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冒冒失失的跑去找他,还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一说起这个,纪老司令又有气了,“这混小子,有我这么个爷爷他还嫌见不得人不成。”别人八辈子求都求
不来的好门庭,他倒好,弃之敝履!
纪痕静吐吐舌头,又说错话了,“爷爷别气,我这就找人把哥哥找来,然后啊,您再狠狠骂他。”
08、营长,来一发(军旅)
纪痕远重新回到纪老司令的病房时,后者从鼻子里哼了声,没理他。
他一阵莫名,但见着纪老司令此时摸样又觉好笑,“爷爷,您这是怎么了?”特意叫他回来就是摆脸色给他看啊?
纪老司令没好气道:“丫头,把你哥做的好事说说。”
纪痕远明白了,感情是在这等着他呢。小姑娘长进不少,还知道背着他偷偷给长辈打小报告了,直起身斜睨了纪痕静一眼,后者却抱着小乖冲他讨好傻笑。
——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这回她可真是好心,只是好心办坏事了。
“说说吧,在爷爷面前又批斗我什么不是了?”他找了张矮沙坐下,开始寻思最近是不是欺负她太狠了,这才惹得人忙不迭的跑来告状。纪老司令一看他那副闲适悠肆的摸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拉长了脸喝道:“127团伞兵营营长纪痕远,出列!”
“是。”几乎是擦着老爷子的尾音站直,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看这阵仗,小姑娘打得小报告还挺严重,把老爷子真弄火了。
“听丫头说,前两天你不仅把一姑娘家给灌醉了,还将人给带回家了?”纪老司令绷着张脸,脸色黑的堪比锅底。
好家伙,当兵当兵,把军人的职责都给当没了,刚入伍的新兵都知道要忠于党忠于人民,他倒好,直接让人民忠于他了。
“我灌醉舒杳然?”他斜了眼正襟危坐的纪痕静,这博士还真没白读,用起夸张渲染来丝毫不带假的。纪痕静明显感觉到有道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后脑勺不由狂冒冷汗,“咳咳,那什么……爷爷,舒小姐是自己喝醉的。”
“人姑娘就是自己喝醉的也不能带回家,”说到气头上,纪老司令也没功夫想那么多,“酒店是做什么用的,就不能把人送酒店去住一晚?”
“是是是,您说的对。”纪痕静干笑,第N次暗骂自己管不住这张嘴。本来是想看哥哥好戏,没想到却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纪老司令冷哼,“痕远,你说说,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纪痕远沉吟,“总不能平白让她吃亏,自然是担起责任。”
“……”他这么干脆的妥协,倒让纪老司令有些意外了。直到这时,他才真正冷静下来重新审视问题。
——痕远将一位喝醉酒的姑娘带回家,然后两人在一张床上过夜,现在又二话没说痛
快承认错误……依他对这孩子的了解,要真是不喜欢的事,就是枪抵脑门了也不会弱上半分。
——这事还真是越想越不对劲。
纪老司令的迟疑他又怎会察觉不到,只不过有些事说破就没意思了,他笑了笑,抬手将军帽戴正,“您啊别多想,把身体养好才是正事。”
纪老司令回神,心知这事急不得,便重重哼了声,“以后我再慢慢和你算。”
“行,那我先回部队了。”他说着,瞟了纪痕静一眼,“这段时间你就在医院好好陪着爷爷。”
纪痕静忙不迭的点头。
与此同时,被纪家爷孙念叨好半天的杳然在太阳下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搞什么啊……她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尖,明亮的眸底隐隐有水光流动。
“生病了吗?”报社的同事从车上探出头来,一脸关切。她拉开车门坐上去,满不在乎道:“可能又有谁在说我坏话了吧。”
车外的风景一闪而过,她两手靠在脑后,心神尽皆放松,兵荒马乱忙了一上午,终于能让她闲下来休息会儿了。坐在她边上的同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是A家长就是B家短。
她侧脸看着车窗玻璃上倒影着的小脸,低低叹了口气。
她从没想过,一夜情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别看她在纪痕远面前说的大度,实际上她心里呕死了。虽然她的观念算不得传统,可属于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给了出去,对象还是个连朋友都称不上的人,能不纠结烦闷嘛。
可再不释怀事情也发生了,她总不可能掐着纪痕远的脖子死要他赔吧?再说了,他也赔不了。
杳然揉着突突作痛的太阳穴,总觉得就这么简单放过纪痕远让她很不爽,挠心挠肺的不爽。
“小陈,靠路边停下。”
司机小陈透过后视镜瞄了她一眼,放慢车速靠边停了下来。她用力拉开门,女同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止吓了一跳,下意识追了她几步,“哎,你去哪?”
“我忽然想起有件很重要的事没办,你帮我给主编请个假。”她头也没回的喊着,跑到马路上拦下部出租车。她不管了,既然纪痕远闹得她满心疙瘩不自在,那她也要去做点什么,让他也闹心才对。
到了目的地,她下车
直奔特种大队,因为前段时间天天往这跑,守门的士兵也清楚了她认识营部的人,象征性的问了几句话便放她进去了,训练场上的士兵日复一日重复着枯燥的训练,脸上都带着军人特有的坚毅。纪痕远的办公室在四楼,她上去了,却扑了个空。
“营长?”营队的文书一听她找纪痕远,忙解释道:“真是不凑巧,营长有事外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难道那家伙还在医院没回来?那她岂不是白跑一趟了?她有些不高兴的拧眉。
“舒小姐,事情很紧急吗?”他倒了杯水给她。
“当然紧急,十万火急!”她接过茶杯,闭着眼睛将事情无限夸张化,“这可关系到你们营长的终生大事,晚了媳妇可跟别人跑了。”
“啊?”文书傻了。
她的视线落在办公桌上的那部座机电话上,迈步走了过去,“纪营长的手机号是多少,我打电话和他说。”
纪痕远刚走到训练场手机就响了,掏出一看,还是他办公室打来的。
——难道有什么紧急的事?
他摁下接听键,刚说出一个‘喂’字,听筒里便传出熟悉的朝气女声,“纪痕远,你现在在哪?”声音透着浓浓的质问意味。
“舒杳然?”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四楼的办公室,果然,半开的窗户内有着道纤细的背影。这倒稀奇了,她居然会主动来找他?
“废话,不是我是谁……喂喂,请正面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呵,还学会他们部队的说话方式了?果然是近朱者赤么。“怎么了,有事?”拐弯上楼,他唇畔隐隐带笑,刚巧被几个经过的士兵撞见。他们忍不住放慢了脚步,转头看着他越走越远的挺拔身影。
“哎哎,刚才营长是在笑?”
“好像是……”
杳然小脸一黑,这人的废话怎么这么多?要他说的一句不说,不要说的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没事我吃饱了撑的跑部队来找你啊。”
“舒杳然,你口气还真冲。”
“我还就这性格,说话一贯直来直去……”不对,她怎么和他聊起天了,“我说你听不听得懂中国话啊,我是在问你……”
“嘟—嘟—嘟—”
未说完的话卡在喉间,她像看怪物一样瞪着手里的话筒,简直不敢相信那男人居然就这么直接挂了她的电话。
——这男人……这男人真的气死她了!
就在她默默考虑着是先把电话砸了还是掀飞桌子之际,纪痕远已经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走廊上的阳光明亮炙热,透过高大郁葱的树木在男人笔挺齐整的衬衫上留下斑驳的影,他走进室内,刚巧吹过一阵穿堂风,带着他低沉冷清的声音缓缓飘进她耳里,“舒杳然。”
下意识的回头,刚巧对上男人帽檐下波澜不惊的眼眸,淡色的薄唇微微开启,“你找我,什么事。”
恍神只是短暂的一瞬,杳然看着他走近,在眼前停下。
“纪痕远,我决定了,”她毫不示弱的看着他,抬手攥上他的领带往下拉,让他被迫低下头来,“你不是要我对你负责吗?”
“嗯?”他挑眉,她却抬起下颚做趾高气扬状,“负责就负责,只要你别后悔!”看她怎么烦他吵他折磨他!
他轻笑了起来,长睫低垂着,掩住眸中那抹异样的流光。
——呵,后悔?
这话也是他想说的。
不过从这一刻起,她没机会后悔了。
作者有话要说:QAQ话说还有姑凉在看吗。。。。
内伤
09、营长,来一发(军旅)
叶宋宋回家的时候,杳然正在客厅收拾衣服。
窗外灯火阑珊,深沉的夜色被冉冉点亮。
“怎么,要出公差?”她将钥匙放到茶几上,视线自那只收拾好的行李箱上巡过。
“不是公差,是有场硬仗要打,”她拖着行李箱,回转过来的那双眸子熊熊燃烧的炙焰,是势在必得的决心,“宋宋你就等着看好了,我一定会成功的!”
“……”这家伙又怎么了。
叶宋宋无言,默默看着她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关门声震天响。
杳然刚走出楼道,月光便柔柔漉了一身,她径自走到停放在树荫下的黑色轿车旁,毫不客气的用力敲着车窗。
纪痕远早在她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她了,慢慢摇下车窗,她扬着小脸的样子明显更加生动清晰,“这种时候,纪营长难道不应该下车给我开车门吗?”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清脆的响彻在莹白月夜下。纪痕远弯了唇角,难得好心情的顺着她的话道:“那么,舒小姐想坐哪个位置?”
——一看她那眼神就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了,这姑娘有着一双不会掩藏心事的眼睛。
又在算计着想抓他毛病了吧,若真如她意一声不吭的给她开车门,指不定又给他扣顶‘不尊重女性’的大帽子了。
“……”她忍不住瞪他,居然不按照她所想的路线走,这让她怎么抓他小辫子。
月色流连,衬得他一双眸墨也似的黑,此刻这双眸的主人正定定看着她。
“后座。”她才不想和他近距离接触呢,能离远多少离多少!
纪痕远推门下车,依言绕到车后,她将行李往内座一放,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启动,开出了住宅区,她的安静只是暂时,很快又开口了,“纪营长,我一天可是要吃四顿的,现在是……”她话还没说完,纪痕远便从副驾席上拿出个塑料袋,仔细一瞧,不止有零食,还有她最喜欢吃的汤包。
白色的塑料袋发出簌簌的声响,她有些傻眼的接过,显然没想到他会在车上备这么多吃的东西。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她捧着汤包一脸呆呆的摸样,他唇角的弧度翘起一点,眸底笑意渐深。
一路相安无事的开到纪家楼下,杳然看着外头熟悉的风景,感慨今早还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足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纪痕远将车停好,提起她的行李箱和零食袋在前头带路,她见状轻轻哼了声,跟在他身后上楼。
——某位营长同志的自觉性还真是让她挑不出岔子。
“我记得你家好像只有两间卧房。”她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件平时算不得严重可现在却严重得要命的事。
他在她前面,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一如往常的挺拔背影,至于唇畔噙的那抹淡笑……自是无从窥得。
“语气应该肯定些,去掉‘好像’这个词。”
“……”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所以呢,我睡哪?”
“主随客便,”钥匙清脆的开锁声中夹杂着他的声音,杳然一听,心里升起坏念头了,“那我要住你的房间。”
另一间房是纪痕静的,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可能去抢自己妹妹的床,那么……就只剩下书房和客厅了。
——这两个地方,不管选择哪个都没床来得舒服。
纪痕远一顿,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她不甘示弱的回看,“干嘛,你不愿意?”
他笑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纪痕远索性放下行李箱,向她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清致冷峻的面容近在咫尺,她努力使自己不输气势,高高扬着小下巴瞪他。他低下头来,温热的呼吸轻轻擦过她的小脸,柔得像是春天最最和暖的风。
“舒杳然,”淡色的薄唇一开一合,嗓音略微压低,带出的哑意能撩得人心尖发颤,“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她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后腰却被不知何时覆上的大手搂住,稍一使力便跌进他的怀中。
“你……”想让他别靠的这么近,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原本紧箍她细腰的大手已经开始不紧不慢的揉捏,更甚还悄悄滑进衣服内。漆黑柔亮的长发上跳跃着灯光,他抬手撩起,薄唇无意擦过她小巧的耳垂,带出的酥麻让她瞬间软了腰,“住我的房间,嗯?”
他的手滚烫灼热,贴覆着丝滑似缎的肌肤,就像是撒下点点火星。她忍不住轻颤了起来,原先张牙舞爪的气势也不知跑哪去了。
他微微侧脸,在她颊上印下浅吻。
***
杳然气呼呼的冲进洗手间,镜子里映出的小脸桃晕绯薄,满布羞窘。低头不停的将水泼到脸上,她简直恨不得将这张不争气的薄脸皮踩上几脚解气才好。
脸红什么啊脸红!不就被当做橡皮泥捏揉了几下么,当初还敢借酒把男人扑倒,这会儿倒害起羞来了!她在心里大骂着,却仍有怒焰层层高涨,不止不休。
可恶,可恶可恶!
本想让他不好过,哪里想到会让自己吃闷亏!
“噔噔噔,”慢条斯理的敲门声透露出了来者闲适的性子,“舒杳然?你还好吗?”
男人的声音冷清平静,与往常并无二异,可她就是觉得他在偷笑。冰冷的凉水终于将脸上的高温冲走,她抬臂狠狠一抹脸,咬牙切齿:“很、好!”
从洗手间出来,纪痕远正坐在沙发上,看摸样应该是在等她。气势十足的走过去,她重重咳了声,然后在他抬头看来时扬高小下巴,以眼角睨着他。
纪痕远心中好笑,配合的送过去杯水,她接过喝了口,润润喉,再还放回他手上。
“现在,我们来谈谈日常生活中要注意的事项,”她在他对面坐下,一副高度严肃的神色,“第一:你的房间以后就是我的了,至于你睡的地方……可以是书房厨房客厅以及其他任何地方,独独不包括这间。”她的手指向斜对面半开的房间,那里曾经属于纪痕远,可现在的主人却成了舒杳然。
纪痕远微一挑眉,她继续道:“你原来的那张床我睡不惯,硬度都能和金刚石拼上一拼了。明天我会买新床回来,换掉这张。”那床她就睡过一晚,结果第二天全身跟散架了似的,哪哪儿都酸疼的要命。
“第二:我上下班你要包接送。”她说着,皱了皱眉头,“你这地方还真是有够偏,坐车到报社还要转几趟公车,太不方便了。”这回她确实是实话实说没挑他刺。
纪痕远当初为了回部队方便,特地将房子买在郊区,现在离部队近了,去报社的路却远了。那她总不可能天天起个大早跑去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