四百年的纷争,又有哪一件是突然而至,无因之果?”
刘辩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一个书生,居然还读浮屠的书。”
“浮屠与老庄,皆是大道之象。”贾诩躬身再拜:“臣愿陛下用心兵事之余,稍微留意一下道门的经典,莫被儒门经籍限住了眼界。”
“你还懂道门的学问?”
“臣学问浅薄,驳杂不纯,于道门亦略有所知。”贾诩笑笑:“当然了,和蔡伯喈比起来,臣的道门学问就太浅薄了。”
刘辩吃了一惊:“蔡邕还懂道门的学问?”
“当然。”贾诩道:“蔡伯喈当世通儒,各门学问,无不精通。先帝当初以他为师,学的可不是儒门学问。”
“这个老东西,果然还是不老实。”刘辩笑骂了一句:“等朕回洛阳,可要好好的再问问他。文和,说说当前的形势吧,怎么才能击退曹操等人?”
贾诩收起了笑容:“陛下,臣觉得……这里面有点古怪。”
“古怪?”
贾诩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好半天才说道:“山里面……似乎有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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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困龙阵
贾诩说得不是很有把握,刘辩也不是太敢相信。
阵法太玄乎,相信的吹上了天,不相信的斥为狗屎。正经的军事史中从来不提什么阵法,阵法只在演义或者评书之类的民间中出现,最著名的大概就是诸葛亮的八卦阵。
“真有阵法这回事?”刘辩疑惑的说道:“朕可没听人说过?”
贾诩看了刘辩一眼,笑了一声:“陛下居庙堂之高,关心的是治国大略,当然不知道这些隐秘之事。阵法么,是有,不过其效用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贾诩给刘辩讲了一些关于阵法的事,刘辩听了,这才知道自己真是孤陋寡闻了。
阵法分两种,一种是指训练士卒用的战阵,包括作战时的兵种配合。这种阵法没什么玄妙的,只要是对军事有所研究的人都了解,无非是方阵、圆阵之类。另一种阵法却有点玄乎,和望日一样,是军事学中的玄门学问,只有专门人才才掌握,传承也非常隐秘,不为人所知。
据说,这种阵法的来源有两个。一是墨门。墨门以止战非攻为己任,经常要以武止武,以少胜多,所以对阵法的研究非常深入。二是阴阳家。阴阳家通常推算,结合阴阳五行八卦之类的数术,能利用各种地形、天气等外界因素发挥自己的长处,把对方引入不利之地。
这两派的学问,都促成了阵法的发展。同时也注定了阵法的传承非常隐秘。
以贾诩学问的驳杂,他也只是听说过阵法,没有亲眼见识过。之所以有机会听说,是因为他的同乡前辈——凉州三明之一的段颎。段颎在凉州与羌人作战时,帐下曾经有一个隐士,名叫樊志张,此人精通术数,熟悉阵法,曾经帮帮段颎出谋划策,平定东羌。特别是在湟中之战。如果没有他。段颎很可能就被羌人困死了。
“吕布为人精明,嗅觉灵敏,一旦意识到危险,他就会迅速撤退。绝不会迟疑。若无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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