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点出重点。
陆定语依旧刻意回避。“他是我的同学,我当然喜欢他,要不然又何必跟他联络?倒是你,别以为自认了解就对我说教,医生。”他的
眼眸骤然射出两道寒冽的光芒,直透严君廷心底。
严君廷的神情立刻闪过一丝警戒。
自己是医生的事情绝不可能是范字希说出来的,他还希望靠自己帮忙,没道理揭穿他的身分,除非陆定语认识自己或是他看穿的。
“你怎么知道?”都已挑明他的职业,他也藏不了。
这会儿换陆定语露出一抹错愕,他在严君廷眼底再三探寻,不见该有的熟悉后,确定对方的确将自己遗忘;这样也好,他也不想再牵扯
上过去的事情。
“我看过心理医生,你们问话的方式如出一辙;再者,我自己也曾是医学院的学生,学校教的那—套我太清楚了。医生就是会有医生天
生的态度,纵使在平常的生活上也难以纠正那个恶劣的习惯,我没说错吧?”
真是聪明。明白陆定语看穿自己,严君廷反而落得轻松。
身为医生,本就不该与病人有秘密,那样只会导致病人无法相信医生,既然陆定语知道也无妨,这样他不会有窒碍难行的感觉,无须介
意什么;而且他发觉陆定语即便在明白自己的身分之后,也没有任何排斥感,就不知他是在想什么,或许是不认为自己生病了。
“其实你明白也好,我的确是心理医生,不过我仍是你的书迷。”他顺着陆定语的话接口,顺便试探陆定语究竟明白到哪里,才有个底
线。
锐利的目光淡扫过严君廷—回,声音带着怀疑。“我不太相信。”
“怎么?难道假装是你书迷会很有趣吗?老实说,我还真没想过会认识你,你那本‘天空’真的写得很深入,所以当你说你自己不是同
志的时候,我实在吓了—跳,没想到圈外人也能将我们的感情描写得如此透彻。说真的,我本来还以为你真的是同志呢。”严君廷很快
地将话题诱导回正题上。
“我不是。”握着左腕上的手表,陆定语以极为肯定的口气直截了当地否认。
“所以我相当意外。昨天你离开后,宇希就把我骂一顿,说我的问题怎能那么犀利。你说的没错,大概是我心理医生当久了,即使身为
书迷,连问题也是让人难以招架,没有使你为难吧?”严君廷歉然的说,可他的声音却是一点都不歉然。
“你跟宇希不是已经分手了,怎么感情还这么好?”
“谁说分手就不能当朋友?就算是宇希现任的男友,恐怕都还没有我了解他的多,直到现在我们感情仍相当好,宇希的情人还曾经相当
嫉妒我呢!”严君廷十分自豪地表示。他是在范宇希最脆弱的时候认识他,因此比江旭东还懂他—些,但再过几年,江旭东早晚会比他
了解范宇希。
“是吗?”
不太喜欢陆定语那副好似不太相信的口吻,严君廷故意回答:“是啊,甚至你们的前尘旧往,我都略知一二,宇希曾经喜欢过你吧?”
陆定语眸子一凛,不豫的表情难以掩饰。
严君廷却故意装作没看见,有时候遮遮掩掩并不能让事情有所进展。
“说也奇怪,当时那样武断拒绝宇希的人,现在却写着同志的小说,让我真的深感好奇,你……真的不是同志吗?”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会烧出火光,严君廷维持一贯的客气,倒是陆定语神色愈来愈阴冷。
“咖啡没了,不好意思,先坐会儿。”将问题留给陆定语去烦恼,严君廷径自起身到厨房再添两杯咖啡。
对分手的情人所喜欢过的人还这么费劲,好人好事代表应该颁发一面优良奖状给他才是。
而且他很想试试看,除了再诊所用的方式,能否再用其他办法来帮助陆定语?既然身为医生就要有实验的精神,而且他看陆定语除了假
装自己是“天空”之外,也并无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应该不会很棘手才是。
突然,一股快得教严君廷抓不住的头绪闪过脑海中,他的脑子有须臾的空白,好似想到什么,却又失去了方向,来不及深入。
“我刚刚到底想到什么了?”
趁着咖啡还在煮的同时,严君廷忘了客厅里的陆定语,专注地想着适才骤逝的思绪,模糊的浮现一个房间的画面,有个人坐在床上……
“严君廷,你真的想知道我是不是同志?”
不知何时,陆定语已经来到厨房内,打断他的思绪,眸子紧紧锁住严君廷那张还来不及回神的错愕脸庞。
“嗄?”严君廷尚未意会过来,就被陆定语拉入房间内,整个人跌在床上,撞击的力道令他痛得—时间暂时无法反抗,怔怔地注视眼前
荒谬的情况。
陆定语随即压上他的身体,双手钳住他的双臂,以双腿的力量制住严君廷的下半身,两人最私密的部位也靠得十分近,一股暧昧顿生,
教严君廷愈来愈糊涂,因为他完全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
“陆定语,你想做什么?”莫名地,他竟然被逼慌了。
“问我想做什么?”陆定语邪魅的眼睛挑了挑,唇瓣轻勾,露出勾引的味道,“这答案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啊。”
没错,他是希望得知陆定语是不是同志,却不想拿自己的身体来实验。
开什么玩笑,他向来不喜欢一夜情这种烂游戏。
而且没有爱的性,他也不想做!
“陆定语,放开我!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你别乱来。”严君廷非常不喜欢被人控制行动,开始反抗起来。他向来喜欢掌控一切,受制于
人会使他非常不安,他可没打算将陆定语撩拨到这程度,他一直懂得适可而止。
“但我还没弄清楚答案。”
面对严君廷一再的逼问,教他也不得不正视自己究竟是不是同志!
打国—开始,他就发觉自己对同性有—股难以言喻的强烈情愫,相较于当时对女孩子的好奇,他更喜欢跟男生相处;国三的时候,他交
了一个女朋友,透过接吻,他才确认自己的确不喜欢女孩子,但对男人的感觉仍非常模糊;直到上高中,遇见范宇希之后——他才确认
自己的确是喜欢男人的。
但他能拥抱男人,抚摸男人的身体,能跟男人做爱吗?
陆定语今晚非常想证实这点。
他不爱严君延,但他喜欢男人,他想证实自己是否能跟男人上床。
在没有前戏的辅助之下,陆定语抓着严君廷的腰,由身后很困难地进入他的体内,—深—浅的冲刺着,没有任何的怜惜,只是想发泄体
内累积许久的欲望;他不断地加速贯穿严君廷的身体,将自己的欲望一波—波地送入他体内。
“哈啊!哈啊……”
规律的律动随着喘息不停加重,房内的温度顿时升高,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教人—看就知道两人正在欢爱当中,只不过一个深深陷入,
另一个却是紧咬牙关,难以承受。
“啊……唔……”不愿自己的声音逸出口,趴在床上的严君廷—手抓着床单,一手放在嘴里阻止自己的声音逸出。
陆定语就跪在严君廷身后,不停的撞击他的身体,将他的火热以急入缓出的方式来回抽送着。
严君廷痛得飙出眼泪,他甚至感觉得到自己已经流血了,温热的血液顺着股间流到大腿处,而那个混蛋却还不放过他。
真是该死!这根本称不上做爱,只不过是单方面的发泄而已,他们身上的衣服还完整穿在身上,只是脱下裤子,然后就像动物一样草草
做了起来。严君廷不愿发出半点声音,咬牙拼命忍耐着这掺有痛苦与快感的欢愉。
陆定语甚至连保险套也没戴,真是可悲至极!他可不想染上什么病。
就在陆定语达到高潮在他体内射出热流时,他也清楚白己可以得到解放了。
攀上情欲的高峰,陆定语仰头奋力—顶,呼吸有瞬间的停止,之后是重重的喘气,体内的快感直直往下坠落,让他回到现实中。低下头
,他看见在自己身下的是一具男人的身躯,他的确跟男人做爱了。
他不是没跟女人做过,也清楚男人可以单纯为了做爱而做。他原本以为跟没有任何感情的严君廷做多少会令他感到不适,但这种厌恶感
一点也没有产生;相反地,他非常喜欢跟严君廷做爱的感觉。
明知严君廷非常不甘愿,他却仍不顾他的意愿强逼了他;基本上,他相当不齿自己的行径,可身体得到的快乐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喜欢跟男人做爱。
“你可以出去了吗?”仍趴在床上的严君廷痛苦地说。
陆定语明知自己侵犯严君廷,也欠他一个道歉,但他就是说不出口,既然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同志,当然要付点代价;最后,他仅
能以此为借口替自己开罪。
当陆定语缓缓退出严君廷的体内,这才发觉自己逞凶的后果竟是让他的身体沾满鲜血,顿时生出一股不忍,却依旧没有说些什么。
严君廷终于能够放松,他连忙抓着被单裹住自己汗流浃背的身体,背对着陆定语。“做完了,你也可以走了。”身上黏黏的,实在不好
受。
“今晚的事情,不准告诉宇希。”陆定语盯着严君廷湿透的背部,顿了一会儿,没有安抚,只说出这句话。
蓦地睁开疲惫的眼睛,严君廷冷冷地笑。
“是说你是同志的事情,还是你跟我上床的事情呢?”此刻,他真的非常后悔答应要帮助陆定语,更后悔自己对他有过一时的慈悲,才
造成今晚难以收拾的结果。
“都不准说!”陆定语翻过严君廷的身体,扣紧他的下颚严重警告,眸底跃出的火焰令人不敢轻忽。
“我知道了,你可以放手了吧?”严君廷已经没力气与陆定语争执,低哑的嗓音中却掺着难得的气怒。
明白严君廷的逐客令,陆定语起身将衣服穿妥,步出他的房间。
砰的一声,确定房门关起来,严君廷又躺了好半响,本来想起身洗去—身的脏污,却因为两年内没有过**,身体不能承受剧烈的疼痛而
下不了床。
紧接着疲倦席卷而来,使他的眼皮重得再也睁不开,缓缓陷入熟睡之中。
由于他的工作已经是复杂而又沉重,所以他很喜欢简单的事情,愈单纯愈好。
但这会儿陆定语的事情却让他很头痛,痛到已不愿再去思考。
一切都等他睡醒之后再谈吧!
第 二 章
当陆定语的手握住大门的门把时,突然,他觉得门把重如千斤,竟然扭转不开,身体又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扯住,使他离不开这间房子
。
全是因为躺在房间内的严君廷。
害他受伤,陆定语有点过意不去,尤其在他将严君廷的身体扳向自己时,还看见他左手上头的齿印,他更觉得自己的做法实在过当。
他无法理解自己怎会失去理智做出这种事情,但做都做了,后悔于事无补。
即便严君廷要自己离开,他也走不了,他希望他们还是能有个愉快的结束,至少他该道个歉,毕竟他未曾想过要伤害他。
陆定语任意扒了扒头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到自己刚刚竟然不顾严君廷的意愿对他用强的,他究竟是在做什么啊?
他从来就不是恣意妄为的人,怎会……
他开始在屋内找寻医药箱,然后轻声步入严君廷房内,开了盏床边的灯。
在晕黄灯泡的照耀下,严君廷的睡容显得十分疲惫,他紧紧将被子裹在身上,只睡一边床,仿佛在躲避什么似的,那样子令陆定语升起
一股浓浓的罪恶感。
翻开被子的一角,找到受伤的左手,陆定语先拿酒精棉消毒,用了碘酒,最后拿了纱布仔细帮他包扎,再帮他盖妥被子:这—连串流畅
的动作让他回想到在医学院的时候教授所教导的步骤。
曾经,他也希望自己能成为医术高超的外科医生,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但最后……他却临阵脱逃,再也回不去了。
一手捂着自己的脸,陆定语痛苦得不能自已。
就着温暖晕黄的灯光,严君廷睁开眼,看见陆定语还坐在床边,双手交握,头低垂,那模样就好似在反省自己的恶行。
“怎么还没走?”
“你这样子,我走不了。”陆定语抬起头,颓丧的回答。
“喔,没想到你也会关心我?既然会惭愧,刚才就别那么做。”严君廷淡淡地说,没有责怪之意。
这样算强暴吗?算是吗?
他想或许不能算是吧,最多只能说陆定语不顾他的感觉就胡乱做,因为打从陆定语解开自己的裤子后,他就没再反抗,也许……是他内
心深处也渴望着被拥抱的滋味。
“你真的很温柔。”
“怎么说?”迎上陆定语的眼,严君廷意外地瞥见温柔的眸光。
“我对你做了这种事,你居然没骂我。”
严君廷翻了翻白眼。天知道那是因为他明白,即使他开口也改变不了什么才选择静默。“又什么好骂的