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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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贾人生-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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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使的汉口逐渐成为长江的中转枢纽,不仅在三镇之中后来居上,经济大大的超过了他们。而且还被列为明朝的四大重镇,是长江水运中最为重要的环节。

自形成后又经过五十年的发展,如今的汉口,从荒芜走向初显雏形,再迎来了眼前的繁荣。

文定还在渡船上的时候便被那航船,小舟交融穿梭的盛大景象所折服。再看码头上林林种种布满着的几百艘货船,时不时的便有船出航,有船入港。

绵延十几里的江岸就是一片船的海洋,当它们扬起乌帆的便给人一种铁索横江的气魄。那阵势丝毫不弱于千军万马立于阵前给人带来得震撼。

文定从过江心起,便不曾回舱,执意要观看这幅百船图。船家边摇着橹边对着他唤道:“客官,客官。”

文定回过神来问道:“老人家,刚才是在叫我吗?”

船家呵呵的笑道:“这位客官,怕是第一次来汉口吧?”

文定想了想答道:“小时侯到是随母亲来过,只是当时尚在襁褓之中也没什么印象。”

老船翁又笑着说道:“便是当时有印象,如今也大概认不清了,我是我父辈手里接过这渡船的营生,算是靠着这江水养活一辈子了。

可是只要一段时间不下船,到了汉口也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这几十年的变化,我可是亲眼所见呀!”

“客官,您也算是初到汉口了,别怪我老头罗嗦,遇到事都要多长个心眼。”老船翁好心的提醒到。

文定记得父亲,在自己每年出门做工的时候,便总是嘱咐他出门在外就是要多听,多看,少言。对于别人的提醒他从不拒绝聆听的。

“老人家,有什么要注意的?您说,我一定会记住的。”


老船翁放慢了摇橹的速度,慢慢的对文定说道:“这些年汉口的各种买卖,是越来越红火了,相应的有些许三教九流之徒,也就都来这里聚集。他们大都是些泼皮无赖,你只身来这里万事都要小心,遇事不可与人置气。”

文定拱手谢道:“多谢老人家提醒,小子记下了。”


“呵呵,我是看你这后生厚道,怕招人暗算。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虽然我这老头没什么本事,但总算是在这江面上吃了几十年的饭了。见过许多大事小事帮你想想原因,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老船翁的热情让文定十分感激,与他拉了半天的家常。

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对了,老人家,请问”粤汉码头“是在哪呀。”


老船翁想了想说道:“那是货运码头,一般是停泊着来往于广东过来的船只,我们要停的是王氏的私人码头,呵呵,不过都是在江边嘛好找,你下船后径直往右手走,找人问一下也就是几里地的距离吧。”

“多谢,老人家指点,您可真是一位热心人。”

“呵呵,在我们摆渡的人家里都相信,能够一船而渡就是缘分。

既然我们有缘,举收之劳为什么不帮的呀。”

文定与他聊的很是开心,老船翁仿佛有一肚子关于船呀,江水的学问。时不时的讲出许多耐人寻味的话语,让文定对老人家的人生阅历充满了兴趣。

虽然摆渡的收入不是很多,然而他却能如此乐观的面对人生,在他看来在这摇舟渡人,比干什么都要来得快乐,有意义,仅是这份恬然的态度便让文定十分的钦佩。


虽然长江的江面是如此的长,但也终有船到的一刻。文定最后一个下船对老船翁还有些不舍,老船翁满怀柔情说道:“孩子走吧,人生就是这样总有到岸的那一刻。有人上,有人下总是有不同的人登上你的渡船。”

“您等着,我回去的时候一定还是坐您的船。”文定与老人挥手告别,这次汉口之旅伊始便给了他很深的感受。

出了王氏码头,文定又感受到汉口的另一种震撼,那就是人。

庙山镇也算是比较繁荣了,武昌城文定以前也去过几会,那里的酒楼,客栈,商铺林立。

而汉口这里建筑,也许没有多过武昌城,然而穿梭于街面上的人,可不能仅仅只用一个“多”字可以形容了的。

走在街道上想要不与人踫撞,几乎是不大可能的,人不但是多而且大都还是行色匆匆,有扛货的,有挑担的,有坐轿子的。


在这一眼望过去光酒铺就有三,四家,而且门口压根就没有小二揽客,里面全是座满小二在桌子间穿梭。大家操着四面八方的语言,有荆洲的,有四川的,有河南的,有山西的还有更多的文定叫不出口音的。

听着他们高声议论,低声交谈,真是一幅奇观。


卖东西的店铺没有武昌多,然而那数不清的码头上堆存的无数的货物,却更让人瞠目结舌。他们有的在此中转再运去更远的地方,有的就近交易,换成别的物品再贩回来的地方。许多都是从这个船下来直接运到那个船上,效率之高真是罕见。

文定被这种商业的氛围感染,真切的感受到在这里时间就是金钱。大家都在忙碌,奔波,不肯虚度这光阴。

听从老船翁的提示,文定出了码头便往右手方向走去。眼前都是琳瑯的货物,流动的人潮。一切都是如此的新奇,如此的吸引他的目光。

让他忍不住想带点什么东西回去给父母,弟弟们。刚想要掏钱,“不好”怀里的钱包竟不易而飞了。

文定焦急的立在原地,里面不但有自己的钱财,更重要的是朝奉的名帖也在里面。这该是如何是好呀?没有名帖人家肯定不会相信自己,而且自己回去都成了问题。

这街面上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刚才也不知道与多少人擦肩而过,断然是想不出自己是在何处,被人扒窃的。

想想刚才老船翁还嘱咐自己要小心,怎么才过一会儿自己就忘了呀!正在文定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人将文定的肩膀拍了一下,文定转过身来只见竟然是顾三友。

顾三友还是那身灰色劲衣,左手上还拎着一个人的衣领。那人灰头土脸的,衣服上还有几个破洞,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的就这样被他拎着。

顾三友对文定说道:“你看你这人,怎么这么粗心呀,看看这是不是你丢的钱包。”说完便将一个的钱包掷给了他。

文定一看竟真的是自己刚刚丢失的钱包,急忙谢道:“顾护院,真是不知道怎样感谢你。刚才我还不知道该是如何是好呢?这么巧踫上了你。”

顾三友说道:“今日赶巧了我来此访友,刚才这人鬼祟的从你身边撞过,我就知道没有好事,快看看短少了些什么没有?”

身旁的小偷见机对顾三友说道:“这位爷,您瞧我还没来得及打开这荷包呢!您就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吧。”

顾三友厉声喝道:“闭嘴,给我在一旁呆着,等会送你去衙门见官,看还敢不敢再偷鸡摸狗。”

文定打开钱包检查,银两与名帖都在,确实没少些什么。便想着息事宁人,对顾三友说道:“顾护院,确实没丢什么,还是放了他吧。”

顾三友看了看文定,怪责道:“此时放了他,再让他去害别人?

你怎么不想想他刚才偷你钱包时,何曾为你想过。对于这种鼠辈就不能放纵,要让他们长长教训,才会知道厉害,纵容他们就是在滋养他们再进行盗窃。”

文定被他一番大道理驳的无话可说,也就没再坚持。


那小偷知道现在只有文定才能救自己,帮助自己脱离这困境,顿时爬在地上抱住文定的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大爷呀,您就只当小人是一个屁放过这一次吧。小人前两天才从前面的酒楼失了业,怎奈家中尚有老母,幼子需待照料,才出此下策的,您要是不放过我,呜呜,他们也没什么活路了。”


“哼,抓住了都是这句,都成了你们的行话了,走,今天如何也要让你受到惩处。”顾三友就是不肯松口,那小偷就在那抱着文定的腿恳求。几个人在那相持不下,四周聚集了许多围观者,许多看着那小偷的惨状,都有点于心不忍。

“顾师傅,你来一下。”文定将三友唤到近前,说道:“你看再这么闹下去,也不好收场。再说那小偷今天也受到了惩罚,还是给他一个机会吧。”


再闹下去也确实没什么意思,顾三友思量了一下,把那小偷从文定的脚边拖开,恶狠狠的说道:“这次就暂且饶你一会,下次要是再让我看见你做此等下作之事,必不轻饶,滚吧。”

那小偷如蒙重赦,转身一溜烟就穿入人群中不知去向了。

那围观的人群也随之散开了,文定再次对顾三友表示感谢,说道:“多亏了顾师傅出现,不然不但办不了事,连回去都成问题了。”

顾三友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以后出门要多长些心眼。在陌生的环境里,发生这种事那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文定恳切的说道:“顾师傅,您放心。有了这次的教训,我会深刻记得的。”

“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顺路的话我送你一程,对于汉口我可是来过好多次了。”

被这林林种种的招牌,搅的晕头转向的文定,如获重释的对他说道:“顾师傅,您知道”粤汉码头“怎么走吗?”

走在前面的顾三友转过头来,吃惊的对他说道:“你是说粤汉码头吗?”

文定不解的问道:“难道粤汉码头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顾三友从刚才的失态中平复回来,轻笑着说道:“呵呵,到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刚好我那个熟人也是在那。我们又是同一个目的地,一起过去吧?”

文定轻松的说道:“那就好了,我还在为不认得路而发愁,你带路吧。”

顾三友摇头笑道:“你可真是没来汉口呀,粤汉码头就在前面五十米,你竟然还在这里因为不知道地方而踌躇,来吧跟我走。”

文定尴尬的笑了两下,跟随着他前走,穿过繁多招牌,终于看到一个红色的门楼上面高悬一块牌匾上书“粤汉码头”四个金漆的大字。

第五章汉口见闻

正当文定迈开步子要往前走去的时候,带路的顾三友突然急转了方向,将他带到一个围了很多人的小摊子前。

他松开了文定,卷起了衣袖,露出了双手摆出要与人拚命的架势,气势汹汹的往人堆之中挤进去。

只见他拨开了外围的诸人,一下子冲进了内圈。身影立即被众人所掩盖,文定焦急的忧虑会有什么事发生?却只听到几声吆喝,几声惊呼,几声叹息,几声哀鸣。


然后就见着那被众人封堵的蚊虫不入的通道,又再次被撕开一个口子,顾三友急匆匆的跑到跟前,扶住文定的双臂,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啊!文定,那个,能借点钱给我周转一下吗?我马上就可以还给你。”


文定看着他神色慌张的样子,想是必然遇上了什么麻烦。不说刚才他还帮助自己寻回了财物,就是出门在外遇见友人有难,伸手援助也是义不容辞的。他从怀中拿出了钱包问道:“需要多少?我这里有十三两不知道够不够?”

顾三友急忙的说道:“够了,够了,我一下子就回来还你。”说完拿过文定的钱袋,就又往那人堆之中一头钻了进去。

※※※

“文定,你放心,你的钱我一定会尽快还你的,不用着急。”顾三友的语气十分的恳切,然而文定的心情却丝毫好转不起来,整个人都要被他打败了。

自他拿钱冲进那人堆中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见他灰溜溜的回来。拉着自己走到一旁然后对自己说道:“不好意思,你的钱都输到那小赌档上了。”


文定好不容易才从顾三友的言语中,领会到其所为,原指望他还会留下船资让二人迟些时候好回去,哪知他又说道:“本来还有八两银子的,结果拿了一把豹子,我想一把就将本翻回来,就一下子倾其所有下了进去,哪知庄家开了个天豹,都赔进去了。”

对着顾三友,文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这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内,就让他由悲至喜,后又复悲,找回的钱袋转瞬间已是空空如也。

早知如此,还不如先前就不要给他希望。文定发现自己与顾三友待在一起,心情就是会低落,而且脾气也会随之变坏。

虽然知道要不是他,自己连同钱袋也早已改姓,然而经历这落差也使自己这份感激降到了极至。为免自己的口气变的恶劣,文定只有不搭理他。

闷不做声的走向那挂有粤汉码头匾牌的港口,顾三友丝毫不在意文定的态度,还在那滔滔不绝的说道:“看,这里就是粤汉码头,进去吧!”说完就拉著文定要往里面闯。

文定先一步将其拦下,说道:“先等一下。”独自走到门房,拿出名帖交付予看门人说道:“麻烦禀报一声,源生当朝奉刘选福派我来此,拜会你们燕记船行的燕老板。”

门房接过了文定手中的名帖,回道:“哦,您请稍等一会,我先进去询问一下。”留下了文定二人在门房里,就往那些船停泊的方向快步跑去。

顾三友对文定说道:“问清楚方向我们自己去就行了,干嘛还要如此麻烦,跑来跑去的。”

文定轻笑着说道:“现在我们受邀而来,与主人家素未谋面,直接找去难免有些唐突,上门便是客,还是依礼而行稳妥些。”

顾三友有点受不了他似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人呀!有时就是自找麻烦,喜欢将些简单的问题搞复杂。”


对于顾三友的直率,文定是乐见的,但不会仿效,毕竟人人都有自己的处世原则,无需要他人都朝一个方向发展,他笑着说道:“哈,虽然我们都只是地位不高的商人,但遵从礼数还是要必需的,毕竟我们都是属于这礼仪之邦的一分子,维护她的文明是责无旁贷的。”

“真是受不了你,做什么事都是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忽然顾三友感觉到有人拉着他的衣袖,定眼一看头顿时要炸了。

看来今日出门真的是没看皇历,不但输钱,竟然还碰到自己最不希望遇见的人,他暗自想到,看来老天也在妒忌他放荡的生活,决定给他些小惩罚。

“小颜,你怎么也在这里呀?”他轻轻的拿下那拉着他衣袖的小手,保持一定的距离仿佛随时预备撤退似的。

随着他的言语,文定也将眼光转向,眼前亭亭玉立着一位紫衣少女,鞋面、长衫、披肩,连那插在发梢上的发钗也是紫色的。

然而最为惊人的还不只于此,虽然昨夜的月光不是十分的耀眼,但这副面容给文定带来的震撼却是文定无法忘怀的。


她竟然就是昨晚松竹林那个女子,昨夜回去后满脑子都是她的倩影,文定还曾自嘲的想过不会再有这种机会遇见她了,哪知只隔了不到半日,就在这里碰上了。表面上他好似淡然,心中却早已在欢呼雀跃。


而那个一身紫色的姑娘,却似乎一点也没发现文定这个人的存在,只是拉着顾三友那只正试图摆脱的手臂,用喜悦的音调说道:“我就说,声哥知道我来了,一定会来找我的嘛!你来了怎么不进去呀?”

顾三友见怎么也摆脱不了她灵巧的双手,只有认命的随她,说道:“我是陪朋友来办正事的,小颜你乖,我下次再来找你玩。”

“什么呀!声哥,陪我不是正事呀!”说完双眼已有雾气冒显。显然这位紫衣姑娘抓住了顾三友的死穴,让他硬不起心肠去拒绝她。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顾三友很有罪恶感,没办法只有讨好她道:“不是了,我只是打算将正事办完后再去看小颜的。小颜最是明白事理,让我和身边这位朋友先去办事,好吗?”

小颜这才将眼神望向了文定,不过并不怎么友善,似乎是在说就是他拖累了她的声哥。


文定想不到自己与心目中的女孩第一次正式相见,会是这么一种场面。心中虽从未有过拥有她的念头,然而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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