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知道了西里斯走上的是条不归路还不拉一把,雷古勒斯自己心里绝对过不去,好吧他承认自己鸡婆。
就算不鸡婆,说得自私一点,那是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家,血浓于水、皮连着肉,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能保其完全,就要努力。生在这个家庭,感受亲情的温暖,受到家庭的庇护,怎能不为它尽力?一句“反抗邪恶”就要我抛弃这一切?如果一件事情只能带来伤害,那它也未必见得有多好!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有多大的能耐就做多大的事情。我是自私,是因为,我不愿意用亲人的血泪辛酸来当作自己荣耀的垫脚石,因为我知道,他们不该被牺牲以换取所谓更广大的利益,没有谁是必须被牺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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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一头扎进他的研究里,少有时间理詹姆。而詹姆心里憋着气,也不乐意主动打招呼。事实证明,狼毒药剂不是个随手就能配出来的东西,哪怕西里斯真的很有天赋,他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学生,基础知识都没完全掌握,想配出有里程碑意义的配方,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他连狼人变身原理都没摸清楚呢!
这要搁别人身上,怕也就撂下了,不幸的是西里斯的偏执血液发作了,就跟这事儿死磕上了,把这事当成了自我挑战。
越弄不出来就越想弄,缺什么知识就补什么,最后,竟变成了个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认真钻研的好学生——如果忽略了他依旧我行我素,不服从教导,在空教室里煮魔药炸了半间屋子,嘲笑拉文克劳的同学……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雷古勒斯确定,西里斯其实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他认准的就是对的,对于不同的声音,他选择性地失聪,一头扎进去九牛拽不回。至少,现在他关注的不是什么对他自己不利的事情,随他了。这样也挺好,西里斯对詹姆也不满,西里斯也是被宠着长大的,要他再主动示好,尤其是在他自认无错的情况下,真是难如登天。
远远地关注着西里斯的周围,冷眼看着詹姆的不乐,有时候,明明詹姆等三人与西里斯正大走对面,詹姆双臂一展,把另外两人揽过来,架着走,拐过西里斯。呵呵~
想让西里斯觉得受到冷落然后服软?叛逆期的小孩还真是幼稚,真不幸,我家西里斯大哥也正在叛逆期呢!他只会觉得愤怒!詹姆同学,我家哥哥大概不会再想要你了。
确如雷古勒斯所料,西里斯开始觉得莫名其妙,后来也火了,爷不伺候了!西里斯也不是没了詹姆就不能活!原本只是心中有别扭的人,现在简直是形同路人了。
倒是卢平夹在中间日子难过,碍于和詹姆同院等一系列原因,与西里斯擦肩而过只能用眼神示意,带着点儿无奈。
詹姆不高兴,西里斯也不高兴,觉得詹姆这家伙小心眼儿、不体谅人、还背后说他小话。
西里斯自从迷上发明家这个工作这后,便沾了一点这个职业的怪癖,比如脾气暴躁(虽然以前脾气也不好)碰上了他烦的时候会逮着不顺眼的开涮,比如没灵感的时候会在静夜里四处闲晃找灵感。
这天,他又出来闲逛。此时正是门禁时间刚到,大部分人都回到休息室,正是西里斯寻找灵感的时候。空荡荡走道里,还有几个夜游回来的学生,边走边聊。西里斯不高兴了,敢烦我!轻手轻脚走过去,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不想听到耳中的对话让他怔住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啦,詹姆说——”四下扭头望望,“那个布莱克也就是个胆小鬼!”
“他要是胆小鬼,全校就没有胆子大的了!还有,他们以前不是好朋友么?波特为什么说布莱克——”
“以前他们都在一起,现在,你看。”耸耸肩。
“怪不得波特说布莱克不好。”
“说来,布莱克现在又是一个人了。哈哈。”
“唔唔,又是一个人了,哈哈~”
悄悄地跟过去,继续偷听。
“说来,他们全家都是斯莱特林的。”
“是吗?”惊讶。
“你还不知道吗?他弟弟就是斯莱特林的。听说,他们全家都是斯莱特林的,本来以为他有什么不同的,切~”
“我想起来了,那天波特跟卢平好像还在说,他们刚在火车站遇到的时候可不愉快……”
西里斯同学是比较让人头疼的家伙,最近越发显得古怪难靠近。不少人吃过他的苦头,现在又不跟詹姆等人扎堆了,孤身一人。俗话说得好,墙倒众人推,破鼓乱人捶,就算西里斯没有沦落到这个地步,日子依旧过得很风光,却也与以前拉帮结伙横行肆意有了点儿不同。于是,背后取笑一二,也是大家的乐趣之一——当面不敢说,背后还不让人八卦你一下,还让不让人活了?你以为你是伏地魔啊?
这两位显然是吃过西里斯苦头的,越说越离谱。快到睡觉的时间了,脑筋有点混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把对西里斯的不满和西里斯没了朋友的兴灾乐祸等等全说了出来,说得颠三倒四还搀了点儿个人意见——当然都不是什么好意见。
八卦得太高兴了,以致于没有注意到走廊的阴影里一个双手插兜的人,正狠狠地瞪着他们。
误会大了,有些话不是詹姆故意宣扬的,只是詹姆这个人不是沉稳的性子,在卢平打算和稀泥的时候,觉得卢平向着西里斯,于是很不高兴,一不小心嚷嚷得大声了一点儿,被别人听了去。他也不是直说西里斯不好,只是很不忿西里斯居然就这么从卢平的事情里抽手不管,激动起来,就说了点儿过火的话,诸如怀疑西里斯怕事,还有雷古勒斯这个斯莱特林不好。雷古勒斯对詹姆确实有敌意,詹姆把这归结为斯莱特林的通病,顺嘴把布莱克全家都给捎带进去了。
詹姆对西里斯还是挺在意的,换个人,比如彼得,他早挥拳揍一顿,然后要么把彼得忘了,要么在欺压的名单里多加一个,因此对于西里斯的疏远很难过,心情一差说起气话来就更没谱了。
大家都知道,流言这东西,从来都是越传越走样的。
传到西里斯那里的已经完全变形了,但是西里斯显然不知道流言会变异,也不知道詹姆只是在和卢平说话的时候被别人不小心听到而非故意到处宣扬。配合上最近詹姆的态度问题,西里斯对詹姆的意见越来越大。
彻底闹崩
世界上没有不能化解的矛盾。
口胡!
矛盾也是分很多种的,比如说,两个原本交好的人闹翻了。
如果因为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反而容易解决,只要找到结点,对症下药,除非是杀父之仇,一般都能解决。搞不好因为这件事情,反而关系更加亲密了,不是说经过考验的友谊才是最真诚的么?这友情与爱情也有类似的地方,你想,有多少因为国恨家仇而分离的恋人,最终是花好月圆、破镜重圆、团团圆圆……
最难办的,却是润物细无声式的小事,想和解了,却发现这两人还真没什么大问题,都是因为鸡毛蒜皮,要说,这样的矛盾应该好解决吧?
于是,你去说了:“都是大老爷们儿,有什么揭不过去事情?”
两位一想,对啊,都是小事,兴许也就过去了,但是,你要是因此觉得这两个从此就能变成亲密无间的战友,那你就错了。因为他们有可能不再敌视,却不一定能和好如初。
因为,有个词叫“积怨日久”。时间长了,自己都记不得是因为什么事了,脑子里对这人就剩一个感观——瞧着不顺眼。情况好一点,只是两个人互看不顺眼,情况糟一点,连着两家的孩子以后也互瞧不顺眼,所谓世仇,有很多就是这样产生的。这可真是神仙也没办法了。就比如,有多少天成佳偶在柴米油盐的似水流年里活活磨成了怨偶?
现在,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就处在这种神仙也为难的情境之下。
不过是一场比赛的小插曲,不过是没及时看望的小事,林林总总加起来却有着水滴石穿的效果。一锤子砸下去,便是砸碎了,还有碎渣粉末证明这石头曾经存在过;一滴滴水滴下来,石头滴没了,连个影子都不剩,修补也就无从谈起。
詹姆·波特的身边向来不会冷清,没了西里斯还有卢平、还有彼得,还有一堆因为他在魁地奇赛场精彩表现而围上来的崇拜者。恼过气过,不见西里斯有示好的表示,他也赌气甩手不管了。
西里斯现在正忙着呢,心里也不爽,自是不乐意理詹姆——明明是你先误会我,凭什么让我找你?什么?詹姆·波特?这人谁啊?听着耳熟,耳熟也别来烦我!我得查查什么东西有镇定的功效……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相处来的,再亲近的人接触得少了关系也要淡下来,更别提心中原有芥蒂的两人了。总之,形势一片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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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最近很纠结,狼毒药剂一直没眉目——这是肯定的,因为学问不够嘛,尽弄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麻醉药、石化药、吃下去后症状类似感冒的药……西里斯的魔药学得不错,但是离天才还差得远。想要有所突破,还是多读点书比较实际。西里斯倒真是够有毅力,居然能坚持下来。
到圣诞假期的时候,他还差点儿因为想留在学校里继续钻研而不想回家。最终被雷古勒斯以“家里祖上传下的书可不少,曾曾祖父当年可是借着校长职权弄了不少禁书副本”的理由把他给拐回家,过了一个心不在焉的新年。全家都在忙着贝拉的婚礼,对他的异常倒没有太过在意。虽然婚礼定在了暑假,以期让两个男孩儿能够参加,但是,大户人家的婚礼要准备的东西太多、要准备的时间太长,现在就该动手了。西里斯能安静下来,全家均感欣慰。
假期结束,正值反校高峰期,车站里遇到了卢平独自在站台边,詹姆似乎是有事迟到了。西里斯嘱咐雷古勒斯看好行李,自己过去打招呼。
“嗨!莱姆斯!”
“呃?”卢平有点儿慌乱,“你好,西里斯。”
“怎么不上车?一起吧。”
“呃,我,你先去吧,我再等会儿。”
“等什么?”看着卢平为难的脸色,明白了,“等波特?”
卢平小声道:“是的。你先去吧。”眼神有点儿躲闪。
西里斯虽是所谓贵族巫师出身,浑身上下最缺的却是风花雪月类的感情细胞,其实神经之粗壮也堪比电线杆,对于卢平这样的态度觉得难过却很是不能理解其原因。这都怎么了?大家不是朋友么?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现在还在替你想辙呢。对卢平也不满了,哼了一声,走开了。
雷古勒斯见他神色不豫,问了原因就笑了:“卢平毕竟要在格兰芬多生活七年。”
西里斯不解:“那又怎么样?这跟他不理我有关系么?”
“你现在可不受格兰芬多的欢迎,”撇撇嘴,“他不可能为了你而得罪全院的人。”
“……”西里斯愣住了。
“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一个朋友而背弃自己的出身吧,毕竟要承担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重得让人承受不起。会失去的也太多,足以让人不名一文、众叛亲离。”除了你……卢平要顾及他是狼人,他需要格兰芬多的帮助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而你给不了这些,只能被他舍弃。
他们会自觉不自觉地衡量得失,可你不会,你是一个纯粹的人,无论你的看法是否正确,只因为自己的信念而去坚持却不计较功利得失,只凭这一点,我愿意忽略你的很多不好:欺负同学、气坏父母、调皮捣蛋、小时候揍过我……
西里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为什么雷古勒斯说的每个单词他都明白,连起来就听不懂了呢。头好疼……
看着远处,卢平正与詹姆说话,笑闹间拎着行李登车,一时心下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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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西里斯很不正常呐,不再闹事也就罢了,可是他居然会发呆!从圣诞假期结束回来,西里斯就有点儿心不在焉。再粗的神经经过与亲密朋友分道扬镳之后,也会有点儿开窍,西里斯想了很多,越想越头疼。詹姆、卢平、邓不利多,格兰芬多、斯莱特林、赫奇帕奇,友谊、疏远……
同是朋友,为什么卢平与詹姆走得近而与自己生份?出身真的很重要么?我并不喜欢斯莱特林,说了一万遍,现在却还是被推开。一跟詹姆不说话,连带的,整个格兰芬多都对自己翻白眼。
'“他不可能为了你而得罪全院的人。”'
'“詹姆说,那个布莱克也就是个胆小鬼!”'
'“他们全家都是斯莱特林。”'
在世间的其他考量面前,所谓友谊,居然如此脆弱。什么好朋友,什么好哥们儿,狗屁!见风使舵的家伙!自私的混蛋!都去死吧!!!老子才不稀罕!!!你们不高兴了,我还不乐意呢!!!
粗线条有粗线条的好处,伤心了,哭完气完,哪怕伤得再深,也能依旧没心没肺地四处胡闹,只是有些事情毕竟是无法挽回了的。
再然后,西里斯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与赫奇帕奇相处的时间比以前多了许多,会以不耐烦的口气报一大堆写作业必需的参考书,会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不耐地站在休息室门口为至今仍找不到教室的某些木头脑袋指路,或者,有空的时候解救一下被皮皮鬼缠住的倒霉蛋。
真是令人惊奇的变化,虽然个性依然讨人厌,但是,西里斯的人缘却是好了不少,可喜可贺。雷古勒斯笑着闪到暗处,不让西里斯发现自己正在看他昂首挺胸带着一串怯怯的一年级赫奇帕奇回休息室——不断有人回头看看皮皮鬼是不是跟上来了。场面真的很有趣,颇类一只小公鸡领着一队小老鼠,走在前面的趾高气昂,跟在后面的缩头缩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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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古勒斯在观察西里斯,却不知道,一旁也有人在观察着他。
“巴蒂!走了!”
“就来。”
“看什么呢?”霍克凑了上来,“哎?是雷,还有他哥哥。他哥哥可真不像个赫奇帕奇啊。”
“唔,比较像格兰芬多。”安东尼表示同意。
“之前好像跟格兰芬多的自大狂是朋友?”霍克奉献八卦消息。
“是吗?”安东尼很吃惊,“他们全家都是斯莱特林!而且,在魁地奇赛里他可是狠揍了格兰芬多,哈哈~”
“自从雷来了之后,西里斯就正常多了。”巴蒂观察得挺仔细。
“也对,要说,雷还真有本事,我看他是全学校最聪明的学生了,我要是能像他那样轻松地写完论文就好了。”惨嚎!论文是霍格沃茨绝大部分学生心中永远的痛。
“那是,斯莱特林才是最好的!”若论自大自傲自信瞧不起人,斯莱特林并不比格兰芬多好多少。
“邓不利多真的很有智慧吗?”西里斯如是问。
“谁敢怀疑这一点,一定会倒大霉。”雷古勒斯如是答。
西里斯同学暂没了作乱同伙,老实的赫奇帕奇虽然被他带得敢走夜路敢与费里奇打游击,却还是坚定地尽量少犯校规不欺负小朋友。西里斯烦了做好学生的时候,又开始找弟弟聊天了。西里斯正处在十几年人生中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